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陈水一家,甚至包括林锁的父亲林西。只有林锁一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似乎面前站着的,并不是一个生他养他的男人,而是他仇深似海的对头。
陈欣感觉自己一阵又一阵的头晕。她完全反应不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四月的时候,父亲说要给自己相亲。相亲也就罢了,居然是和一个12年前非礼过自己的男人相亲。这简直是一个无比荒谬的笑话。
她当然选择了逃避。从小性格执拗的她,当然不愿意就这么把自己的一生断送在一个无耻的小流氓手中。于是,她毅然地逃离了家门。
就因为这件事情,她搞得风火差点倒闭,父亲数十年的心血几乎毁于一旦。老父亲身体也因此而一日日衰落下去。而如今看来,这所有的一切居然是无比的可笑。
自己费尽了心机,却依然逃脱不了那个男人的掌握。十二年前,他轻易地打开了自己卧室的窗户,如同强盗一般闯进了陈欣的浴室,同样也如同强盗一般闯进了陈欣的心。尽避那印象算不上多好
可自己居然随便在火车上拉个人来躲婚也可以拉到当年那个小混蛋莫非这一切真的全部都是天意?自己真的要把自己的一生都交到这个从来没对自己有过好脸色的家伙手里么?
陈欣的心中,一瞬间转过了千百种念头。她抬起头来,看着林锁,目光复杂,却又陡然充满了担忧。
她毕竟已经和林锁一起生活了三个多月了。特别是在陈水回国之后,他们二人假装夫妻,自然少不了作戏。这样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陈欣想不了解林锁都很难。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林锁如此地失态。在火车上的时候,面对七人的围攻,他都是一副连眼睛都懒得眨一眨的模样。
可是,,,现在
他看着自己父亲的眼神就好象看到了猎物的野兽。陈欣分明地发现,一缕又一缕的血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爬满林锁的眼球。
那是一诡异得让人恐惧的红色。仿佛是从深渊中走出的魔鬼,又好象是圣经中描写的撒旦的模样,一股冲天的寒气突然从林锁的身上散发开来。
这个时候,陈欣才终于知道,自己对于这个男人是多么地陌生。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林锁如此严肃,也是第一次见识到林锁真正的完整的人格。
严格来说,那一直被压抑的第二个林锁,才应该是林锁本来的面目吧。
就在看见父亲的那一瞬间。林锁压抑在自己深心处的杀意,没有任何保留地释放了出来。就连陈水这样久经战场的老家伙,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他下意识地往前跨了一步,横在了林锁和黄月如陈欣的中间。虽然这个女婿看起来人畜无害,但能放出这种程度的杀气,说明他本身杀过的人肯定不算少。
这样的人,无论放在哪里,本身就是一种危险。
“你就是这么跟老子说话的?”
林西呆了一下,马上回过了神来。毕竟是见多了大风大浪的人物。他肩膀上那两颗星星可不是白来的。如果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吓住他,那他也就不用继续混下去了。
“你想让我跟你怎么说话?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跟你这么说话?”
林锁的眉毛一挑,那浓浓的杀气终于渐渐地淡去。他仰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又平视着自己的父亲,冷冷地道:“不在你那破办公室里呆着,到市来干什么。”
“我难得有空,来看看远山。”林西也有些无奈。林锁对自己的怨恨实在已经深到了一个无法化解的程度。而三年前的那件事情,自己也确实是有不对。
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的儿子还是不肯原谅自己。
唉他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毕竟是他的儿子。尽避这家伙从来就不把自己当老子,总是用审问的态度跟自己说话。
倘若被人知道,共和国有名的鹰派人物,令无数敌国特战人员闻风丧胆的林西将军,居然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如此憋屈,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笑得把门牙都给吐出来。
林锁点点头,不再说话,安静地退到了陈欣的身边。他的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微笑,只剩下一片冰冷。
用他自己的话来形容,这叫标准的冰箱脸。
陈欣看着他现在的模样,没来由地有些担心。今天的林锁实在是太过不正常了。虽然自己听到他居然是林叔叔的儿子,也非常地惊讶。但这惊讶绝对比不上林锁对自己父亲的态度让她震撼。
她实在想象不到,到底是要什么样的仇恨,才能让一对父子翻脸,形同陌路。
就在她失神的时候,陈水已经尴尬地请林西进了客厅。
毕竟这次是到他家来做客,却不想搞出了如此大的飞机。陈水一想起来就是一脑门的冷汗。自己的这个兄弟就够邪门了,据说是个让中央无数大佬都颇为头疼的人物。
可没想到自己的女婿更加邪门,居然说翻脸就翻脸,连自己老子的面子都一点不给
这可真他妈乱。
再说了,自己女儿这一出也实在太巧了吧。
陈水突然有一种极度憋屈的郁闷。敢情老子这一身病,全他妈白得了啊?
林西倒是比他兄弟还要平静。这位久居高位的将军很从容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神色自然,好象刚才的事情是发生在别人身上。
别的不说,单单这分气度就足够其他人佩服了。至于这位将军肚子里面是怎么赌咒骂娘,恨不得把那小崽子吊起来猛抽一顿,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林锁一看自己父亲坐下,陈水刚刚寒暄了几句,他就冷着脸闪掉了。陈欣看了看冰凉的背影,忍不住有些犹豫,站了起来,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去看看他吧。”一直很沉默的林西突然对陈欣说道。
“林锁这孩子从小性格就是倔强到了极点。他对我怨恨已深,我再去多说,也已经毫无意义。你们夫妻两好好谈谈,或许能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
陈欣苦笑一声,倘若自己真是林锁的妻子,或许还能劝说一二。可现在她的身份已经尴尬到了极点,林锁怎么可能听他的劝说?只是这时难道要跟他们坦白自己和林锁是假结婚?
陈欣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跟着林锁走上楼去。
一时间,客厅里沉默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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