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如死亡般生活 > 正文 第九章 各自的选择
    何萍第二天很早便醒了,即便昨夜梦到季凡玲掐住自己脖子的画面她也仍旧不以为意,在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方面,她的意志比吕樟要强烈得多。况且今天她就要去公司办理离职手续,虽然从吕樟目前的精神气来看,她极有可能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但她仍旧为了这一点自由而感到雀跃不已,何萍觉得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比结婚或者生孩子要重要得多。

    何萍开了车,夫妻两个先送了孩子再去好好吃了顿早饭,再去了何萍公司。

    “稍微等等我。”何萍告诉吕樟,接着便上楼去了。

    吕樟点点头,他今早起来时的心情可不如何萍这般好,酒劲散去后他颤抖地回忆起昨晚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觉得刺激,但又充满后怕,而最终“后怕”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思维,他害怕自己的妻子发现自己与别的女人有染,怕被其他人戳脊梁骨,怕自己在孩子面前做不起人,而其实他最害怕的是李娟给自己的温柔和关怀中有哪怕一丝的虚情假意。如果再失败,他就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自己想要的那份温情了,于是此刻的他有些烦闷地坐在车里,扭开了收音机,地下车库里根本没有信号,音箱里钻出来的全是吱吱喳喳的噪音,他快速地换台,但能听的一个都没有,吕樟皱着眉头把收音机关了,然后一个人既不安又有些烦闷地坐在无光的车厢之中。

    而楼上的何萍则是另一番光景,进了公司她直接去了刘总办公室,没人,接着又去找韩江海。

    “哎呀,萍姐来啦,今天上班有点晚哦,以后不要了。”韩江海坐在办公室里娇滴滴地说。

    “我是来办理离职的。”何萍是故意来把这句话扔她脸上的,当然,她本可以安安静静地直接和人事经理对接,但她不忍心错过韩江海此时脸上的神情。

    “萍姐这”韩江海似乎一时找不到恰当的词句,她最后说:“萍姐最近又是请假,又是不参加公司团建活动,孩子又生病的,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状况啊?大哥还好吗?”何萍很快闻到了这问话之中的恶意,看来她对韩江海的判断没错,一个被宠坏而且并没有多少智慧的小女孩儿,一旦周围的人不再愿意陪她玩家家酒似的游戏,她就会充满恶意地发起攻击。但何萍一个要跑路的人,不想和她继续计较,只是笑了下:“没什么事我就去行政部办手续了。”

    “萍姐,你不再考虑”韩江海还想说什么,但何萍早就拍屁股走人了,她会小心地关注着公司乃至部门的业务状况,等到韩江海玩不下去的时候她会再请自己吃喝一顿。

    “你怎么也不开个窗,不闷吗?”何萍步伐轻盈地回到车库,见吕樟一人关着车门车窗独自在车里便问了一句。

    “哦,没事。休息一下。昨晚睡得不好。”吕樟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何萍丝毫没注意男人脸上转瞬即逝的一抹尴尬,她开着车去了中介公司,一路上她开心地直吹小曲。

    “这么开心吗?”吕樟问她。

    何萍心想,这里两套房子对你来说似乎是拿得心安理得,但对于我这样的外地打工妹可就是一笔横财,这种心情你能理解吗?但她还是说了一句:“是啊,因为不用继续上班了。”

    “我以为你挺喜欢上班的。”吕樟说这话无疑只是将两人平时对待工作的态度进行了简单的比较。

    “喜欢上班?不可能的,我只是想要赚工资罢了。”何萍叹了口气,她不得不感叹机关内外的夫妻二人脑回路差别之大。

    下午四点二十七分,吕樟面无表情地把两个红色本子递给何萍,她则郑重其事地收下,何萍挑了房子里较小的一套,店铺中较大的一套,在完成这个关键的“仪式”之后她正式成为了有产阶级,开始了自己的包租婆生活。

    那天晚上为了庆祝,何萍花时间查了菜谱,然后仔仔细细地准备了六个菜,然后酒水饮料也备齐了,等到饭菜上桌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端碗的手都微微有些发抖。

    “家庭主妇真是不好当。”她心想,但这几天反复看了吕樟的脸色,她略微知道了吕樟的心思,他所想的无非也就是一家人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吃顿饭,但吕樟没想过,这样的“大家庭团圆”图景的背后是需要有人不停付出和维持的,况且谁知道这种温馨的场景之下到底是“真情流露互相关照”还是“抱团取暖互相算计”呢?之前有个喜欢自我牺牲的季凡玲,但是现在,何萍可不打算把后半辈子都专注在研究怎么才能把红烧肉做得肥而不腻这种问题上。

    但今天吕樟吃着自己妻子做的饭菜,确实觉得很高兴,很幸福,他不知道此时何萍的真实想法,所以这顿饭也算是满足了他的一种家庭幻想吧。在吃饭时他举起酒杯要和何萍碰杯。

    “你干嘛?”何萍瞪大眼睛看他,深受酒局文化迫害的何萍每次陪客户吃饭都要穿双层内裤,然后塞上卫生巾装生理期才能偶尔躲过一劫,因此她对主动敬自己酒的男人都抱有十二分的警惕。

    “庆祝一下,你今天离职了,可以轻松一下了。”吕樟说着,他举着酒杯的手并没有放下,执意要和何萍碰一个。

    何萍不是完全没有浪漫情绪的人,但是她只是习惯了自己为所需要的浪漫买单,再说她和吕樟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生过孩子之后就没有同过房了,现在碰个酒杯让人感觉非常尴尬。但她看着吕樟执意坚持,两个孩子甚至也开始跟着父亲起哄,她没办法,心想:今天看来是要我送佛送到西了——于是只好举杯意思了一下。

    “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吕樟放下杯子之后又开始要强行拉家常。何萍没理他,继续吃着饭,她在心里思索着以后如果吕樟还有这样的要求就需要找个保姆来,单凭自己势单力薄,一个人演不了这么大一场戏。

    吕樟见自讨没趣也不继续往下说,四个人各吃各的,两个孩子率先掏出手机,他们玩着游戏的声音惹得吕樟和何萍也拿出手机翻看起来,暖黄灯光下是热气蒸腾的喷香饭菜,而远处客厅的墙面上则挂着寂寞的季凡玲的遗像。吕樟不知道这是他在这个家里吃过的最后一顿像样的晚饭。

    第二天吕樟本还想着约何萍早起买菜,他推开房门时何萍早就离开了,她得去看看手里的两份房产——其中一处是一百二十三平的复式高层公寓,另一处则是八十多平的面包店,她先去了城南的公寓,开门后发现屋子里的租客都已经去上班了,上下两层都住了人,她细细看了,屋子没有明显的墙面破碎,也不是很脏,楼上比楼下要整齐些,从床单的颜色和居家服的颜色来看,应该是个女孩儿,楼下则混乱些,似乎是住了对情侣。

    接着她去了距离住宅不远的面包店,一位叫lily的姑娘招待了她。

    “您好,需要买点什么吗?”她上前微笑着问。何萍认真看了看她,眼神挺干净的,五官也生得不错,不像是有什么坏心的人,她又看了看店铺的东西,面包c糕点c饼干之类的都有,屋子里有甜点和乳制品混在一起的甜美香味。

    她买了个牛角包和一盒酸奶,悄悄坐在店铺角落里吃完,然后续了两杯咖啡,在这段接着不停滑动手机打磨过去的时间里,一共进来了七个客人,都是打包走的,咖啡或者热牛奶,再配上点面包c蛋糕之类的东西。生意不好不差吧,她摸清了情况之后便开车回家了——途中她作了一番回想,刚来sh的时候惊叹于这里的房价,找了工作之后为了租得起还算不错的房子几乎取消了所有的娱乐活动,她那时候觉得自己永远也买不起房,说不定最终的结局就是在这里打十年工,然后再回到三线城市买房成家,然而现在季凡玲留下的遗产却成为了她的救命稻草。

    何萍叹了口气,她摸了摸方向盘,车载熏香淡淡的茉莉花香扑到她面前,她终于敢小心翼翼地摸一摸自己那个藏在心底关于宠物医院的梦。

    就在何萍准备拽紧手里的这根绳索的时候,吕樟却在其他人的温柔乡里越陷越深,就在何萍去看房子当天,他送孩子去钢琴学校,又一次和李娟搞到了一起,而这一次是李娟采取了主动出击的策略,她拉着吕樟进了办公室。

    “吕哥,进来和我说说话吧。”上一次夜里的事情足够让吕樟不敢再随便拒绝李娟,他任由着她拉着自己。

    “今天吕哥起色好些了。”李娟轻轻把头靠在他胸前,没了酒劲助攻,吕樟像个没经历过人事的男孩儿一样不停发抖。

    李娟自然能感受到,她得意地立起头:“吕哥你怎么了,心跳得好快!”

    吕樟仿佛失去了自己作为男人的力量,软塌塌地靠在沙发上随李娟对自己予取予求,李娟玩得兴起,一会儿亲亲他,一会儿捏捏他的脸,一会儿摸摸他的下巴,直到面前这个如流沙包一般软糯的男人在脸上扶起两团红云,她这才确定自己得手了:“吕哥,上次你答应我的事情可千万不要忘了呀。”

    “”吕樟不敢开口。

    “吕哥!你怎么不说话,上次你都说了要养我的!难道你反悔了?”李娟转动眼睛:“还是说你怕嫂子发现?”

    吕樟的脑海中忆念起何萍总是略带怒气的脸,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怕她!养就养!”

    “吕哥你真是太好了!”李娟趴在吕樟胸口,听着这个男人扑通扑通的心跳,心中满是嘲弄和得意。

    吕樟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看,他的脑子似乎随着身体不停往外冒出的热气已经完全放弃思索了,他哪儿想得到,自己想要的这点儿温存会如同蟒蛇一般把他拖入可怕而冰冷的深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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