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柒柒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看来现在是不用吃不生不熟的不明物体了!”义路成吃了一口土豆丝,嚼了嚼又调侃道。
“哈哈哈,这倒是真的。”连安世尘也不禁笑出了声。
“你们俩啊!怼我有意思吗?从高一就这样,十年了诶,没长大吗?幼稚!”顾令柒不甘被怼,又立刻怼了回去。看来怼怼更健康啊!有益友情长存。但看见安世尘现在这么舒心开怀大笑,是这些天来从未有过的,顾令柒心头一阵欣慰,只要世尘能看开,哪怕只是个开始,也当成是可以燎原的星火,得牢牢抓住这个势头。
顾令柒做了一盘土豆丝,一个爆炒小龙虾,一盘拍黄瓜,还有一盆番茄蛋汤。这些菜虽然登不了大雅之堂,但是都是他们仨高中到大学间,吃小饭馆里最爱点的菜,要吃的从来不是精致,而是情怀。三人是最真挚的朋友,好久不见,都卸下了伪装与防备。安世尘在这种氛围里,暂且忘记了恨,她这些天经历了太多,放不下吗?不,从来没有放不下的事和人,只有自己的情感迫使的一系列以为放不下的情。愧疚,自责,乃至后面的复仇,安世尘不是不懂,而是太明白了,她在不断的逼自己,压抑自己,甚至是抽干自己的精神!正因为是太明了了,反而看不清了,放不下了,如果自己不那么做,受到的并不是周遭的谴责,而是内心深处的愧疚。一个人内心越强大,那么当她内心开始“反攻”时,就越抵挡不住,越容易深陷,自知而不能自救。自我就被反噬了!安世尘大概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无人可解,既渴望被救赎又沉溺于内心的坚定抉择中,自拔的希望——微乎其微。谁说不是,内心为什么就可以控制人的精神世界呢?那不是人格解离,而是双重内心。
红酒微醺,置以情,可动人。三人皆是如此吧。都有些醉了,心里就藏不住东西了吧。
“你们,还记得吗,高中三年,每一次期末考试的前一夜,我们都会在操场上,躺着,看漫天的星星,畅所欲言。我知道的,我们从不是为了逃掉晚自习。嘿,嘿嘿。”安世尘的话里都依着微微的醉意,口齿都有些不清,这幅样子和平时大不相同,但是其他两人却见怪不怪,这才是他们认识的——女孩——安世尘。
“对呀,我也记得。我们不为了逃课,只是相信了一件事,星星可以实现心愿,还可以传达一些,一些只有各自知道的小心思给心里的那个人。我记得我们还要,还要干什么来着?”顾令柒这番话算是稀里糊涂,勉强说的,因为她已经醉得快没什么意识了,头都快抬不起来了。不过每个字还是坚持说的很清楚。脸颊的酡红,就像斑斓的晚霞,彤彤的,甚是可爱,搭上随意扎起的长发,有种说不出的妩媚可爱,却不沾风尘。
义路成眼里也有了三分醉意,但七分还是柔情。他深深望着安世尘,这是他爱了十多年的女孩,岁月当真如故,眉眼依然如初。潜意识的,想到爱这个字的时候,义路成望了一眼顾令柒,这个一直当成小妹妹的女生,这次见面仿佛不同了,也许是顾令柒成熟了,也许是义路成的情愫有了微微的变化,连义路成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这种只对安世尘才会有的东西,好像成了细若游丝的气息,散到了微妙的空气中,大有不同了。
“还要啊,你们俩要听我说情话,还说要记下来说给心上人听。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你知道你和星星有什么区别吗?星星在天上,你在我心里。”义路成补充道。
“对!”安世尘和顾令柒异口同声说道,说罢,两人抬头相视一笑,默契!
义路成看着未变的两个小姑娘,心里还好。安世尘,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夜深,忽梦少年事啊。
义路成走了,顾令柒并着安世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顾令柒嘴里醉了还念念有词“心上人,心上人”。脑子里还是刚刚看见义路成那么深情的凝望着世尘,就算再醉,心里也是看得清的。顾令柒心里不禁苦涩一笑,眸子黯淡了几分,是那颗星星不够亮了吗?
安世尘还有几分清醒,今晚聊了好多从前事,一件小事都如此怀念,都想再做一次,想回到那段未成年,不用自己收拾烂摊子,总有人为你负责的日子。安世尘睁着浑浊的眼睛,难以聚神,但是眼睛的干涩,红肿都象征着泪流干了,又要流了。这种回忆除了哭,就剩下恍若隔世之感。大千世界,最孤独的时候,可否有个人来疼?漫漫长夜,即使有了睡意,又是伴着什么入睡的?一个人的孤独其实,从来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柒柒,”
“嗯?”
“我开始,放下了。”
“好。”
安世尘,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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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写安世尘的内心有些多了,还有些绕,望各位见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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