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的是曲枫,他低声道:“陆掌门找你呢。”韩郁心想:“掌门知道我老大贵姓,怎么会找我?”曲枫带他来到四位掌门跟前,韩郁跪下道:“弟子韩郁见过齐掌门c吴掌门”陆樵撇了一眼韩郁,见他蓬头垢面,像个打了败仗的逃兵,心中很是不悦,又闻到他一身酒味,飞起一脚把他踢翻在地,骂道:“岂有此理!”韩郁赶紧爬起来跪好,脸朝地面,连声道:“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
徵江派掌门耿珺在旁劝道:“这件事原本也怪不得他。”陆樵气得咬牙切齿:“没规没矩的东西,给我滚回去!”韩郁又扣了一个头,匆匆退入人群,走到苍山派的几位师哥弟那边。
刘狩道:“韩师弟,这一下云南四大剑派的人都认识你了。”韩郁没有理他,向赵文卉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赵文卉用下颌指了指庭院一角。
韩郁一望之下,不由得大惊失色,庭院西南角停放着三具尸首,尚未蒙上白布,三具尸体都是心口处被穿了一个窟窿,韩郁认得三人中的一人,是苍山派的钱长老钱季。钱季是传授轻功的长老,他对悟性好的弟子很是严厉,对悟性差的弟子却很有耐心。
韩郁低声问道:“谁干的?”赵文卉道:“还不知道。”韩郁道:“另外两个是谁?”赵文卉伏在他耳边道:“那个长脸白眉毛的是姚安派的‘沧行道人’刘贤几;那个女的是徵江派的一个长老姓潘。”韩郁问道:“他们死在这儿了?”赵文卉点头道:“不然陆掌门为什么对你发这么大火?”韩郁踢了踢脚下的落叶,心想:“莫非三位长老的死与女侠有关?”
这时,齐处仁从尸体旁站起,问道:“谁认得出凶手用的是什么兵器?”姚安派掌门吴过庭脸色极为阴沉,本派长老惨遭杀害,使他这个做掌门的面上无光。他尖声道:“伤口处的皮肉没有外翻内陷,显然不是兵器所伤。”
陆樵道:“会不会是剑气?”吴过庭道:“陆掌门是说金沙三老的凌霄剑气?剑气的伤口窄而狭长,而三位长老的伤口都是一个圆洞,应该不是剑气。”耿珺接口道:“会是华亭寺的璧圆指吗?”
吴过庭道:“璧圆指以隔空打穴见长,华亭寺主持丰罗禅师以十二层佛门内功,使出的璧圆指也只能刺破皮肉,要想一招洞穿敌人胸膛,那恐怕要有五百年的功力才行。”
齐处仁道:“吴掌门觉得是哪门哪派的武功呢?”吴过庭道:“依我看云南省没人有如此深厚的功力,这个人恐怕是从中原来的。”
齐处仁点点头,转身向在场众人问道:“最近有谁招惹过中原的门派吗?”人群里顿时鸦雀无声,你看看我c我看看你,各人脸上都显出惶恐的神色。忽然人群中冲出一个老者,他朝着说剑阁背面的树林怒喝道:“管他什么中原门派!真是欺人太甚!”
那人是姚安派的“秋还剑客”宁长老,被害的刘贤几是他师弟。当年,他们二人一同上山学艺,情谊十分深重。此时,宁长老见到师弟惨遭横死,简直悲怒欲狂,恨不得立刻为师弟报仇雪恨。
正在这时,跑进来一个苍山派的弟子,他双膝跪地说“启禀掌门,永昌派卢长老死了。”齐处仁心头剧震,却不动声色地说“怎么死的?”那弟子道:“在五明殿西墙那里被人用剑杀死的。”齐处仁问道:“尸体呢?”那弟子道:“还在路上。”齐处仁道:“抬过来!”
没过一会儿,四名弟子抬着一副担架进了院门,卢长老的尸首躺在上面,左胸有一个铜钱大小的血窟窿,还不住地冒着血泡。抬担架的弟子跪下来,递上一张纸条:“启禀掌门,弟子在卢长老尸体旁发现了这张纸条。”齐处仁劈手抢过纸条,纸条上写道:“从说剑阁找出本派的叛徒,否则人人死如此四人。”
陆樵恭敬地问:“齐掌门,用不用派人去说剑阁里找找”耿珺反驳道:“我们要是派人搜找,那不显得云南四大剑派怕了他吗?”齐处仁思索良久,才道:“纸条墨迹未干,说明他们所说的叛徒还在说剑阁里。说剑阁有四个朝向,想要确定里面没逃出人,说明来人不止一个。”他对陆樵道:“先把昨晚守夜那个弟子叫过来。”
陆樵给曲枫使了个眼色,曲枫赶紧向人群里嚷道:“韩郁。”李懿转头道:“唉唉!韩师弟,又叫你呢。”韩郁低头走出人群,再次跪下。
齐处仁的目光斜向韩郁,缓缓问道:“昨夜有人来过说剑阁吗?”韩郁道:“启禀齐掌门,我师姐给我送过饭。”声音有些发抖。
人群里顿时发出一片议论之声,有人道:“三位长老在外面打得火热,他和师姐在房里打得火热。”“三位长老与敌人插招换式,他和师姐推杯换盏。”
陆樵向吴元问道:“他师姐是谁?”他忙于苍山派的各类事务,对新弟子并不熟悉。吴元道:“沐宁。”陆樵似乎听过沐宁的名字,道:“把沐宁叫来。”沐宁不等别人叫她,先小步走了出来。
各派弟子见到沐宁袅袅婷婷的小模样,都是赞不绝口:“这小子傻有傻福,哪认了这么俊的师姐?”“这小师姐给他送饭,不知道管不管喂啊。”韩郁低头看着地上,只见沐宁的一双小鞋走到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下。再次见到师姐,他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沐宁向四位掌门拜倒,叩头时头发有些散乱,抬手挽了一下鬓边的长发,她虽然有些憔悴,但仍不失俏丽。韩郁不禁妒火中烧:“昨晚临走时,还说要回来找我。可你和姓于的柔情蜜意c只恨夜短,哪还有工夫想起我来。”
齐处仁向二人斜看一眼,先问韩郁道:“除了你师姐,还有别人来过吗?”韩郁对沐宁c于传序深夜私会的事,实在难以启齿,只道:“没有了。”齐处仁又问:“昨晚你有听见什么响动吗?”韩郁道:“没有。”齐处仁突然厉声问:“那你为什么睡这么晚?天都大亮了,你还没有起来。”
耿珺却是个天真的性格,她先入为主地以为韩郁c沐宁是对情侣,看到两人见面时的神色,问道:“你们是闹别扭了吧?”
韩郁还没答话,沐宁抢着道:“是这样。”齐处仁一瞥沐宁的脸蛋,觉得她和韩郁之间绝不会有男女之情,但以他一派之长的身份,又不便询问两人闹别扭的原因。他冷冷地向沐宁发问:“你敲了这扇门吗?”说着看向说剑阁的大门。
沐宁道:“敲了。”齐处仁又问:“你回想一下,他开门以后,举止有异常吗?”
韩郁心中叫了声不好:“当时我对她挤了好几下眼睛,师姐这么机灵肯定会察觉到。”沐宁听到齐处仁的问话,也不禁心中一动,昨天晚上,她确实感觉到了一些异常。她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的变化。她轻轻答道:“没有。”声音细若游丝,但也没有半点犹豫。她这么说,一来是感激他没当众说出她的私事;二来也是不忍见到韩郁受到惩罚。
齐处仁觉得再问下去,只会问出些儿女之间的情事,就对陆樵道:“派人细细搜查说剑阁,无论遇到什么人务须以礼相待,绝不可与人动手!”陆樵答应一声,对曲枫道:“你去找几个人搜查说剑阁。”曲枫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齐处仁又对在场众人道:“今晚大家全都去三清殿过夜,不要随意走动。周长老,你和吴长老c戴长老去守住两峰之间的吊桥,剩下的几位长老也都去三清殿。”说完又示意三个掌门跟他到一边去商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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