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将军,你来得正好,赶快将珠玉交出来,放我们走。”
林璞玉不惧,义正言辞,说着,便做出了准备攻击的架势。
身后几个将士看见便想要冲上来,却被慕景湛挥手呵斥。
“都退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靠近。”
转而又看向林璞玉。
她的眼眸中流露出来的是坚韧与敌意,她真的忘记了吗?但若她忘记了,又如何会记得这份仇恨,这是无法掩饰的流露。
她忘记了他,却没忘记那份恨。
“林璞玉?”
“有何贵干?”
“我且不管你在我面前做戏还是如何,总之出手伤害我慕府中人已是死罪,你若想走,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胡说,我没有杀死这丫鬟,杀死她的另有其人。”
林璞玉辩解着。
可慕景湛却充耳不闻,深深吸了一口凄冷的寒气,半步轻移,对方已防备而起。
林璞玉一掌未果,又掀起一掌,慕景湛却没有兴致陪她继续胡闹,而是眼眸一沉,轻轻一侧,将其攻入的手腕钳住,使对方失了重心,险些扑将到了自己的怀中。
“你你放开。”
“不放。”
慕景湛决绝道,这语气不像是在玩笑,从他的神情上林璞玉看到了严峻与隐怒,不知他受了什么打击,见说不通,只能自己动手去掰他的手指头。
不过一个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的手,怎会被一个小小的女子掰开。
“你若再乱动,信不信我还会再断你一次经脉。”
“你敢!”
话音一落,只见慕景湛手腕一转,死死按住了她的脉搏,林璞玉立即吃疼,只感觉这体内的经脉都要连着爆炸一样,被人硬生生扯到了极点。
难道慕景湛真敢断她经脉?
“你别胡来,放手啊。”
疼到浑身虚汗直冒,林璞玉再也招架不住这种疼痛,只能忍辱求饶。
但慕景湛却没有将她放开,而是将她的手臂回正,减少了些许痛苦,可食指依旧压着她的脉搏。
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的确不甚好受,这是一种屈辱,今日一尝,终身难忘。
“慕景湛你够了。”
“不够,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谈何救命,林璞玉心中早已丝丝气愤,怒道:“那夜山中遇险,我飞入悬崖,何时让你救了?你若不插手,我如今也不至于变作这样。”
“按照你的意思,你经脉用剑受损,还是我的责任了?”
“若不是你伏击我林家军,我何至于受伤?”
空谷的灵山向来是最静谧却又最危险的地方,那夜袭击南溪军的的确不是慕王府之人,只是慕景湛不愿解释,他冷冷一笑。
“还是这般不小心,若是此番再断了,可是要辜负为你续脉之人的一番心意了。”
续脉之人皇兄长
瞬时,皇兄长那可掬的笑容仿佛就挂在眼前,林璞玉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的确不能也不敢辜负了这份情谊。
这一变化毫无保留的映入了慕景湛的眼中,只感觉心像是被人挖空了一样,好生失落。
“看来,你很在意他。”
林璞玉知道他想听什么,但就是不让他如愿,想着便道:“他用命救我,断了毕生所学,险些殒了性命,如此大恩,怎能不在意?这世间怕是再没有一个人肯为我如此做了。”
再没有。
慕景湛深邃的眼角不由自主抽动了一下,竟有些唐突。
“那你可想嫁给他?”
林璞玉看他一眼,冷冷从口中吐出四个字——与你无关。
原来,如此。
慕景湛恍然大悟,却在心中泛起一阵自嘲。
摇了摇头,遏制住失落之意,轻言开口:“那真是可惜了,你注定离不开我慕王府了。”
“为何?”
林璞玉不解。
可慕景湛却不急于回答,而是将她的手放下,转身背对而行,往前走了两步。
“洛千凝,我不管你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今日罪责你都难以逃脱,来人,二夫人在王府蓄意不轨,杀害贴身侍女巧容,不仅如此,还对小公子毒下恶手,使人痛心疾首,从今日起,将她锁在书房内院,听候我发落。”
说完,大步离去。
等他身影消失在那黑暗之处,林璞玉才将反应过来。
“小公子?”
她几个时辰之前见过那个小婴孩,长得倒是白白嫩嫩惹人疼爱,如今怎会有人对他痛下毒手?方才慕景湛说是自己为之,难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
正思索着,方才那群士兵又围了过来,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自然无所畏忌。
“二夫人,得罪了。”
林璞玉一惊,暗道不好,刚想躲开,突然身后一击黑影袭来,速度之快,让人措不及防,正正击中了她的后颈,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便黑了过去。
倒地不起。
“师兄师兄”
幽暗的梦境中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唤着陌生又熟悉的字眼,林璞玉遁着声音之处寻去,却来到了一处高崖之上。
“师兄师兄”
莺莺的女声又响了起来,清清怜怜,林璞玉四周巡视,却未见到半个人影。
“你是何人?”
一声轻吼,回荡在空谷之中,幽幽回旋。
女声却不说话了。
眼前之景又便做了一片模糊。
让林璞玉醒来的不再是鬼魅的梦境,而是真真切切的来自肉体的疼痛。
“啊!”
像是万箭穿心,身如蚁食,她紧紧拽紧了床垫,汗如雨下。
被汗水氤氲的眼睑如同千斤秤砣般,艰难撑开了一条缝隙后,却看见自己的手臂上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插满了银针。
银针刺入了受伤的经脉,就如同被万物啃噬般的疼痛。
“你你们”
日光之下,模糊的视线中只有一两个身影在不停的来回走动,低头做事却不说话。
林璞玉疼到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这样煎熬着,足足熬过了两柱香,等那两人将她手臂上的银针悉数拔掉之后,她已被疼痛摧毁到虚弱无比,只剩那可有可无的孱弱呼吸了。
耳边隐隐约约听闻那房门合上又被人推开。
屋中又一次响起了脚步之声。
当一记身影挡住了她面前那透过窗棂射进来的光束时,她便知道自己该醒了,就算起不来也得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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