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声。
「你笑什么?」
逗弄她够了,他不禁摇摇头道:「臣是在佩服七皇子,世上没人比七皇子更胆大包天。」
闻言,魏青晚的侥幸轰然粉碎,心头一颤,「韦统领这是何意?」
韦殊寒低笑道:「胆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女扮男装,假扮皇子这么多年,瞒过皇上和后宫所有的人,七皇子这过人的胆量着实教臣钦佩不已。」
无意中发现这天大的秘密,对他而言是天大的惊喜,这么大的把柄握在他手里,何然她不听任他的摆布?
「你果然知道了!」想起适才他佯装不知耍弄她,她气恼的瞪着他,心头的惊惶此刻全被愤怒所取代了。
「七皇子,不,或许该称呼您一声公主才是,您说臣发现了这天大的秘密,该怎么办才好?」韦殊寒心情极好,醇厚的嗓音含着笑意,但一双眼眸依旧凌厉得宛如猎人一般,紧盯着自个儿的猎物。
被他那危险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的魏青晚,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想怎么样?」
「这个问题应该问七皇子才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紧掐着掌心,心知他定不会放过拿这个秘密来威胁她的机会。
「七皇子可曾想过,若是皇上得知您和眉妃所犯下的欺君大罪,会有何下场?」这事始作俑者是眉妃,不过眉妃已死,这罪就只能落到魏青晚头上了。
魏青晚决然道:「大不了一死。」从她懂事起,就有了这样的觉悟,若是有朝一日她的身分泄露了,最坏的下场就是用她的命来弥补母妃所犯下的欺君大罪。
「呵呵,七皇子倒是好气魄。」韦殊寒称赞了一句,接着质问道:「不过您不怕死,您寝宫里那些伺候您的宫人们,他们也如同七皇子这般悍不畏死吗?届时皇上震怒,只怕那些宫女和太监也都难逃一死。」
她默然不语,一旦她的身分被揭露,她寝宫里的人也难逃责罚,依宫里的规矩,他们的下场唯有一死,差别只在于是怎么个死法。
第十一章
她不愿牵累得芫和盛嬷嬷及其他客人,这才处心积虎的想逃离京城,想不到还未出宫开府,这个秘密就被人发现,而此人还是父皇最宠信的武卫营统领韦殊寒。
魏青晚抬眸紧瞅着他,阵中微露一丝祈求,她希望他能为她守住这个秘密,别告诉父皇,然而她心里更清楚,依他的为人,若冀望他保密,她定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韦殊寒素来冷硬的心,罕见的生起一抹不忍,但也仅只一瞬,便消弭无踪。难得发现了她的把柄,他岂能白白放过这机会?他残忍的道:「七皇子若想保住自个儿和寝宫里所有宫人的xìng命,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他醇厚的嗓音透着抹蛊惑,一字一句道:「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那么届时谁也无法动得了您和您想保护的人。」
魏青晚极为震惊的盯着他,他竟是要她去争夺皇位?!这件事她想都没有想过,她摇头道:「我没那个能耐。」
「单凭七皇子一人,确实难以办到,但若是有人相助,那就另当别论。」韦殊寒暗示道。
「我未曾起过不该有的奢想。」她只想离开京城,权力什么的她一点也不在乎。
「那么七皇子最好从眼下开始想,否则您的秘密一旦曝露,只怕会震惊整个朝堂,宫里为此而死的人不知将有多少。七皇子不杀伯仁,但您可知道届时有多少无辜之人将因您而死?」韦殊寒语带威胁,逼迫她踏上夺嫡的争霸之路。
他不在意她是女儿身,如此更好,日后才能完全听命于他,成为他的傀儡。魏青晚不甘受他胁迫,双眼死死瞪着他,「韦殊寒,你不要逼我,我本是女儿之身,如何能争夺那大位?」
「在世人眼中,只知道您是七皇子。」韦殊寒没打算放过她,不论她答应与否,都必须走上那条路,他接着冷冷提醒道:「想想那些无辜之人,您忍心他们因为眉妃当年的一已之私而丧命吗?」
见他一再拿这件事来威胁她,她两手紧抓着被褥,须臾后,才冷冷启口道:「这事兹事体大,容我再想想。」
由于落水受寒,接下来两日,魏青晚便以此为藉口待在房里休养,同时思索着该如何应付韦殊寒的胁迫。
思量了两日,她最后决定先暂时虚与委蛇,再伺机想办法逃离京城,如同她先前的计划一样,等她「死了」而且还得要死得骨无存、死得死无对证,届时他便无法再拿此事来威胁任何人。
拿定主意后,接下来几日魏青晚好吃好睡,每天安安稳稳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也不去管什么查案的事,整日里在城里和城郊四处闲晃。
而韦殊寒也没管她,也不追着问她的答案,两人之间彷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过每日戌时她仍会附身到他的玉扳指上头。
也因此她才得知,原来他此次出来查案不只是为了追查辜敏成杀妻杀子的案子,这件事不过只是一个引子,最终目的是为了要对付辜敏成的岳父王谦,以及他在朝中的那些党羽。
韦殊寒的心机与谋算,教她越瞧越心惊。
数日后,等韦殊寒查完想查的事情后,两人返回京城,同坐在马车里,他才重提了那件事,「不知日前臣所提的那件事,七皇子考虎得如何了?」
「我素来胸无大志,只想平静度日……」说到这儿,她瞟了他一眼,语气一转,接着续道:「但韦统领那日说的没错,为了保住那些无辜之人,我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可我生xìng疏懒、才智平庸,凭我一已之力,怕是无法做到,日后还要仰仗韦统领多多提点。」说完,她郑重的朝他拱手一揖。
韦殊寒很满意她的识相,回了一礼道:「既然七皇子已经做了决定,又如此信赖臣,臣定尽心尽力扶持七皇子。」依恃着她有把柄落在他手中,他不怕她逃出他的手掌心。
「那就有劳韦统领了。」
两人各怀着不同的心思,达成协议。
凤来宫是羽妃的寝宫,然而宫里却没几人见过羽妃的真容,就连魏青晚也不曾看过。
她只听说羽妃是父皇当年西巡时带回来的妃子,身子骨不好,常年卧病在榻,故而太后免了她的请安,就连过年时,后宫妃嫔向父皇和太后拜年,羽妃也因有病在身未曾现身。
回宫后,魏青晚前去向太后请安时,途经凤来宫,看着紧闭的宫门,她停住脚步,萌生了想进去求见羽妃的念头,但是不过须臾,她便打消了念头,举步离去。
昔日她对韦殊寒的事不愿多管,但如今她被绑上他的船,被迫成为他的棋子,有些事她无法再置之不理,她必须厘清当年究竟是谁杀了他的父亲、夺了他的母亲,她怀疑羽妃就是世人以为殉情而死的韦夫人。
很快地来到太后寝宫,魏青晚有些讶异见到韦殊寒也在这儿,但她如往常那般,并未多搭理他,向太后跪下请安。「青晚拜见太后。」
「好好,快起来,听说你父皇差你跟着殊寒出宫办事啦?」太后年逾六旬,在深宫数十年的她,经历过宫中无数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如今贵为皇帝之母,已无须再玩弄什么心计,一脸的慈祥。
魏青晚起身回道:「是,父皇命孙儿与韦统领出宫办事,直到昨儿个入夜时分才回到宫里。」
太后点点头,「殊寒在朝堂上替你父皇办了几年的差事,做得不错,你父皇对他十分器重,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事,可以多问问他。」太后接着看向韦殊寒,吩咐道:「青晚这孩子xìng子疏懒,又不爱与人争功争宠,日后在朝堂上你多照看照看他,别教他受人欺负。」几个孙儿里,她最宠的是会说好听话哄着她的老三,对老七虽没有特别偏宠,却也有几分眷顾。
韦殊寒应了声「是」,没再多言。
「多谢太后关心。」魏青晚向太后行了一礼,接着再向韦殊寒道谢,「多谢韦统领,日后还要劳烦韦统领多多提点关照。」
韦殊寒也回了她一礼,「不敢当,若七皇子对朝事有何不懂之处,尽可以来问臣。」再叙了几句客套话后,他先告退离去。
太后轻叹了声,「殊寒这孩子,幼时家中遭逢不幸,父母双亡,他祖父不久也随之病逝,年纪小小就得挑起韦家的担子,xìng子难免冷了些,但他这些年来一直尽心尽力替你父皇办事,你可多亲近他一些。」
韦殊寒的祖母是她的妹妹,她对妹妹心存愧疚,对这个孙外甥难免多关照了几分。
凤来宫的羽妃是谁,身为太后的她自是知情,在刚得知此事时,她曾因此怒斥皇帝,然而憾事已经发生,无可挽回,她只能由着皇帝将羽妃藏在凤来宫中,为了不让世人知晓真相,她还帮着皇帝掩饰羽妃的真正身分。
思及当年的事,太后不由得有些心累,没与魏青晚再叙什么话,便回了寝房。魏青晚离开太后寝宫,不久,便见到站在游廊下的韦殊寒,他似是在等她。见到她,他直言道:「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七皇子可愿帮忙?」
「只要本宫能做到,定尽力相帮。」她表面上回得客气,却忍不住腹诽,他还真会装,如今她受制于他,岂敢不相帮?
「臣想请托七皇子替臣带一件物品给一个人。」
魏青晚心中暗讶,脸上则不动声色的问:「不知是什么东西?又要带给何人?」他无法亲自送去,必须托她转jiāo,莫非那个人是……
「这是韦统领托七皇子转jiāo给本宫的?」静妃讶异的接过宫女呈上来的一只白玉梅花簪子,这枚簪子是她出嫁时娘亲送她的嫁妆之一,当年为了报恩,她以此为凭送了出去。
「是,他还托我带两句话给静妃娘娘。」
先前从韦殊寒的口中得知他让自己去见的人是静妃时,魏青晚很意外,她以为会是羽妃,更没想到他托她转jiāo的是一枚梅花簪子。
「什么话?」
「时候到了,希望您没忘了当年的承诺。」魏青晚一字不漏的如实转告。
闻言,静妃眸色深沉的望住她,半晌静默不语,而后才神色复杂的低声说了句,「想不到他选的竟是你。」
魏青晚没听清楚静妃的话,正要问,就见她轻点螓首,再次启口「请七皇子转告韦统领,就说本宫知道了,当年的承诺本宫从未忘。」
第十二章
待魏青晚离开后,静妃独坐在房里,垂眸看着那只梅花簪子。
几年前,她的父亲牵涉进一桩科考的弊案,当时涉案的官员全都被收押入监,皇上震怒,就连她也不敢为父亲求情,而后得知皇上yù将涉案的官员全都处斩,她为了救父亲,不得不私下找上韦殊寒。
与他周旋半晌后,终于得到他的应允,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她父亲被赦免了,不过她也允诺了他开出的条件,日后倘若他yù扶持哪位皇子,她得鼎力相助,这只白梅玉簪便是凭证,只要那人手持这白梅玉簪来见她,就表示此人是韦殊寒yù扶持的皇子。
身为妃嫔,她又育有皇子,自然也想过有朝一日能让自个儿的皇儿登上那至尊之位,尤其前太子被废至今,皇上一直未再立储,她也动了念,可如今她不得不生生掐熄了这个念头。
倘若换了别人,她尚可不在意,但那人是韦殊寒,想起他这些年来的手段,她打了个冷颤,丝毫不敢有毁诺的念头。
今日是五皇子大婚之日,由于魏青晚是尚未出宫的皇子之中最年长的,便由她领着底下几个弟妹,一块前去五皇子府向五皇兄贺喜。
五皇子府挂满了彩绸,一片喜气洋洋,京里的王公大臣们几乎全都来了,府里道喜之声不断。
魏青晚领着几个弟妹向五皇兄道过喜后,便各自被侍从领到各自的席座,男女宾客被安排在不同的地方,几位皇子们的席位则被安排在一块。
魏青群兴匆匆的拉着魏青晚饮酒,说道:「五皇兄迎娶的新娘子可是京里有名的美人,不知我将来的妻子,模样有没有五皇嫂那般美艳?」
魏青晚还未答腔,就听见魏青珑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呵,老八,你年纪还小,这么快就想成亲啦?」
「三皇兄,我不小啦,我今年都十五了,明年就可以出宫开府了。」
魏青珑调侃道:「七弟你瞧,八弟这可是迫不及待想娶妻了。」
「没这回事,我只是说说罢了。」魏青群羞恼得白胖的脸微微泛红。
「好好好,不笑话你了,来,咱们为五弟今日大婚干一杯。」
魏青珑命人拿了整壶酒来,兴致高昂的与他们喝着酒,他发现魏青晚只是小口小口的浅酌,一杯酒温温吞的喝了好半晌还没喝完,他看不下去,出声劝酒,「七弟,你这样可不行,又不是娘们,咱们男人饮酒该当像八弟那样一口干了才能尽兴,来,罚你三杯!」
魏青群也在一旁笑闹着附和,「就是啊,七哥,喝酒就是要大口喝才有意思。」
「我酒量不好,怕喝醉了。」魏青晚解释道。
「今儿个是五弟的大喜之日,咱们就是要不醉不归,你就放心大胆的喝,要是真醉了,大不了三哥让人抬你回宫就是。」
连饮了几杯酒,魏青群那白胖的脸庞已有些发红,他喝得兴起,拽着魏青晚的手,也跟着劝酒,「没错,难得咱们兄弟聚在一块,就是要喝得尽兴,七哥你快喝。」
魏青晚不得不饮了几杯酒,很快便感到有些醉了,见几个官员过来找三皇兄说话,她趁着自个儿还未醉死,赶紧找了个藉口离开,脚步有些踉跄的往附近的水榭走去,想吹吹凉风,消散些醉意。
来到水榭旁,她身子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忽然有人伸手扶住了她。
「多谢。」她扶着对方的手臂站稳后,出声道谢,抬眸一瞅,竟是韦殊寒,她眯起眼,在酒意的作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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