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狂风暴雨的加诸于身。
凌家老夫人宠溺地睇着她。这一生,她拥有三个儿子,然他们的资质只属平庸、结发的发妻虽出生良好家庭,却没有一个可以扛负起凌家的重责来,可叹的是,第三代又尽是些女孩儿,幸好可以安慰的,就是第五个孙女儿从小就展露不凡的资质,理所当然地就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自幼,她所钦点的继承人就一直接受着紧锣密鼓的训练,而明白自身责任的小宣萝也不负众望地完成了凌家长辈们的期许。她的努力与辛苦,她当然全看在眼里,疼惜之情也极其自然的盈涨心房。所以,每回这小丫头提出一些不合她心意的请求时,怜爱的情绪总让她睁只眼闭只眼地不表反对。
“一张小嘴尽是会哄人。”凌太nǎinǎi佯怒地道着。
“太nǎinǎi,宣萝说得有道理,您就依着她吧,再给她一段时间训练自己,这才能成大器的。”寇允仑帮腔道。
“你们呐……”看似指责,但脸庞流露出的欣喜是骗不了人的。“就会合力起来围攻我这个老太婆。算了,算了,不跟你们这两个小辈逞口舌之利,随你意思吧,允仑,陪宣萝吃饭去。”她锐利的眼瞟向其他从头彻尾都不敢开口的儿孙们。“你们几个扶我回房休息。”
“太nǎinǎi晚安!”
如女王退场般,凌老夫人身后扶随着一群晚辈风光回房,偌大的空间一下变得冷清许多。
凌宣萝微微一叹,百感jiāo集望着登上楼的一群人轻喟道:“有时候真替我那些堂姊妹们叫屈,一大堆的规矩简直快把她们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即使我有心想帮忙,但太nǎinǎi那一关过不了,也无能为力。”
“该知足了,多少人羡慕我们,求都求不到呢!”
“刚才谢谢你。”她回头感谢着一向谦冲温柔的寇允仑,寇氏集团下任接班人,和她同样出身令人咋舌的豪门世家,却完全没有一丝的傲气,和他认识几年来,自在的相处总让彼此间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默契。
他笑了笑,道:“你我之间是什么jiāo情,还说这种客套话。走吧,肚子大唱空城计了是不是,还不快去填饱它。”
“是!”她俏皮的行个童军礼。
呼啸的引擎声风驰电掣的飙向一道建造得古色古香的拱门,一扇黑色铁门自动开启,顷刻间,引擎声灭,一百八十多公分高的挺拔身躯俐落地跨下重型机车,将焰火jiāo给手下接手。
“表少爷。”
“袭天回来了没有?”他随口问着恭迎的部属。
“下午就到了。”
“谢谢!”吩咐他们回去各司所职,寇放鹰直接走进老让外人好奇不断,想闯入内部一窥究竟,却从来没人可顺利闯进的奉天苑主脑所居住的院所内。
占地三千余坪的屋宇一律采用平房式建筑,建材与装潢选择沉肃威严的硬式味道,完全不刻意摆出浮华艳丽的场面来。四周,则种植着无数株高耸入天的松、柏大树,将主屋结构包围其中。这用意,除了想让浓茂清爽的绿颜色泽以及天然的清香带给苑邸一股沁心的凉意之外,也顺势筑构出了一道极其有利的护卫屏障。毕竟奉天苑身为一个特殊的团体,来犯的敌人一向不少。
他绕过回廊,迎面走来一名年约五十岁的fù人,福福泰泰的身影一见寇放鹰就急忙向前,半责备道:“我以为你会回来吃晚餐,特意弄了几道你爱吃的小菜,谁晓得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跑哪去了?”
“英雄救美去了!”他说得似真还假,林妈根本分辨不出真伪来。“调皮鬼。
”林妈也不再多问,反正这孩子做事一向有着自己的主张,任谁也干涉不了。“吃过饭没有?”
“当然没有。”他亲亲爱爱地搭上林妈的肩膀,朝她圆呼呼的胖脸上亲上一口。“放鹰可不是个笨傻子,岂会放着家里头的珍馐美食不用,跑去外头吃那些折腾人胃口的东西。”
“你这孩子就是嘴巴甜,抹了蜜呀!”说归说,还满受用。林妈笑得合不拢嘴。“快去换件衣服,我这就去帮你热一热晚餐,等会儿过来吃。对了!少爷在练功房等你,好像有事找你商量。”
“知道了。”受着宛如亲母的照料,心头滑过一丝感动。他和亢袭天这两个从小就没娘的孩子,幸亏有着林妈拉拔,这才不致营养失调而皮骨瘦弱,要知道身处这种清一色全为男人掌控的天地里,实在很难平安长大,所以林妈的功劳绝不可没。但,相对的,那个人……寇放鹰晶亮的眼眸倏然蒙上一层绝淡冰丘,冷冽迫人,在那个人的人生记录里,会再添上丑陋的一笔。
他绕过玫瑰园,走过回旋的长廊,来到主屋宇的后侧方,这里设有一处专门让奉天苑成员切磋武艺、qiāng术,或为训练、练功的地方,内敛厚实的肃稳,叫人一踏足这里,不由得心生严整之情来,但对寇放鹰来说,这股压迫却从来撼不动他飞扬的情绪。
他就这么轻松地倚在门框边,不羁的狷野,轻而易举地就破坏掉练功房内所聚散出的凝重,没办法,这只无人可以驾驭的苍鹰,就连唯一可以命令他的舅舅,也控制不了。
练功房内,早已立站着一条黑影,那男人袭天。简单地穿着一式黑衬衫与黑长裤,仅是一种单纯的线条,却勾勒出他冷峻傲然的气息,也激shè出仿似黑豹的猛锐力量。
他只随意地站着,泛闪出的凌人气势无疑地充满着王者威风。一支藏青色的薄刃小刀正夹在他的两指间,只见他轻一使劲,藏青寒芒疾掠而出,利锋直直坎进三十公尺远方的人形刀靶里……心脏部位。
“厉害,可以上电视台卖艺了。”寇放鹰一开口,就是没正经的吆喝。
宛如工匠精心雕刻出的俊美容貌没有因他的冒犯而有任何不悦的波澜,他只淡回问。
“你有多久没动了?”
“很久了。不过我有你们保护我就够了,浪费体力干什么?况且太阳底下的新鲜事这么多,放掉多可惜。”他脱掉长筒靴,双脚盘坐在榻榻米上。“学学我吧,笑看人生,别老晾在苑里当化石,多无聊。”
眼还来不及眨,藏青色的寒芒再度从他袖口处发出,这回,竟是难以置信的力度拿捏第二回发出的薄刃先是震掉了原先chā在刀靶上的青刃后,忽又一弹,神奇地微上升,又进原来chā刀的同一部位,好恐怖的技术。
他微侧首,简洁吐语。“像你,奉天苑迟早灰飞烟灭。”
寇放鹰笑了起来,有着阳光般的灿亮。
这对表兄弟,各自拥有截然不同的心xìng与作为,却有着比血更浓的牵系与友情。不羁与沉敛、狂狷与峻冷,对映的组合,却凝造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力量。奉天苑主虽然名义上仍是由长辈亢扬挂名,然实际上,运筹帷幄的工作早在这对表兄弟年满十八岁的那一年,就全然转jiāo了,掌控奉天苑事务的真正主导者,是这两人。
亢袭天收回短刃,手指轻轻擦拭刀锋,嘴角忽地飘起一抹难得的笑。
“很可惜,你晚回了一步,少看了一场精采好戏当开胃菜。”
第2章(2)
更新时间:2017-03-29 20:00:04 字数:4516
“我漏了什么?”寇放鹰难得糊涂。
“忘了吗?时候到了。”
闻言,一直浮在寇放鹰脸上的笑容敛去了,他的的确确是把这件攸关他回复身分的重要时日给抛忘得一干二净。也难怪他,对一个从来未曾放在心上的人物,是不足以让他费思量。
他向后倾靠墙面上,事不关己地问:“舅舅这回怎么说?”
“随你意。”
有些讶异地!“他不反对啦?”
“约定的时刻既然来到,你母亲临终前的遗命更是一道不容抗拒的命令,父亲没有理由再反对。”
浓黑的剑眉忽地一挑,寇放鹰绽出一抹恶意的邪笑。
“兄弟,如果主角换成是你,你怎么做选择?”
亢袭天一向淡定的星眸扬起寡情的冷漠,扼要道:“翻云覆雨。”
“翻云覆雨?”闻言,他畅怀大笑起来。“不愧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心念果然一致。”
话完,目光瞄向窗外,远处的月圆,迷幻地形成一张被岁月刻划过的男xìng脸庞,那模样分明是他的父亲寇诠次,一个拥有辉煌身家的男人,而这个人,目前正统领着名列台湾三大顶尖企业其一的寇氏集团,可是无人不晓的人物呀!
只是想想,出身名门世家的他,虽然理所当然地拥有金钱、权力,也如时代传统中的男人般,浑身尽是威势,可他并不自由,更得臣服在家族严格的教条下,算来也可悲。
当年,他三十岁,顺理成章地接掌寇氏集团的领导宝座,同年,在顺服长辈的选择下,他听令娶了一位足可与寇氏家族门当户对的名门女子谢盈科为妻,一年后,诞下一子名唤寇允仑。
既定的生命轨道,寇诠次若能依循的前进,或许就不致发生后来的憾事,偏偏一次偶然的邂逅,寇诠次的人生出了轨,他竟是不计一切的迷恋上一名娇柔的女子冗惜嫣。直到那时,他才彻底恍悟,深刻明白到不是出于真心情意相爱而结合的伴侣,之间的联系竟是那般脆弱。自此,他的元配谢盈科从他的生命中远扬,爱情因子再无jiāo集的机会。
可是,即便他费尽心思地想把亢惜嫣接进寇家,但自恃名门世家的寇氏成员又怎能容许干净的门风遭人玷污。于是,他与谢盈科的离婚要求成了不可能达成的奢求,因为寇家上下并不容许丑闻加身,再则,亢惜嫣身后的家世背景更为这段原就难以圆满的姻缘附上更大的波涛。
奉天苑,一个富豪人家避之唯恐不及的组织名号,以讹传讹的故意中伤早令寇家人对这传说中的魔鬼修罗反感至极,就算寇诠次多方的解释与澄清,依旧得不到一丝丝的谅解,就在这种两相煎熬、痛苦难当的时刻,既知荆棘难除,柔顺的亢惜嫣不惜委曲求全,她甘心不计名分,只求与寇诠次相守。但这种见不得光的祈求,奉天苑人又岂会答应,亢惜嫣可是他们捧在掌心里呵护的宝贝呀!更心知,生xìng娇柔的她即使可以得进寇家大门,但横摆在她面前的,必定是一道又一道无止尽的折磨,寇家人是绝对容不下她的存在、更加不可能善待于她。
就在这种混沌不明的情况下,亢惜嫣怀孕、孩子呱呱坠地,但长期的焦虑与烦忧让她本就虚弱的体质更形不堪。终于,红颜薄命在她身上印证了。
在寇放鹰满周岁的前夕,亢惜嫣撒手人寰。临终前,她并不怨天尤人、也不恨寇诠次的无能为力,只因她本就清楚的明白,一开始的陷落,就注定了她步入无法转折的死棋结果。
既知当初,她又能怨慰什么,她唯一的挂念,就是无辜的幼儿该如何给他一份正常的成长环境。回寇家?不!那只会遭致无数的白眼与攻击、小放鹰绝对会让寇家人集体摒除于外,母亲的痛苦岂能延续其下,于是,她托孤自己兄长,请他代为扶养她的牵绊,但留下遗言,等放鹰二十五岁之际,再让他自由决定他将来的依归。
寇诠次顿失生命所爱,悲痛之余,虽想尽办法想接孩子回寇家,却是得不到亢扬的答应,一次一次的请求总被奉天苑打了回票,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恪守亢惜嫣的决定,等放鹰二十五岁之时,再将他带回。
寇放鹰收回了冥思,玩世不恭的脸上绽露一道讥诮的险笑,端是危险。
“想想,回寇家似乎是个乱有趣的选择。”一股恶质的意念在他心头升起。“反正奉天苑的势力正值巅峰,敢正面上门挑战的也没几个,这些年来的日子过得稍嫌索然无味且兼枯燥了点,也许换个战场玩玩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混帐小子,难不成就见不得你舅舅我颐养天年的福分,居然抱怨起奉天苑太过无聊。”刚直的吼声从练功房拥门口处直扑而来。高大健硕的亢扬一站定,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俊挺面容,配合浑身的气势,没人敢怀疑他的领导能力,让人在肃然起敬之余也寒毛直竖。
他站在门口,一对似怒非怒的大眼直勾勾盯着一向视如己出的刁钻侄子瞧,又撇了撇一旁淡然峻冷的儿子,这两个一冷一热的搭配,一向是他的骄傲。
“舅舅,事实本来就是如此,谁叫你这个前人把树栽得又挺又直,砍不倒的,两个儿子很不幸地又青出于蓝、更胜于蓝,想不无聊都难呀!”他满脸无辜。
什么话?亢扬睨看他一眼,吼着:“少灌迷汤,说!你想回寇家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他双手一摊。“没什么,就‘玩玩’嘛!”
“放鹰”
“爸!”亢袭天突然开口阻断父亲的追根究柢,不以为然地。“何必再问。他既是属鹰,就该任其翱翔,干涉不得,请您,由他!”
不期然地,一对燃烧着诱惑的深邃眼眸在脑海中一闪而逝,猛地朝她一向平静的心湖覆灭而来,她拼命想要模糊那人的影像,却反常地愈见鲜明,这是怎么一回事?
哦,不!对一个仅是一面之缘的无聊男子,她是不是被撩拨过了头,这几天来,她不单让他那坏胚子似的神气簇焰给搞得昏头转向,甚至为了躲避他可能的追踪,把一向安排的井然有序的生活给弄得颠颠倒倒,这么地在意?是不曾有过的经验“啪”一响!凌宣萝烦躁地重重合起置放桌面上,正待她做最后裁决的企划书,起身踱步到玻璃窗前,拨开百叶窗帘,将视线遥遥凝注在蓝白相间的高洁穹苍上。天,是那般的清爽,心,却不见往日的明亮。
“经理。”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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