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水,星光暗淡。大雪一过,深圳的天气就一天一天的转凉了。白天还无所谓,一到晚上,特别是海风吹拂之下,十六七度的天气比内地十二三度还冷。
在太子山角下,两个全身黑衣的人不走一条公路,反而在公路两旁几十米远的花海中穿行。
这一片地方种植了大量的黄钟花,异木棉,木芙蓉。此时正是这些花开放的季节,白天有闲心的人三三两两的爱结伴赏花,有点文采的也因此会写些心情文字或在日记本上赋诗两首。
但这两个黑衣人显然不是来深夜赏花,他们依托花海窜高伏低,悄悄的向飞鹰山庄摸去。飞鹰山庄的门口插着根木棍,上面挑着个小灯笼。灯笼是通电的,但瓦数太低。灯笼在夜风下左右摇摆,昏黄的灯光在漆黑的夜色中说不出的诡异。
除了这盏灯笼,除了绕着灯笼的那些飞蛾,整个山庄没有任何一点别的光源,甚至连人气都闻不到一点。好像这里就是个墓地。
两个黑影对山庄似乎很是忌惮,他们伏在外面的植物中一动不动。两个时辰过去了,其中一个有点沉不住气了,想进去一探究竟,另外一个一把把他按住。
这两个人正是韩二林和江淼,在韩二林把所有信息完全摆在江淼面前的时候。聪明绝顶的江淼马上就意识到江氏的问题跟飞鹰山庄有必然的联系。
江淼要来一探究竟,韩二林深知这里的凶险。无奈这么都劝不住江淼,只好舍命陪君子的跟来了。
韩二林很是奇怪,以自己耳朵的能力,再不济这么近的距离也会听出些动静。但这里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这太反常了。
就在江淼沉不住气要摸进山庄的时候,韩二林按住了他。因为他惊讶的发现,在山庄的另外一个缺口外的树丛中,居然还埋藏着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同样一身黑衣,但韩二林能够搜索到对方虽然黑巾蒙头,黑巾中的头发上却插着一朵木芙蓉。如此深夜,来干这么惊险的勾当,居然还如此爱美,这个女人还真令人奇怪。
更令人奇怪的是,这个女人显然不是才来的,她居然能够逃脱韩二林的搜索,这才是韩二林疑惑不解的地方。
在白天的时候,韩二林为了检测自己耳朵恢复的能力,曾经把界面扩大到数省之外,虽然没有以前强,但感觉也差不多。晚上遇到这姑娘,让韩二林对白天的检测结果有些动摇。
就在这时,那蛰伏许久的姑娘显然也沉不住气了。但见她三跳两窜的进了山庄,看了几个店铺都无异样后,姑娘立在一个徽菜馆大门前有点陷入了沉思。似乎有些失望,有些不甘。
忽然,姑娘的头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网,似乎被什么机关控制,正火速般的罩了下来。韩二林全神贯注的在监测着这姑娘,当黑网一出现的时候,韩二林就发现了。
他来不及考虑,抓起身边的一块石头就掷了出去。石头的破空之声让那姑娘一惊,电光火石之间,她身子往前一纵,堪堪避过了黑网。
这姑娘知道惊动了敌人,急忙向山外飞奔而去。这是条重要线索,韩二林江淼毫不犹豫的跟了下去。这些东西叙述起来很长,其实就是三秒钟之间的事情。
在飞奔下山的路途中,韩二林听到山庄地下传来沉重的机括声,他恍然大悟,原来不是没人,而是人都在地下。
前面那人身法奇快,而且力气也不弱。没有跑多久,江淼就被拉了下来,他自知肯定是追不上,就停了下来。现在剩下韩二林追了下去。
两人风驰电挚的你追我赶,但彼此都几乎没弄出什么声响。直到出了关外,来到一座山上,姑娘进了一个山洞,江淼才停了下来。
进了山洞后,姑娘再也没有出来过。韩二林不想前功尽弃,就在外面等着。等到日上三竿,韩二林睡意袭来。
就在他眼皮不断打架的时候,洞中的姑娘出来了。奇怪的是,姑娘一身男装打扮。衬衣,马甲,鸭舌帽,九分裤,皮鞋。说不出的冷艳高贵。
只是拇指上戴着个印章般的戒指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戒指显然是戴中指或者无名指的,只是她手指太纤细,显然戴不上,只好换了拇指戴。
姑娘好像游山玩水,东拐西拐下,山中居然出现了一条小道。再走一会,又出现了一条大道。大道上有各种接送人的专车。每辆车前都有人站着服务。
一看到姑娘,就近的一辆车前的人毕恭毕敬的给姑娘行了个礼,然后为姑娘打开了车门。那姑娘似乎并没有打算马上走,她转过身来,朝着远处的韩二林招招手。
韩二林见行藏被她识破,不好意思再装,也就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我的随从。”姑娘向身边的服务生说道。
然后姑娘对韩二林道:“上车吧。”既来之则安之,韩二林上了车。随后车子盘旋上山,在一个树荫环绕的建筑前,车子停了下来。
这栋房子采用的哥德式建筑风格。高耸,削瘦,利剑般的尖椎给人庄严神秘之感,这样的建筑在上海南京路外滩一带比较多,但都是民国以前遗留下来的。解放后在中国几乎就很难看到这样的建筑了,因为它艺术性强,但成本太高。
门前左右各两个服务生,那姑娘进去的时候,几个服务生一起鞠躬点头。韩二林跟着进去的时候,被一个女服务员拦住了。“先生,我们要登记名字。”
服务员笑容可掬,韩二林正要说话,那姑娘回过头来答道:“他叫牛二。”
“好的,牛二。”服务员嘴上跟着重复,手上边填资料,然后给了韩二林一个手牌。韩二林非常恼火,但他不想节外生枝,就装着没事一样跟着进去了。
里面是一个巨型的大厅,大厅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赌具,韩二林心想,咋的是个赌场?人很多,各个赌台都很热闹。但这样的热闹又和平时见到的赌场不一样,少了一种酣畅淋漓,多了一份闲情逸致。
“祝你好运。”那姑娘冲韩二林嫣然一笑,然后在身旁服务生的托盘里拿了一杯红酒,各处转悠去了。韩二林看大家都端着红酒,自己空着手反而有些另类。他也在服务生的托盘里拿了一杯酒,装模作样的品了起来。
除了一两个聊天的,几乎没有单独一个人在大厅里闲站着的,在服务生们似笑非笑的眼光中,韩二林很不自在。
“牛先生,你可以随便四处看看,看有自己喜欢的游戏没有,玩两把消遣消遣。”一个服务生看出了韩二林的窘迫。他们久经沙场,一眼就知道韩二林是第一次来这里。
韩二林心里奇怪,门外一个服务员刚登记了我名字,咋地里面的服务生马上就叫得出来。他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无知,就开始在一个个赌台前转悠起来。
很多赌法韩二林都是在电影里看过,但具体玩法不是很清楚。在梭哈面前,韩二林停了下来。香港片看多了以后,状元村的一些年轻人开始玩起了这个,韩二林也参加过,所以会玩。
这个玩法不像麻将,如果你控制不住自己心性,再多的钱一把都可能输掉。后来有几个人输得闹离婚,惊动了派出所,抓了几个人拘留,状元村才没有人再赌梭哈了。
发牌是机器,但有专门的荷官主持。梭哈赌台前有八个位置,目前是七个人赌。韩二林就在剩下的那个空挡里看。
也不知道咋回事,他站在那里后,左边的一个胖子开始连战连捷。可能刚才胖子输了不少,现在不但把输的赢回来了,而且还倒赢了不少。
赌钱的人有很多毛病,比如你输钱手气不好,可能会疑神疑鬼的怪身边站着的人,反过来,赢钱的人也是这个心理。
胖子怕韩二林走了,一把把韩二林拉到坐了下来。“兄弟,站着干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玩几把。”,说完把身边的筹码抓了一把给韩二林。
除了感谢韩二林带来好运,胖子给他筹码还有一个原因,在座的人手指上都戴着同样的戒指,只有韩二林没有。
没有戒指,说明了韩二林是这里某人带来的随从,随从偶尔也玩几把,但都不会大,说白了就是口袋里子弹不够。这样的玄机,胖子这样的老手岂有不知。
韩二林正要推辞,荷官的牌已经发过来了。他想,自己不能够砸大家的场子,玩了这把就算了吧,也算不辜负胖子的一番心意。
韩二林惊讶的发现,另外几个人的牌只要一动,他的耳朵就知道对方的牌面,他觉得这样赌钱不地道,想收起耳朵界面。
只是大家聚得太近,他即使不有心听,对方的牌也清清楚楚的听得出来。韩二林两张牌牌面是九,牌底是八。是八个人里面最小的,按说他应该放弃。
他一看另外几个人也没有对子,前两家的牌面还可以,不可能放弃。他是第三家,机器里刚才牌的转动声传到韩二林耳朵里,所有剩余牌的顺序他已经一清二楚。他是第三家,第三张牌刚好是个八点。
所以,韩二林就跟了,别人都有点奇怪,心想,要么这个人是对九,要么底牌是a或者同花。
第三张牌一出来后,第六家出现了一对q,立即就有五家放弃了。韩二林反而成了第一家,而后面的第一张牌恰好是八。
韩二林再次跟上,这一跟上大家就有些吃惊了,因为你韩二林无论底牌是什么,都吃不过别人的明牌,大家心想,可能他是一个小对子,想再博一张。如果来了三条或者两对就是运气,没有来也就认了。
第四章牌出来后,韩二林牌面是对八一个九,第六家出来了三个q。另外一家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只剩下韩二林和第六家对弈。韩二林一看后面居然又是一个八,而对手会再来一个对子。韩二林再跟。
这下大家都觉得韩二林疯了,没有这样赌钱的。至于老千,谁都不会相信,因为这里的名声,大家的地位都不可能有老千。
对方有些恼怒,抓了两把筹码压上去,韩二林筹码不够。按照道理,筹码不够就得放弃。所有人都对第六家那人投去鄙视的目光,因为来这里的人很少以钱压人。
即使你钱不够,说一声大家都算数。韩二林明显是一个随从,欺负随从更是掉身份。胖子有些恼怒,把身边的筹码推出去。“燕科,你压多少我都认!”
胖子本来不会为韩二林出头的,但他和燕科有些私人恩怨,加上韩二林是自己拉进来赌的,第一把就弄成这样,自己面子也过不去。最主要的,他也看不起燕科这样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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