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靖琳在清华大学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且收到了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邀请函。这份荣誉不是靠金钱能够办到的。卢奕辰一看这形势,知道大事不好。卢家多一个学者教授有个屁用,万贯家财无人继承,只怕自己在黄泉路上都不安心。
他四处捣鬼,让女儿的学业进行不下去,而且还让女儿抓不住把柄。以卢奕辰的神通,达到这样的目的简直是小菜一碟。
在后来的几年里,卢奕辰为两件事情操碎了心,一是女儿的婚事,二是让女儿帮助自己料理企业事务。
随便介绍哪个男孩子,都成不了功。到最后,卢奕辰都开始怀疑女儿的性取向有问题了。一谈进入企业,女儿更不高兴,为这个,父女两个没少吵嘴。
卢金生枪毙的当天晚上,卢家三口在家里祭奠儿子。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打击和伤痛在卢奕辰一生中还是第一次。
祭奠完儿子后,卢奕辰迅速收拾起心神,他想利用目前的气氛再做一下女儿的工作。
“琳琳,爸爸老了,看这身子骨,估计也没有几年的活路了。假如有天我走了,照顾你妈妈的担子就在你身上了啊。”卢奕辰一生强势,虽然形象不佳,但几十年颐指气使自然而然形成了一种无形之中的霸气。
可能也正是这样居高临下的位置感让卢靖琳有了一种天然的反抗。今天爸爸如此颓废,说话的气息就像一个无助的老人。哥哥虽然罪有应得,但还是对家庭有着致命的打击。自己一直都认为父亲是王,是不可击倒的。但现在
她在这一刻忽然觉得,父亲老了,一个老人唯一需要的就是亲情,卢靖琳觉得自己应该做得更多,应该担起更多的责任。
“爸,别说不吉利的话,你和妈都会好好的。你把公司的事情交出去,和妈妈好好享受一个清闲的晚年,不是很好吗?”卢靖琳轻言细语,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琳琳,你比爸爸读书多,你们读书人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一生做好一件事。你看爸爸现在钱多,以为爸爸是守财奴,但你从另外一个角度想过没有,爸爸这一生,是不是只做建筑这件事?”
见女儿专心听自己讲话,卢奕辰有些后悔以前的高压政策。至钢易折啊,适当的示弱,可能收获更多。
“坚持是一种品质。你叫爸爸早早的放弃自己喜欢的事情,对爸爸是不是太残忍了?”
“爸,你迟早要老的嘛,总有一天会下来的。”卢靖琳劝解中带着反驳。
“我不是还有你吗?”卢奕辰故意转弯。
“咋又转到这个话题?我对建筑没有兴趣!”卢靖琳开始有些赌气了。
“你如果把建筑当成修房子,可能没有兴趣。但你如果当成艺术,让你的建筑成为艺术,这该是何等的荣光?当你把整座城市变成你心目中的布拉格,你就是最牛的艺术家。你不喜欢艺术,可以当个棋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你不喜欢当棋手,你可以当个为国效力的企业家,一个良好的企业可以为国家解决多少就业岗位”
“爸,你是存心的吧?这一套一套的不像是你的话,你是不是百度好了然后背下来给我听的啊?”卢靖琳打断了父亲的话。
“你这丫头片子,不管我从哪里捡来的话,是不是这个理?这么大的家业,我一生的心血,然后送给别人?你有孝心没有?”卢奕辰也有点急了。
“这跟孝心无关,你们老了我会孝敬你们的,但我就不进你公司!”卢靖琳站起来要走。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卢奕辰直拍脑袋。卢靖琳不知道父亲明白什么了,停下脚步等待下文。
“我明白了,你顺风顺水的读书,没有经历职场考验,是怕进了公司干不走丢了你这个清华高材生的脸。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对,叫纸上谈兵。爸爸不怪你,以后也不会逼你了。”卢奕辰摇头晃脑,好像忽然看穿了女儿的内心,为女儿感到羞愧一样。
卢靖琳头一昂,脸涨得通红。没有等她开口,卢奕辰继续说到:“八卦岭项目刚进场,我什么都不管,全部你说了算。有本事就证明给我看。项目结束以后,你愿意干下去就干下去,不愿意干,我绝不勉强。”
“说话不反悔?”卢靖琳赶紧盯上一句。她以前之所以不进爸爸公司,是觉得进了也是傀儡,没意思。现在自主权全部在自己手上,那干起事来痛快多了。关键做了这个工程后,父亲不再逼自己了。为了解除这个麻烦,去试一下也无妨。
卢奕辰见鱼儿上钩,心中暗喜,但面上故意做得大义凛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卢大小姐要出山管理这么大一个项目,这可是卢家的大事啊。第二天,卢奕辰就为女儿准备好了一辆法拉利当座驾,专职司机也是阿发找来的一个武林高手。
但卢靖琳不屑一顾,她去车行提了一辆小奥拓回来,气得卢奕辰脸色都白了。但他一想到林凤山的话,就赶快压住心中的火,心里念着: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想,这多半是丫头片子考验自己。
说也奇怪,卢靖琳就好像天生的操盘手。做事赏罚分明雷厉风行。没有几天,新项目就被她整得井井有条。
卢靖琳每一点小事都有专人给卢奕辰报告,卢奕辰见女儿如此出息,高兴得心花怒放。他专门约了林凤山去石岩会所里玩了一次,作为感谢,当天林凤山赢的钱自己得,输的钱他卢奕辰给。
卢靖琳每天下班上滨海大道,进南山到月亮湾。路程挺远的。但她是老总,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每次开车到了红树林,她都会慢慢的开,希望在这里能够见到韩二林。
她坚信韩二林一定会出现在这里,苍天不负有心人,今天她终于看到了韩二林。开心之下,她摔了个跤,但因此诈得韩二林请她吃饭,也算意外之喜了。
韩二林上了卢靖琳的车,卢大小姐兴奋之余,把小奥拓当大奔驰开,一路风驰电挚,转眼间到了四海。
韩二林几次想说,随便找个地方吃个饭不就得了吗?跑这么远有这个必要吗?你倒是有车,我到时候回去还得坐多久的车。
卢靖琳没有往闹市和大酒店开,她方向一转,小奥拓进了一条往太子山方向的马路。马路上人迹稀少,这次韩二林再也顾不得风度了。
“小姐,你这是吃饭还是逃亡啊?”
“哎,别叫小姐,在下卢靖琳。不敢请教公子贵姓?”卢靖琳顾左右而言它。
“我看你有点像卢俊义!”韩二林不是个风趣的人。但莫名其妙的,和这丫头片子一说话,内心就有一种顶嘴的冲动。但他还是说了自己名字:“韩二林”
“放心,不是拉你上梁山。看,到了。”
这是太子山边的一个近似山庄的所在。这里布置非常奇特,似乎是有很多家做小生意的人组成的,房子稀稀落落,但房子和房子之间的分寸又显然有精心的布局。
这里有小店,有面馆有大排档。但显然生意不好,甚至就没有生意。这些人悠闲自在,似乎生意好不好一点关系都没有。
韩二林心想,这丫头心真好,为了节约钱,跑这么偏僻的地方吃东西。只怕这顿饭钱还没有她的汽油钱多。
“听口音四川人?”卢靖琳扭头问韩二林,韩二林点点头。
“好,那就吃你们四川菜。”
两人来到一家川菜大排档,大排档店不大,但里面桌子板凳全部是宽木做的,然后桐油油过,看起来油光锃亮非常舒服。
“韩公子,你来。”卢靖琳把菜谱递给韩二林。韩二林见这丫头挺有疯劲,对着旁边的老板娘尴尬的笑了笑。
韩二林很奇怪,这些菜咋地都没有价钱呢?他不好意思问,估计卢靖琳是这里常客,所以,就放心的点了几个菜。然后,把菜谱递给卢靖琳,示意:想吃什么还可以点。
韩二林这是客气,谁知道卢靖琳真的又点了几个菜。韩二林很不高兴,本来自己是客气一下,你结果点这么多。能够吃完也没事,但显然是吃不完。
不一会菜就上来了,卢靖琳提议喝酒,本来开车是不能够喝酒的。但韩二林看这丫头片子也不是个听人话的主,也就由她。
谁知道卢靖琳叫的是酒店里泡的枸杞酒,然后把自己杯子倒满,也给韩二林倒了一杯。这杯子能装一两酒。
卢靖琳端起酒杯,收起笑容,单膝跪地,一脸严肃真诚的对韩二林道:“多谢恩人救命之恩。”然后一口喝干。
原来这丫头早认出自己的身份了。韩二林见卢靖琳泪光宛然,自己不好意思,赶快也一口喝光了杯中酒,然后赶紧把卢靖琳扶了起来。
捅破了这层身份,两个人反而没有了刚才的不羁与快意。二人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来来回回,居然喝了几斤酒。
修炼洪九运气之法后,韩二林好像不惧酒了。但这女子显然是凭本事喝下去的,这才是让韩二林惊讶的地方。
就在这时,门口两个叫花子向里面探头探脑。老板娘怕影响客人的心情,就拿起鸡毛掸子往远处赶。
韩二林觉得非常奇怪,这里看似热闹。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其实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咋的还来了两个叫花子。
他不敢忘了洪九的恩义,在柜台上要了四个饭盒。两盒装菜,两盒装饭,然后给远处两个叫花子送去。韩二林的行为弄得老板娘很不高兴,你这个客人这个时候当好人,明显是衬托自己是没有人性的恶人。
卢靖琳暗暗吃惊,给叫花子吃的的人多。但像这样把菜分类的送去的人不多,她本来就因为救命之恩对韩二林充满敬意,现在又在敬意上加上了崇拜。唯有高尚善良的人格才是值得崇拜的,这个格言是她清华大学的导师说的。
按说,两个叫花子拿了饭菜就会走开,免得吃饭的人扫兴失了胃口。但这两个人还是不走。韩二林心头一动,他决定打开耳朵界面,看看这两个叫花子有什么名堂没有。
谁知道耳朵这一打开不要紧,叫花子还没有探到。厨房里面老板切莴笋丝的场面让韩二林大吃一惊。
韩二林本来就是切卤菜出生,多年的工作让他练就了一手好刀工。但厨房里这个老板的刀工是他一辈子没有见过的,因为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厨师,而是一个武林高手。
韩二林现在耳朵没有完全恢复,就算他没有受伤之前,听到老板切菜,最多感到惊奇,不会想到他是武功高手。
但他练了洪九功夫之后,一理通百理通,早有了在蛛丝马迹中辨别别人是不是武功高手的能力。
这个老板切莴笋丝的惊人之处在于,他密集的刀声中,每一刀刚好把莴笋切开,而刀锋几乎在菜板上看不到任何印子。这样的控制力真是骇人听闻,这样的人居然是个厨师。想到这里,韩二林就觉得背脊发凉。
此时正是正午,烈日高悬,阳光耀眼,但韩二林觉得这里似乎杀气腾腾鬼气森森。
韩二林忍不住扩大耳朵界面,仔细辨别之下,发现这里的人最少有大半都是练过武功的。高手不下五个。
“卢小姐,我们走吧?”韩二林怕吓着卢靖琳,提议要走。
“跟你说了不要叫小姐小姐,这样叫很光彩吗?我给你一个福利,正式场合叫我名字,私下叫我琳儿吧。我光顾喝酒,这么一桌子菜,我都没有动呢?你这成心的吧?”卢靖琳一斤多白酒下肚,又恢复了本色。
韩二林想想也是,没有这样请客的,菜没有吃两口,就催走。酒烈菜辣,卢靖琳再点一个鱼头豆腐汤醒酒。
老板实诚,一个鱼头豆腐汤的盆子有半个洗脸盆大。老板图省事,把舀汤的汤瓢一起放在盆里端来。汤瓢没有陷到汤里,像一只小船在上面飘。
卢靖琳热情,帮着腾位置,手忙脚乱下手臂挨了一下汤盆。她烫得尖叫了一下,气度沉稳的老板一见卢靖琳被烫,吓得手一哆嗦,汤盆倾斜了一下。
柄太长的汤瓢一下子滑了下来。老板和韩二林吃了一惊,怕汤瓢掉到菜里溅出油汁。两人本能各自伸出一只手来向汤瓢抓去,二人几乎同时抓住汤瓢。手指相碰间,两人脸色一变。
老板反应奇快,瞬间松手,剩下韩二林拿着个汤瓢呆呆的立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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