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起丝丝微风,当风由暖渐凉,乔肃羽正走在附近小镇铺满石砖的大道上。斜阳洒下昏黄的光,现在已是傍晚了。他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只得穿着那件人人见了都避之的又脏又破的衣服。
那一刻,太阳下沉,连昏黄的光都不见了。这一夜是要露宿街头的,乔肃羽担心的并不是这个,因为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是如何找寻吴霖快点去救沐英。可这偌大个江湖,茫茫人海,又哪有这么容易。
他想找处屋檐墙角得以休息,可别人见他面目肮脏只当他是个落魄的叫花子又怎会教他待在自己檐下,刚到一处就又被赶走。最后只能捡一僻静无人的幽深小巷,昏昏沉沉,放头便倒深深睡去。无边的黑暗滴入几滴微凉,乔肃羽渐渐醒转,睁眼便见几滴酒水滴到自己脸上。乔肃羽蓦地爬起缩在一旁,但见一满头乱发脸面肮脏的老丐坐在乔肃羽身边,兀自喝着葫芦里的浊酒,仔细看看那老丐身穿僧袍原来是个和尚。忽听那酒和尚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滴落几滴可惜了,可惜了。”说罢,醉醺醺地站起,缓缓弯腰捡起身下的一根破木棍,微笑得看着乔肃羽,又道:“马鼠老丐的手下罢。”还没等乔肃羽回过神来,那僧带着七分酒意抬起木棍,由上到下朝他脸面劈来。乔肃羽本想开口解释,但见那木棍来势汹汹怎敢怠慢,便向右侧身避过,这一避却正中那僧下怀,原来先前那一招去势虽猛却是诱敌的虚招,于是那僧棍交左手横着一扫,正扫中乔肃羽的右脚。乔肃羽右脚吃痛便要倒下,可心里却是倔强不肯就此倒下,便右脚后撤,左脚向前顺势一个跟斗翻过,还未落地便伸出右脚朝那僧腰间踢出。那僧顺着刚才的势头提起木棍架开乔肃羽这一脚,同时伸手去抚乔肃羽的穴位。乔肃羽本想躲开,却无奈那酒和尚手法太快,还未看清便已被制服。
见那酒和尚左手提起乔肃羽便要审问,只听铮的一声,忽见一黑黝黝的铁器飞向那乱发和尚。那酒和尚见暗器袭来蓦地向右闪开,饶是他身手敏捷躲得迅速自己虽已避开,那镖般的暗器却从乔肃羽左肩擦过,划出几滴黑血,黑血滴落染到的花草竟都枯了。那僧闻得一阵腥臭味便知那暗器是煨了毒的,便道:“马鼠老丐你也忒狠了,这小子好歹是你的手下,你下手怎的如此毒辣。”他刚说完,忽从深巷中转出一人。但见那人身材极瘦像根棍似的,长脸小眼,脸上挤满皱纹,颇有几丝猥琐之气,那人怒道:“什么马鼠老丐,老子名号妖刀魔丐。贼和尚,你算什么东西没打听清楚名号就来送死,况且那小子就算是我手下,我也是杀了。”经妖刀魔丐这么一说那僧立刻便知自己这是打错人了,满脸愧疚的看看乔肃羽,又看看他左肩的伤,心里大不是个滋味。他向后走了两步轻放下乔肃羽,在他右肩上拍了两下,又把酒葫芦塞给乔肃羽,道:“小兄弟,对不住了。这个你先喝着,我这就去给你讨解药。”又上前两步道:“你这马脸鼠眼的,可不是马鼠老丐么。”这话直说得妖刀魔丐脸色大青火气大盛。原来江湖人士在他面前碍于他的面子都恭敬着叫他妖刀魔丐,可在他背后均是厌其人品取笑他的长相叫他马鼠老丐。
但见那妖刀魔丐按按右肋,又从怀中掏出一柄金丝大环刀,蓦地里舞动生风,忽擎起大刀向那酒和尚斩落。那酒和尚早料到妖刀魔丐受不得激立时便会发难,提起木棍向左架开。酒和尚的木棍不能与妖刀魔丐手里那口利刀正面相抗,棍法只能走阴柔的路子,可和尚多路走阳刚,阴柔的棍法他又怎使得好。况且妖刀魔丐阴毒非常,这刀上也极有可能涂了剧毒。妖刀魔丐名号如此刀法着实不差,那酒和尚不敢欺近处处受妖刀魔丐的限制倒处了下风。两人你一刀我一棍拆了百十招,忽见一青光略带几丝金光闪过,酒和尚的木棍断为两截,其中一截掉落在地发出啪嗒的声音。酒和尚微微转头睨了乔肃羽一眼,又紧盯妖刀魔丐,见他抓抓右肋便拈起一块小石打向妖刀魔丐右手虎口。妖刀魔丐正想酒和尚将如何攻上,不留神手上便被击中。他右手吃痛却又不肯教刀离手,于是右手张开左手又从下抄起。却在这时酒和尚提起半截木棍攻上。见酒和尚忽而左刺忽而右挑,顷刻间便占了上风。妖刀魔丐手忙脚乱,刀招乱发不由得被酒和尚带得出招被动。须臾,妖刀魔丐右肋的衣服中招,竟被自己的刀割破。酒和尚见妖刀魔丐表情慌乱便左手伸进他衣服的破口抄出一物,摸在手里凉凉的硬硬的,张开手指一看,原来是一小瓷瓶。
待妖刀魔丐反应过来,酒和尚早已抱着乔肃羽退在几丈之外。酒和尚打开瓷瓶的塞子见几颗药丸滚出,看看乔肃羽,脸上便是有无数的欢喜。他掰开乔肃羽的嘴把药丸塞进去,用自己的酒为乔肃羽服药,道了句:“快吃下罢。”乔肃羽忽觉得小腹奇痛,又脸色大变冷汗直冒,紧咬着牙道:“你是想害我不成”紧接着腹中翻腾,几乎是要痛晕过去的。酒和尚立刻将乔肃羽扶正运功帮他把毒逼出,可无奈毒药毒性奇快奇猛。酒和尚怒道:“马鼠老丐,你这是甚么药?”妖刀魔丐忽的大笑不止,刀交右手,得意道:“告诉你们也无妨,这药本是外敷的,我却故意做成好教人内服成剧毒的药丸,这两药相容便毒性至烈,是无药可救的。”本来乔肃羽吃了金毛巨猿的苦胆内力大增,第一层毒本是受得,得解药却使成毒药,这毒性便不知是翻了几倍的。酒和尚也是知道,妖刀魔丐虽武功不至于特别高却善使毒,他说无药可救便就可能是真的无药可救。见乔肃羽如此心下愧疚,连酒被踢倒洒了一地也没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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