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小李飞刀同人之探花 > 正文 9.痛楚
    李寻欢少年成名,经历无数对战,大大小小受伤无数。

    他曾被十几名高手联合围剿,最深的一剑贯穿他的肋下,断掉的半截剑刃几乎卡在骨缝中,每一次呼吸,对他来说都是犹如酷刑的折磨。

    可最终他还是活了下来,尽管那时已经是个血人。

    只要是认,都会怕痛,这点李寻欢并不例外。但他向来不畏惧疼痛,因为疼痛时常光顾,他早已把它当作了老朋友。

    梅花盗一案时,赵正义等人对他施以分筋错骨手,那般痛楚也没能让李寻欢求饶妥协。后来痨疾缠身,甚至牵累了心脉,痛起来更是夜不能寐。

    而今,当原本应该熟悉已久的痛楚从心肺一寸寸扩大蔓延开始,对于疼痛有着极为敏感认知的李寻欢便察觉到,事情已经没那么简单了。

    他知道自己吐了血,也感觉到全身无一处不在疯狂的叫嚣着痛。但他意识却格外清醒——那是这么多年渐渐养成的习惯,只有清醒,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败在痛苦之下。

    “带叶开出去!”

    当所有人都围上来之时,他只说了这样一句话。而这短短的五个字,几乎耗尽了他所有气力。

    直到他看见关天翔抱着昏过去的叶开离开这间血腥的卧房,看见唐蜜站在门口处来来回回徘徊了许久,最后看见铁传甲和龙小云一左一右替他关上了房门

    铺天盖地的剧痛让他再也站立不住,砰然倒在了床边!

    他以为他会就这么直接痛昏过去,但或许连他自己都小瞧了自己的忍耐力,他醒着,并且依然清醒。

    这种痛他以前并未经历过,那是一种几乎快要熔化肺腑的灼痛,身体仿若在被不断鞭笞刀割,却不见一点伤痕。

    右手紧紧抓住床沿,指甲几乎陷进木头里,左手狠狠地抵在唇上,终于爆发出一阵痛咳。

    血不断从五指间滑落下来,攀爬着白色的衣袖,像是一朵又一朵妖艳的蔷薇!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舒出了一口气,紧接着恍惚全身如坠深海,昏暗涌来,他却只来得及微微一笑

    龙小云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梅林了。

    并蒂连技朵朵双,偏宜照影傍寒塘。只愁画角惊吹散,片影分飞最可伤。

    梅总是高洁的,甚至高洁的孤冷而寂寞。

    此刻梅林里已是落花凋零,只余那幽幽冷香飘荡在这三月暖春之中。

    龙小云仿佛看见这儿曾有那么一对璧人,他为她抚琴,她为他温酒,梅花落在两人眉间,醉了一世的诗情画意。

    他正看得痴了,却觉得忽而一阵清风,吹散了所有温柔岁月。

    苦笑一下,却无留恋之心,继续往前走去。

    他是来找叶开的。昨晚叶开守在李寻欢的床边寸步不离直到今天早上,也不知这孩子都做了什么,害的李叔叔好端端的昏睡着竟又吐了血,等他们听见叶开大叫的声音赶到房中时,叶开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被从冷月宫接回来的林诗音一边配合梅大替李寻欢治疗,一边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但这种时候越是压抑就越压不住,竟像是被那血刺激到了一样,趴在李寻欢床边一声声地喊着“寻欢!”

    唐蜜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杨孤鸿抱着她想要安慰,却也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

    关天翔自不必说。从半个月前李寻欢倒在了叶家村,他几乎把自己扎在了冷香小筑里,甚至代替了铁传甲,所有的汤药必要亲手去喂,绝不肯假手他人。

    整个李园恍若回到了关李之战刚结束的那段时日,甚至比那时更让人绝望。

    龙小云反倒成了最冷静的一个。倒并非是他冷血不关心李寻欢,相反的,他恨不能代替李叔叔去受那些苦楚。可也不知为何,他就是知道他这个时候必须冷静,他必须要做好一切最坏的准备——他想起了李寻欢曾对他说过的那句话,“我不可能总在你们身边,你既已成人,我也该学会放下!”

    龙小云知道李寻欢有多在乎叶开,也知道这次突发的事件不论是对叶开还是对李寻欢都是巨大的打击。李寻欢视友如命,却眼睁睁地看着朋友横尸于眼前,甚至是为他而死,那种愧疚与悔恨,必然会成为他这辈子都摆脱不掉的枷锁!

    已经有了一个龙啸云的先例了,好不容易从那场竭心的魔魇中慢慢走出来,如今竟又要陷入另一次沉沦么?

    还有叶开!龙小云不了解叶开,但他有着和叶开同样的经历。龙啸云是死在小李飞刀之下,虽然射出那把刀的人是莫兰,但莫兰却是为了李寻欢而杀人。兴云庄从此没落,龙小云从天之骄子变成一个无依无靠的孤童,这一切一切的不幸,都是李寻欢带给他的!多少年,就是因为这个扭曲的认知,他把折磨李寻欢当做他活下去的动力,当做他赖以生存的准则!没有人比龙小云更清楚这种感觉,这种仇恨李寻欢的感觉就像是罂粟之毒,一旦沾染再想要戒掉,最终只会两败俱伤。

    龙小云加快了脚步,他必须在李寻欢清醒之前,解决掉这个隐患。

    此时的冷香小筑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只是一个空档——梅大和林诗音去配药,铁传甲去拿干净的床单的这个空档,小楼内的床上已空无一人,徒留下那些刺目的点点猩红。

    不止李寻欢不见了,连守着他的关天翔,也不见了!

    龙小云远远地便看见倚着梅树,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叶开。

    那孩子身上的衣服还是李寻欢在叶家村的临镇为他买的,上面绣着好看的竹叶,纹路简单,却极其精致秀雅,再加上衣料是上等的锦缎而制,一看就价值不菲。

    “叶开!”

    叶开埋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整个身体蜷的紧紧的,一副生人勿近,却又像害怕被抛弃一般的模样。

    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的自己,心里一片荒芜的缩在龙啸云和林诗音的坟前,哭不出声,只觉得无边无际的孤独要将他淹没。

    头脑轰地一声,似乎有什么画面重合了!

    “叶开你你不要恨他”

    过了很久,他才憋出了这几个字,但听起来,却像是在说给多年前的那个自己听的。

    “也许你现在会恨但但会很痛苦真的很痛苦”

    有时候无助而又彷徨,有时候又显得麻木不仁,每天重复着去伤害,但梦回时,却又哭的更加声嘶力竭。

    “他把你的生命看的比他重要,如果你恨他,他除了接受,并不会去向你解释,他甚至不会指望你去原谅他,他宁愿被你恨着。但其实那原本就不是他的错!”

    如果可以早一天明白,那么也许之后的所有悲剧都不会发生。但至少龙小云还来得及弥补和后悔,所以他不想叶开再变成第二个龙小云。

    “龙小云,我不是你!”

    叶开忽然抬起头,龙小云这才发现他满脸的泪痕还没来得及擦干,新的眼泪又夺眶而出,却听不到一点哽咽声。

    在这之前,叶开一定狠狠地哭过,双眼红肿,面容憔悴,好像原先那个如暖阳般的笑容并不曾属于他似的。然而,他的眼神却并不迷茫,反而透露出一种似曾相识的决绝。

    这种面对烈火地狱也不肯低头的决绝,龙小云只在一人眼中见过——李寻欢,他的李叔叔。

    叶开站起来,比龙小云矮了大半个身子却好像在努力想要与对方平视,那种有些滑稽的倔强,让龙小云愣了半天后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忍不住发笑——当然,他承认在这种环境下,他实在不该笑的。

    “喂,龙小云!”

    “你应该叫我小云哥哥!”这孩子的确讨人厌。

    “龙小云!”彼此彼此。

    半晌,“叶开,你真的不恨他?”

    “为什么要恨师父?师父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要懂得明辨是非,我为什么要拿仇人犯下的错误去责怪怨恨我最珍视的亲人,师父明明也是受害者,我怎么会去恨他,我才不会再在他心上再捅一刀!”

    龙小云怔住了!

    叶开觉得自己在看一个傻子!

    “师父!”

    叶开突然朝龙小云的背后唤了一声,然后狠狠地扑过去,扑进了一个人的怀抱,抽了抽鼻子,突然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师父你吐了好多血!我以为你不要开儿了开儿只有师父了开儿只有师父了”

    梅花虽已凋零,却不怕再等一年美景!

    “大哥,我突然很想喝酒!”抱着开儿,看着眼前的龙小云,李寻欢蓦然对关天翔笑起来。

    “好,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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