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毋庸置疑，林志学再是挑剔的人，他也能够看出这一点，否则他也不会允许韩景源将夏南烟这么带在身边。
“无论如何你是见到了许成文人，那么我想问你具体情况如何？”林志学把茶杯放下，目光灼灼的盯着夏南烟，“他说了什么？又是什么样的态度。”
“这是让我十分困惑的地方。”夏南烟说道，“我以为许成文对于那些瘟疫不闻不问，不会想到去拯救这里的人民，让我们想到的是他很想找到如何治愈瘟疫的方法，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的话，他是真的想救民于水火之中。”
林志学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夏南烟继续说下去。
“他不见十五皇子的原因，除了显而易见的那一位之外，似乎还有别的隐情。”夏南烟将话说得十分含蓄和隐晦，“这是我来找林大人的缘故。”
“别的隐情？”林志学微微皱起了眉毛，重复着这个词语。
“我对许成文一点都不了解，对锦州的情况也没有什么谱，我只不过是一个宫女，对这些政事从来不会加太多的心思去思考，这次来也只是为了瘟疫的治愈而已。”夏南烟并没有直接说这隐情具体会是什么，而是讲述了整个过程。
“来锦州几日，所见之处几乎没有任何的混乱。”夏南烟继续说，“纵然是在疫情之中，纵然有大批流民，但依旧一切井井有条。城郊的流民所在，被管理得十分得当，这都是许成文的作为，他私人掏钱，不计得失。”
“他是这样的人。”林志学用很轻的声音缓缓说了这么一句，“也确实是，他的行事风格。”
“听说他的行事风格应该是唯我独尊霸道横行，一个自私自利的商人，一个无法无天的官僚。”夏南烟声音也放缓了，“但我所见却并非如此，这和林大人你之前告诉我们的，也不太一样。”
实际上之前林志学讲过一些许成文的情况，但描述中的就是刚刚夏南烟说的那个形象，并不是想眼前这个理智冷静，而且有颗慈悲之心的人。
“你刻意丑化他。”夏南烟低声说道。
“是。”林志学没有否认，反倒是直接承认，“可以丑化，并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与他没有什么私人恩怨，只是为了让你们多点防备，因为他毕竟是那个人的人。”
顿了顿，林志学又继续说道：“而且是过这么多年，我不知道他变得如何，我情愿以恶意来揣度他人，以免遭遇不测。特别是他不来接见十五皇子，连节度使都没有来。”
这是无可厚非的，其实就算林志学不那么说，许成文的形象也不见得好。
“反正事实上就是我见到他之后，发现他给我的颠覆挺大的，我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交谈的人。”夏南烟并没有对林志学所做的去指责，“我也希望说服他，去认识并且认可十五皇子。”
林志学张了张嘴又合上了，他知道夏南烟的话的意思，不是说只是来见一见，而是希望许成文能够站到十五皇子一边，这自然是极好的，但又是哪里那么容易实现的。
方才他所要求的也不过是许成文能够来与十五皇子相见，商议文艺的问题而已。
“他对三皇子不管不顾黎民百姓的死活，其实是不满的，因为这与他的本意相违背。”夏南烟又说道，“但是他却只能悄然进行解决瘟疫的问题，也不直接与朝廷的人联络，分明如果和一心想要治疗瘟疫的朝廷合作，对于他所期望的应该更容易实现。”
“事实是如此，所以才不来见，我也是意外。”林志学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而据我观察，许成文并不是一个一成不变墨守成规的人，也不是一个愚忠的人。”夏南烟继续，“所以我推测他现在的行为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他要么是被三皇之胁迫了，要么就是有更多的隐情。”
“三皇子虽然厉害，但是也没有能力完全操控许成文的所有行为。”林志学果然对这些事看得很透，了解的也比较清楚。
“但是这里面，好像牵扯到另外一个人。”夏南烟压低了声音，“平南国的国师楚玉楼。”
“楚玉楼？！”林志学再一次惊讶，又一次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过他克制住了，“你是说那些丹药？”
“不愧是林大人。”夏南烟觉得和这些人交流就是很愉快，许多事情不必说透，他们也都知道，“楚玉楼插手了瘟疫的事情，这是许成文昨天承认的，百灵丸，万神丹的都是楚玉楼的杰作，他是要赚钱。”
“都传闻国史富可敌国，他还需要用这种手段来赚钱吗？”林志学突然就嗤笑起来，“真是可笑。”
“传闻中国师楚玉楼，还是菩萨心肠救苦救难呢。”夏南烟耸了耸肩，“传闻中，许成文还是五恶不做呢，传闻中，我还是个妖女呢。所以传闻跟实际都差距很远的。”
林志学慢慢收起了笑：“一国国师，自然不是什么善与之辈。楚玉楼的野心勃勃，即便我没有和他接触过，也能感受到。”
“所以，我认为，许成文可能受制于楚玉楼。”夏南烟十分坦诚，林志学可是有力的帮手，她没必要对他隐瞒这些，“和你的意见也是相同，三皇子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嗯。”林志学沉吟着，消化着刚夏南烟给他说的这些大量信息。
“所以我来就是想问问，依照林大人对许成文的了解，可知他有什么软肋？”夏南烟问道，“他有钱有权有理想有目标，一般的诱惑应该是诱惑不了他，同理，一般的威胁也威胁不到。”
“所以，你有什么方向？”林志学自然听得出夏南烟已经排除了一些，有了一个思考的路线。
“所以我想请教林大人，许成文的后院，子嗣，门徒，亲信。”夏南烟一字一顿，“重点在于我想知道，许成文的家庭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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