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青麟命弟子唤霜怀前往后山别院。
青麟已站在院中很久,看见霜怀进来了,便招手示意,道:“霜怀,你来。”
霜怀走上前,看见青麟拿着一根鼠尾草。他有些不解,问道:“师父拿着一根草,准备做什么?”
青麟“嗯”了一声,没有开口,然后把青草放在霜怀手里,道:“半握着它。”
“为师叫你来,是为了观察一下你内力的五行归位。”
霜怀眼里充满了新鲜感,但是头绪却有些纷乱,看见青麟盯着他的眼,一时想不出问什么。
青麟道:“每个人的内力可以归属于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之一,并且运用属性变化做出招式来攻击敌人。但是修炼属性内力时,需要预先知道自己的内力属性。”
霜怀看着手里的青草,眼里惊疑,抬头问道:“通过一根青草?”
青麟微微一笑:“你在外门修行,有了一定的内力。青草虽然被我从泥土里拔出,但是生生之息仍在,一时半刻不会死去。所以这根青草现在还是活的,可以感受你的内力在它的身上流动,并且发生变化。”
“现在按照我的方法将内息藏于丹田,内化一分精血,经太乙穴,折回下脘,再过梁门c天溪c达手部各穴,然后化为真气逼出体外,引至青草上。”
于是霜怀运用起内功心法,一股涓涓如细流般的气体从手心轻盈地喷出,青草上瞬间蒙上一层寒霜。
一丝一缕变化都看在青麟眼里,整个过程完成。
青麟微微一笑,道:“你的内力五行归属于水位。”
霜怀闻言,急忙问道:“五行属水,怎样修行,还请师父指教。”
青麟盯着霜怀的手,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鼠尾草,道:“内门弟子都会修行宗门特有的心法,心法与招式是相辅相成,呈循环无尽之道。明天你去找你的玉开师兄,让他带你去取吹雪剑法。”
第二天清晨用过膳后,霜怀去前厅找大师兄许玉开,表明来意。许玉开立马带着霜怀往书阁走。
刚开始许玉开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一句话也不说。霜怀跟在后面,见状想要攀谈,许玉开也是极力回避话题。
半路上,许玉开嘴里碎碎嘀咕道:“为什么师父不让你从基础心法水注经开始学,而是直接选择从五行形变的吹雪剑法开始?你前后入宗门不过几个月罢了,就可以这是为什么?”
霜怀在后面有些好奇,问道:“大师兄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许玉开呵呵一笑,走在前面道:“没什么,师父让你修炼吹雪剑法,看来师父很是看好你的资质,吹雪剑法可是中等偏上的功法,很难呐!”
负责看管书阁的弟子将吹雪剑法双手送上,霜怀接过仔细瞧了起来。
书籍看似不薄,是装在一个湖蓝色底,银色六棱雪花纹饰的绫锦函套里,抽出书来可以看到书的封面墨蓝底与条白格,白格里用隶书印刷着吹c雪c剑c法四个端庄大字,书籍是用宣纸线装而成。整部书款式素雅,匠心独裁。
霜怀捧着它,爱不释手。翻了翻里面,一股书香气飘散而来。负责书阁的弟子道:“想必你也是第一次来选功法吧,每个弟子第一次都是高兴得不得了。”
许玉开道:“走吧,回去在师父的指导下修行。”
遇到梦寐以求的事物,注定事物在梦寐中开花结果。
霜怀一路上洋洋得意,和大师兄聊起自己今后的打算。许玉开看着他,笑道:“霜怀,吹雪剑法本身精妙,你要多多努力,不辜负师父心意。”
霜怀一脸认真回应道:“是,大师兄,霜怀知道了!”
除了白日在山上练功,晚上霜怀也多半不在房里,对其他弟子说了一声抓紧时间修炼便匆匆披着星光和晚风出门,门内弟子都夸赞他的勤奋,说他练功真是不要命。
霜怀在院子墙外一个人偷偷地修炼,此刻正在练习寒叶剑法。
青麟的屋子正好斜对着霜怀的身影。听见霜怀的舞剑声,青麟不禁蹙眉低语:“这不是吹雪剑法”
青麟夫人兰微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被斑驳的树木隔着。虽然看不清霜怀的身影,但是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接话道:“是的,确实不是。不过,他练的这套剑法,好一个孤独二字了得。”
青麟坐在桌前,借着烛火,翻着古书。瑞凤眼眼光流而不动,眼尾儒雅上翘,眼皮低垂。尔后他轻轻哼了一声,鼻息长出,道:“看来,是我门下来了一位深藏不露的弟子。”
“夫人,你说这是好事呢,还是坏事?”
兰微转过身,往回走了几步,一只手不住地拍着另一只手的手背,道:“对于我们目前的形势,好坏各占一半。对于将来应该是好事。”
青麟道:“放在将来是好事?你是指因为有我。没错,前日我是发现他的内力达到了化形的地步,这应该是因为内功心法的支撑。”
兰微坐在床边,道:“但是我们猜不出他过去是怎样修炼的。呵呵,总之,不比你帮他挑的吹雪剑法差!”
青麟“嗯”了一声,接着道:“身份,来历都是可以编造的文本,以后慢慢看。唯有功法会依照我们的策略很快便显露出来,他仍然需要人引导。”
兰微转过头脸,道:“不错,就看你怎样栽培他了。”
院子外较偏僻的地方,霜怀已将霜叶剑法练至第三层,叶随风起。柔韧的内力将树叶从树上拽下,叶子飞舞在周围,瞬间呈银白色,冰霜覆盖其表。无数的叶子被身形与剑招所牵引,拢成一条胳膊粗的长带,好似冰蟒一般,隔空环绕在霜怀身外。
霜怀起式于水位冬藏,悄然无息中流转出绵绵之力,身形变化无常,似醉步,似鱼游,剑招云舞在火位夏荣,经过来回转身走位撩剑。最后一蹬地向前刺身在空中旋转攻出,挟裹着身外冰叶,如觅缝钻入!
修炼完毕,霜怀长剑支地,单膝跪下,伴随着大汗淋漓不断喘气,以他现在悟得的心法使出这一招——还是太勉强。
勉强不来是因为眼前的本来就无所谓,勉强而来才能使想要的真正得到。
霜怀起身,平复了呼吸,然后起袖擦去脸上的汗水,满意地向卧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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