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尤啊，你说的包厢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尤天成一个激灵，扭头一看，就看到沈奎在三个副总的簇拥下，气势昂扬地朝这边走来。看他的脸色，显然很不满意，对自个儿的表现相当不满。
王兴汉一听，声音有些耳熟，连忙探出头来，见是沈奎，冷声嗤笑。如果是在以往，他一个副处长级别的小官儿，见到沈奎这种副厅长级别的大员，那绝对是上杆子的拍马屁。但现在不同了，咱可是背靠刘一号这棵大树，你一个快到站的副厅长有啥可嚣张的。
“哦，是小王啊，你也在这儿。”
沈奎走过来，看了看王兴汉，淡淡地说了两句，转头对尤天成说道：“包厢协调好了么？”
要不都说人老成精，虽然只是一瞥，但沈奎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无非是争包厢呗。但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他是客人，而且还是贵客，这种事儿得由尤天成去解决，要不然他得落一个以大欺小的名声。
其他三个副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纷纷围住沈奎拍马屁，隔着包厢的墙，王成都能感受到那一股股海浪般的马屁潮。
尤天成都快哭出来了，低声在王兴汉耳边苦苦哀求道：“王处长，王大哥，王大叔，你可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啊。等这次事儿了了，世纪皇城，天客来，随便选，兄弟我这回可全看你的了。”
“不是兄弟不通融，实在是没办法啊。”王兴汉很是神秘地在尤天成耳边说道：“里面有大腕儿，比沈厅长还要大的腕儿，你明白我的话了吧。”
这边王兴汉刚说完，沈奎的耳朵就听到了，不再作壁上观，冲出马屁圈说道：“是哪位领导在？”
你么笔的！
王兴汉和尤天成都在心里骂道。王兴汉恨不得狂扇自己几个耳光，丫的，老子这么小声说话你都能听到，你丫是顺风耳吧。而尤天成则恨不得狂扇沈奎俩耳光，你丫的刚才装聋子，现在一听有大腕儿在，就特么变身葫芦娃了，真特么不是好个东西。
当然，二人也只不过敢在心里腹诽两句。沈奎虽不是王兴汉的直接领导，但工业厅和工商局关系甚密，要是沈奎这货在他们局长耳朵上歪歪两句，那他这个副处长只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而且，刘一号估计也不会为了这事儿替他说项。难道问，你们为啥整我的嫖友啊。
“这个”
王兴汉犹豫了一下，没有明说，而是指了指上面。
“正牌儿厅长？”
王兴汉摇头。
“该不会是哪位副省长吧？”
王兴汉依旧摇头。
“省政法委书记，组织部长，常务副省长，省长该不会是刘一号吧？！”
沈奎嘴唇颤抖，脸色潮红，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王兴汉缓缓上下挪动的头颅，恨不得揪住他的头，冲着他的耳朵狠狠吼上两句，“你丫除了点头摇头，还特么会不会点儿别的！”
嘶！
四位副总，再加上沈奎，五人纷纷倒吸凉气，差点把走廊里本就不多的空气给吸干。你么的，难道现实真的这么狗血，老子竟然在鸡窝里遇到省委一号？！
“咳咳！”
沈奎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脖领子，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面镜子，仔细看了看自己的仪容，点了点头后，刚要推门进入包厢，就被王兴汉拦住了。
“沈厅长，您这不是让我为难么。要不，我先问问大腕儿的意思？”
沈奎一听，是这个理儿。万一刘一号不高兴，那自己贸然进去，说不定就当成了出气筒。再者说，在这种地方会见刘一号，多少有些奇诡的感觉。鸡窝啥时回成省委大院啦？
咣当！
王兴汉拉着周昌进了包厢，还不忘把门带上。一溜儿小跑地来到赝品刘的身前，王兴汉小声诉说了一下门口的情况，问道：“您要不要见见沈厅长？”
赝品刘憷头了，犹豫了。从他的电话薄上只有市级干部就能看出，这货是有些忌惮的。省工业厅的副厅长，谁知道是不是正牌一号的嫡系，万一看出破绽来，那自己丢人是小，要是被那个刻板的堂兄给送进局子，那乐子可就大了。
其他人见赝品刘沉默不语，以为人家是在拿捏，又或者是对沈奎不满，脑门儿上不禁冒出了冷汗。你么的，沈奎啊沈奎，你可别把老子害死了。
只有王成看出了赝品刘的心思，于是乎，王成同志挺身而出，高昂着头颅，鼻孔冲着站在吧台上的赝品刘说道：“什么副厅长，让我来打发了他们。再怎么说你也不是阿猫阿狗，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得着的。”
听到王成这话，赝品刘激动的真想照着他的脑门儿亲上两口，以示心情的欢乐。
王兴汉三人则是一脸的羡慕。瞅瞅，瞅瞅，这才是大牌衙内，连副厅长都不放在眼里，对省委一号说话还这么随意，霸气啊！
这仨货还想着观摩一下大牌儿衙门霸气踩人的场面，却没想到王成出去以后，很是有礼貌地随手关了门。
站在门外，王成的头颅一下子低了下来，脸上露出平淡的笑容，不卑不亢。
沈奎正焦急等待，就见有人出了包厢，刚想纳头就拜，却见只是一个青年，根本不是刘一号嘛。这让沈奎同志大感上当受骗，心里想着怎么折腾王兴汉。
王成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五个人，目光聚焦在沈奎身上，缓缓说道：“您就是沈厅长吧，刘叔叔说今天见您有些不方便，等改天我再安排吧。您看怎么样？”
哎呀！
沈奎吃了一惊。听这语气，眼前这青年应该是刘一号的子侄吧。想想也对，在这个地方会见省委一号却是感觉有些别扭。既然见不着刘一号，那交好眼前的小伙儿也是不错的嘛。
于是乎，沈奎同志露出了愚弄无产阶级的标准笑容，就差施个法术将王成变小，之后他在用温和的表情抚摸王成同志的头颅了。
“你好啊小同志，我是沈奎，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啊。”
就等你这句了！
王成笑了笑，说道：“沈厅长您不认识我，说起来我还是您手下的兵。”
“哦？难道你在工业厅工作？”
沈奎脸色大奇，自己手下什么时候有了如此大牌儿的工作人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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