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黑烟直冲天际,两道仓皇的身影狼狈的逃出烟雾笼罩的区域。
突兀的黑烟打破了这座小城以往的惯例,维灵县碧空如洗的蓝天下,一道烟柱直冲天际。附近的居民在看到这股浓烟后,下意识的打了火警。
灰头土脸的韩芜被烟尘呛的直留眼泪,根本无暇问及身旁这来路不明却又出手相助的热心大叔。大叔自顾自的拍着身上的灰尘,面色却是风轻云淡,看样子这种情况在他看来似是再平常不过。
韩芜双手撑着腿,剧烈咳嗽导致的缺氧,让他眼前一片模糊。但他还是勉强的回头看着那浓烟滚滚的房子,心中仅存的侥幸彻底灰飞湮灭。
一旁的巷子里,陆谦沽健步如飞,在终于踏进这区域的同时,隔着稀稀疏疏的围观人群,看到那两人。他悬着的心,刹那间落地,他慢慢放下了脚步,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
不到十分钟,拎着水管的消防员重来进来,韩芜家的小楼旁,三道水柱开始了缓慢的吞噬着火海。
陆谦沽歇的差不多后,就径直的向韩芜二人走去。
韩芜瘫坐在地上,接二连三的怪事已让他开始在怀疑自己的人生,神识离体飘忽不定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陆谦沽的存在。
“请问您是韩芜先生吗?”陆谦沽问道。
韩芜满是疑惑的回头,看到那个中年男人一本正经的冲他说道:“我是江痕区刑警支队的陆谦沽,想找你了解一下车祸的情况”
维灵县西郊,左岸咖啡馆。
陆谦沽抿了抿嘴上的奶沫,视线移向了面前神色迥异的二人。韩芜抱着一杯丝袜奶茶,望着杯子出神。他身旁的那个头发乱糟糟的汉子,困的直打哈欠。
“所以这就是你的回答?不知道?”陆谦沽眉间紧锁,眼前的这个车祸事件中的唯一的救命稻草,在这半小时的谈话中,几乎是一问三不知。这无疑给满怀欣喜的他,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也将这个案子推到了悬案的边缘,似乎只有超自然事件才是适合它的名头。
“那你家的爆炸案呢?这你总该清楚了,你不要再告诉我是你醒了之后,你家就爆炸了,然后你又被好心人给救了?”陆谦沽的语气颇是无奈。
陆谦沽这么一问,倒是一旁哈欠连天的汉子瞬间提起了精神,接连着点头道:“对对对,就是我把他救了!”
陆谦沽眉头一挑,看向韩芜,韩芜捧着杯子的双手变得不再那么规矩起来。
“这次到没有,我感觉有人想杀我,这次车祸绝对没有那么简单。”韩芜抬头,看向陆谦沽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惊惧,两个大拇指不停的摸索着杯子。
陆谦沽敏锐的捕捉到了韩芜眼神中异样的光彩,他果断的追问了下去,“是谁想杀你,他有什么特征,他是怎样袭击你的,袭击你的地点时间呢?”
韩芜颤栗着举起了杯子,往嘴里送了口奶茶。
“不知道,我就是在家的时候,他忽然间就把我家的墙给砸穿了。对,对了,在那之前还有只会说话的猫,跑到了我家里,想,想要攻击我”韩芜说到这里,又颤抖着喝了口奶茶。
陆谦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看向韩芜的眼神里多些困惑,诧异的问道“什么,会说话的猫?还把你家墙给拆了?请你冷静一下,你确定你说的不是你梦到的?”
韩芜听罢,点了点头。陆谦沽一时间摸不着了头脑,谁知这时,一旁的哈欠连天的汉子。开口道:“切~什么会说话的猫,我赶到的时候他就已经被爆炸的冲击波给震昏了。还好这小伙子拿了口大锅,要不然,现在是死是活还难说着嘞!”
这番话进蹦到了韩芜耳中,就好似那干柴被人添了把烈火。韩芜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拍着桌子说道,“你胡说!你明明看到了那个人,你还轮着锤子把他锤了呢,他就是打不过你才放的火!”
一旁的韩范大叔可咽不了这口气,也是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脸上添着狠色。
“哎呀,咋着,听你这口气倒是觉着你家爆炸跟我有关系了,我好歹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样报答我?我还真是瞎了眼了,救出你这么个玩意!”
汉子咄咄逼人的姿态,让韩芜乱了阵脚,一时间语塞,“你,你胡说,你别睁着眼睛说吓话,我分明看见你拿着锤子砸他的。”
说着,韩芜就扑向了韩范大叔,在他那灰色的运动外套上一阵摸索。韩范大叔一扯衣服欲做动手打人状,现场一度陷入混乱,好在咖啡馆里向来人少,但也是尽数的看了过来。
“我告诉你啊,不要动手动脚的,小心我打你啊!”
“你打你大爷,你锤子呢?你锤子呢?”
“什么锤子,锤子,锤你大爷。老子是送货的,不是修水管的!”
陆谦沽平静的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让后砰的拍了下桌子,“都他么的给老子安静,我不是来看你俩唱双簧的,什么锤子,什么猫!都给老子滚!”
桌对面,乱作一团的二人瞬间定住,面面相觑之后,看向陆谦沽。
陆谦沽因为刚才的怒吼,脸上的潮红仍未退去,被二人这样看着又是虎目圆睁了起来。
“看什么看,还不走是吧,还想妨碍公务是吧?”
二人拨浪鼓似的摇头,韩芜顺势松开了韩范大叔,韩范大叔也将自己的手从韩芜的脸上放下,然后有序的离场。
刚出店门口,韩范大叔就前仰后合的笑了个开怀,“啊哈哈哈,会说话的猫?锤子?你还真当警察叔叔啥都管呢?”
韩芜气的面色铁青,一把揪住了韩范大叔,恶狠狠的问道,“你是故意的吧?”
韩范大叔耸了耸肩,还是乐的合不拢嘴的样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那你以为呢,你以为警察会信你说的?什么会说话的猫,什么我拿了个锤子。你还真是天真呢,啊哈哈哈哈哈。”
韩芜被他这嬉皮笑脸的样子激的怒火中烧,他压低了声音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们安排好的对不对?”
韩范大叔渐渐收起笑容,继而用一种调笑的语气说道,“对,我是什么都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蹲守七天,就为了等着救你。你要是想知道些什么,咱换个地说,这人多眼杂,我们找个清净的地”。
韩芜最终还是放手,好奇心压制了愤怒,他不想在为了这些毫无缘由的事故疑惑,这让他有种替罪羊的感觉。
来往驻足的行人散去,韩范大叔拍了拍领子,摆首示意道,“走吧”。
二人拦下出辆租车,直奔市郊。
车上韩范大叔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韩芜却是绷紧了神经。一来他不知道这人的路数,二来虽然他救了他,但方才那些奇异事件,让他不得不小心提防着,保不齐还会有什么动作。所以在种种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是要以自身安全为首。
出租车停在了处山林田地交错的地带,二人下车,步行进山。
韩芜开始时还是不愿意进山的,反倒是韩范大叔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放心吧,要是真的想杀你灭口,我也不至于跟你在一个专业的刑警面前坐半个小时,那样对于一个罪犯来说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韩芜思来想去,觉着也是有几分道理,因为就算是再心机深沉的人也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与其救下个定时炸弹,倒不如让他消失在火海里,而且救出来的时候,碰还到了负责车祸案的刑警,他也是从容应对,旋即也是打消了疑虑。
田垄上,二人并肩而行,韩范大叔走在前面,韩芜跟在他身后。田间微风拂过,吹着油绿的青草禾苗,吹着前面韩范大叔乱糟糟的头发。韩芜紧盯着前面的人,不敢有丝毫懈怠,若是他有什么动作,他转头就跑。
“那天晚上,是我第一个赶到现场,话说回来,我可是救了你两次啊,小子!”
韩范大叔忽然开口,韩芜一怔,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但韩范大叔确实没有丝毫在意他的疑惑,自嗨式的继续讲了下去。
“哎,不过我也是头一回见到这种情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竟然在爆发攻击型的衍妖手下,活了过来,你知道这证明了什么吗?”韩范大叔止住脚步,猛然回头。
韩芜再次听到了衍妖这个字眼,不禁心中跟着默念,抬头时看到大叔那张满脸胡茬的沧桑脸颊。貌合神离的应和道:“那说明什么?我有特殊血脉?”
韩范大叔笑着转身,继续迈起步来。
“差不多是那意思,不过说多了你也不懂,具体的啊,等你入门之后,就知道了。其实我这次来维灵县,就是冲着让你入门来的!”
后面在心里揣度的韩芜,将这些话放到了耳中,虽然心里另有思索,但仍是下意识的回答着:“哦,行!”
只是不过刹那,韩芜就反应过来,即是惊呀又是疑惑的道,“不是,不是,你刚才说什么?入门?入什么门,我跟你说虽然我落榜了,但是我就是学历在低,也不会跟你们去做什么非法的勾当。”
韩范大叔一乐转身,苦笑道,“什么非法勾当,我们可是为了天地大义行事的正派。”
韩芜眉间一松,韩范大叔继续说了下去。
“就像你看到的那只猫和那个蒙面人一样,他们都是妖怪,衍生妖族。也正如你所见,我们的工作,就是除去不安分的妖族,好维持这个世界面上的安定。”
韩芜懵了一脸,没想到自己猜想都是真的,不是高科技犯罪,也不是幻觉。就是自己眼睁睁看到的事实被人,亲口认定。遂失神的道,“妖怪!衍生妖族,竟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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