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营养不良加上枪伤，我被强行留在医院待了快大半个月，才被准许出院，即便如此，我每周还要过来做复健，肩胛骨被子弹打穿，现在右臂行动起来极为不方便。
关于‘捡尸人’的稿子，我交给小林来做，把收集到的材料，照片全都移交给他，趁着这段时间，我给自己放个假。
老张被抓后，因为案件的需要，我还是去了趟看守所。
负责老张案子的警官姓袁，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与王队一样给人很干练的感觉，话不多，但字字到位，没啥情面可聊，有事说事，无事沉默。
我个人还蛮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不用去假意迎合！
站在特殊镜面背后，作为旁观者去观察老张，我又有了新的认知。他依旧很油滑，答非所问的与审讯官绕圈子，他脸上写着笃定，提审他的小警员好几次都被他作弄，经验不足的拿他没辙！
我疑惑的问道：“怎么不派一个资深的警员审讯，这老家伙很狡猾。”
袁队站在我身边，双臂抱着胸道：“听王队说，你为了跑新闻深入‘捡尸人’的圈子里，跟着他长达数月，你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因为王队，我的嫌疑人身份被洗清，但不知为何，这个袁队对我始终抱有一种怀疑的态度。
我没搭袁队的话，隔着玻璃镜观察着老张，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个人说真话的时间不多，十句话只能信三句，不过如何分辨他的真假，倒也不难！
老张有个习惯，每当他要盘算什么的时候，他习惯搓揉自己的大拇指。我留意到他大拇指上有两截肤色，深浅的界限很明显，说明他以前经常佩戴扳指。
想到这里，我把这个细节告诉袁队。老张手指上的镶玉银扳指从来不离手，他经常把玩的，可现在却没见着戴，不可能是丢了，只有一种解释，他藏起来了。
袁队立即让人回老张住所首查，我继续根据自己的了解来分析老张。有理的地方，王队会透过耳麦告知里面的人，针对性的询问，那些琐碎的东西，一概被忽律，但我觉得重要的细节，却不在袁队的考虑范围内。
长达四五个小时的审讯，到了晚上快九点的时候才算结束，我扭动着脖子准备离开时，袁队叫住了我。
“干我们这行的有很多打入敌人后方的卧底，但活着回来的没几个，死的死，叛逃的叛逃，能活下来的要不成了恶人的一份子，要么残疾而终，因当卧底升官发财的还真没见过！总之，卧底不好当，很危险！你是个记者，为什么还要那么拼？”
我站住脚步想了想道：“为了活下去！”
这次见面后，我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与这个冷冰冰的特警队队长见面了，却不料第二天下午，袁队亲自登门拜访，当时我还与小林坐在客厅里吹着啤酒瓶，看着球赛，茶几上还放着几张百元大钞。我与小林正在赌球玩，袁队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我忘了收起桌上的一堆生活垃圾及满钵的赌金。
“方大记者休闲娱乐的生活挺丰富嘛！”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小赌怡情，自家兄弟闹着玩，这个不犯法吧！”
腾出个空让袁队坐下，此人到访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准没好事。
袁队放下包，原本梳理整齐的大背头，现在散落出几缕发丝，让他看起来整整年轻了好几岁，果然是论发型的重要性。
“昨天你走后，老张认罪了，我们怀疑有人暗中传递了消息，对于他这种十恶不赦的人，一条罪状是死，十条罪状也是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点头道：“袁队不会是怀疑我给他送消息进去的吧！”
袁队摆摆手道：“王队相信你的为人，我自然也没理由怀疑你，我与王队也算是生死之交，过命的兄弟！只不过老张的行为有些怪异，所以过来再详细的问问你情况，另外还要请你辨认一个人。”
说着，袁队从公文包里取出两张照片，让我指认上面的人。
一见照片，被封存的记忆立马打开，激动的手都在抖。
“你认识这照片上的女人？”
我点点头。“我只知道她叫芳芳，曾在红楼见过！”
袁队挑了下眉，他没说话，似乎在等我开口。
“她怎么了？”
“你当真不知道？”我摇摇头，袁队耻笑了下。“她是你的接头人！”
我皱起眉头，反感道：“袁队有话还是直说吧！”
芳芳会出现在码头，我确实很意外，老张贩毒，我更意外！跟着老张这几个月来，我从没见过他跟什么毒品头子会面，一天24小时里，我至少跟着他长达16个小时，除他了睡觉睡女人外，我真的是与他形影不离，他要贩毒我绝对能察觉的到。
袁队盯着我好一会才说道：“知道那些人如何控制红楼中的女人吗？”他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放在桌上。“就是这个！你在红楼半年，不要告诉我你对此一无所知！”
说到底，袁队还是没有信任过我。
“确实不知道，我只是个看楼的！里面住着的女人干什么都与我无关，不过红楼有一间带着传言诅咒的房间，我离开前芳芳就住在那里，早前听说居住在102室的女人死了，之后还传闻闹过鬼，后来102室就成了红楼的诅咒，进去的女人都没好下场，就我所知已经死了三个！”
“好吧！既然你对此一无所知，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方大记者，希望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
袁队起身的时候，我也跟着起身，把人送到门口，袁队转身冲我说道：“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人要常在河边走，早晚会湿鞋，你好自为之吧！”
一个令人不愉快的人！
送走袁队，小林坐到我身边，他皱着眉头道：“方子，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袁队很古怪啊！”
我的心思都放在了芳芳身上，没有听清楚他的话，点头道：“是有点！当警察的通病吧！”
“不不不，不是这个！”小林一直坐在边上听着看着，他抚摸下巴道：“按理说，你的嫌疑早就被洗刷干净了，王队那么力保你，没道理他还怀疑你啊！而且我觉着他对红楼的事很关心，你说他会不会......”
“别乱说话！”
我怒喝了一声阻止小林继续想入非非。“稿子写出来了没？”
“早写完了，就等你审阅过目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