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宫女以为这所谓的烧烤就是烤了烤了烤糊了就能吃了,曾经也偷吃过一次,但是从此种下了阴影,再也不敢入口,孰料谢夭夭这位大厨一动手,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升起了一股又一股引人胃口大开的食欲。
最后导致几个小宫女一脸渴望的蹲在烧烤架的旁边,张着几双大大的眼睛,让谢夭夭有了一种不给她们吃都算是罪过的罪恶感。
谢夭夭敲了敲手上的叉子,无奈的开口:“想吃就拿吧,但一定要给魔皇剩下一些来。”
小宫女们顿时一阵欢呼,愉快的挑选了自己喜欢的食材,跑到一边去慢慢享受去了。
谢夭夭将所有的鸡翅鸡腿之类的东西烤好之后,特地拿了之前羁梵用过的那个托盘,往羁梵所住的地方过去。
这一路上香飘万里,不知道勾引了多少双带着渴望的双眼。
直到到了羁梵的房门处,才发现里屋竟然是极度黑暗的一片,里面好像没人似的。
谢夭夭心中不详的预感更是加深,她微微眯了眯眼,抬起手敲了敲房门,却迟迟无人来开。
谢夭夭咬了咬牙,索性一脚踹开了房门,刚刚抬起脚要踩下的时候,一片阴影突然出现在视线当中。
就在桌边的位置,羁梵躺在地上,脸色是苍白的一片,整个人已经是不省人事了。
谢夭夭心下一惊,忙将托盘往桌上一放,蹲下身去,拍了拍他的脸,接触到手的时候却是冰凉的一片:“羁梵?”
羁梵迟迟没有回应。
谢夭夭忙将羁梵架了起来,往床上一放,孰料当她的手碰触到他腰部位置的时候,昏迷者着的羁梵猛地皱了皱眉头,闷哼了一声。
谢夭夭的视线落到他的腰部上去。
他身着墨色的衣衫,即使是脏污了也看不清明,只是腰部附近的布料却像是湿了一大块,谢夭夭的指尖落在上面,再凑到鼻尖一闻,竟是一股子血腥味。
这不是水湿了的,而是血。
脸色骤然一白,谢夭夭心中再顾不上想其他的,当即扯着他的衣衫猛地一撕。
许是如此大的动作触动了他的伤口,羁梵又是低声闷哼。
谢夭夭的视线落在他的腰际,脸色一下沉了下去,他腰间的一道深如沟壑的伤疤扎眼得紧,几乎要将他身体穿透一般的横亘着,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伤口的周围还留下来了一圈爪子抓过的挠痕,谢夭夭的脑海顿时浮现出来拿麑子兽有些可怖的双爪,心中一悸。
这伤口极大,时不时还有着汩汩血液从那伤口中流出来,换做常人,恐怕早已失血而亡了。
而他……
竟还带着这伤口将那血液给她送了过去,那时她依稀在跑着神,竟然未察觉到他一直强忍着的神色。
谢夭夭深吸了一口气,掌心浮现出一层白光,从他的伤口上滑了过去。
只是她的能力终究有限,约莫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堪堪止住了血而已,羁梵的神色看上去稍微平静了一些,眉头也舒缓开来,谢夭夭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安静的躺在床上,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以及有力的心跳昭示着他还活着的事实,谢夭夭几乎要觉得眼前的只是一具尸体了。
她就这样看着他发呆,屋内灯影流溢,影影绰绰的在他脸上投下一层暗影,高挺的鼻梁便被衬得更加有棱有角。
谢夭夭也有些说不太清自己此刻的情绪,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像是矛盾体,分明就不把她放在心上,却总是为她做一些足够感动人的事情。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直昏睡着的羁梵总算发出了一声闷哼,手指微微一颤,眼皮子缓缓的睁开来。
谢夭夭坐在床前,靠着自己的手已是睡着了,眉头微微蹙着,连梦都做得不安生一般。
羁梵呼吸放缓了一些,并不想将她扰醒了,口又渴得紧,便想着下了床去喝口水。
谢夭夭的睡眠本就很浅,隐隐约约的听到耳边有个什么动静,便睁开眼来。
此刻羁梵正一直手在她头旁边的墙上撑着,由于腰间伤口尚未全然结痂,硬生生的又撕开来了,他并不敢动作太大,只能生生的忍着。
撞入谢夭夭视线的,是羁梵衣服下摆扬起来的一点裸露的肌肤,肤色看上去却是白的,不像他经常风吹日晒的地方。
谢夭夭也不晓得自己是脑子里哪根筋突然抽了疯,居然伸出手去将他露出来的那一片给猛地盖住了。
她的手是微凉的,羁梵温热的身体突然被这么一碰,强忍住的疼痛顿时涌来,额头上不由自主的出了一片冷汗,手也失去了力气,猛地往谢夭夭的怀中落去。
靠——
谢夭夭被羁梵这么猛地一压,连声惨叫都没有出口,就被压的几乎厥过去了。
两个人叠罗汉一般的叠在一起,彼此之间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涌上心口。
好不容易才将羁梵扶了起来,谢夭夭颇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眼睛,还带着几分睡意朦胧:“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喝水。”羁梵说道。
谢夭夭皱着眉头去接了杯水:“我还当你要做什么呢,再有这种事直接叫我就好,伤口不疼么?”
“还好。”羁梵接过水,一口牛饮而尽,才觉得好受了些,视线漫不经心的落到了谢夭夭的身上去,“你怎么会在此处?”
“那麑子兽……”谢夭夭咬了咬下唇,“你的伤口,是它干的?”
“恩,”羁梵点点头,口吻淡然的像是闲话家常,“麑子兽本就凶狠,虽然未成精,寻常魔物也不太敌得过他,不过于我来说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你还……”谢夭夭瞪着眼,眼中闪烁着控诉的光芒。吹牛逼之前也不看看自个儿差点就丧命了么?
“一时失手罢了。”羁梵摇了摇头,明显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谢夭夭却总觉得他隐藏了自己什么,无奈她也知道,从羁梵的口中决计是再撬不出什么了,他不想说的,就算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绝对不会再说。
谢夭夭将羁梵手中的空杯子接了过来,眼睑一敛,遮住满含情绪的眼瞳,半晌后,才有些犹疑的开口:“其实我没什么事儿的,休息一段时日便可,你不必如此……”
“恩。”羁梵点了点头,哼出个单字儿来。
脸上闪烁着的情绪,仿佛是大写的三个字——“我乐意。”
好吧,你乐意就好。谢夭夭无奈的叹出一口气:“你这伤口这几日都莫要再碰水了,否则伤势容易恶化。”
谢夭夭的烧烤还放在桌上,此刻香味已经消散了不少了,谢夭夭也并没有拿给他吃的打算了,毕竟现在冷了。
而且……一个病人吃这么重口味的东西,对身体不是很好。
耐不住羁梵大爷那鼻子灵得不行,其实心里早就活络了起来,不过一直没有开口罢了,此时发现谢夭夭的脸色好看了一些,立马得寸进尺的开口:“这屋子里为何有一股香味?”
“你闻错了吧?”谢夭夭很认真的回答道。
“不。”羁梵摇了摇头,坚定的眼神往烧烤的位置飘了飘。
谢夭夭掩唇干咳了一声:“有可能是今日我出门的时候喷了香水,所以……”
“香水?”羁梵微微皱眉,“这是何物?”
谢夭夭扶额:“女人用品,你不用知晓。”
“哪个女子出门喜欢身上是一股食物味道的?”羁梵表示非常不信任的开口。
“我啊。”谢夭夭厚颜无耻的笑了笑,“我就是这样的女子。”
“拿来吧。”羁梵一双眼里带着几分对食物的渴望,活像是几百年没吃过好吃的了,“我知晓你做了那叫烧烤的食物,正好我此刻有些饿……”
“可你如今身体受了伤,吃这个不太好……”谢夭夭总算是松了口,无奈的看他一眼,“更何况,烧烤已经冷了,现在味道必定不太好了。”
“那你去热热吧。”
……大爷,您这样吩咐人真的好吗?
最终谢夭夭还是屈服在了大爷的淫威之下,将从魔医那里讨来的药硬塞给羁梵吃了才松了口,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看着羁梵的眼神跟着自己手上托盘的动作,谢夭夭觉得……这孩子是真的馋了。
果然,天底下没有人能够抵抗得了烧烤的诱惑。
谢夭夭将已经冷了的烧烤全都散给了别人,带着自己的小心思又重新做了一份,香味儿穿过一条又一条的长廊,入了羁梵的鼻子里,馋得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到厨房去大快朵颐。
当谢夭夭端着托盘走进房间的时候,羁梵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全然忽略了腰部的疼痛,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谢夭夭的托盘。
谢夭夭觉得自己有些吃烧烤的醋了……
将烧烤的托盘在床上的小桌子放下,羁梵一口咬下,嘴里酥软的一片,香气四溢,顿时觉得连腰上的伤口都感觉不到疼痛了。
谢夭夭眨了眨眼,借势问道:“那什么,魔皇大人啊,咱们家阿渊每次配合我做这烧烤时,美味程度还能再上几个层次,要不,把他放出来和我一起掌厨?”
羁梵的动作微微一僵,斜着眼看了她一眼。
谢夭夭顿时觉得背后一寒。
羁梵脸色莫名的沉了下去,问道:“是么?”
“我保证我说的都是大实话。”谢夭夭眨巴着眼睛,说道。
“哦……”羁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这样吧,以后你再要做烧烤时,便去他那地牢里做,你觉得如何?”
……谢夭夭瞪着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羁梵此刻的表情有些不对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