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夭夭实在有些不懂,为什么两个人在经过如此一场血腥大战之后居然还能够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一起吃饭。
而且对方还一副我手动不了的样子。
所以刚刚一只手就把她从刀刃里面拉出去了的人究竟是谁啊……谢夭夭黑着脸,直直的盯着羁梵看。
羁梵一副无辜的模样,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眸里闪烁着认真的光芒:“昨日我被你夹一下之后,到现在也未好,连吃个早饭也不安生。”
“……恩。”谢夭夭敷衍的点点头,其实脑子里一直在思考着阿渊的事情。
“你不觉得你应该为此负责吗?”羁梵微皱着眉头,似是不满她如此敷衍的态度,开口问道。
“那……”谢夭夭故意的将话题往另一边带,“那要不我也让你夹一下?”
让一个傲娇的男孩子说出让对方喂自己的话,几乎是不太可能的,可是这个傲娇的男孩子和谢夭夭呆在一起久了之后,总归是学会了一些她的习性。
于是羁梵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失望的光芒来,压低了声音说道:“那……那还是算了,我方才见你也受了伤,想来也是不方便的,不若我喂你吃吧。”
谢夭夭被哽了一下。
这一招,够狠啊,以退为进,想不到这个傲娇的男孩子别的不学,偏生学这些能将她治住的招数。
再者说,看到羁梵神情的失落,纵然知晓有八成都是他装的,她还是无法控制的心软了。
傲娇的男孩子如愿得到了冷漠少女谢夭夭的投喂,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意,只是这般笑容也是被他刻意控制过了的,看上去倒也不显得突兀。
一顿饭就这么在貌合神离的氛围里结束了,谢夭夭心里一直藏着事,实际上并没有吃饱。
待到羁梵有要离开的意思了,谢夭夭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问道:“阿渊……我能去看看他吗?”
羁梵的神情微微一顿,明显冷淡了一些下去:“时间不能太长。”
能去看就已经不错了,谢夭夭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虽然不知道为何羁梵对阿渊看上去好像有一些敌意,但是谢夭夭还是非常认真的站起来道了个谢:“谢谢。”
羁梵的脸色更臭了,跟八百年未曾吃过饭似的。
“你可知晓那密阵是何物?”羁梵皱着眉头,突然开口问道。
谢夭夭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她对这密阵的确是没有太多了解的。
“这密阵其实并非我魔界之物,”羁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密阵事关重大,乃是稳固各界太平之根本,他擅自闯入魔宫来,为了这样东西……背后的错综关系……”
羁梵虽然只是点到即止,但是谢夭夭并不笨,差不多也就明白了羁梵的意思。
但是说句实话,从头到尾谢夭夭都未曾怀疑过阿渊。
与阿渊相处了这么多年,大概也能够摸清楚他的性格,实际上是有些蠢笨的,他可能连这密阵是什么都不晓得,就已经被利用了。
而背后利用他的人,可能真正想利用的是整个快递公司。
只是一时间谢夭夭却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把主意打到快递公司上面去,魔皇如今与她统一立场,定然是不会的,她却又没有得罪过其他人……
当魔皇的那张脸浮现在眼前,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在耳边闪过时,谢夭夭身体微微一僵。
她极其缓慢的,抬起头来,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羁梵。
倘若……知道这次误会,究竟想要针对的人是谁,会不会就知道……背后的人究竟是谁了呢?
谢夭夭突然有些害怕知道那个答案。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站起身来:“我现在就去看看他吧。”
羁梵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只留下个她的背影。
羁梵的心中有着隐隐的不安。
谢夭夭找到阿渊的时候,他已经清醒了过来,脸上的伤疤已经结了痂,只是看这模样,以后应该会留下疤痕了。
待到魔将打开牢门,谢夭夭踏进去,阿渊冷淡的声音响了起来:“说了多少次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问我再多次,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是我。”谢夭夭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阿渊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嘴角挂上了笑意,牵动的肌肉扯到了伤口,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方才开口问道:“还真是你啊?他们都道是你救了我,我还不信,以为你还被关着呢……”
谢夭夭耸了耸肩,尽量用轻松的口吻说道:“以前都是你救我,现在总也得换我救你一次了吧?”
阿渊拍了拍谢夭夭的肩膀:“哎——只是可惜,我这盛世容貌就如此被毁了。”
谢夭夭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别夸自己了,你赶紧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不然我连救都不知道该如何救你”
阿渊的脸色也正了正,口气变得严肃起来:“事实上,我连那密阵是个什么,都不知道。”
谢夭夭附和着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
“咳——”阿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就这般被打断了,他缓了好一阵,才继续开口道,“一日前,突然有一个人来让我们送一个快递到魔宫来,仔细核查之后,我们发现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界水果,便也没有多想就接了,那时我正好闲的无聊,便派了我来送。”
“孰料我刚刚进了魔宫里面,还在找路呢,莫名其妙的就被一群人蹿出来给抓住了,道是我进了密阵边缘,要盗走密阵——我说哥啊,这密阵又不是啥纸,这也得我能盗走啊?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打起来了。”
“问题应该出在那个让你送快递的人身上。”谢夭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
“废话……”阿渊翻了个白眼,“傻子都知道好么?问题是那个送快递的是谁?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和我们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害我们快递公司?”
“不知道。”谢夭夭无奈的耸了耸肩,一脸的理所应当,“现在我们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在外面会尽量嘱托这些人对你好一些,不让你受委屈的。”
“说说你吧。”阿渊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会出现在魔界?你难道不知道魔界最近内乱,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么?”
谢夭夭心中冷笑,她不仅知道,还不慎掺和进来了呢……
只是这样的话谢夭夭却不可能直接说给阿渊听,只能随便编到:“我被姒画救了出来,醒了的时候便在魔界了……对了,你可有见过姒画?”
“前一段时日回来过一段,便彻底消失了。”阿渊微皱着眉头说道,“说到她,我总觉得有几分奇怪,你可晓得她很嗜好画画?”
谢夭夭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某一日她看到的骇人一幕,当下点了点头。
“我曾见过她画自己的画像,然后烧毁了。”阿渊眼里也闪过一抹复杂与惊悚,“更可怕的是,我们全都不知道她的本身究竟是什么……我怎么越想越觉得鸡皮疙瘩翻起来了呢?”
“我的鸡皮疙瘩也翻起来了。”
这画面感……怎么这么像画皮呢?谢夭夭打了个寒颤,站起了身来,道:“先不管她去哪儿了,咱们先管好自己的事儿吧。我先出去打探打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找办法救你出来。”
“好。”
“还有,你在里面一定要小心,能服软就服软,千万不要与他们起冲突。”谢夭夭突然低声嘱咐道,“兽魔的脾气都很暴戾,绝对不是那般好相与的。”
“好。”
谢夭夭从地牢里出来,鼻尖的气息突然被清新的空气替代,顿时好受了不少。
她往前走了几步,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落入视线之中来,一身白衣格外扎眼,只是一贯淡然的神情,此刻却隐隐含了几分着急。
谢夭夭眯了眯眼,四下看了看,那个小跟屁虫并不在,便放心大胆的迎了上去。
尚未来得及打招呼,谢夭夭便被白衣一手抓住,往一旁的小树林里扯去,不晓得的还以为这两人要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直到到达了一个绝对隐蔽的地方,白衣才停下了步伐。
“怎么了?”谢夭夭抬起头望向白衣,开口问道。
“我有事情要问你。”白衣的神情是难得的严肃,眼神里闪烁着认真的光芒,“今天我跟你说的任何一句话,你都莫要告诉旁人,包括羁梵也不可,知晓了吗?”
不知为何,谢夭夭的心里浮现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她咬了咬牙,犹豫了一番,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白衣颔首,似乎是在这番话说出口之前,都还带着几分犹豫,“你是认识弱水的,对吧?”
弱水……如何又是弱水?
谢夭夭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来来回回,这个女人从未出现过,却贯穿在她的生活之中,让她有些无奈,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白衣眼神一凛,突然闪过一丝激动来:“那便是真的了……”
他又低声呢喃了几句,有些失神,谢夭夭未曾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片刻之后,白衣总算是抬起头,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知道弱水的尸身在何处,却不愿意现在就告诉羁梵……你可愿意告诉我?”
他的这一句话说得异常肯定,不带丝毫的怀疑。
谢夭夭的心中猛地一落。
白衣……怎么会知晓她知道弱水的尸身在何处的?是羁梵告诉他的?可是……按照羁梵的性格,万万不可能将此事大肆宣扬出去。
魔皇告诉他的……谢夭夭也觉得不可能。
那眼下这般场景,究竟是怎么回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