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若不是当初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许也不会如现在一样,时时刻刻守护在她身边了,对于伊舒,修远心底多半是愧疚,多半是怜惜。
至少伊舒发生这样的事间接是因他而起,他不能不管,说大点是为了苍生百姓,说小点不过是自己的家事罢了。
伊舒收回了泛滥的情绪,屏气凝神道:“这玉笛?”
“送给你”玉涵凝视着伊舒,注意着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可是他却无法捉摸到伊舒内心的真实想法,她并非原来的她,任何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月姬只会把情绪表现在心里,脸上永远都是让人无法捉摸的表情。
“这种玉笛我多的去了,可见玉公子并无诚意。”
伊舒的言语无疑将玉涵的礼品打入冷宫。
见有人请自己出去,玉涵一时有些心急,他还有话要问!
不能这么离开!
可是玉涵刚开口,却是一声一声沉重的咳嗽,如同打鼓般的低沉响亮,那模样似乎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了。
玉汐心疼地轻轻拍打着玉涵道:“她不是的!她绝对不是的!我们走吧!”
玉涵摇了摇头,欲开口,却猛地一咳!
鲜红的血液从玉涵的嘴唇间咳出,落在地上宛如一朵盛开的血莲,妖娆而又充满着危险的信号。
“哥!”玉汐见玉涵晕倒在地惊吓地大叫道!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伊舒脸上无意间泄露心底最真实的情绪,焦急道:“快!快请大夫!”
刚刚伊舒异常的举动,每个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底,关心则乱,看来这位玉公子与月姬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欧阳震示意了眼影兵,影兵微微点头离去。
欧阳震很欣赏这个得力助手,他的一个眼神,影兵就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去做,这样的默契实属难得。
“如玉,我的小月月丢下我一个人跟别的男人跑了,我该怎么办啊!”
周德财有些抓狂地对天大吼!
如玉对他惊人的话语似乎习以为常便说道:“月姬担心会出人命才会如此,各位公子还请别见怪。天色也晚了,若几位公子不嫌弃,可以在如玉楼先住下。”
“好!我要在月月隔壁!”周德财见这是个机会,兴奋地大叫着。
“当然,春梅,带周公子去隔壁!”如玉这隔壁两字说得极重。
周德财听到乐呵呵地跟着名叫春梅的姑娘走,春梅理会了如玉的意思,将周德财带到了隔壁是房间的最偏远之处!
事后周德财才知道不是月姬的隔壁,而是名为隔壁的房间!
气得他来回在房间里直跺脚!
而欧阳震和修远被如玉巧妙的按排在月姬的对面房间而相邻。
伊舒见大夫神色凝重,心底也跟着纠成一团,她突然间很害怕,她害怕玉涵也会情无声息的离开她!
对于玉涵,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恐怕是她在世上唯一有血脉的亲人了。
“怎么样?”伊舒见大夫把脉许久都不曾发一言,不禁问道。
大夫摇了摇头道:“恐怕老夫无能为力!”
伊舒的脸色顿时煞白,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这么严重?
玉汐对伊舒不满道:“他中了毒无解,我不管你是不是伊舒,是也好,不是也罢,我只想告诉你,这么多年来我哥是怎么过的”
听完玉汐絮絮叨叨说完着玉涵这三年的经历,伊舒沉默不语!
她没想到玉涵如此地在乎她,可是她从倪的记忆里知道自己与玉涵是同父异母的关系,这层关系足以让他们站在两条平行线上,永远都无法相交,况且她现在是月姬不是伊舒!
“对不起,姑娘恐怕你们认错人了,我是月姬,不是你们口中的伊舒!”
伊舒又恢复了原本的表情温和冰冷的笑容。
“我知道你不是!”
玉汐并没有看伊舒一眼,只是静静地看着玉涵道:“要你真是伊舒,才不会这样对待我哥,也不会和我如此的生疏,伊舒早在几年前就死了,只是我哥不相信罢了,她和云轩和云轩一起去了”
玉汐说到最后有些哽咽,她不想承认这个事实,而偏偏这个事实又是如此的真实残酷!
“我看玉公子需要好好的养伤,不宜行动,你们大可在如玉楼住下,作为赔礼,你们想住多久都没问题,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伊舒见玉汐并未再理会她,便悄悄地退了出来。
是的!伊舒早在几年前死了!
或许这样对于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伊舒的心仍在隐隐作痛,她担心着玉涵的病,一时有些六神无主,思想了片刻还是找如玉商议。
伊舒从房间里出来的一幕正好落在了欧阳震的眼里,欧阳震深沉的眼眸越发幽暗,仿佛黑暗里浓化不开的黑墨,深不见底。
他在等,等影兵回来带给他一个答案,希望会是让他满意的答案!
修远在暗地里注视着欧阳震,在欧阳震把影兵派出的那刹,修远让凌修跟上!
绝对不能在关键时刻让欧阳震起疑心!
修远敲了敲桌角的一个开口,书柜偏移,露出一道暗门,修远想也不想的朝那道暗门走去。
伊舒一股脑将玉汐跟她说的事全部告诉了如玉。
“你想怎么办?”如玉听完伊舒的诉说并没有回答反而相问道。
“我想为他找好点的大夫。”伊舒说出了心底的想法。
“可是你别忘了玉涵自身就是大夫,论医术造诣除了公主,恐怕放眼当今无人在他之上!”
伊舒又怎么会没想到这层,可是正是因为玉涵是大夫,他若自己不想医!那么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如玉似乎读懂了伊舒眼里担忧便说道:“一个在死亡边缘放弃挣扎的人,除了能找到一个让他活下来的理由,恐怕别无他法。”
“什么理由?”
如玉白了伊舒一眼道:“你说呢?”
伊舒沉默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玉涵拼死的理由无非是为了找到她!
要想个什么样的办法能让玉涵专心养病,而又不暴露自己?伊舒有些犯愁。
“这件事交给我吧,你别分心了,欧阳震那边就快有动作了,你自己要小心点!”
如玉打破了伊舒的沉思。
“好!”
伊舒知道事情若交给如玉,她一定会安排妥当,这些年要不是如玉在身边一直默默的帮她,恐怕她一个人还真的无法支撑到现在。
想到这,她又想起了暮春和萧环,为了不让她们卷入这场风波中,遭遇危险,不得已才与她们分离,不知道她们现在还好吗?
如玉目送伊舒出门,又听到墙壁里发出微弱的响声,便道:“出来吧!”
“她又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修远还未从暗门里出来,声音便从里面传出。
说实在的如玉很羡慕伊舒,在她的身边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人!
“这次是因为玉涵的事。”
“我早猜到了,他似乎中毒很深?”
“恩,关键是伊舒不想让他死!”
听到这话修远沉默片刻便点头道:“好。”
如玉知道他这句好,并非如他口中所说的那么简单。
伊舒以为她遇到的所有的难题是如玉解决,是她想错了!
其实真正在伊舒背后默默帮助她的的人不是如玉而是修远,如玉只是一个传达心愿的中介人罢了。
所以修远对伊舒的好,都看在眼里,说不羡慕是假。
好几次为了伊舒的复仇计划,修远都身受重伤,而他的眉宇间从来不曾有过丝毫的微聚,仿佛那些伤对他来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而其中的危险只有如玉知道,欧阳震没有一刻放过对伊舒的追杀,或不是后来伊舒的容貌发生改变,恐怕伊舒只能生活在黑暗里!
有次修远伤的太重,还是咬牙回来向如玉报告情况,让她转告给伊舒。
由于伤口血流不止,不得已才让如玉上药,当赤裸裸的背部展现在如玉面前时,如玉不禁倒吸了口气,那些刀伤剑伤的如同蚯蚓般的爬旋在那结实的背后,为他擦药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这次你不会又冒险求法吧?”
如玉无意的寻问,心里却在乎的紧!
她为他心疼。
当一个女人在为一个男人心疼的时候,说明她对他的感情在发生质的变化。
“无碍,你告诉伊舒,欧阳震就这几天会对她有所行动,无论她是光明正大的入宫还是被暗地里送入宫中,你都要告诉她小心行事,这里有一瓶魅药请你转交给她,在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处!”说完修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花瓶递给了如玉。
如玉没想到他未雨绸缪,将计划周详的如此细腻,任何一个有危险的举动都为她想好!
她的心不由的一颤,面对他睿智,面对他气宇轩昂,面对他的才华横溢,面对他的知识渊博,她早已被他深深的吸引,此生除了修远,恐怕再也无法有人能走进她的心里!
“如玉谢谢你!”
修远真诚的目光如星闪烁,让她脸上的飞过一抹红晕。
“这同时也是公主的意思,你也不必谢我。”
修远见事情已交待妥当,便转身离去,忽然想到什么便对如玉说:“宫里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若她进宫需要帮助大可救助,让她放宽心。”
如玉见修远消失的身影,一时有些回不过神,他留给她最多的莫过于这转身离去的背影了。想到这如玉轻轻的叹了口气,朝伊舒的房间走去,这些话还是立刻告诉她,估计她会很开心吧。
伊舒近近的听完如玉的诉说,沉思了一会便问道:“如玉,这一切果真是你安排的吗?”
如玉没想到伊舒开口的第一句便是质疑。
“怎么?难道你不信我?”
如玉说这句话自己都心虚的很,好在伊舒并没有追问,才暗暗松了口气。
“我怎么会不信你这魅药我收下了。玉涵就交给你了!还有不要让他知道我真实的身份,至少现在他不能知道,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如玉,我现在能信的人,能帮助我的人,只有你了!”
伊舒紧紧握着如玉的手,说着栽肺腑之言。只是心底还存在片刻的疑虑被她给抹杀掉。
如玉并没有多大的感动只是淡淡道:“你与公主生前交好,我不过是履行我的职责罢了!”
伊舒见如玉还是冷淡疏远,心知她对赤霞的死一直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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