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现在的‘刹’宫根本就没有人,文伽就是宫主,她现在应该调派了所有人手去整理朝政,妃萱现在又被通缉之中,想想她能躲开官兵的地方也就只有‘刹’宫了,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也就是这么久文伽没有找到我们的原因。”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千陌突然放下了酒壶,从屋顶上飞了下来,“帮我照顾千郎。”说罢,千陌就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天才一个人,一个人的孤寂,在一声叹息中掩埋,坐在屋顶上,仰望苍穹,才发现自己是那般的微不足道。也许是太过专注了吧,当身上多了一丝温暖的时候,他才留意到苌樱就坐在他的旁边,替他披了一件披风。
“天冷了,姐来不及给你做衣裳,只能偷一下懒,替你和子渊一人做了一件披风,看上去还不错。”
“谢谢姐。”
“你这几日茶饭不思,人也消瘦不少,明天姐去镇上买点好吃的,你和千郎都要好好补补。”苌樱的语气变得那样的祥和。
“姐,对不起。”
“干嘛要道歉,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不需要自责。”苌樱用左手托着天才的脸,拇指滑过他的眼角,似乎在替他擦拭眼泪,她温柔地笑了笑,“作为姐姐,没能保护好你们,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姐什么都不奢望,只希望你和子渊都可以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天才强忍着眼泪。
苌樱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面庞,安慰到:“所以不管有什么委屈,都要笑着活下去,因为你还有我和子渊。现在想想樱花谷不过是蓝月为了达到目的的牺牲品罢了,我们一路艰辛走到这一步,再也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那一晚上,天才第一次放下了所有的包袱,静静地躺在了苌樱的怀里,像个婴儿般熟睡。
路径平安城,千陌止住了脚步,看着今时今日的繁华,遥想起往日的辉煌,与妃萱在一起逛平安城的情景仿佛就发在在昨天,如果时间能够重来,那天千陌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妃萱发脾气的,不会当着她的面那么随随便便地吻一个女孩,不会
可是时间是不能够让一切重来的,千陌站在城门外,望着进进出出的人们想了很多,终于还是忍不住进城,踏寻着往昔的足迹。
“命运真的很爱跟人开玩笑,如果自己能早日发现千陌哥哥在自己心中的分量,能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光,或许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吧。”妃萱扶着琴弦,如今的她已经一无所有,唯有的只有那把她从‘刹’宫中拿出来的千陌赠予的琴和千陌的点点回忆。
本应该四处逃窜的,但如今的她又能干什么呢?眼睛看不见了,心里反而什么都明白了,其他的什么,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只想去天子楼上抚琴,再次感受与千陌的点滴,再次感受千陌的气息。
第一个音起,妃萱的心如刀绞一般难受,泪散落,她不知道千陌能否听见,但这却是妃萱第一次想全心全意地抚琴,只为了千陌而弹奏的新曲。
“铿——”心一下子颤动了,千陌的心抑制不住的兴奋。“妃萱,妃萱”寻着琴音,千陌在城中四处寻找,发了疯似地拨开人浪,推开一切阻挡的人。“妃萱,妃萱”此刻的他是多么害怕会再次错过,他已经不能再承受这样的打击。
“千陌哥哥,你在哪里?你是否能听得见妃萱的琴音呢?你一定在恨我对不对?”声思泪下,妃萱的琴音给平安城的上空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还真是有趣,通缉的要犯居然这样明目张胆。”
“谁?”妃萱内心一阵惶恐,本能地停了下来,将琴抱在了怀里,退到了栏杆边。
“你还真是健忘,宫主要我来杀了你——”
“剑圣?”妃萱的心里一阵胆寒,拨出一阵琴音,那冲击波直击向剑圣,可剑圣却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看来晓风姑娘说得没错,你果真瞎了。”剑圣发出了一阵奸邪的笑,“你就乖乖地受死吧。”
剑圣一道剑气打断了妃萱身后的栏杆,妃萱还来不及弄清怎么回事,只感觉地动山摇般,人瞬间往下坠落,俯冲向地面。
妃萱死死地抱着琴,静静地等待着死神地宣判。
“千陌哥哥,对不起,妃萱再也见不到你了。”
“妃萱”一个声音,千陌的声音像一把利刃斩断了人群的吵闹,进入了妃萱的耳朵里,可妃萱并不相信,直到一双手将她搂入怀中,用手按住了她的头,让她侧耳聆听那强劲有力的心跳,闻到了那熟悉的体香,感受到了他结实的胸膛,她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激动,激动,控制不住的激动,更控制不住眼泪。
当千陌抱着妃萱停靠在河中小船上时,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唯有紧紧地将她拥抱在怀里,感受到她真实的存在,才敢相信这一切原来不是梦。
“千陌哥哥,真的是你吗?”
“是我,真的是我。”千陌早已泣不成声,“是我,真的是我”
“真的是太好了。”妃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吗?你让我好担心,我以为你会嫁给郝,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我以为我会这样失去你,我还没有来得及对你说爱,我”
“妃萱好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千陌哥哥,害怕千陌哥哥会恨我,会不理我,害怕自己真的没有机会叫你一声陌郎。”
“陌陌郎?”听到这一个称呼,千陌全身如触电般麻木了,全身酥软,心跳都快停止了。
“妃萱,你是说”除了欣喜,千陌找不到任何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澎湃的心情。
“妃萱此生只想和千陌哥哥在一起”
“你们两个去阴间做一对恩爱夫妻吧!”剑圣从指尖射出剑气,划过水面,直削妃萱与千陌。
千陌立马一个回闪,抱着妃萱躲到了桥上。他将妃萱放了下来,正准备转身离去迎敌之时,只见妃萱一手抓住了千陌的衣角。“别丢下我。”妃萱看不见她说出这句话时千陌的表情,但是她却向千陌表示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千陌用他温暖的手掌按住了妃萱的手,安慰到:“放心吧,等我。”这是千陌给她的承诺,所以不敢怎么样,他都不会丢下妃萱一个人,不会再让妃萱感到害怕。
千陌转身离去,妃萱只能听见他们二人对招的轰鸣声,她显得很平静,或许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因为那是千陌答应她的事。一阵轻风拂面,不知是河风还是什么,或许是两个人对碰之后产生的极强的空气流,妃萱猜想着。
剑圣的招式可谓完美,无形的招式与全方位的远距离攻击,都让擅长近距离攻击的千陌有些吃力。剑圣节节逼近,根本不给千陌任何反击的机会,进攻就是他的剑道,如此猛烈的攻击破坏力是那样的强,周围几乎无人敢驻足观望,而房屋处处留下了打斗的痕迹。
即便是千陌用幻刀从正面挡下剑圣的攻击,但依旧觉得手一阵发麻。
“这难道就是这老家伙真正的实力吗?上次见他也没觉得他有这般厉害。”千陌的念头刚从脑中闪过,一到剑气就划过他的脸颊,血从伤口渗出。
“年轻人就是狂妄,以为自己可以代替我辈,实属做梦。”剑圣不屈不挠地保持着千陌十丈的距离,或许是因为知道幻刀的厉害之处,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近身搏斗,拉长距离让千陌无计可施。
为了不伤及妃萱,千陌一直将剑圣引向自己面前,不让他靠近妃萱半步。
氛围变得很冷,妃萱也察觉出了异常,心里不免开始担心起来。
面对剑圣的傲慢,千陌似乎也开始认真起来,风拂过,千陌闪过如狼猎杀一般的神情,从体内释放出了内力,剑圣一个闪躲,转身的那一刻,千陌突然一个俯冲,迎向剑圣。剑圣来不及闪躲,从指尖射出剑气之际,却见千陌突然消失在了眼前,不到眨眼的功夫,剑圣本能地回头观望,只觉得背冷得直哆嗦,千陌那双眼神让他的心里感到胆寒。
没等剑圣冲他的手脚下命令,千陌一个回旋踢正中他的腹部,右手抓住了剑圣的衣袖,左手扫过剑圣的颈部,剑圣的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汗毛耸立。
情急之下,剑圣放出内力,硬生生地将千陌弹开。千陌退到了桥柱之上,如狼一样匍匐在桥柱上,喘着大气,然而剑圣的气息也变得紊乱,千陌的心也终于轻松不少。
迷踪幻影,千陌再次消失在了剑圣面前。当看见千陌正冲向自己时,剑圣一片惶恐,射出剑气,如雨滴一般扑向千陌,千陌用幻刀挡住了自己的要害,却被剑圣的攻势弹开。
“哈哈”看着千陌倒向地面,剑圣得意地笑着,却见琴声铿耳,剑圣的身体麻了一下,发不出声音,却能感受到血从颈部渗出,转向桥头,只见妃萱正握着琴正对着他,“原来——”剑圣倒在了地上,双目突兀。
千陌从地上站了起来,捂着胸口走到了妃萱那里,只留下剑圣冰冷的尸体倒在河坝边。
夕阳西下,晚霞如丝,黄昏下,两个人相依着离开了平安城。
清晨,阳光铺地,苌樱做了早饭,千郎和天才看着如此丰盛的早餐都十分高兴。
“刚才是谁的飞鸽传书?”苌樱边给天才盛饭边问道。
“是千陌的”天才和苌樱都顿了一下,看了千郎一眼,但是千郎并没有表现出很沮丧的样子,反而一脸的轻快,天才和苌樱方才松了一口气。
“他说什么了?”苌樱摸了摸千郎的头,继续问道。
“他找到妃萱了,但是受了伤,需要休养,可能要晚一点回来,让我们照顾好千郎。”
“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来担心我。”千郎弱弱地抱怨了一句,却逗笑了苌樱和天才。
吃过饭,收拾完碗筷,苌樱舒了舒筋骨,坐下休息,椅子还没坐稳,一个人影出现在她面前,是让她意想不到的一个人,居然会是文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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