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这么快,在想什么?”胸口,苍梧的掌心炙热得发烫;身后,头顶响起他独特的嗓音,低沉喑哑。
“将军。”凤栖缓缓开口,尽可能保持语气的平静,“放开我。不然,我去排帐睡,或者我送你回大营。”
她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在军营这一年,听的荤话不少,更何况,她跟苍梧那天在禁闭房里,虽然她喝醉断了片,但还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苍梧是男,她是女,他们以这样的姿势同床共枕,即便她心乱如麻,也许会错了意,但她也不相信苍梧是那个柳下惠。
闻言,苍梧撤开了放在她胸口的手,放回她的腰间,“好了。”
凤栖恼得不行,她只是让他撤开手么?
心中郁结不行,手撑在床板,就准备坐起身,却被苍梧一手握着肩,一手按着腰,困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就这样。”她看不到苍梧的脸,不清楚他现在什么神情,但她明白,苍梧这样的语气,是没有再商量的余地。
她气馁放弃,心道,算了,明日他就走了。今晚就这样吧!
后来,凤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不过外面天亮的时候,她身体自然醒来。
一睁眼,撞入眼帘的是苍梧的俊颜,惊得她心又是一阵呼吸一窒。
她从来没有醒来一睁眼,就能看到苍梧的时候,这还是第一次。
说不心动,那是骗人的。
她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男人,把他的眉眼刻进她的眸子里。
只是这一刻,让她突然觉得,这一年多来受过的所有的伤都是值得的。
为了这一刻,她曾日日夜夜渴望奢求,那么的不真实。
凤栖鼻尖一酸,竟有些不敢眨眼,害怕只是闭眼睁眼的瞬间,这个梦便破碎了开来。
她缓缓伸出手,轻轻颤抖着,指尖在离他脸庞毫厘的距离突然停住。
她闭上眼,努力平复此时的心情,缓缓蜷缩手指,收回手,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只有睫毛微微湿润。
她坐起身,索性昨夜和衣而睡,翻身下了床,朝外走了两步后又折回身,伸出手在苍梧额头探了探,不烫了,她才放心收回手。
离开前,见因为她起床,被子被豁开,她伸手替他压了压。
然后朝旁边的小厨房去给他煎药,顺便弄点吃食。
她不知道,在她转身朝外的那一刻,床上的人倏地睁开了眼,放在床上的手,手指没有节律轻轻敲着床沿。
等凤栖端着药和吃食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苍梧已经起来了,正坐在院子里。
她三两步走上去,放下药和吃食,说了一句,“将军用完早膳和药便请回营,末将去巡查了。”
说完,不给苍梧反应的机会便转身径直离开。
巡了一圈,凤栖想,苍梧应该是回去了吧?
看了一下时辰,凤栖又巡了一圈才回去。
走到院子门口,她下意识顿住脚步往院子里望了望,见院子里没有苍梧的声影,房门也关好了。
她心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莫名地多了一分失落。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呵出一团寒气,仿佛将那些不爽快的心思都一吐为快。
她抬手推开门扉朝里走去,门扉“吱呀”一声开,又“吱呀”一声关上。
还不等她走到门口,却见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厨房方向走出来。
一瞬间,凤栖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你怎么还没走?”惊呼脱口而出。
苍梧一身长袍,宽肩窄腰,倚在厨房门口处,格格不入,挑眉,“你想我去何处?”
“将军自然是回大营。左不过还有将军夫人在将军府。”他有那么多去处,留在她这里算怎么回事!
“你这是在赶我?”语气微凝,像是院中的寒风都慢慢凝固。
凤栖咬牙,回答:“末将不敢。”
苍梧颔首,“恩”了一声便又转身回了厨房。
凤栖站在原地,本来就不怎么好使的脑子,更是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她欲抬手推开房门进屋,可手已经放到门上,又收回了手,折身朝厨房走去。
她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苍梧将衣袍撩起扎在腰带里,宽袖卷起,露出胳膊。
凤栖眨巴眨巴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将军这是做什么?”
“做饭,煎药。”
他倒是回答得很干脆。
凤栖深呼吸一口气,想开口让他回去,可是想到他刚才的话已经把她堵死,便只能郁结于心,上前拿过苍梧手中的菜篓子,背对着他手脚麻利地做菜。
苍梧倒也没有做做样子后到一旁闲着,而是抱过旁边的柴火,坐在灶前加柴。
锅里的水烧开,隔着腾腾蒸气,她望着模糊的苍梧,一时间觉得这个画面太过不真切。
不得不说,她曾幻想过这个画面,平平淡淡,但是却温馨。
收回思绪,她把菜放进锅里焯一下,低头看着锅里滚着的水,“将军准备何时回营?”
她承认,这样的画面,她很期待,珍藏于心也是欢喜;但是她也清楚,苍梧不可能就这样留在这里……
“过两日。”
凤栖心底琢磨着他的这“两日”是虚数还是实数。
“为何?”
“受伤不宜骑马。”
凤栖:……
他若是骗那个女人还可以,这个借口,骗她?
别说这个伤口,哪怕伤口更深,伤得更重,他都照骑不误好么?
这不是明白地告诉她,这是敷衍么?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在这里,跟你一起,你不开心么?”苍梧放了一块柴进去,抬头隔着雾气望着她。
这个问题……
她开心么?
凤栖垂眸。
她是开心的吧,毕竟在先前,她总是想尽办法多一刻一刹那跟他的相处。
可是她真的开心么?
他留在这里,跟她在一起,是因为在禁闭室的那一夜么?仅仅只是为了负责而已?
凤栖没有回答他。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用了晚膳。
之后她烧了热水,本来是想让苍梧沐浴,可苍梧让她先去。
她一张口,苍梧便眸色一凛,最终她将话吞咽了回去。
等苍梧沐浴后,她替他换药,绑绷带的时候,两个人离得很近。
苍梧感觉因为要绑绷带,她身体的靠近,身上浅浅的清香。呼吸间,凤栖的呼吸扑洒在他的后背,他呼吸一窒。
侧过头,余光顺着她好看的颈项,滑落进她因为动作微微敞开的衣襟,即便裹着束胸,依旧有微微起伏的弧度,脑海中浮现出那日的手中柔软的饱满,他不着声色地将被衾拉了拉,盖住下身。
“好了。”凤栖将绷带和药膏收拾好,从衣柜里取出先前苍梧套在她身上的衣袍,递给他,见苍梧凝视着外袍微微拧眉,她解释:“洗过了。”
他接过,凤栖收拾好东西,转身走到一旁放进柜子里。
苍梧握着衣袍,抬手凑到鼻前,淡淡的幽香钻入鼻翕,跟凤栖身上的一样。
“要我帮忙么?”
凤栖的声音打断了拉回了他的神思,他有些尴尬狼狈地放下手,把衣袍递给她。
凤栖接过,上前伺候他穿衣。
“你知道么,男人平日里都喜欢不穿衣服就这样睡。”苍梧仿佛不经意地开口,果然话落,便见跟前凤栖给她系腰带的手,抖了一下。
她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将军若是喜欢裸着睡,大可回营里去。”
呵……苍梧低头,视线顺着她的脖子,滑落在她的锁骨处,又滑进她的衣襟,看着她素色的束胸,拧起眉头,“你一直裹着那东西,不难受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