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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谭西悠悠醒来，头疼yù裂，身上好烫。
“谭西，你醒了。”
谭西虚弱地睁眼，迎面对上梓灏的脸，额上满是汗水，脸上却带着笑。
“我怎么了？”
“你晕倒了，你在发烧。”梓灏凑到床边，抚摸着谭西的额头，“还是很烫，我……”
他拿起了电话，却又在拨通之前挂断。心虚地看着谭西，“电话不通，我去给你倒杯水。”这一刻谭西是属于他的，他不想有人打扰。
“来……”梓灏把谭西扶起来，给她喂水。
这样的画面，之前也出现过吧，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也还在一起。
梓灏有点恍惚，手一歪，水顺着嘴边都流了下去，打湿了谭西的衣襟。
“你看我……”梓灏窘迫地站起身，笨拙地擦拭着谭西的心口。“这还有衣服吧？我去拿。”
“来，快换了吧。”梓灏把衣服给谭西，“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呵……”谭西看着梓灏的背影，突然很想留住这一刻，可是还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吗？能吗？
梓灏冲出了房门，靠在门背后，自己在干什么！怎么一看到她就什么都不灵了！梓灏转身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谭西，她就在那里！
谭西，我该拿你怎么办？
梓灏买了粥，既然她可以吃鸡，就不用跑大老远，也不用自己熬了。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梓灏把谭西扶着坐起来，把枕头立起来让她靠着。自己坐到了床边。
“我自己来吧。”
梓灏不理，执拗地把勺子伸过来，“张嘴。”
谭西微微前倾，把勺子包进了嘴里。
就这样，谁也没有说话，一个输送一个接受，两人看着对方，大概都希望时间能就此停滞。
“钟梓灏……”还是谭西先开口。
“先把粥喝完再说。”梓灏又把勺子伸了过来，却也已经是最后一口了。他大概知道谭西想说什么，其实不用谭西提醒，他也知道，自己又在自作多情了，可是这一刻他心甘情愿，就让他把傻事做完吧。
“钟……”
“你还在发烧，先睡一会吧，我不走，有什么你睡醒再说。”梓灏好像一直拖延那个期限，那个必须要打破一切，回到现实的期限，这一刻他能好好看着谭西，守着谭西，他只想再多一会，再多一会。
谭西也不再说话，她已经有几天没有睡过觉了，一闭上就会梦到……玄门不稳定，她不能乱，所以只有强迫自己醒着，无比清醒地看着这一切。可是现在吃了东西，精神好像放松了，她看看坐在沙发边的梓灏，慢慢闭上了眼。
梓灏靠着沙发，眼睛却始终看着床上的谭西，等她醒了，可能一切结束了吧。又不得不回到那个状况。梓灏看着谭西，明明他那么恨，那么怨，却在看到她之后什么情绪也发不出来了。即使知道自己只是其中一个，自己只是一件白背心，一个替身，可是为什么，还是想要……继续犯傻，甚至是犯贱。为什么心里还是想着，如果做什么，可以让这一刻停留，他情愿万劫不复。
“不……不……不要……”谭西的噩梦又发作了，自从回来见到梓灏之后，这个已经成了常态。她的病其实没有好，只是通过移情作用转移，和避免接触，一旦受到刺激，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这也是李医生最担心的地方了。
“谭西……谭西……”梓灏拍着她的肩，想让她醒过来。
“啊……”谭西痛苦得表情扭曲，挣扎着发出哀鸣。
“谭西……”
“啊……”谭西睁开眼，看到梓灏，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环住他的肩，“对不起……对不起……”
梓灏心里像是过电一般，他没有伸手，他甚至想推开谭西，这个游戏他已经厌倦了，已经深恶痛绝！谭西真厉害，轻易就毁了他的心理建设，自欺欺人！
“看清楚我是谁了吗？”梓灏的语气很冷，冷得没有一点感情。他刚刚才有一点回温的心，又再次降到了冰点。
“啊……”
果然！梓灏一把推开谭西，起身要离开，却被谭西一下抓住了。
“还没玩够吗？”梓灏头也没回，“看清楚，我没有穿白背心！”梓灏恶狠狠地吐出那几个字。
不等他动手，谭西已经自觉地把手一点点放开，收了回去。她躺下去，把身子缩成一团，手里死命地拽着被角，机械地朝上面拉着，眼泪再次渗出来。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梓灏跌坐在沙发上，半天才转头看向谭西，“说吧，你找我来什么事？”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你能放过玄门吗？”谭西的声音很微弱。
“你求我啊？”梓灏知道谭西找自己来是谈判的，但多少还是有点诧异，“我没听错吗？谭大小姐也会求人的吗？”
“……”谭西听得出梓灏语气里的戏谑，梓灏刚才的样子，证明他对自己真的已经完全没有……“就当我认输，我不想再斗下去了。”
“你说不玩就不玩啊，是你们先开始的！”梓灏气焰更嚣张了。
“你要怎么才肯放过玄门？”谭西语气更微弱了，她还在发烧，身上已经由发烫变成了畏寒。
“哼……”又是为了那个人，她竟然在求自己！梓灏真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事情都是因为我，只要你肯放过……”谭西猛地吸了口气，“放过玄门，我马上离开，以后都不回香港。”
“……”呵……离开香港，好和那个李医生一起去台湾逍遥快活吗？想得真美啊！
梓灏的眼神慢慢寒下来，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呵，这算什么惩罚，你本来就讨厌香港，不回来你求之不得吧！”
“那你想怎么样？”果然，钟梓灏没打算放过自己。
“哼……你陪我啊！”梓灏眼神更冷了，却分明带着笑，“你陪我过一晚，服侍得我舒舒服服，我就考虑放过玄门那帮饭桶！”
“！”谭西吃力地抬起头，看了看那边的钟梓灏。谭西已经不认识他了，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件货物。
“怎么样？做不做？”梓灏还不收手，“你不是为了玄门什么都肯做吗！”梓灏觉得自己已经快被谭西逼疯了，可是却反倒清醒了，他倒想看看谭西能为那个人做到哪里！
“你可以走了。”谭西努力提高了声音，语气却好似被冰冻一样。
“呵……我以为你为了那个人什么都肯，原来也还是有底线的啊！”梓灏冷笑，心里却突然有一丝松动。
“钟梓灏，”谭西吃力地坐了起来，“从今天起，我当从来不认识你。”
“……”梓灏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过分了，那个人是谭西啊！他怎么能讲出那样的疯话！“谭西，我……”
“我谭西从来不怕事，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大不了鱼死网破。”谭西的语气再没有一点感情，她也死心了，自己再对不起钟梓灏都好，也决不允许他这样的侮辱、践踏！
“好，那就走着瞧吧。”梓灏也被激怒了，“你谭大小姐有什么高招，我钟梓灏等着！”梓灏站起来，摔门而去。
谭西一下倒了下去，这才让眼泪又流了出来。
谭西真的宁愿自己从来也不认识他，也好过变成现在的样子。
第42章 开战
“灏哥，大仔华那边……”
“又怎么了？”“他那边最近有好多小动作，对……”
“去查一下他儿子读哪间学校？”梓灏皱了皱眉，这个大仔华还真是不安分，上次都饶过他了，现在还敢搞事！
“灏哥，你意思是？”
“之前手段太温和了，这次要让他知道 ‘怕’字怎么写！”梓灏眼神里闪着寒光。
“我知道怎么做了。”
“梓灏……你不会真的想……”阿杰刚好从外面进来。
“不给他教训，他当我假的！”梓灏恶狠狠地。
“……”自从上次梓灏去见了大小姐，现在脾气是越来越怪了，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倒是玄门那边还没有动静，要不然真的不知道梓灏会疯到什么程度了。
“台湾那边怎么样？”
“台湾那边更乱，玄门和大……大小姐的地盘都有人捣乱，玄泽在那边疲于应付啊！”
“知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个玄门还真是得罪不少人啊，梓灏倒要看看玄泽摆得平多少！
“不是本地人，也不是香港这边的，好像……是日本那边过来的。”
“日本？”梓灏皱皱眉，难道是谭爷！他们两父女关系一向都不好，真是谭爷使的手段也不稀奇，只是让自己白白背了这个黑锅！
“你说会不会是……谭爷？”
“……”连阿杰也想到了，“不管是谁，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事！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没，玄门所有的生意都停了，也不和乌帮的人正面接触。”
“难道谭西真的怕了？”梓灏刚有一丝得意，马上又警惕起来，以谭西的手段，怕是想要搞个大事情出来吧。“叫所有人提高警惕，不可以放松！”
“你和大小姐真的没有转弯的余地了吗？”阿杰知道梓灏对谭西的感情有多深，实在不知道怎么会搞成今天这样。
“没，”梓灏稍微沉了沉，“谭西还没出手，她的手段你知道的，我们一定要做好准备！”
阿杰不再说话，看着这个已经变成箭猪的梓灏，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想告诉他自己给思妍找了新住处，但是显然他一点也不关心，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吧。
“灏哥，我们去玄门的人全部没了！”
“什么！”梓灏一下站了起来，全部没了！“怎么回事！”
“是大小……”报信的马上改了口，“是谭西，她带着人，把我们的人全部……”梓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那人已经不敢再说下去。
“灏哥……外面……”外面又有人慌慌张张地冲进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外面怎么了？”
“昨天出任务的兄弟全部在外面。”手下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梓灏再也坐不住了，越过手下快步走了出去。外面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二十个人，死相难看，血ròu模糊，就和当年砍杀谭西那帮人一样。
当年谭西和谭爷斗法，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场景重现，无疑是给了所有人心中重重一击。大家看着地上的尸体，一个人也不敢说话。
“马上把人抬走！”
“是……灏哥。”愣了一会才有人动手，手却不自觉地开始战抖，好像什么都拿不稳，那具倒霉的尸体一路上不知跌在地上多少次。
谭西出手了，又快又狠，不留一点余地。
梓灏咬着牙，“谭西！”
“梓灏，出什么事了！”阿杰听到消息赶了过来，尸体大多处理了，只剩地上还有一滩滩血污，看到这里，也是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这个大小姐做事还真是……
“那边动手了。”梓灏已经慢慢恢复了情绪。
“那你打算怎么办？还要继续？”
“不然呢？你看到谭西的手段了，再看看这帮饭桶，吓得那个样子！”
“大小姐出这一招，我们这边已经乱了，看到这样的下场，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我想已经没有人敢再去玄门搞事了。”
“我不管！”阿杰说的梓灏怎么会不知道，这帮乌合之众本来就靠不住！“他们不行，我可以找人……”梓灏眼珠一转，“查到那个大仔华的儿子在哪里读书了吗？”
“你现在还管得了这个？”什么时候了，小恩怨先放一边吧，大小姐发起疯来，恐怕是灭顶之灾啊！
“大仔华不是想投靠箭猪吗？箭猪和谭西jiāo情又不错……”
“你想借箭猪的手？”阿杰看着梓灏，他真是越来越不认识他了。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当初打残箭猪也是他的意思，现在又想故技重施吗？“你之前那么绝，他肯吗？只怕他会联合大小姐，来对付你啊！”
“他不做，就逼到他做！”梓灏眼里的yīn狠更重了，“我就是要看他和谭西斗！”
“梓灏……”阿杰觉得梓灏快被谭西逼疯了，箭猪根本不会是谭西的对手，梓灏是想把一切都赌上，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了。
“箭猪有一对儿女，先随便弄一个来。叫他们和大仔华的一起做。”
梓灏冷冷地下达指令，语气平静地就像是在说今晚要吃什么。即使是以前十年的杀戮，也做不到如此的淡定。这两年梓灏真的变了很多，他好像再也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人了。
“知道了。”阿杰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现在也只能听他的了，但愿能快点解决吧。
“人送过去了？”谭西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静地问。
“送过去了，整个乌帮都zhà了，西姐你这招太厉害了！”阿青真是由衷地佩服，“现在乌帮再也不敢来了。”
“嗯。”谭西可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样就算和钟梓灏直接宣战了。
“西姐，我们这边的生意可以恢复了吗？”玄门整个处于停滞，那么多人要吃饭，再下去不被杀死也要饿死！
“再等等，”钟梓灏那边不会就这么算了。
“西姐……”
“你下去吧，叫所有人提高警惕，不要放松。”
“是，西姐。”阿青只能退了下去。谭西的手段他不得不服，这还是当年东哥和泽哥才能干出来的，谭西却可以更狠更绝。如果之前兄弟们还有什么不服，经过这次，真是心服口服了。
“呕……”李医生胃里还是一阵翻江倒海，虽然知道谭西杀过的人不下一打，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心理建设。可是，今早听到这里的人描述得绘声绘色，真的差点没把黄疸水都吐了出来。现在胃里已经没东西可以吐了，可是还是觉得很堵。
“你没事吧。”谭西看着他的样子，“还想吐啊？”
“呕……”李医生抬头看谭西，想起那些描述，又一阵作呕，根本说不出话来。
“呵……”谭西拍拍他的背，“你们医生不都经常见血吗？怎么你只是听就这样了。”
“我……呕……”李医生努力直起身来，“我是心理医生，又不会开刀。而且……”
李医生心有余悸，“小西，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嗯……”谭西觉得好笑，“他们一个个啊眼珠都凸出来，舌头伸得好长……”谭西还故意拖长了声音。
“呕……”李医生又是一阵干呕。
“好了。”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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