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在棒棒糖掉地上的那一刻，两边的墙壁都燃起了火。散发出来的光芒刚好照亮了里面的路。
我往前走了两步才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这是一条笔直通往下面的楼梯，楼梯上有已经干了的血迹，黄色的墙壁上也沾染了一些毛发，里面散发出来的味道令人作呕。
是那种腐尸的味道，还有霉味和其他那些什么味混合在一起。
刺鼻就算了，还能感觉胃里一阵翻滚。实在忍不住，我就跑到旁边一手扶着墙壁呕。因为我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一开始呕出来的都是水，最后差点把苦胆汁给呕出来。
吐完之后直接虚弱的坐在床上，腿软的根本没有站起来的欲望。
斜眼看了一下，发现沈允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体有些轻微地颤抖。脸色铁青，明显是在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王思她们倒是还好，见过大场面的人都很镇定。她还打趣我，这种味道多闻几次就习惯了。
我一把抓起旁边的枕头就朝着她扔过去嘴里也不闲着的反击她，“你把口罩拿下来，多闻几次试试？”
别以为我没看出来她也是在忍着这股味道，直接从书包里拿出口罩自己带上就算了，也不知道给我一个！
简直过分！
王思给了我一个想的美的眼神之后就去研究那些玩意了。要不是手边没了枕头，我怕是还要再扔一个。
这人不能再过分了！
气不过，我就扭头朝着沈允看去。
看他一副艰辛隐忍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来了沈家的那位。心里郁闷的同时想捉弄人的心思也起来了，缓和了一下心情便站起来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还好他离我不远，走几步路就能到了，不然即使我想捉弄他都懒得走过去。
沈允看着我过来，有些疑惑更多的还是防备。
不错嘛，还知道防着我。刚刚还一脸不屑呢，我冷笑一声，随后嘴角勾起的微笑很灿烂。
我自认为是笑得人畜无害，至于沈允怎么看那是他的事情了。
“干什么？离我远点！”沈允见我走过来，往后退了一步，不耐烦的说着。
“沈总，忍不住就不要忍了，怪难受的。”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心劝他，“这种事情又不是忍忍就过去了是吧？这种时候，没人说你的。”
沈允没好气的拍开我的手，往旁边走去。对他来说，离我这种人越远就越好。
“小心脚下哟，别又踩到了什么不该踩的，”我阴阳怪气的对他说着，学着王思的模样，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表情。
沈允被我这句话一激，脚下一顿。似乎踩到了什么，脸色都有苍白。
我看了眼他脚下，他踩到了枕头。
但是他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笑了，我憋不住笑了起来。
为了不打扰王思，我还刻意压低了笑声，只有离我最近的沈允才能听到。
他并没有理会我，收回脚又朝着枕头踢了一脚。
我以为他这是懊恼，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然而他收回脚的下一秒，我却笑不出来了。微笑卡在脸上，眼睛却瞪大了看着他脚下。
一个人头从枕头里滚出来，刚好停在我和沈允中间。
从脖子的断口处涌出来的鲜血弄的满地都是，而且脸是朝着我看过来的。
人头的头发被人剃光了，暂时还分不清是男的是女的。眼瞳已经溃散，却阴森森地盯着我看。嘴不知道被什么划开来了，伤口从嘴角延伸至耳垂边，又被人用那种缝鞋子的线缝了起来。
脸微微有些扭曲，死前似乎对什么东西产生了不可置信。
我咽了口口水，和沈允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不同程度的惊恐，而且从他眼底还能看出一丝担忧。
我转过去有些艰难地朝着王思走去，背后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挥之不去。
回过身望去，沈允已经冷静了很多正低头不知道想什么。他是不可能在我回头的时候立马摆出这种表情的，也不可能一直盯着我看。
唯一一个盯着我看的只有那颗还在地上的头颅。
隐约间，我还能看见那眼里一闪而过的冷意。
吓得我赶紧伸手打断了王思的研究。
她抬起头问我怎么了，住持也看着我。
我伸手指向那个头颅的地方，示意她们看过去。
住持和王思看过去，两个人都同时愣了一下。王思皱了一下眉头就朝着头颅走去，而住持则双手合十，闭上眼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随后嘴里念的什么我就完全听不懂了，而且念的我想睡觉，周身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为了人身安全，我还是往王思那边跑去。我可没忘刚刚说住持不是好人的情况，要是他突然对我下手，我找谁救命去。
比起那颗头颅，我还是比较怕住持的。头颅是死的，住持是活的。死的东西不会思考，活的可就不一定了。
不然怎么会有人心比鬼更可怕的说法？
“看出来了什么？”
我过去的时候，沈允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和她一起蹲在地上研究着。
这句话是沈允问的。
“脖子切口整齐没有锯齿状，也没有被砍刀反复砍下来的情况，应该是被人用锋利的东西一刀砍下来的。嘴被人用刀拉开来，又被缝回去。应该是死之前和人吵架了，并且应该是说了什么要把秘密泄露出去的话，所以才会被人划开嘴又缝回去。明显是不希望被害人多嘴。被害人脸上的不可置信应该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杀害。”王思摸着下巴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沈允若有所思的点头，不知道想什么。
王思却站起来打断了住持的念叨，“别念了，被害者的魂魄都被吞了。”
“什么意思？”我问王思，不懂她在说什么。住持却因为她的话而停止了念叨，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继续。
王思摇头，也不再去管他而是回答我的话。
“这个人的魂魄被吞了，应该是被厉鬼之类的吞噬的。冥沣没有告诉过你，鬼和鬼之间也存在着互相残杀的事情？”王思挑眉看着我，有些疑惑。
我摇头，冥沣好像真的没有对我说这些。
王思叹口气，吐槽了一句冥沣不靠谱之后便告诉我。
刚死的鬼没有智商，跟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不会思考。这个时候的鬼是不会害人而且没有修为很容易被孤魂野鬼吞噬。
但是也因为没有修为，被嫌弃的也多。
那些孤魂野鬼包括厉鬼以上的都不屑于吞噬，除非迫不得已。
这个人刚死就被吞噬魂魄，应该是杀死他的人怕他变成鬼也会泄露自己的秘密，干脆让什么东西吞噬。
我点头，懂了她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王思摸着下巴，她已经研究透了那个门。因为气味着实影响人，她干脆就先把门关上去了。
密室的门一关，房间里的味道才淡了很多。
沈允转身就去开了整个房间的抽风机，只要能开的都开了。
随后他又拿起床单把那一片血迹和头颅都遮掩起来，脸上一片平静。
我观察了一下开关，这个房间里的抽风机是挺多的。也不知道是程凡打开门的时候想要掩人耳目快速疏通气味还是自己也忍受不了这种味道。
王思则把窗户都打开了，过了一会儿气味就没了，反而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
很好闻，也缓解了刚刚的不适感，
“喏，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先吃点东西垫肚子吧。”王思从她的书包里拿出来一个面包就朝着我扔过来。
我接过面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真的饿了竟然不顾场合就吃了起来。
一点都没有反胃的感觉，反而因为吃了东西，胃里好受了很多。
王思问沈允要不要，他摇头表示不要。随后又冷笑的看着我说道：“真不知道该说你心大还是没心没肺，这种情况下你还吃得下东西。”
“你懂什么？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不知道吗？你以为我像你啊，活受罪的事情我可不做。”我一边吃着面包，一边慢悠悠地回他，真有种置身渡外的感觉。
沈允冷哼一声不再答话。
王思倒是笑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有她的风范。
我翻了个白眼。
其实我也很难受，特别是那股味道不想都能让人好几天吃不下东西。
但是没办法，我是真的饿了。
人在饿极了的情况下，人肉都敢吃。又怎么可能在意环境和味道？像沈允这种从小就活的优越的人，应该是体会不到这种感觉的。
“果然没心没肺。”沈允看着我面不改色地吃完了面包便出口嘲讽我。
被他三番两次这么说着，我的小脾气也是上来了。跑上去抓着他衣领就往被盖着的头颅凑去，“你给我看清楚点！以后你也别吃饭了，就想着这东西你就能饱了懂吗？”
沈允没想到我会这么做，一下子没有防备的被我按到地上。
眼看着自己离那恶心的东西越来越近了才出手推开我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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