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会场不大，比起王朝酒店那次可是低调多了，就是酒店提供的会议室大厅感觉，整体来说算是朴素。
我们和莫清晓去的时候，那边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已经架好了摄像机位，在试拍了，看到我们穿着西装和裙子，那年轻漂亮的主持人就拉着我们要试录一段。
闲着也是闲着，便也就答应了，也算是个社团做个小宣传。
“不用表现的太紧张。”女主持笑笑，示意我们放松。
我倒是无所谓，莫清晓却还是掏出小镜子左右照了照，确认今天自己的妆容也是美美哒，才放心。
“看到摄像头上红灯亮起就是已经开机了，看那个方向就行。”主持人介绍说。
我们点点头。
“那么，您好，请问您俩位是来参加这次设计比赛的吗？”主持姐姐把话筒递过来，笑眼盈盈。
“是的。”我笑道。
“那么，你们有信心在这十几组选手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吗？”女主持故意将气氛弄得轻松活泼一些。
我本来想谦虚的说“主要看评委老师们的意见啦”之类的客套话，谁知道莫清晓不客气的抢在前头，信心满满道：“我觉得这次比赛我们‘流羽’一定会获得第一的！”
连主持人的笑容都僵了一下。就没见过这么不会聊天的。
我扯扯莫清晓的衣服，她在底下把我的手打开。
“那你们对其他组的选手有什么了解呢？或者觉得哪一组将会是你们最大的竞争对手？”主持姐姐不着痕迹的挪开话题。
莫清晓继续大言不惭的说：“我觉得我们‘流羽’是最棒的，具体来说，应该没有哪一组有我们这么优秀。”
这下主持姐姐彻底脸黑了，笑容眼看就要挂不住。
我连忙拉了莫清晓一把，吹胡子瞪眼睛说她：“你这是干嘛呢，谦虚点儿能死啊。”
“本来就没什么好谦虚的，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明明‘云腾’也不差啊，还有其他的社团，都很有实力的好不好。”我尽量往回找补。
莫清晓也不知道今天是哪根筋不对劲了，非跟我别扭，嚷着：“我不管，我就觉得我们这组做的最好。”
有信心是好事吧，但是这种就是盲目自大了，我纳闷道：“不是，你怎么就知道了？”
莫清晓倔强的说：“因为是你这个创意是你提出来的，我就觉得这个最好。”
这……
看着她那毫无掩饰的执拗表达，我心里一颤，当下又是酸涩又是甜蜜，拉起她的双手来，“清晓，我……对不起。”
“哼。”莫清晓皱皱琼鼻，“这次就原谅你了，没有下一次！”
我点头哈腰。“是是是，姑奶奶，小的错了。”
“咳咳。”
此时一阵清咳将我们拉回现实，我们恍然侧首，看到满脸尴尬的主持姐姐和在场其他工作人员都在周围表情各异，才想起来还在摄像机前头呢。
我老脸一红，松开了一只手，单手牵着她。
莫清晓倒是大大方方的，好像蛮理所当然。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她，意外的大胆直白呢。我苦笑了一下，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难明白的，不过没关系，我今后还会有更多机会去慢慢懂得。
好像话题有点难进行下去，主持姐姐抢过话头，对着摄影机笑道：“看来这组选手真的对自己的设计十分充满自信呢，那我们就对他们之后的表现充满期待吧。”
我稍稍致歉，领着莫清晓离开。
我们走了之后，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商量起来：“现在的小年轻啊，真是……怎么办，幸好不是直播，不然刚才那段算是事故了吧。直接剪了算了。”
主持姐姐想了想，说：“别剪，回去跟编导说一声，我觉得那段放到片花里效果应该不错。”
…………
会场正在布置中，桌上摆了自助的糕点饮料水果，来来往往大多数都是些年轻的面孔，和我们年纪相仿，充满了朝气，看来都是各参赛的队伍负责人，零零散散有十几支之多。
鉴于工作关系，有些队伍人员我和莫清晓都认识，所以上去打打招呼。
其中有个比较熟识的男领队见到我和莫清晓牵手过来，起初有些意外，然后笑起来捶了我胸口一拳，调笑道：“早就看出来苏兄乃是大才，这回居然真的抱得美人归，恭喜恭喜啊。”
莫清晓在旁边颔首羞赧一笑。
我心中自然得意，谦虚道：“一般一般。”
那男生坏笑着凑过来，小声道：“快给兄弟透露一下，你俩发展到哪一步了？”
那声音确实不大，但也足够被莫清晓听见了。
感受到身边骤然澎湃涌起的浓浓杀气，我浑身鸡皮疙瘩，赶忙笑着装傻充愣蒙混过去：“陈兄怎么样，对比赛有信心吗？”
男生闻言笑容散去，叹了口气，苦笑：“反正我们就是来当陪衬走个过场，要是能得个鼓励奖也不错咯。”
“这话这么说？”
他瞪大了眼睛，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跟我装呢？”
“陈陆，你跟他说这些有意思吗，反正这头筹都跟我们没关系。有些人跟个傻子似的茫然无知的话，反而会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恐怕人生会活得更轻松一点吧。比如说有人就信誓旦旦在镜头前面说了自己肯定是第一，虽然最后必然打脸，那我们当然也不能嘲笑，也要鼓励人家勇气可嘉，所谓人艰不拆啊。是也不是？”
一个高高大大衣着光鲜的男生走过来，身边跟着个同样漂亮的女孩子，一面颇为调侃嘲讽的说道。
我一挑眉，明显这货就是冲我来的。
我和这江奎倒也没什么太多矛盾，也就是有回比赛我和他的社团直来直去的竞争过，两边当时的关系就好像“云腾”和“流羽”现在的敌视一样。
本来大家都是年轻气盛的主，谁还不是爹妈宠大的，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就像之前我们和云腾的人动手，那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
不过事情过去也有大半年了，我早就忘得差不多，没想到这小子还这么记仇。
陈陆性子直，憋不住火气，替我打抱不平道：“江奎，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酸谁呢？”
“谁身上酸，我就酸谁。”叫江奎的男生笑道，目光丝毫不掩饰对我的敌视。
陈陆还想再说什么，被我劝住。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咱走就是了。”我现在真是心清如水，身上大麻烦一大堆，犯不着跟这种跳梁小丑再计较。
我拉着身边的几人走开，江奎在我背后喊：“苏城，我实话告诉你，不想丢脸就现在回家吧，这回你连前三甲都不要想拿。”
“借你吉言。”我丢下一句，没再搭理他。
换了一边，我问陈陆：“陈兄，这到底怎么回事？”
“嘿，你是真不知道啊？”陈陆还在生闷气，“一开始我们都被诓了，这场比赛就是赵家和文化局合办的。说白了，赵家就是想插手市里土地和建筑的事。你说，这头筹不归他赵羽哲，还有我们喝汤的份儿？”
我一听，也愣了。还有这么回事？
回头看莫清晓，却发现她好像也是刚知道，同样是又惊又怒。
“我去找赵羽哲！”莫清晓大为恼火，转身就要去找麻烦。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干嘛拦我？”
我笑道：“你不是对我很有信心的吗？”
莫清晓说：“那是另一回事，现在不公平。”
我安慰说：“唉，第一名不行，第二第三也是成绩嘛。”
陈陆叹了口气，苦笑道：“苏兄，我知道你们社团的实力，但是这次还真不好说。估计还真像是姓江那小子说的，我们都跟前三没什么关系。”
我奇道：“这又这么说？”
陈陆神神秘秘的环顾一周，才凑过来，小声道：“我听说，江奎这小子家里跟文化局的副局长有点那啥……反正第二名他是拿定了，剩下我们十几个队伍再竞争第三。没准儿第三名也被谁给内定了也说不好。”
一番话说罢，陈陆长吁短叹。
“副局长啊。”我捏着下巴，琢磨了一下。
陈陆看着我的表情，以为我也要认输了，劝了我两句。
其实我想的是，多大点事，我还以为什么呢，就是个副局长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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