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事。
又是京城的事。
和S市所关联的，我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听到京城的事了。
原本以为山高皇帝远，京城纵使再乱，也与我没有太大关系，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可究竟京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对相关的S市产生了这么大的蝴蝶效应呢？
这是我至今都不得而知的。
“龙先生，我可以问问，京城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见他情绪尚可，我试探性的问道。
他撇撇嘴，“可以是可以，不过……好处呢？”
望着他伸出的手掌，以及一副正儿八经厚颜无耻的表情，我都惊呆了。
跟我来这套？
“没有。”我直说了。
“哈？”他白我一眼，“你这小子，甚是无趣。”
“您别拿我寻开心了，有什么就说吧。”
我当然不会同意。龙先生特意拐弯抹角变主为客来找我一趟，不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事情吗。
这些事理所应当就是他本来想要告诉我的，如今还想顺道敲诈我一番，我才不会上当。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不说，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先说说条件。”我是怕他有什么坏主意。钱财他自然不会稀罕，能从我这里得到的承诺，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我这条命了。
这么一想，不由得浑身发凉。
但和我所想不同的，他并没有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凡事要以大局为重。”他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你要向我保证，很多时候选择是难两全的，请你务必顾全大局。”
我以为不过是他的玩笑，但说这话的时候，龙先生表情难得一见的严肃，语气也是万分正经。
甚至于连“请”这个字都用上了。
不得不说，这句话，恐怕当真有深意。
“这，何解？”
“不需解。”他说，“到了最后关键时刻，想想我的这句话，你自然会明白。”
我还想再说什么，他打断我，“好了，时间有限，还是讲讲京城的事情吧。”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再深究，只好跟着跳过，“那您说。”
“京城的事情，说复杂其实很复杂，所以我用最简单明了的话跟你说明白。唔，那个什么宫斗剧、九子夺嫡之类的，都看过吧？”
我点点头。
“那就容易了。”他从内袋里掏出烟来，点燃一根，吞云吐雾，“假设现在朝堂上，有九个决议天下事的至高爵位。又有两大家族，一派姓‘牛’，一派姓‘李’。牛派原本是九个决议者之一，而李派不是。但牛派因为家主去世而衰落，地位不稳固；李派则近年势力愈强，隐隐有超过的趋势。这空出来的席位，自然是成了两派争夺之地。”
他掸了掸烟灰，“你想，如果你是牛派，面对这个局势，你会怎么做？”
我沉吟片刻，“自然是增强实力，恢复地位。”
“若是李派呢？”
“抓住时机，趁势反攻。”
他点点头，又问：“李派如何反攻？牛派又如何保住地位？”
“若是实力相当，又无法耗费太长时间从内部使自己变得强大起来，那必然是……”我沉声道，“许诺好处，向其他中立势力寻求援助了。这是最立竿见影的方法了。”
他龙先生来赞许的目光，摁灭了手里的烟头，“你说得对，便是如此。而我的家族，就是这故事里的牛派。”
我一时悚然，没想到面前的漩涡已经大到了这个程度。
“那李派呢？柳文彦？”
龙先生摇摇头，“说是，但也不是。你说，柳文彦说他复仇的原因是因为父母？”
“他是这么说的。”
“哼，那小子，还真是一点没都变，那么想证明自己啊。”他嘴角浮现一抹复杂的笑容。
我隐隐感到，柳文彦的故事，也不简单。
“那个小子，说来也可怜。他本来是李派嫡亲第四代在外的私生子，因为名声不好听，家族不愿意承认，就把他给了旁系的柳家夫妻抚养。本来该是老死不相往来，可到后来，他的养母意外重伤，家里实在负担不起。那小子咬咬牙，回到家族里，想要借一些钱。”
说到这里，他停住。
“后来呢？”我急问。
“一分钱没要到，被赶出去了。”龙先生连连冷笑，“大家大族的那些个条条框框，就没半点人情味儿。”
我也沉默了。在我眼里，柳文彦一直是一个极度自尊自信的家伙，几乎可以想到，那个时候的柳文彦是多么的姿态低贱和受尽冷眼。
心里一阵是别扭。
张张嘴，还是没说出来。
“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呵，越是大家族越是讲究，规矩就多，门当户对、政治联姻，你以为只有电视剧里才有？”
“曾几何时，我的家族里也有这么一段糟事。”龙先生说这话的时候轻描淡写，但我却察觉得出来，他的眼神和情绪都不同以往，可见内心情感翻腾，“真他妈是一段糟事。”他又捏捏骂骂了一句。
“所以当我知道了这事，就让人跟医院打了招呼，谁知道最后他妈还是没救过来。我没忍心，加上柳文彦确实聪明，就让他跟着我做事了。再后来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了。”
“那……柳文彦为什么要背叛您？不应该是恨李派吗？”
“呵。”龙先生一笑，“他哪里是只恨那些没人性的‘家人’，他恨的是这个世界，他要的是证明自己的实力，让家族承认他，甚至在他面前低头。”
无言以对。
的确，这就是柳文彦的风格。他不为任何人做事，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他没有实力向家族复仇，只有通过和龙家作对，让家族承认自己，才能够从家族内部继续复仇——好一个曲线救国。
“怎么样，这个故事是不是听着像是八点档里狗血年代大戏的反派复仇剧本？”龙先生笑着问我。
我无话可说。还真他妈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