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的太阳自东方地平线缓缓升起,光线透过竹林映射而下,少年亦被透过窗户射进来的几缕光束弄醒。
他揉了揉眼迅速起身洗涮一番,打开了房门,突然一声惊诧声自门前响起,只见一位年龄约莫十一二岁的女子站在门前,正是之前照顾她许久的丫鬟小玉。
小玉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小眼盯着房门打开后的乞丐,哦不,是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反应过后,惊诧了一声立刻转头向后飞奔而去。
不知跑了多久,小玉来到竹林深处一处精致的房屋前,打开房门进去后看见床上躺着的少女,小碎步跑过去边摇着少女的身子边兴奋地吼叫着,“小姐,快快醒来,那小乞丐今日出来了,你快去看一看,绝对意想不到”。
摇了许久,床上之人终于醒了过来,那女子在小玉额头给了一记弹指,小玉哎呦了一声向后退去。
少女眉头一皱,略显愤怒,口中娇诧道:“好你个小玉,没大没小的,不知道本小姐在睡觉么”。
小玉嘻嘻笑了一下,也不在意,这一幕自她打小和小姐在一起时就重复了不知多少遍,小玉迅速跑到少女面前,连珠炮似的说了出来:“小姐,你前几日收留进来的乞丐就在刚刚终于走出房门了,而且还终于洗刷完毕,不再脏兮兮浑身散发臭气了,而且还还挺好看的”,后面那句微不可闻。
少女听了后起身简单整理了下头发衣服起身缓缓走出房子向着乞丐的屋子走去,小玉急忙跟在身后,小脸红扑扑的,不知是跑的过于急了还是有些害羞。
阳光愈来愈烈,琉璃瓦房前,少年活动着身子,偶尔抬头看着太阳不知在想什么。
在一次低头间眼角看到了站在一旁的两名女子,正是当日在陆府门前遇到的主仆二人,少年心里很是感激这二人,毕竟是那位小姐带着他进入陆府还允许他在此地休息,而这几日的吃喝等都是叫小玉的丫头照顾的。
少年望了过去,眼中带着感激之色,同时也想好好看清楚那位小姐的模样,当日自己饿的头昏脑涨,看得不是太过清楚。
只见一位年龄约莫二八的少女静静地站立在一棵粗大的树木下,微风吹拂着,树枝哗哗地摇摆着。
少女一头秀发披肩,身穿长裙,将她那饱满浑圆的身材凸显无疑,额头饱满,一对凤目炯炯有神,当真生的是明眸锆齿,让人不自觉沉迷进去,伴随着微风浮动的场景,一股出尘的气息流动出来,此刻她也向着少年望去。
两对眼眸隔空望了过去,空气略微寂静了片刻,不知二者在想什么。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的气氛,“喂,小乞丐你终于肯出来了,打扮打扮洗漱洗漱倒还看过的去么”,丫头小玉戏弄道。
少年莞尔一笑,不曾理会小玉,盯着那位出尘的少女淡淡地说道:“陆重峰”。
少女眼神闪动,嘴唇微张,回道:“陆敏霞”。
女子又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终究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竹林深处紫竹苑也就是陆敏霞居所,她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略微有些出神,呢喃道:“希望二叔不曾告诉他昔日之事,也希望他就此安分度过这一生,莫要再生事端”。
转眼间日头西下,晚霞如一匹五彩缤纷的绸缎,亦像一幅无边无际的山水画,横亘在万里虚空上,在太阳的照射下,爆发出璀璨的光华,让无数人侧目观看,感叹着这大自然的神奇。
陆重峰此刻静静地盘坐在琉璃瓦房前方的假山之上,看着天空,怔怔出神,看到这一幕他想起了幼小的时候夕阳西下,父亲干完田活,他和父母三人一起坐在地头欣赏着这奇观,有说有笑
突然远处的一声怒喝声惊醒了他,视线望去,只见远处进入竹林的道路上快速奔跑着数人,向他这跑来。
为首之人是一个中年男人,眼神及其犀利,身材略胖,肚子高高地隆起,一身林罗绸缎。
此时这人一脸厉色,边跑边大声喝道:“我侄儿在哪,快速速带我去见他”,在其旁边小玉亦小碎步跟着跑,忙回道:“三爷,您慢点,那小子就在前方小姐小时候待的地方呢”。
不肖片刻,那一群人就来到了陆重峰面前,他早就跳下了假山静静等待着,等待着那未曾谋面,却听其父唠叨了无数遍的三叔陆文。
看着那个男人,一股莫名的情绪显了出来,他想哭,想去和他哭诉,想去告诉他有关父亲的事情,这是在这个世上他唯一值得信赖的人了,不为它,只因为父亲对眼前这个男人深深的信任。
陆文及其激动,身躯颤抖着,一脸不敢相信之色,走到陆重峰面前,紧紧地抓着他的手,道:“孩子啊,你叫啥啊,你父亲呢”,说完带着期待的眼神四处张望,期盼着他朝丝暮想的二哥出现,可等了许久也不见那人出来,他紧张地望向陆重峰。
陆重峰看着眼前快要疯狂的三叔,眼睛一片湿润模糊,声音颤抖着回答道:“我父亲他他数个月前已经于兵荒马乱中去世,去世之前让我来此寻你”。
话音刚落,陆文已然癫狂,泪流满面,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恨恨地说道:“二哥啊,想不到当初一别竟是你我兄弟最后一次见面,早知今日,当初哪怕我拼着这条命也要阻你离去,大哥我恨你,为何当初要看着三哥独自离去,啊啊啊”。
陆重峰不知如何去安慰眼前的男人,或许让他发泄一番会好受一些吧。
许久许久,陆文眼睛红彤彤的,眼睛充满了血丝,眉宇间厉色尽显,突然起身上前抓起陆重峰的手腕不管不顾地向着前院某个方向冲去。
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一处恢弘大气的阁楼前,阁楼有三层高,此刻阁楼第二层的走廊上,一位年逾半百,浑身散发着威严的男子手扶栏杆望着远方,在其旁,一位少女站立,正是陆敏霞。
陆文拉着陆重峰来到阁楼下,对着上面那男子怒喝道:“大哥,看看你当年做的好事,逼迫二哥离去,你可知他现在已经逝去,啊?”
阁楼上的男子名为陆正,乃丰州赫赫有名的陆府之主,听闻下方陆文所说之后,扶着栏杆的手颤抖了下,不过片刻就恢复正常,又恢复了威严之势,盯着陆文淡淡地说道:“三弟,当年之事已然过去,二弟的逝去同样令我心痛啊,我这就让下人去将二弟尸首迎回葬进主坟”。
“哈哈,大哥你好狠的心啊,手足之情竟是如此廉价,当初那般做事,如今现在却又假惺惺这般”,陆文老泪纵横,抬头怒喝道。
陆正没有反驳,眼神淡漠地盯着陆文旁边那个少年,缓缓地说道:“想来这就是二弟的子嗣吧,我是你大伯,还不快叫”。
陆重峰狠狠地盯着上面高高在上的那个男人,他的名义上的大伯,看着他那一幅令人作呕的神色,小手紧紧地握住,嘴唇抿着,没有回答陆正。
“老二难道生了个哑巴,不可能吧?”陆正好似自语道。
“大哥,你别太过分了,我来此地不想和你扯皮,是想告诉你一下从今日起,这孩子就跟我在一起了,同时他也会占据着陆府收入的一份,就当补偿二哥了”,说完陆文拉着少年缓缓向外走去。
少年走到半路蓦然回头狠狠地盯着陆正,嘴角闪过一丝笑容,不知是何意,但陆正瞧见那一幕时,瞬间全身上下感到了一丝凉意,不知是为什么。他很想下手阻止这一幕,但盯着陆文的背,不知想到了什么,拿起的手缓缓放下,阴鸷的眼睛慢慢闭上不知在想什么。
陆敏霞美眸看着刚发生的一幕幕,看着离去少年的背影,内心叹息了一下,但看到眼前的父亲,旋即又恢复到淡然的神情。
晚间,欲仙居的一处包间中,坐着两个身影,包间的气氛有些压抑,许久那个高大身影说道:“孩子你叫啥啊,刚才在陆府还没回答我”。
“陆重峰”,一道还略显稚嫩之气的声音响起,正是陆文与陆重峰叔侄二人。
“好啊,好啊,这名字三叔我喜欢,哈哈”,陆文边说边自饮。
“孩子,人已逝去,你要振作起来,如果你想了解当年的事情,想为你父讨回一个公道的话你就得坚强起来,变得强大,这样你才能有资本去讨回些许公道,否则的话,只会徒增悲伤罢了,千万要记得隐忍二字”。
少年仔仔细细听着,一字不落,陆文有时哈哈大笑,有时又沉默许久,诉说着和他父亲昔年的往事,谈到了兄弟二人幼时如何联手打架干倒别人,亦谈到了在外闯荡时联手为陆府打天下的场景,越说越兴奋。
不知过了多久
夜已深,人亦醉,昔年往事历历在心头,如今回首只能梦中见!
少年也醉了,他只喝了两三杯便倒地,耳边依稀传来三叔陆文的声音,唠叨无数,可他喜欢啊,这世间还有几人可与他放开心的唠叨呢。
“孩子,这是三叔送你的最后一句话”。
“这世界啊什么都是空的,唯有钱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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