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那婆子指了指偌大的前院。
这些地砖，就算是四个丫头一起擦，也得一个时辰。
何况柳戚戚一个人，用着破烂的工具，还得绕着福寿堂跑个圈才能接到水。
“柳姨娘，老夫人也算仁慈，只要您在天亮之前擦干净完了就行，如若不然……就得依着我们福寿堂的规矩，仗责三十。”婆子继续说道。
“我知道了。”柳戚戚垂下眼睑，挡住眼底的恨。
一个晚上她不可能做完的。
死老太婆就是要故意羞辱她，让她成为相府的笑柄。
婆子抱着胳膊，轻蔑的看了一眼柳戚戚一眼，反抗都不反抗一句，就这点胆量居然敢和老夫人作对，还想做丞相夫人呢，呸！
时间很快到了深夜。
苏老太太房里，熏香炉里面青烟袅袅。
“什么时辰了？相爷还没有回来吗？”苏老太太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问道。
“老夫人，刚刚过了子时。”司徒妈妈回答道。
“先前每天晚上都睁眼到天明，今儿个怎么才到子时就发困了？”苏老太太又打了个哈欠。
“大概是除了一个祸害，您少了烦心的事儿，自然就好睡了。”司徒妈妈温和道。
苏老太太想到苏锦惨死，柳戚戚以后不知道要被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就觉得特别开心。
“夫人，您要是困了就先睡一会儿，等相爷会拉了，奴婢再叫您。”
“也好。”苏老太连着打了几个哈欠，困得不得了。
索性就听了司徒妈妈的，直接睡了下去。
不多一会儿，苏老太太的呼吸就均匀起来。
沉沉的睡了一觉，等苏老太太再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司徒妈妈。
除却床头点着的一盏灯，偌大的房间里的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司徒！”苏老太太不满的坐起身来喊了一声。
四下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苏老太太蹙眉，掀开被子：“司徒，你去哪儿了？”
还是没回应。
苏老太太心想，莫不是最近司徒太累，去哪儿偷懒睡觉去了？
可就算是司徒睡着了，也还有别的下人啊？
怎么的自己喊了两嗓子，一个回答的都没有？
心下疑惑，苏老太太拿起挂在床边的一把佩剑，拿起那盏灯缓缓的朝着门外走去。
推门，门发出“吱嘎！”的刺耳声音，划破了福寿堂里的死寂。
外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看不到。
按理说，苏老太太夜里睡觉的时候，门口也一定会有四个丫鬟守着才是。
她叫了两声，还是没有回应。
苏老太太就有些烦了，提着灯就朝着大堂的方向走去。
到了大堂，四下漆黑，她点燃了门口的灯，大堂被昏暗的灯光照亮，却依旧是一个鬼影都看不到。
她意识到不对，赶忙转身朝着福寿堂外走去。
这回她终于看到人了。
穿着一身白衣的柳戚戚，正蹲在地上擦着青砖地。
“柳戚戚！”她快步的走过去，一边走还一边问道，“瞧见福寿堂里的其他人了吗？”
柳戚戚依旧跪在地上擦地，好似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似的。
苏老太太这一路走来，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内心本就因为恐惧羁押着满满的火气，这会儿见柳戚戚居然不理她，火气腾然而起。
“贱人，你居然敢无视老身？”苏老太太跑到柳戚戚的跟前。
柳戚戚还是低头擦地，就好似看不到苏老太太似的。
苏老太太气急了，一脚踹到柳戚戚身上。
柳戚戚立马吃痛惊呼一声，倒在了地上。
苏老太太正想接着骂，可当看到柳戚戚惊恐的表情之后，神色凝重了起来。
“谁啊！谁在恶作剧！”柳戚戚惊恐的环顾四周。
“柳戚戚，你在看哪儿？老身就在你面前啊！”苏老太太怒声道，“你不要在老身跟前妆模作样！”
“有鬼！有鬼！”柳戚戚恐惧不已，跌跌撞撞爬起来想要跑。
苏老太太哪儿能让她跑，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柳戚戚，你装什么疯，卖什么傻？”
“不要抓我，我没有害过人，我是好人，不要抓我！”柳戚戚发了疯似的，尖叫几声之后，白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这回苏老太太就彻底懵掉了。
看着昏死在地的柳戚戚，神色渐渐茫然。
难道柳戚戚看不到她不成？
“祖母。”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一阵寒意席卷而来，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随之传来。
苏老太太僵硬了一下，随后转过身去，就就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穿着一身带血的白衣，正幽怨的看着她。
“啊！”
苏老太太尖叫一声，连连后退。
“祖母，我是阿斐，您的长孙啊！”少年幽幽开口，声音十分空洞，好似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
“阿斐？不……你不是阿斐，阿斐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你不可能是阿斐！”苏老太太瑟瑟发抖，拼命的抗拒着。
“是啊……十几年了，当年如果不是祖母下毒害死阿斐，阿斐应该已经娶妻生子儿女成群了。”少年凄凉一笑。
苏老太太顿时瞪大了眼：“你到底是谁？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了！”
“祖母，你还不明白吗？你已经死了，所以这个姨娘才会看不见你，你才能看得到我！”少年呵呵笑了两声，“被祖母害死的人们，马上就都要到了，他们在地狱受苦，看着您在人间享福，非常的愤怒，也要拉着您一起下地狱来了。”
“胡说！”苏老太太尖叫道。
“祖母，阿斐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毒死我？阿斐很乖的，孝顺父亲也孝顺您，为什么您还要杀我？”这个时候，对面的少年突然开始痛哭流涕起来。
苏老太太觉得一阵剧烈的头疼，心下也烦躁得不得了，孩子的哭泣声，以及脑海里面，阿斐临死之前那个可怜又遗憾的眼神在脑海里面清晰的浮现出现。
“够了！不要再哭了！”苏老太太捂着耳朵，愤怒咆哮道，“你乖巧？你孝顺？你骗谁呢？小小年纪就知道撺掇你父亲从我手上拿走相府的权利，你就是一只小白眼狼，你哪里乖巧哪里孝顺了？不早些弄死你，让你长大，现在还有我这个老婆子的活路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