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得道而不在于大,亡在失道而不在于小,一个国家能够安存下来是因为这个国家实行的政策合乎道义,而不是因为它的疆土辽阔,同样,国家的败亡在于它实行的政策得不得人心,而不是因为国土狭小。”
“师父说的是。”青玄此刻懵然垂头的缓缓行了一礼,说:“南疆国不缺粮马,之所以百姓无法安居乐业,最大的隐患便是氏族的各自为政,不顾百姓的利益行事,所以国内才一直动荡,可氏族却一直讲责任推诿给王族,以南疆不能与他国通商为由给王族试压。”
竹绡恍然的苦笑:“所以皇上最近一改从前的性子,以一个玩乐君王的姿态将手中的权利放出去,让大司空执政,好为南疆谋得契机。”
“朕若是明君,群臣上书要制衡南疆时,朕无法否决,这两年来,群臣要求将南疆灭国的奏折并不少。”
“那么—――臣知道了。”
“如今朕的表兄回了国,所以朕想求的师父的一个允诺。”
“何诺?”
“无论将来朕如何行事,永不参与制衡南疆。”
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眉宇间的天子之气尽在神态之中,竹绡难得的淡淡而笑:“师父答应你。”
外面,妫宁随着赢越走着:“皇上会与竹绡说什么?”
赢越问的却是:“你与竹大学士的感情何时这般好了?”
妫宁走到他面前反问:“大司空知道我与竹大学士从前的感情如何吗?”
他这次并不回避的说:“知晓一二。”
“哦――”她一笑:“那么大司空该知道的,竹绡于我算是经历风雨的朋友至交。”
赢越再次突然的问:“公主今年芳龄二十,可对?”
妫宁讶异的看着他:“嗯。”
“姑娘是想效仿曾经的玄德公主吗?”
效仿玄德公主,妫宁不解:“何意?”
“曾经的玄德公主,三十之岁仍然独守府邸!”
是说她已然到了婚嫁之龄却迟迟未嫁吗?妫宁紧了紧手指的摇头:“当然不,若是两年前本姑娘不执著与寻找一人,现在怕是连孩子都有了。”
这一句话,让赢越一时无语了的看着她的脸,沉默了好久。
她讪笑:“大司空这是怎么了!”
赢越咳了一下转了话题:“刚才你不是想知道皇上与竹大学士相谈什么吗?”
她点头:“今日的皇上似乎与往日的皇上有所不同,似乎—――。”
“微臣与皇上商议,南疆王如今应还在回过的路上,可如今南疆关外动荡,国内又是一片嘈杂,所以应再派一使臣去往南疆,若能解决南疆的氏族之忧,必然是好的。”
“如今我们不仅要与南疆通商,还要解决他们国内的矛盾吗?”
赢越:“是,皇上认为,爱民如子自然是天下子民,这天下子民自然是包括南疆的。”
妫宁听后,没有什么表情的问:“朝中尚未颁布旨意,大司空为何要现在与我说这些。”
“因为微臣还需要姑娘帮一个忙。”
她一时好奇:“哦――这件事还需要我帮忙吗?”
赢越此刻手指开始在掌心轻打:“如今朝中的局势多半是不赞成与通商的,尤其为首的几个大臣,而这几个大臣例如越侯爷刘侯爷之列,他们与姑娘的关系似乎更亲近些。”
这个动作,是他从前最爱做的,妫宁深吸了一口气:“你是想让我去与越侯爷他们谈谈,好让他们能同意,或者不反对。”
赢越拱手:“聪明。”
妫宁揉了揉额角的问:“这样做了,那我能得到什么?”
“我。”
她一惊:“什么!”
赢越眉间一笑,看着她的目光里像是勾人的长勾一般让她根本无法回避。
妫宁心中一动的恍然点头,随即一笑的说:“若是大司空要做我的夫婿,那可以啊!”
他默然了一下,笑着摇摇头:“我方才说笑而已。”
“—――”妫宁顿时咬牙切齿了。
赢越继续说着:“我想姑娘应该知道一句话,待人留不尽之恩,御事留不尽之智,南疆国虽小,但是若是能使其依附我国而不是赶尽杀绝,那样向世人展现一定是一个明智的国家。”
“你这样说,就是想让我明白,拉拢南疆帮助南疆,对于楚国来说并不是坏事。”
“我可以保证,毕竟,赢风华是我弟弟,往后南疆绝不会再出兵—――”
妫宁懵然的苦笑:“你不用说了,其实啊――不管你处于什么原因,只要是不危害两国之事我都会答应你,不是我觉得你说的有理,只是因为这是你说的,你要我游说反对的权臣而已,我一定办好。”
赢越:“—――多谢。”
妫宁低眉的看着她腰间的香囊,有些头疼的转身离开了。――
做说客这种事妫宁自认为自己并不擅长,而越初霁可是朝中最得力的言官,所以离开大学士府后她便去了越侯府,此时的府中越初霁也在,她在将来因说明后,便让越初霁将之后的事都相应办了。
这日清晨天还未全亮,金蝉便急急的冲进了房间:“小姐,你快起来,今日朝中的旨意下了,说是要派使臣去解决南疆的政权内乱。”
妫宁闭着眼睛翻了一个身:“我知道。”
“你知道,皇上要派赢越去吗?”
妫宁一下惊醒:“什么!”
她慌忙起来整备前往司空府时,独孤百里在这天色未亮时便在庭院处站着了。
金蝉再次花痴的说:“是公子――。”
独孤百里看向这边的两人:“这么一大早,你要去何处。“
“有事啊!”――
司空府里――
跟着下人的带领,妫宁来到了司空府的书房里,彼时的赢越正在书房里找着什么书,几栏书架中, 她从空隙中探出头来:“大司空。”
赢越手中拿着书一怔,随后眼中微怔的看着是她,然后退后了一步的行礼说:“—――。”
妫宁还礼,绕过书架:“大人在找什么?”
赢越站起身来,背过手去回答:“臣在找一本记载了南疆地域分布的书籍,你为何来此。”
“我来此,是想问大司空,为何是你去南疆做使臣。”
“是微臣请旨的,南疆一事是皇上自登记以来最大的心事,身为臣子,虽不能解忧,但也会尽力分忧。”
“南疆王被囚禁两年,关外动荡不说,南疆国内更是局势混乱,氏族各自为政,大司空难道不知道吗?”
赢越走到一书架便将手里的书放下:“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出使。”
妫宁懵然垂眉,深吸了一口气的说:“可是—――,我会担忧。”
他听后,觉得好笑的看着她:“你是真把我当成未来的良人了吗?可是为怕早说过,心中无情啊!”
妫宁看着他:“我知道,你还曾说要将我欠你的都讨回来。”
赢越却摇头而笑:“最近事务繁忙,恩恩怨怨的实在无心挂碍,所以,就当那时胡话吧!再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也好。”
她心中一下难受的红了眼眶,深吸了一口气她说:“何日启程。”
赢越知道她说的是南疆,便回答:“三日后。”
“三日后?”妫宁恍恍然的点头,眼中晶莹的转身走到另一处的书桌边坐下。
“你这是何意?”
她声音有些沙哑的说:“请宁大人不必在意我,本公主坐一会就走。”
赢越听后,点了点头的继续找书了。
透过书架那边隐约的身影看着他,妫宁撑着头细数着时间流逝,身体上的冷丝毫没有心中的冷让她难受,心中还有无数的叹息与惆怅,此刻,她倒是希望他将自己欠他的都一一追究讨回来,可是,他偏偏说了无心挂碍这样的话。
对于曾经,她愧疚满怀,他却连追究都觉得是累赘。
许是找到了,妫宁拿着两本书走了出来,看着她依旧在书案边坐着,微微无奈的走过去:“你还打算在此呆多久?”
她眼中依旧带有湿润,抬头望着他片刻后兀自起身说:“你,此去一定要多保重。”
赢越兀自而笑:“好。”
她点了点头,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红色香囊递到他面前说:“凤凰花寓意的是平安吉祥,若是不嫌弃,当可随身带着。”
“凤凰花?”赢越结果一看,香囊中是一片片风干的凤凰花,妖冶如血:“帝都城内并没有凤凰花啊!”
她抿了抿唇,苦笑:“有一世外山上,山道两侧栽满了凤凰花,去年初春时我曾去摘下的。”
赢越听后,无甚波澜:“收下了。”
妫宁毫无血色的淡笑:“那么可否请你将自己身上的香囊作于交换。”
赢越见她此刻的脸色根本就是不寻常的,那不停颤抖的身子似乎很冷,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她,却觉得心中异样的让他慌乱。
手中握着那凤凰花的香囊,赢越叹息的将怀中的一个紫色香囊拿出:“好――作于交换。”
妫宁伸手接过,那甜香沁人的味道在鼻腔席卷开来,冰冷的寒意也逐渐让浑身都有些难受。
他俯身在她面前:“你今日的气色似乎也不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