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惊世帝王别撒娇 > 第二十九章 后宫色变
    纸包不住火,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肖玉儿的死亡真相被竭力封锁,但后宫之中还是谣言四起。

    有说肖玉儿是自杀的,因得宠不多不育子嗣。易川夏听到此,不由笑了,若真是如此,她自己岂不要自杀千百遍了。

    有说肖玉儿是她杀的,被闯进宫的刺客杀死的。东月皇帝守卫森严,不是一般高手绝是闯不进来的,再说高手杀人不会用被褥将她捂死。

    也有说肖玉儿的死是起源于后宫的争风吃醋,这些日子肖淑妃犹得圣宠,很多女人都眼红嫉妒。

    甚至更有人说肖玉儿是南昭奸细,是被皇帝秘密赐死的。

    说来这最后两条传言,倒是有些逼真。后宫争风吃醋极有可能,她是南昭殿派来的人也更是有可能。

    只是风怀轩借辞把司徒善调离了京都,他应该是故意的。

    过了年,窗风吹进来的风都带着暖意,原来春天不知不觉近了,遥望往年,春朝时节,她还在北暮做她的女皇帝呢。

    没想到一转眼已过一年,嫁作人妇的一年里叫她感触颇多。

    “汪汪——”怀里的小黑突然叫唤了两声,把易川夏从深沉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镂空的雕花木窗外,万年青的树叶整个沐浴在阳光里,片片叶子都撒着金色,远远一看,就像吊了一树的金片子。

    “小黑,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易川夏摸了摸小黑的肚子,还是鼓鼓的,这小东西这几日极不安分,三天两头的调皮捣蛋。

    “娘娘,小黑不是饿了,它是思春了。”小梨清脆的声音响起,这丫头总是一脸笑意,小嘴又甜又欢喜。

    心情再不好的时候,听她一言,倒也舒畅许多。

    “也是,春朝到了。”易川夏莞尔一笑,轻轻一低身,把小黑放到了地上,小家伙浑身一个抖动,似要把冬天所有的厚毛都抖掉,然后快活地跑出去寻找它的另一半。

    说来倒也真是如此,一溜烟地跑出寝居,不见了影子。

    “瞧瞧,急得跟什么似的。”易川夏笑得欢乐,仿佛把近日宫中发生的不快都统统忘光。

    “它当然急,内急得很。”珠帘被掀开,傲玉端了一盅汤药盈步而入,“刚才奴婢进来的时候,它可是猴急地如厕去了。”

    小黑十分聪明,去年的时候教过它几次如厕,便也学会了,不再随地大小便,倒也省了傲玉和小梨不少麻烦。

    这不,每每提起此事,两丫头都是乐津津的称是自己“教导有方”。

    “呵呵——”主仆三人都笑了,难得后宫阴霾还未散尽在这里有了一丝难得的欢乐。

    “娘娘,该吃药了,这是阿达木神医走之时,特意交待的,一回也不能少的。”傲玉把盅子放到桌上,倒出一碗黑漆漆地汤汁递过去,这药的确是苦,但易川夏还是每日坚持。

    坚持,不知是为了什么呢。

    “罢了,吃不吃都不重要,女人并不一定非得为男人生了孩子才是做了一最伟大的事情。伟大的事情什么样的都可以。”易川夏接起药碗,凝神盯看了一阵,随手放到旁边的几上,“这药以后不用煎了。”

    “娘娘——”傲玉和小梨齐声惊呼。

    “本宫知道你们是为本宫好。”易川夏转身优雅地坐到红漆椅上,凝看了一眼药碗,绽唇一笑,似无奈,又似超脱,“大抵从前阿达木都是宽慰本宫,吃或不吃都是一样而已。”

    “娘娘若是嫌药苦,奴婢加几颗寒枣。”傲玉连忙收拾,转身就要离开拿寒枣。

    “娘娘,药怎么可不吃呢?若是娘娘真不想吃,奴婢叫何太医过来给娘娘确诊一下,若是已经好了,那就不吃了。”小梨眨着小眼睛一番苦口劝说。

    “罢了,罢了,瞧你们紧张的,一碗药而已。”真不想喝下去的,黑漆漆的一片,看着就作呕。

    不过若真是不喝,怕两个丫头要罗嗦半晌的,于是一捏鼻子,拿起药碗一口气喝个精光。

    “满意了吗?”空空的药碗在两人面前一晃,故意撇个冷眼过去。

    “娘娘,这样就对了。”小梨笑得那是跟一朵花似的。

    “对,就应该这样。”傲玉也是使劲点头。

    “真是怕了你们。”易川夏一耸双肩,无奈摇头,随即又是一声叹息。

    如今在后宫之中,怕只有这凤来宫才有如此的欢笑,其他宫中,大抵都是闭门不出。

    肖淑妃之死对后宫的震撼可是不小,如今大抵都是闭户不出。算算日子,肖玉儿的棺敛出殡已经有七八日了,似乎这股阴气依然在后宫上空笼罩。

    “娘娘,如今的后宫人心惶惶的,难道肖淑妃的死就这么过去了?”傲玉首先提起了肖玉儿的事情。

    “皇上对外称是肖淑妃患疾而终,又调离司徒大人去了怡州,如此如何查得下去。”饮过汤药,极苦的,易川夏一边说一边喝着凉水,祛祛玉齿中苦涩。

    “皇上是有意要隐瞒真相的,莫非凶手真是那个雪——”小梨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四周,见是无人,方才安心,“皇上真是过分,见异思迁这般的快,真是看错了,看错了。”

    说着说着像调皮的小女孩似的使劲地跺了跺脚。

    “娘娘,奴婢就是想不通皇上为何要带她入宫来?”傲玉也是满腹不解。

    “带她入宫来,自是喜欢。赐晖阁与她住,就更是喜欢。男人喜欢女人,本属正常。若她真是杀了肖淑妃,皇上此般做,也是为了袒护她。”易川夏漫不经心地说着,其实在她的心里好像隐隐有些发酸,奇怪,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可是,奴婢觉得皇上喜欢的一直是娘娘啊,为什么,为什么变得这么快!”小梨气得直咬牙,“这么多天了,皇上竟是一次也没来过凤来宫,真是太过分!”

    “帝王之心本就如此。”易川夏投给小梨安慰的眼神,“他想要多少女人,本宫管不了。但是他若放任朝政,本宫绝对会管的。待天下太平时,本宫自是安心时。”

    “娘娘——”小梨一阵委屈,还要再说些什么的,却被易川夏扬袖打断,“好了,不用说了。帝王之心,本就难测,更何况这深宫之中,若有真情,倒是比海底捞金还要渺茫的。”

    “噢。”小梨怏怏地埋下了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傲玉,本宫派去调查肖淑妃身世的人可有回来?”主仆三人稍有沉默,终是易川夏打破了这份安静。

    “奴婢差点忘记了,在肖淑妃的愉州老家还有一兄长,娘娘派去的人已把他接过来了,就在内务所侍着。”

    “噢?原来肖淑妃还有亲人在。”易川夏微微点头,明眸之间闪过一道极美的亮光,“在此处见他不适合,本宫就去内务所看看他。”

    东月皇宫的内务所离后宫甚远,有一高墙阻隔,在这里有专门内宫人与亲属见面的地方。

    一间布置得还算精致的会客厅,美丽的女子端端而坐,墨发高绾而起,戴上金凤冠子,身着大红凤袍,春寒未过,还得披上白裘袍子,套上袖套,极是暖和,红漆椅上,她笑得亲和而独特。

    前方跪着一男子,一身布衣打扮,生得倒也憨厚,三十出头的样子,“草民肖大海给皇后娘娘请安。”

    说话之时还有些颤抖,此等模样一看就知道是老实的庄稼人。肖玉儿晋升为淑妃已有几年了,虽不得宠,但也有奉禄在身,给家中兄手置几亩田地,买几间房舍定是可以的。

    不过看这男子模样,生活不是很好。

    “肖淑妃的案卷里倒是记载了你这位兄长的,只是这些年你似乎未与肖淑妃有所联系?”易川夏抬手先是示意肖大海起身,随后问了心中疑虑。

    “不瞒皇后娘娘,草民这可怜妹子是跟着草民这没用的长大的,后来我娶了媳妇,媳妇对妹子非打即骂,大约十来岁的时候,她便离家出走了,但一直与家中有联系,偶尔她会稍信回来,说是在一富贵人家当丫环,生活过得挺好,平时也寄些银钱回来。再到后来,她回过家中一次,还给了我好些银两,还说要到皇宫里面做差事。”

    肖大海喃喃地讲着。

    “入了宫以后,你再没见过她?”易川夏继续问道。

    “没见过,不过她有托人送银两回来。”肖大海小心翼翼地回答。

    “按理说,你得了她的接济,生活应该不错的。”易川夏又问。

    “草民媳妇好赌,拿了钱都赌光了。我对不起我家妹子。呜呜——”说着这憨厚的男人竟是大哭了起来,“直到前几日,亭长派人来通知,说我妹子去了,可怜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都说这皇宫是女娃儿的地狱,有去无回的,倒是叫人给说着了。要知道这样,草民就算死也不叫我家妹子进了这可怕的鬼地方。”

    肖大海果然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若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等话来。

    皇宫是可怕的鬼地方,哪能说不是呢?呵呵,暗暗一声好笑。

    “放肆,帝王之宫岂是你能亵渎的!”旁边的执事太监一声怒喝。

    “草民该死,草民该死!请皇后娘娘饶恕。”肖大海一个劲儿地磕头,说来他却也不明白哪句话亵渎了这神圣的皇家地方。

    “罢了,本宫不计较。”易川夏示意那执事太监退下,会厅客只留下小梨和傲玉,“本宫之所以见你,是想问你件事情,你的妹妹身上可有天生的胎记?”

    “没有。”肖大海茫然地摇头,“妹子出身的时候,我都有十几岁了,那时娘说妹妹生得好看,全身上下一点黑斑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胎记的。”

    “那本宫再问你,你妹妹是到哪家富贵人家做丫环的?”易川夏再问,或许能从这老实的肖大海身上套出点什么来。

    “这个草民也不知。”肖大海蹙眉想了一阵,“不过有一次我听妹子说起过,叫什么南,什么昭的。”

    “南昭?”易川夏微微提醒。

    “对,就是南昭。”肖大海十分肯定地点头。

    “你肯定?”易川夏再问。

    “草民肯定。草民自幼没读过什么书,认识的字也少,就好奇问我家妹子,那两个字怎么写,她还教我来着。”肖大海摸摸脑袋,回想起往事,又憨厚地笑了。

    “这么说,你妹妹是读过书的?”易川夏眉头一挑,又问。

    “跟着草民这地里刨食儿的人,妹子哪有机会学写字的,都是东家教给妹子的。”肖大海说得颇是得意,“妹子说东家夫人对她好,教她读书写字,她可是满足了。”

    “噢。”易川夏的眼神微微一眯,南昭啊南昭,也不是可以小视的,“肖淑妃患病而终,本宫奉帝之命,好好安抚她的家人。你且回去,自会有人把赏赐送到你家。到时候你置些田地房屋好好过日子,这大概也是你那妹子所希望的。”

    “谢皇后娘娘,谢谢!”肖大海又是一个劲地磕头,或许对于他来说,妹妹的死换来金银倒也有些值的,出门时有个挂着泪痕却也有喜意。

    毕竟分开了这么久,亲情大约也淡化了吧。

    只能一声叹息,用肖大海淳朴的话说:这皇宫就是个鬼地方,女娃儿的地狱。

    最纯真的人说出最真切的话来。

    离了内务所,易川夏没有径直回凤来宫,她要去龙行宫,却见那个好些日子没见过的男人。

    不知怎么的,突然间心里有些添堵。

    刚走到殿门口,就遇到了出门来的李安。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他总是毕恭毕敬的,说来他算是一个风怀轩身份的贴心人了。

    “李公公,不用多礼。”易川夏示意李安起身,视线淡淡往内殿扫去,“皇上近日可好?”

    “这个——”李安似有些犹豫,“皇后娘娘若是不来,老奴其实也正要去找皇后娘娘,自回伤城回京以后,皇上就愈是不对劲了,夜夜往晖阁跑,每次回来心情极差。”

    “噢?”易川夏心头一紧,莫非雪儿把上次迷晕她的伎俩用在了风怀轩身上?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皇上现在哪里?”

    “皇上在批阅奏折,说来这天下真要变色了。”李安一声叹息,继续说道:“春寒时节北方竟是下起了大暴雨,以致淮河绝堤,毁了不少的庄稼房屋,皇上昼夜苦思对策,几乎是茶饭不思,再加之前段时间从那雪儿姑娘处归来,心绪颇低,怕是再这样熬下去,身体垮了,可如何是好?”

    没想到数日不关心这朝政上的事情,竟是发生了这般的灾祸。

    “李公公莫急,待本宫先去看看。”根据李安所说也不能想象中如今的风怀轩是个什么样子,要看看才知道。

    迈步入了大殿,转而入侧殿。

    侧殿处有一书案,堆积如山的奏折几首要把某人给彻底掩埋,留下在外面的不过是他头上的一顶明黄冠子。

    易川夏缓步走过去,竟是觉得心有些紧,紧得快要跳出来,不过走近了些,倒也平静下来,看清了他那张带着倦意的脸,轮廓分明,精致无比,只是胡茬子长得老深,深沉而幽静的眸子里是满满的血丝,手握金笔,在翻开的奏折上写下一行行字迹。

    “皇上该休息了。”不知不觉地抢过他手中的笔。

    风怀轩猛得一惊,抬眸而起,若是放在以前,任何人进来,他定是知道的,但今日看他的眼神竟是惊奇还有那么一丝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在他的脸上根本不该出现的,却出现了,虽是稍纵即逝,但却极为深刻地烙进她的心头。

    多日不见,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却感觉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可以灼出火花来。

    是陌生?是熟悉?还是激动?

    “开仓放粮,先安抚难民。恰好乘此机会可将北方贫瘠之地的百姓迁徙富饶之处。有失必有得,这个季节,北方小麦拔苗时,虽毁之,但过了不多久,便可种玉米,很快接上青黄。”

    易川夏没有给风怀轩请安,而是拿了刚刚夺过的金笔在手中转悠了两圈,就淮河之乱发了一篇概言。

    “与朕甚同。”风怀轩点头,眼中惊喜未散。

    这惊,这喜,是对她的到来完全意料之外。

    “既然已有解决方案,皇上就不必如此操劳,早些歇息。”易川夏温声相劝,将近数月的不见,他愈显憔悴。

    而相见却也这么的平静,彼此的心照不宣。

    “皇后是在关心朕?”风怀轩紧盯着易川夏的眼睛,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自然是关心,若是皇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臣妾的北暮可是就要牺牲在铁蹄之下。”

    易川夏淡淡一笑,交织的目光稍稍移开,嘴里说得和心里想的是一样的吗?她质问着自己,不想知道答案。

    “仅仅如此?”风怀轩眯起眸,想要追究到答案。

    “……”

    是啊,仅仅如此吗?她又问着自己,心中的答案告诉她,不仅仅如此。

    “其实从一开始,你与朕之间就是交易,如今你肯想通,助朕,便不是敌人,相较从前倒也是好很多。”风怀轩无奈地笑笑,那笑是极苦的,叫易川夏听着好是心疼。

    “皇上先歇息一会儿。”来之前,目的并不是叫他歇息的,只是进门来看到他是满心地想叫他歇息。

    人总是这么矛盾的。

    “说吧,找朕何事?”风怀轩负手而起,忽然饶着易川夏踱了一圈,“若是无事,你何以踏进朕的龙行宫来?”

    似乎刚刚走进的两个人又被一个人的出现拉远了距离。

    “你早知道肖淑妃的来历?”易川夏迟疑了一下,直接开门见山。

    “果然不是来关心朕的,呵——”风怀轩冷笑,眼里却有失望。

    “除了臣妾,皇上自是有人关心。”易川夏也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夜夜笙歌,身体差也是活该。

    “知道。”风怀轩的回答简约有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