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看眼窗外，顾亦辰在不远处朝这边盯着不放。
乔思沫的表情显然对顾亦辰漠不关心。
老王关切道：“乔小姐，你和顾先生没事吧？”
“我和他没什么。”乔思沫在老王不多解释，也没有提他们复婚的消息。
老王朝旁边看了眼民政局的楼。
后面传来乔思沫的声音：“开车吧，不要让他等太久了。”
老王应声，这就把车开到了酒店。
乔思沫来到琼楼居的包厢外，老王止步留在了外面。
乔思沫推门进去，看李渭明站在包厢内的一端。
桌上早就摆好了宴席，是专门迎接李渭明回来的。
李渭明看到乔思沫便转过了身，乔思沫走过去时把包厢的门关上。
老王从门外离开，乔思沫走上前：“希望你这么远回来，是有好消息带给我。”
李渭明不正面回答乔思沫的话，盯着她打量，他知道乔思沫对这件事有多关心，以至于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要找到真相。
李渭明的眼神意味深长：“你就这么心急？”
“别忘了，我找你是做什么的。”乔思沫冷静下声音，在包厢内定了脚步。
李渭明绕过乔思沫走到餐桌旁，他拿起一支烟放在嘴里：“我不仅能带给你一个消息，还给你带回来了一个人。”
乔思沫转身看向他：“什么人？”
李渭明吸一口烟：“穆振华二十几年前最得力的手下。”
乔思沫的眼神微变：“他在哪？”
李渭明不答反问：“你希望他怎么做？”
“亲口对我说出当年的事实。”
“这么简单？”
乔思沫感觉出李渭明眼神蓦地锋利几分，她没有再说下去。
李渭明在试探她的底，乔思沫看向李渭明：“你把人交给我，其他就不用管了。”
她不能不谨慎提防，即便那个人是李渭明，是帮她查了这么久的人。
琼楼居外，老王没有立刻上车。
老王看到拐角处停着一辆车十分眼熟，他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顾先生。”老王看向车窗落下后里面的男人。
顾亦辰转首：“你有话想对我说？”
老王点头：“请顾先生借一步说话。”
顾亦辰朝琼楼居的方向看了看。
老王会意：“乔小姐去见一个老朋友，不会很快就出来的。”
顾亦辰的眼神异样：“老朋友？”
老王没有提及李渭明的真实身份，顾亦辰下了车，来到旁边的一处茶馆。
老王请顾亦辰坐在对面，他方才坐下。
老王开门见山：“顾先生，你对乔小姐是真心，就多为她想想吧。”
顾亦辰只问：“她去见了谁？”
顾亦辰反复发问，因为他非常在乎这个答案。
老王不予回答，语气变得严肃郑重：“乔小姐一直在说服自己原谅你，她已经快着魔了，你不要再让她背负这些痛苦了。”
顾亦辰的眼神陡然变得阴沉：“她在做什么？”
顾亦辰虽然有所猜测，可他从没想过是这个原因，顾亦辰只以为乔思沫完全是为了乔枕才做到今天这一步。
他甚至觉得乔思沫是恨自己，她的恨那么钻心。
老王的声音拉回顾亦辰的思绪：“乔小姐想证明你爸当年没有参与陷害乔枕，可这就是天方夜谭啊。”
顾亦辰的胸口一窒：“你直呼乔枕的名字，你和他认识？”
老王沉默下：“我是钟夫人的司机，给她开了二十多年的车了。”
顾亦辰逼问：“你都知道什么？”
“当年的事，你爸有脱不开的关系。”老王的声音沉了沉，回忆起之前的情形，“钟夫人看乔小姐痛苦，就心软说了句你爸也是被穆家害的，没想到，乔小姐从那之后就没日没夜开始找证据，一直想证明顾家的清白。”
顾亦辰失手打翻了茶杯，老王看过去，顾亦辰抽出纸巾擦拭手指：“钟夫人让你跟着乔思沫，就是为了看着她？”
老王解释：“钟夫人是怕乔小姐给自己惹祸上身，让我在旁边帮一把。”
“乔思沫不知道？”
“乔小姐聪明，想必她也已经猜到了。”
顾亦辰的心底愈发沉重：“她已经惹上了穆家。”
老王叹口气：“如果不是因为你，乔小姐不用让自己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
老王说完发觉失言，不再说下去。
琼楼居。
乔思沫朝李渭明走过去一步，意识到李渭明的余光扫向旁边。
乔思沫转身环顾四周，看到旁边不起眼的地方放着一个屏风，乔思沫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屏风拉开。
屏风后面没有任何人，空荡荡的，乔思沫回头见李渭明似笑非笑望着自己。
李渭明戳穿了乔思沫的心思，直截了当道：“人我暂时没办法给你，但他一定是你能找到的最了解真相的人，穆振华当年身边只有一个手下，要说有谁知道整件事的情况，就只有这个人了。”
乔思沫感觉到他在威胁自己：“你究竟有没有找到他？”
李渭明从餐桌前走开，丢掉了手里的烟头：“我要见的人呢？”
乔思沫朝他扫眼：“你为什么想见她？”
李渭明冷笑下：“我和她有点私事在Y国还没有解决，你就把她送回来了。”
私事？
乔思沫浅眯眼帘：“你和她？”
李渭明的眼角抹开一把暧昧：“你想知道地再详细一点？”
乔思沫明白过来，她冷声打断：“不用了。”
乔思沫看了一圈，确定包厢内没有别人，李渭明是不会把人带过来直接让乔思沫见到的。
李渭明给出保证：“你只要让我见到我想见的人，我就把那个手下带给你。”
“你说话算话？”
“当然。”
乔思沫除了答应也没有别的办法：“好。”
乔思沫离开前，指了指一桌子丰盛的菜：“给你准备的，别浪费了。”
李渭明在餐桌旁坐下，伸手做出个请的手势。
乔思沫打开门走了出去，她掏出手机给一个号码发出信息：“我在琼楼居，你过来一趟。”
过了不到两分钟，那头的人回复个好。
乔思沫出了琼楼居，看到车就停在外面，她走过去，见老王不在车内。
茶楼内，顾亦辰坐在位置上没有起身，他看到窗外乔思沫走出了琼楼居。
顾亦辰朝老王摆下手：“你先过去吧。”
老王起身：“顾先生，我说这番话，只是希望乔小姐能不要折磨自己，我知道，你可以帮她。”
顾亦辰的面色阴鸷，他怎么帮？
老王的言下之意，无非只有一条路，就是他从乔思沫的面前彻底消失，让乔思沫把他忘了。
顾亦辰转头看向窗外，乔思沫站在车前，形单影只的身影落在男人的眼底，布满疼惜。
乔思沫在车前站了一会儿，才见老王从拐角处赶来。
老王打开车门，乔思沫上车之际问道：“你去哪了？”
老王指了指自己的左手：“伤到了手，去买点药。”
乔思沫看到老王手掌包扎的伤口：“小心点。”
老王坐进了驾驶座。
“走吗？”老王在前面问。
“再等一等。”乔思沫启唇。
老王从后视镜看向拐角，顾亦辰的车还停在那，但愿乔思沫没有看到。
顾亦辰一直没有从茶楼出来，他看着路边迟迟不开走的车。
半个小时后，孟艾然出现在琼楼居外。
乔思沫注视着孟艾然走了进去。
孟艾然接到乔思沫的信息后立刻赶来，她小心翼翼走到包厢外，把门打开后见里面无人。
孟艾然心道不好，转身正要离开时被人从门后拖了进去。
孟艾然反手挣脱，看清眼前的男人后收了手：“怎么是你？”
李渭明把包厢的门关上：“是我让你来的。”
孟艾然睁大眼，随即想到什么：“你拿什么威胁了她？她可是你的初恋。”
孟艾然把李渭明推开，李渭明笑下。
“初恋又怎样？”李渭明盯着孟艾然，“我现在要找的是你。”
孟艾然吃惊：“找我干什么？”
孟艾然的脸色不由心虚，李渭明冷冷道：“那晚的事，我还没和你算清楚。”
孟艾然皱起眉头：“你该不会这么斤斤计较，不过就是睡了一觉，你占够了便宜还来找我麻烦？”
李渭明想说的可不是这个，他突然拉住孟艾然的手腕。
孟艾然不明所以，有人在外面敲门。
李渭明松了手，孟艾然转身便去开门。
孟艾然心下震惊：“峰哥。”
被喊作峰哥的男人朝包厢内扫了眼，一手搂住孟艾然的腰：“手下的人说在这儿看到你，我还不信。”
孟艾然故作镇定笑起来：“我来见个朋友，她刚走。”
“男的女的？”
“当然是女的。”孟艾然解释。
峰哥没把李渭明放在眼里，带着孟艾然离开了包厢。
李渭明的脸色难看，跟着走出包厢时，看到两人已经走出了琼楼居。
李渭明的身上冒出戾气，乔思沫究竟在让孟艾然做什么？
车内，乔思沫把手机放回包里。
她看到被随手塞进去的结婚证。
红色的本子拿在手里似乎有了不同寻常的重量，她还是没能让自己坚持住。
乔思沫把结婚证翻开，手指抚过上面的字，乔思沫看着那张她毫无笑容的合照，心底在看向顾亦辰的瞬间，还是传来了一阵细微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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