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颖啊!你还是这么贤惠,让我情不自禁。”我笑嘻嘻将白颖让进我那狗窝一样的房间,
“别乱说话,我瞒着我爸出来的,我跟他说我要买内衣,偷溜出来的。他要知道是来找你的,非得气死不可。”白颖狠狠给我道白眼,把外卖放我桌上。
“啊,师傅怎么这么不讲理呢,咱俩又没花前月下,又没食之禁果。他怎么管那么宽啊!”我佯装惊讶道。
“哼!谁跟你花前月下,你不是有大美女陪着呢吗!”白颖酸酸道。
“哟,你看你,我家小颖秀雅绝俗,天生丽质,一直都是祸国殃民的妥妥带头人。就那货色怎么能跟你比。你别多心啦!”经过半年的学习,我也学了点皮毛。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是句真理。
“算你识相。”她用手理了理我糟乱的头发。满脸怜惜道:“那女人怎么那么狠,把你累成这样,一觉睡到现在。”
“没事,我是男人嘛!苦点也是应该的,我还得攒比大大的老婆本去应付你那顽固的老爹呢!”我开玩笑道。
“不说这个了,快去洗漱一下,把饭吃了,要不就凉了。”她催着我道。
我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白颖帮我收拾屋子,真是个好女人。
每次我跟她谈道她爸对这事的看法,她总是闪烁其词。我知道她有苦衷,可每次这种忽明忽暗的态度,总会让我惶恐不安。
洗漱完毕,走出卫生间见她坐在我床沿上发呆,走过去掠过她那如丝绸般的发丝问道:“想什么呢?”
她庄重的看着我道:“小岩,今天我过来告诉你一件事的,我就被调去总部了,下周就得去报道。”
“真的,那就恭喜你了。”我并未吃惊,早些时候她就在申请调往总部,只是一直没告诉我。白颖毕业于某座纺织大学,对服装设计上天赋出众,当然不能老在厂里打下手,我理解她。当然,我也明白她离开的时候,也会置我俩成为陌生人。
她见我淡淡的语气有些诧异,问道:“你不怪我?这是我自己要求调遣的,不是上级的命令。”
“我知道是你自己的意愿,不过还是支持你。”我笑着答。
从她有些恍惚的眼神里,有些失望我的答案,问道:“你怎么想的呢?”
“你苦熬四年,现在那些富家太太小姐已在深情呼唤着你,需要你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巧夺天工的技巧来满足她们的空虚。我绑着你会对社会生态造成不公,会成为众矢之的。当然,你也需要为自己的前途着想,总待在这里,专业又不对口,对你不公平。去吧,那才是你飞的地方。”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向她解释道。
“可是现在的大学生所学的专业有几个对口的呢?”她问。
我笑着手指着她:“别找茬啊,不是人人都有你这种运气的。好好把握啊。”
她伤感道:“你就是这样大方,要知道我走后,咱俩想在见面就难了。”
听到这句话,心里有种悲凉感,我认真的看着她:“当你有理由去飞,才会让我有理由名正言顺的对你眺望着。不然,我也说服不了我自己。”
“什么意思?”她一头雾水的问我。
“就是话里的意思。”我答道。
之后,两人都沉默着,窗外瑟瑟的秋风,打落一片枫叶,飘进屋子,就像我面前的白颖,即将离开,在也回不去了。
许久,她满眸水雾的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坐到床沿,我深吸一口气,顿了顿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愿别想吧!”
她呆住了,她想不到我会如此决绝回答她。霎时梨花带雨深情的望着我,我心仿似被狠狠刮了一刀。
见她这样子,我心如刀绞,拂过她的脸颊擦了擦她的泪水道:“不愿想起,只是我不愿总再迷雾中面对你,你能明白吗?”
她点点头,泣不成声道:“对不起,小岩。”
我抽回我的手,坐到饭桌边,打开外卖道:“我明白,你的苦衷与理想总将我们的距离越拉越远,我都理解,你也不要自责了。也怪我自己窝囊。”
白颖突然止住哭声,喃喃自言自语道:“原来你都明白,我还天真的以为是你不懂。”
我对她笑了笑,没有做声。我跟她经常说将来要带她回我们老家享受天伦之乐,做对不争世事的鸳鸯。这应该就是她所了解的我了。
她继续道:“你别怪我爸好吗?他这么做其实都是我的主意,起初他也说过要把我交给你,我说让他等等,等我了解后在说。可是等我了解你以后,我发现我们的世界观分歧太大了,你有对人生安逸的选择,可我对人生有着体现自我的价值观。所以我觉得我们在一起肯定会有很大压力的。”
我止住扒饭的动作,虽然她的观点我早已熟知一部分,但她授意老白这么做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亏自己一直以为是老白从中作梗,没想到师傅一直在苦心帮我。可最后竟然是自己对生活的观念而糟到了现实的摧残。
“嗯,你说得很对,两条道上的车不可能一直平行,所以,大路朝天,咱俩只能各走一边了。”
她从床头抽出纸巾,走到我面前给我擦了擦嘴,坐到我腿上,将头放在我肩上,发丝垂落在我脸庞,香气若兰。平静道:“你就不能为我改变一下吗?”
“如何改变呢?每天对这镜子说我能行?然后向世人弘扬我今后要如何如何?抱歉,我能做的也就这几样花架子了。但我想你的要求远不止这些。”我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出来六年,按理来说,手里应该有些积蓄了。可家里开支大,范秋的学费一直都是我在承担,范琳父母管。而且去年家里盖新房为给我将来做打算,将这几年的积蓄十来万全搭进去了。所以,现在我就是个穷鬼。
处在我这个没学历也没背景的位置,我实在不知道我该怎样才算有上进心,跟对头死干还是不择手段来获利。这些在我这个位置是经历不到的,当天和尚敲天钟,才是我所处现状的根本。说来说去,白颖就是有些瞧不上我号人,不能陪她一起去经历冷暖,不能充当潜力股一直给她满怀希望。现实总是这样,爱情有时是一味良药,所以它在结束时会很苦。
白颖从我怀里慢慢起身,走向门口,无奈道:“好吧!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存态度,我也勉强不了你,只求你今后能过得好。就这样吧!再见。”
“你周末回来吗?”见她即将要走,我俩将形成陌路,有些不舍道。
她怔了一下:“你希望呢?”
我被问到了,面对她百感交集,离开她又感慨万千。
“你回来,我带你去我老家享受天伦。”我开玩笑道。
她转身回来紧紧抱着我,良久才道:“范岩,周末我会回来看你的,我的爱还寄存在这呢,你可别忘了我。”说完离开我的胸膛,用她如胭脂的唇啄下我的嘴,走到门外对我笑笑:“再见。”说完,潇洒的离开。
好狗血的剧情,可我感觉不到恶心,只有那五味杂陈的思绪塞满整个脑子。
白颖,从当初盲目的一见钟情到如今现实的理性看待,使我明白爱情的归属还是需要实际点,不同的世界,必然有它不同的必然性。
她有她的梦想,不愿被我死气沉沉的性格拖累,我也有我的观点,就是希望她能理解我,然而,她做不到。
一个人,就这样躺在床上回味着我跟白颖短短大半年的一切,不觉已下午四点,我起身洗漱一番,下楼吃个饭。已是下午五点。
来到厂外门口,保安小黄走过来,献媚的递给我一支烟道:“范主管,今儿咋没见你呢?这么久不出现,还以为你被那沈总给强取豪夺了呢!”
“哈哈,咱有那命还会留在这?早去奋馆一条龙了。”我回道。
见我没驳他的话,他继续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看那沈总的样子与身段,想想就要人老命了。您牺牲点色相,做兄弟的都能跟着添点面儿。”
“行了,越说越没边了,好好做你事吧!”我笑骂道。
“嗯,就要下班了,你过来有什么事?都说你请了几天假,你部门同事说白经理不断的在车间对你骂骂咧咧。”
老白这人,真够俗气,就不能在下属面前给我留点面子,顶下班就这么不耐烦。
“我找师傅有点事,就不进去了。就在这等他吧!”
“好,你慢慢等吧,我去忙了。”说着小黄从里面拿出个凳子给我进了厂区。
那张饱经风霜的桌子还在那躺着,只是今天已经没人在它面前待命了,想想这一天发生的事,又多又杂,真够惊世骇俗的。可是,没一件是好事。靠!
不久,部门同事出来了,一一跑过来跟我寒暄一阵。咱这职位,不高,但大小也是官啊!
许久厂里员工都走光了,老白才从厂里悠悠走出来,见了我就一顿臭骂:“臭小子,你死哪去了,老子部门一大堆事呢,没工夫替你赚钱。今晚加班,你去上。”
我没时间跟老白寒暄,就直奔主题:“师傅,家里出了点事,耽误你工作先在这里跟你说声不是,但后续我还是得麻烦你一俩天。”
见我一脸的严肃,他也紧张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是范秋那东西惹出的事,事儿挺大的。”我夸张道。
“范秋比你老实多了,你小子要想偷懒别赖他头上。”他一脸的不信。
“师傅,假若半句假话,罚我从此见不着白颖。”我郑重道。
“到底什么事?”他问。
“范秋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女方娘家打上门了,得赔礼。”老白是能让我充分信任的,当初我进厂就是他亲戚把我带来交给他的,某种程度上,我们认为对方就是一对忘年交。可这个时候,我只能长话简短话说。
老白惊得像跟桩子愣在那,良久才道:“啊?那臭小子深藏不露啊!这么厉害。想想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毕业都这么多年了,我还没见着媳妇。”
“师傅,您老先别感叹了,快给支点招啊?”让我直接去向他要钱,我不好意思说出口。
“还能有什么招,无非就是去提亲,要么就是找顿打,然后赔点钱。”他有些鄙夷的看着我。
“对,对,师傅您老真是英明,这么短的时间就想到这么精妙绝伦的点子,对您的敬仰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笑嘻嘻的拍他马屁。
“滚蛋,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说吧,有什么事。”他不屑道。
“钱。”
“多少?”
“多多益善。”我怕筹码不够,反而会把事情搞得更糟。想过要报警,可要报警的话,纸包不住火,老家肯定是要传开的,范秋在家里今后就真不好做人了。
“嘿,你小子,够劲道的啊!还没成家就这么有情义。”老白诧异的看着我。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为亲人还需什么借口呢!”我有点飘。
“行。”他从兜里掏出钱夹子又拿出一张卡给我道:“五万够不够?”
“够了,在不行,我跟他们拼了,下的什么金蛋这么值钱。”我激动道。
他轻轻踢我一脚,摆摆手道:“行了,别不要脸了,自己造的孽好意思怪别人,快去吧!估计范秋这会肠子都悔青了。”
“好,师傅。这份恩情我范岩毕生都会铭记在心,您放心,有钱马上就还你。今后您有什么事,我范岩供你差遣。”我非常感动,以我的能力,明年能还清这比钱就是上天眷顾了,老白心里肯定也是有数的,可他五万就这样眼都不带眨一下的给我,真是好人。
他笑笑:“别整这套虚的,我眼睛可不浊。要真想报恩,加把劲搞定颖儿,这钱就算在给她的嫁妆里头啦。”
老白这么直白的说出这番话,看来白颖把事已经跟老白说了,可她去总部的事木已成舟,哪能说拆就拆的呢?
“嗯,我会的。你放心吧!”我答道,也不打算在他面前装了,但样子还是得做做的。
“快走吧!你婶等我吃饭呢?”他满不在意的催促道。
“好的,我也得走了。谢谢了,师傅。”
“滚吧!”他笑骂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