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喜你白昼如焚 > 第12章 远离那个恶魔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你生完孩子,就跟别的男人走了。”

    我脑子嗡地一声,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人。

    “所以,我睡了多久,我离开季晨远多久了?”

    陈岩温没说话,起身给我倒了热水拿了药。

    “你先喝口水,药待会儿吃,饭在外面,我让人给你拿进来。”

    ……

    全程,不给我再说话的机会。

    他一口一口喂我吃饭,我难以下咽。

    “都是粥,你吃饭休息一会儿,然后吃药。”

    我只知道张嘴,闭嘴,下咽。

    “陈岩温……”

    “嘘……”他把空碗放下,抽了纸巾替我擦嘴,“好好休息。”

    我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连纸巾都觉得灼人。

    可是,我现在没有智力去跟他说点什么。

    “陈……”

    “你休息,出院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眼前的人,哪里是我认识的人。

    陈岩温的嘴脸对我来说完全陌生。

    “那,我女儿……她……”

    陈岩温根本不听我讲完,拂袖而去。

    一块好大的山石挡在我眼前,无水无花,无人无果。

    山石后面,是我想去的地方,可这山石我绕不开,也上不去。

    躺在床上休息了一天又一天,身体渐渐恢复,但意志消沉。

    陈岩温按时给我送饭送药,他是医生,比谁都懂的照顾人。

    我每次要开口询问,他总以沉默答人。

    待到出院那日,已经有一个多月之余。

    走出医院,上了他的车,我才知道,这里是我和他一起生活过的城市,当年为了躲避季晨远,我便在这里立足。

    “现在可以告诉我实情了么?”

    他现在似乎荣升院长,年纪轻轻,前途无量。

    陈岩温摘下眼镜,没有着急开车。

    他偏头看我,冷眼笑:“你想要的事实,就是你活不过半年。”

    我一抖。

    眼前白光一道,最渴望的便是绝处逢生。

    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几年前我就被告知只有半年才能活,这次我一定也会福大命大。

    我一生从未做过坏事,为何会成了这样。

    我一生没有昧过良心,为何会遭到惩罚。

    扑过去抓住陈岩温的胳膊:“求你,求求你,带我去寺庙,我要去寺庙。”

    人一旦没有别的办法,就会追求信仰,追求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想起季晨远曾经带我去过寺庙。

    僧人说我此生儿女双全,但……

    “你疯了!小希。”陈岩温瞪着眼,“医生都没有办法,你去求神拜佛?”

    不,任何机会我都不会放过。

    我还有个女儿,我要留着命见她。

    我还有深爱的男人,我要存着呼吸去陪伴他。

    “那你让我回去,回季晨远身边。”

    陈岩温不慌不忙把胳膊从我手中抽走,很认真地看着我。

    “你还剩下半年时间,想回去?小希,你应该留在我身边,他不懂得照顾你。”

    “不,你让我回去,你让我看看我女儿。”

    几乎是到了可怜的地步。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我从来没有半点值得恨的地方。

    “我带你去寺庙,好吗?”陈岩温温和笑起来,“我带你去祈福。小希,就算只剩半年,你也只能留在我身边,因为,我是你的恩人,因为,他对你并不好,因为,他有妻子了!”

    我瞪大眼睛。

    “你说什么?”

    “小希,这几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有数。季晨远,他呢,他不在你身边,你最困难最艰难的时候,他都不在你身边!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是我陪着你的!”

    我哑口无言。

    他说的是事实。

    “可是,欧文只想见我女儿一面,就一面。”

    “你也不想,让季晨远知道你骨癌晚期,就快死了吧?到时候,你倒是离开了,活着的人怎么办?你还不如,让他现在就以为你跟别的男人走了,永远不再回去。”

    是,是这样的。

    与其现在回去,然后一天天等待死亡。

    还不如就在陈岩温身边,反正他会替我打理好身后事。

    “那,照片有吗?”我问他。

    陈岩温拿出手机翻到相册。

    上面是婴儿的照片,只有一张,她在睡觉,小脸有些红,皮肤很白,但不难看出,眼睛大,嘴巴小。

    我鼻子酸涩无比,好想抱抱她。

    可下一秒,陈岩温把筹集拿走了。

    愣住,可整个骨架都不太能用上力气。

    这个现实提醒我,我只有半年时间。

    呵,半年。

    “这短时间,你就住我家,我会照顾好你,你不用多虑。”

    我点点头,心里一千根针在同时扎着,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倒不如,死在手术台上。

    陈岩温发动车子,车内除了轻缓的音乐声,再也没有别的吵闹。

    缓缓闭着眼睛。

    我知道我生产时候的伤已经恢复过来。

    但是我也知道,我一身的骨架,好不了了。

    “你住的地方,门口可以种树吗?”

    陈岩温笑了一声,没说话。

    ……

    车子停在一栋小别墅门口,还没进去,我便看到小径那头,有一颗樱桃树。

    我当初带着幺豆在这里住了很久,但从来没去过陈岩温的家。

    这是第一次,我到他住的地方。

    竟然,有一棵樱桃树。

    “你怎么知道……”

    “你以前,跟我说过,喜欢吃樱桃,因为它甜。”

    ————

    五个月后,天气转夏。

    我病痛越发严重,日日越渐严重。

    天天止疼药和吊针,无一幸免,就连睡觉都必须吃药助眠。

    偶尔还要借助氧气管,我才能苟延残喘。

    我夜夜做梦,梦到的是我的女儿。

    难以下床,难以下地,陈岩温找了个护士照顾我,刚好是我被陈佳颖捅了之后照顾我的那个护士。

    看来,他是真的在留意我的一举一动。

    每天疼痛难忍,好在有这丫头照顾。

    心中有遗憾,我不甘心这样离开。

    “你,帮我个忙,好吗?”

    我终于还是开了口。

    因为人在分离时,我总心里有恐惧。

    我怕我哪天一觉睡不醒了。

    所以,我既困倦疲乏,但又特别警惕。

    怕我自己醒不来。

    “陆小姐你说,怎么了?”

    “我想,回去。”我小腹一阵一阵有东西坠落似的,“我时间不多了,求求你,我只想看看我的家人。”

    小护士被我磨得认输,最后答应我,趁陈岩温去上班的时候,带我偷偷回了季晨远的城市。

    我不想让他知道,所以偷偷的,站得很远。

    计程车停在别墅外面,刚好季晨远的车子滑进了别墅前院。

    他下车,只一个侧脸,但我看到他不堪的憔悴。

    小半年,他瘦了好几圈。

    开门出来的是周阿姨。

    周阿姨怀里是个小婴儿,大概半岁。

    那是我们的女儿。

    心如刀割,把我凌迟。

    然后他们留给我的只是背影,很快就进去了。

    我盯着这怀缅流眼泪,直到大门关上。

    眨眼,眨眼,泪流满面,悲伤满心。

    “陆小姐,你怎么了?陆小姐,那不是……”

    小护士是知道季晨远的。

    可她见我表情难看,终究也没说什么。

    我多想喊他,多想抱抱女儿。

    可是我不能,我怎么能这么自私,出现,然后又彻底消失在他们的生活。

    这样进进出出,除了满足我的那一丁点儿欲念,又有什么意思。

    就这样吧,好歹走之前,我见到他们了。

    我想知道女儿的名字,我想样更多。

    可是,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我不能贪婪。

    “我没事,回去吧。”

    呼吸困难。

    “陆小姐,你怎么了,陆小姐!啊……”

    我耳畔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脑袋越来越沉,意识越来越远……

    “陆小姐,陆小姐!”

    ————

    迷迷糊糊睁开眼,原来我的命还在。

    “陆小姐,你醒了?”小护士的声音激动,“季先生,季先生,陆小姐醒了。”

    我能感觉到鼻腔里插着氧气管,我也知道我现在气若游丝。

    季先生,是季晨远吗?

    我眼球转动,终于看到我朝思暮想的那张脸。

    下一秒,我感觉我的手被握住。

    季晨远蹲在我面前,双眼全是疲倦。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他下巴在抖,我眼泪打转。

    两个人对视着,对视着……

    “晨远……哥哥。”我用力微笑,“这里是医院?”

    季晨远点头,目不转睛。

    我继续笑:“带我回家好不好?”

    “不,你乖乖住下,病好了我带你回去,乖一点。”

    他一开口,声音沙哑。

    我拼命摇头,摇头。

    “晨……远……哥哥……”我大口呼吸,“我不会好了,几年前我就该死了,是老天爷饶了我半条命,让我活着,给你生儿育女。让我看看她好吗?看看我们的女儿。”

    我现在,见到季晨远,那么剩下的心愿,就是看女儿一眼。

    周阿姨过来,手里抱着孩子。

    季晨远接过来,放到我眼前。

    “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

    我轻轻握住她的小手,比我的暖。

    所以我松手了,怕她凉着。

    “她,她,叫什么?”

    我好疼,好疼……

    “季慕熹。”季晨远眼中充斥起红色,“晨光熹微的熹,谐音陆希的希。”

    然后,他眼里的红色更深了。

    “谢谢你,晨远。可是我好累……”我眼皮越来越重,“我是回不了家了,让我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好吗?”

    “别睡,别睡。”季晨远把孩子交给周阿姨,然后握住我的手,“小希,你别睡。”

    “我,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其实,其实那个孩子,他叫幺豆,那个孩子……”我眼泪不停往外流,“是……他不是别人……不是别人的孩子,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小希……”季晨远吻着我的手背。

    然后,我觉得,他越来越远了,他越来越模糊。

    世界,越来越黑……

    “小希……小希……”

    这,是我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来自季晨远。  三年后。

    陆希已经走了三年,季慕熹也上幼儿园了。

    季慕熹是我和陆希的女儿。

    我叫季晨远。

    这名字,是院长给我取的。

    我活到而立之年,也许还有后半生。

    可我明白,我的命已经没了,在三年前没的。

    虽然,季慕熹是我跟她生命的延续,但,延续终究只是延续。

    季慕熹。

    季晨远爱慕陆希。

    当时取这名字的时候,我以为她跟别得男人走了。

    恨她,恨她狠心。

    可那天,我回家,刚关上门,就有人疯狂地砸门。

    是个护士,她说,陆小姐不行了。

    当我看到面如死灰的她,我的心脏骤停了几秒。

    送她到了医院……

    医生告诉我,她已经患有骨癌,好多年了。

    嗓子眼一口腥甜涌上来,脑子充血,晕倒了。

    等我醒过来,第一件事便是冲到她病房。

    护士阻止我,但我打给周阿姨,让她把季慕熹过来医院。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着急让她带着孩子过来,但很害怕她见不到我们的孩子。

    最后一眼。

    小护士告诉我她醒过来的时候,我终于暂时定下心神。

    她的生命正在被夺走。

    而我的心跳,也在跟着她一点点走。

    终于,她离开了。

    我的生命,我最重要的东西,走了。

    我把她带回家了。

    这是她想要的,她想回家。

    我把房里冷气打到最低,在床板上放满了冰块。

    谁也不许进来。

    “小希,你到家了……”

    到家了。

    可她不理我,不回应我。

    “我知道,你怨我不救你的孩子,那个男孩。但……不是我不救他,是救不了,他活不下来,药石无医。我不忍心告诉你他死了,所以才瞒着,但总有人告诉你真相。”

    心,一寸一寸痛得发麻。

    我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终究还是留不住。

    一星期之后,周阿姨进来劝我,告诉我不能把小希留在这里。

    我朝她吼了一通,终究还是让小希走了。

    处理好小希的事,我辞退了周阿姨。

    亲自带季慕熹,我们的女儿,我应该亲手,把她捧大。

    只是,看到季慕熹圆乎乎的脸,我总想起小时候的她。

    那会儿,她四岁,我八岁。

    她刚到孤儿院……

    第一眼见到她,她四岁,我八岁。

    头发很少,稀稀拉拉,泛黄。

    好瘦,比孤儿院所有的孩子都瘦。

    两条腿走路,还在打颤。

    院长把她拉到我们面前,说:“她叫小希,以后,她是我们的家人。”

    其实,孤儿院的孩子,比别的地方的孩子更小气自私。

    在他们看来,多一个人,自己就少一勺饭。

    所以,没有人对她表示欢迎。

    陆希眼里全是害怕。

    我走上前去,主动拉起她的手。

    “以后,你就跟我坐一起,”

    她慌忙想要缩手,可她终究连手都不敢缩。

    就这样,从那天起,我的生命中多了一个姑娘。

    她四岁,我八岁。

    这种感觉是来自本能,本能地想要保护,想要照顾。

    慢慢地,她放下心里的戒备,但她仍然不爱交朋友,只想跟我玩。

    她天天都跟着我,无论做什么游戏,无论有什么活动。

    她只跟我一起。

    有别人的时候,她就沉默。

    每一年樱桃熟了,我会摘下来分给院里的小伙伴,但我会把嘴甜的几颗留给她。

    每次看到她因为樱桃的甜而笑,我的心仿佛被塞满了。

    我明白我是做了了不起的事情,有种英雄感。

    我不知道父母所在,她成了我最重要的人。

    十六岁那年,她才十二。

    我该离开孤儿院了。

    我让她等我,等我两年,等我十八岁,我就接她出去。

    很担心她没有我,会过得不好。

    毕竟,她道孤儿院来的第一天,就有我在身边吗。

    她哭了。

    这是我头一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难过。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是唯一一次让她哭。

    以后,以后绝对不能让她落一滴眼泪。

    出了孤儿院,我去到工地做苦力。

    在孤儿院我学完了高中知识,但根本无用。

    在工地干了一年,得到包工头赏识,说我形象好,谈吐不俗,便带着我一起去谈生意。

    半年后,大老板赏脸,让我跳槽。

    那会儿,我十七岁半。

    又过了半年,我生活条件好转,自己找了住处,从员工宿舍搬到我自己的住处。

    转眼十八。

    我到孤儿院把十四岁的她接到身边来。

    两年,她长高了一些,还是很瘦,头发仍然泛黄。

    见到我,她害羞了,低下头。

    我心里欢喜,于是逗她:“都不叫晨远哥哥么?”

    她脸红了。

    我拉住她的手,把她抱住。

    “好了,小希,以后你就跟着我。”

    那会儿,我钱不多,勉强够用,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她出去赚钱。

    我带她去到我的住处,拉开柜子,里面有我事先买好的东西。

    给她的衣服,给她的零食,给她的糖果,给她的牙刷。

    她眼睛红了,有些害怕。

    “怎么了?不喜欢吗?”

    她咬着嘴唇,往后退了几步。

    “晨远哥哥,我……我害怕。”

    心底百感交集。

    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生来敏感,她在里面待了十年,突然换了环境,害怕是难免的。

    我把她拉过来抱着。

    其实我也紧张,我怕她不愿意跟着我。

    可她,终究还是没有挣脱我的手,就像四岁那年一样。

    “不用怕,有我在。”

    房间只有一张床,我准备了两床被子。

    可她晚上哭了,哭着喊着从梦里醒来。

    “你在院里也这样么?”我赶紧伸手把她抱着。

    她点头,缩在我怀里瑟瑟发抖。

    她没有安全感,她从来就没有过安全感。

    这个十四岁的姑娘,时隔十年,又一次触碰到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那晚,我陪她说话,跟她讲了我遇到过的有趣的事。

    终于,她在我怀里睡着。

    这是我们同床共枕的第一天晚上。

    也是这天起,我想要给她一个家,一个真正的家,让她有安全感,让她不害怕。

    ……

    之后我请了一星期假,陪着她在外面转了三四天,然后又在家陪她几天,她终于适应不少,放下了心里的不安。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学会了做饭。

    我每天下班都能看到桌上的饭菜,和桌边笑着等我的她。

    温暖备至。

    休假的每一天,我都会带她出去,假期长,我就带她去远一点的地方,假期短,也会带她在附近逛逛。

    她的双手给我洗衣做饭,我的双手为她撑出一片天。

    二十二岁那年,我有了自己的公司,是从十六岁到二十二岁这六年多我积累的所有财力人力所来的结果。

    第一笔钱,我买了栋小别墅。

    然后,我向她求婚了。

    那年她十八。

    我们没有大操大办,这也是她的意思。

    就我们,带着结婚证到外面旅行。

    跟她的第一晚,便是领证那晚。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双眼含羞,伸手抱住了我的脖子。

    其实,我不忍心。

    在我心中,她仍然是个小姑娘。

    可是,我爱她。

    我想要她是我的。

    全部,都是我的。

    我很轻,很慢,生怕弄疼她。

    我看着她,不愿意错过她的表情变化。

    只要她稍稍皱眉,我便停下。

    “疼吗?”

    她摇头。

    我继续。

    “晨远哥哥……”

    “嗯?”我吻她一下。

    她向我绽放笑容:“我嫁给你了,就属于你,以后,我就跟着你了,请你对我好一点,因为,你是我的全部。”

    再也无法控制,有了她这句话,我在所不辞。

    喜欢这么久的姑娘,照顾这么久的姑娘。

    终于,属于我了。

    那晚,我给了她所有的爱,我们真正成了彼此的人。

    身和心。

    ————

    后来,我生意越做越大,但我仍旧把能给她的最多的时间都给她。

    二十四岁那年,我遭逢人生中最大挫折的一年。

    她出轨了。

    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我正在外地出差。

    第一时间赶回去,她坐在沙发上,见我到家,问我要不要吃面。

    我疯了,把她按在沙发上惩罚。

    她怎么可以,背叛我。

    我能给她的都给她了,她为什么还要找别的男人。

    她说:“我们离婚吧!既然我和别的男人睡了,那你还要我做什么?虽然我们这代人思想都挺开放的,但毕竟我觉得我们的婚姻限制了我,我一个已婚女人出去找异性,心里总有点负担。所以,我们离婚吧!”

    她的表情好冷漠。

    “陆希!我们从小到大……比不上几个野男……”

    “当然!喜新厌旧,人之常情!季晨远,我腻了,从我四岁到我二十岁整十六年,我腻了,特腻!我要别的男人,我一想到这辈子只能跟你睡我就觉得亏!”

    她觉得亏。

    我让她滚,这是头一次对她说这么重的话。

    可是,在她转身上楼取行李的时候,我叫住了她。

    “我滚。”我心灰意冷。

    出了门,我眼酸,眼泪都挂到眼角,我仍旧忍着。

    我是男人。

    好,好,她既然想要离婚,想要别人。

    我只能成全。

    所以第二天,我找人拟好离婚协议,并且签好字让人给她送去。

    她签了。

    然后,她走了。

    从此,杳无音信。

    ……

    我彻底崩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