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斩情 > 第19章 玉石俱损
    他的手用力,捏痛了她的下颌。

    “没见过。”穆飞燕终于开口。

    喝了那药,她活不久了。

    那日娘死在王府,娘一定跟他说了些什么。

    可是。

    何必让他知道,他知道了又如何呢?

    “你!”楚景离眼神一沉。

    门外有人唤,“王爷。”

    “进来。”

    他转身,青山推门而入,身后跟着脸色凝重的代公公。

    “王爷,皇上急召。”

    代公公为大总管,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

    皇帝前些日子身体抱恙,一直瞒于朝外,如今……

    楚景离脸色一寒,扭头看了穆飞燕一眼,眼神沉紧,等他回来再整理前尘。

    楚景离跟着公公出去后,穆飞燕偏头,将被子裹紧,闭上了眼睛。

    ……

    宫内。

    皇帝躺于明黄色的龙床上,面容苍劲,一双眼神疲惫。

    今日楚景离进宫,并无人通传。

    一切都静悄悄的,像是在酝酿一场风暴。

    飞霜殿的门被推开,楚景离走了进来。

    代公公警惕的看了外面几眼,紧紧的将门关上。

    “父皇,儿臣来了。”

    楚景离甩开前袍,跪在地上。

    “老三。”皇帝撑着身子起来,紧紧的喘了几口气,“你来。”

    楚景离起身,走到皇帝身边。

    皇帝的眼神有些浑浊,“朕怕是活不久了,你近几日不要离宫。”

    楚景离眼神一凛,“代公公,传太医!”

    皇帝摇头,招手,示意楚景离靠近些。

    楚景离俯身,皇帝便凑到他的耳边,说道:“老三,告诉朕,你想做皇帝吗?”

    楚景离身形一僵,皇帝已经按住了他的手,“老三,你身经百战,心怀天下,你是朕心里最合适的储君。”

    皇帝咳嗽了一声,虚弱道:“朕再告诉你一件事,穆飞燕身上有天图,那图嵌于她的四肢脊背,她就是图,图就是她。”

    皇帝说完,眼中的光芒迅速的黯淡下去。

    “朕为你铺的路,就到此了。”

    当年,穆家仗着拥有天图,将朝廷都不看在眼里。

    为祸一方,张狂不已。

    他早就看不惯穆家了,后来穆家进京,要立于皇城。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穆武步步为营,终究是下错了一步棋。

    皇帝早就买通了巫医,知晓了那图在穆飞燕的身上。

    如今穆飞燕嫁给了楚景离,那么穆家人他就再也不忌惮了。

    如果楚景离能得到天图,无疑如虎添翼。

    夜召太医。

    急匆匆的进了飞霜殿。

    没一个时辰,皇帝驾崩。

    代公公跪在地上,老眼眼泪簌簌。

    取出遗诏,交于楚景离。

    新皇为楚景离,并非太子。

    楚景离令青山去召未去南关的御林军。

    当夜,太子带人逼宫,屠宫中守卫的将士。

    太子带人闯入飞霜殿,高喊,“三王爷楚景离谋反篡位,杀了皇帝。”

    楚景离被太子带走,第二日,太子便冲进王府,进了东阁。

    掠走了穆飞燕。

    穆飞燕身子极差,被太子拖走后,一直浑浑噩噩的不醒。

    迷糊中,有人往她的嘴里灌药,药极苦。

    鼻尖淡淡的龙涎香味,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极为深的眸子。

    见她醒了,太子负手而立,冷眸盯着她。

    “天图在哪?”

    “楚景离呢?”

    太子眼神嘲讽极了,“楚景离杀了皇帝,谋反篡位,如今被本王囚在地牢里。”

    穆飞燕心里咯噔一下,眼神敛紧,他如何会杀皇帝?

    太子已经没了耐心,提起她的下巴,捏紧,“告诉本王,天图在哪!”

    见太子这般模样,穆飞燕倒是笑了。

    “怕不是楚景离杀了皇帝,而是皇帝要立的新皇是他不是你。”

    要真如他所说,楚景离杀了皇帝,那么皇帝死了,太子便顺利应当的成为皇帝。

    可是,太子这般急切的要天图,就证明事情有变。

    太子冷冷的笑,这女人还真聪明。

    “听叶笡说,十二年前,是你救了三弟。”太子眯眼,见她皱眉,便扳正了她的脸。

    “看来,你与三弟也并非是单纯的皇室与富户结亲。”

    太子邪笑,“弟妹,你若是不说出天图的位置,明日,本王就断他的手指,挖掉他的眼。”

    穆飞燕笑的浑身都在抖,“我是救过他没错,可是你杀他又与我何干,我为女医,救过的人多了去了。”

    她眼里尽是满不在乎。

    太子眯眼,难道他猜错了,这女人对楚景离没有情?

    情为弱点,若是无情,就难下手了。

    “来人。”太子话音一落,便有侍卫冲了进来,“将她拖入地牢,上刑!”

    既然,问之无用,不如屈打而招。

    穆飞燕被拖下了床,关入腥臭的牢中。

    牢里很暗,不透光,穆飞燕由着侍卫将她绑了起来。

    太子一身明色的袍子,走了进来。

    他手里握了一把剑,剑指喉咙。

    “本王再问你一遍,天图在哪。”

    “我不知道。”

    穆飞燕脸上的笑意刺痛了楚恒的眼,他薄唇抿紧,一剑戳进她的手腕。

    刺入骨,牢里她凄惨的叫声传了很远。

    “知道有一种极刑叫人彘吗?”

    侍卫搬了椅子,太子坐了下来,歪头狞笑。

    穆飞燕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死死的咬住唇,咬出了血来。

    太子拍了两下手,便有人将锋利的刀具和辣椒水抬了上来。

    “剁掉手脚,挖掉眼睛,割掉耳鼻和舌头,放在罐子里养着,死也不成,活着痛苦,一辈子如同怪物。”

    太子每说完一句,便细细的盯着穆飞燕的表情。

    “随你。”穆飞燕的嘴角溢出血来。

    太子骨节泛白,这女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的声音残暴,“剁掉她的手!”

    负责上刑的牢官拿着剁猪骨的刀,靠近穆飞燕。

    穆飞燕闭上眼睛,双手微微的蜷起。

    “太子,门外有人求见!”侍卫冲进牢内,跪在地上通传。

    太子皱眉,“不见。”

    “来人说他叫药徒子,他说他知道你要的东西在哪!”

    药徒子被带进来,看到穆飞燕后,眼神复杂。

    太子抬起眼皮,“徒子,你一介布衣,如何知道本王要的东西是什么,又如何知道它在哪?”

    “草民与穆寨的巫医为同门师兄弟,近些年来也有来往。”

    药徒子抬起头来,他这才想起,巫医一直在习禁术。

    那桑叶与桂枝以及处子血,是为了调养女子的身子,以便达到一定的条件。

    随后剥皮,藏物。

    所用的人,一定要为未及笄的女子。

    师父说,古有两次这样的典故。

    一次是商王藏玺,一次代王藏宝藏卷,本以为只是传说罢了。

    上次见巫医,酒醉之后,他曾透露过自己习得了此术。

    如今,三王爷被打入地牢,穆飞燕本该被处死,太子并没有这样做,还将人给带了回来。

    他便隐隐的觉得不对劲儿。

    本以为太子贪图女子美色,但太子却将人带入了地牢,还命人取了刑具。

    药徒子想,那图重要,穆武定不会将图封在一个不能掌控之人身上,最合适的,便是穆飞燕了。

    “那又如何?”太子挑眉。

    “不知殿下可曾听闻一种禁术。”

    药徒子的话说完,穆飞燕的脸色变得煞白。

    药徒子靠近太子说了些什么,太子脸上的神色便越来越深沉。

    这药徒子,本为正医,名气大的很,那日叶笡来找他,说穆飞燕所受的还不够,她要更加的让她痛苦。

    最好让她生不如死。

    御医郎若是改口换方子就太令人生疑了,于是为了令楚景离更加信服,所以才找药徒子为叶笡治病。

    这药徒子一开始是如何也不同意胡扯些什么饮血食心头肉的碎话的。

    可是他只用徒子家人为要挟,徒子便妥协了。

    如今药徒子的家人还在他的手上,估摸着他也不敢说谎。

    随后抬眼,“既然图在皮里,那剥了就好。”

    “殿下,剥不得。”药徒子声音一颤,他编造方子令无辜的女子受苦,就已经难熬了,如今为了先免去穆飞燕的苦痛,他不得不告诉太子实情。

    “为何不能?”

    “这图日积月累,早已融入骨血,为了令她缝合住的皮肤与常人无异也为了日后将图与骨肉分离,她的体内种了一种蛊,想取图,还需引来种蛊的人。”

    “你说那巫医?”

    “正是。”

    ……

    巫医被太子的人抓来。

    如今巫医已经剃了发,穿着一身青色的袍子,倒像是个规规矩矩的和尚。

    “你将那图取出来,本王便不杀你。”

    药徒子已经和巫医说了缘由。

    巫医手捻着佛珠,眼神复杂,“她人在哪?”

    太子要去见楚景离,便由着身边侍卫带着巫医去见了穆飞燕。

    巫医一见穆飞燕的脸,就知道,她早已毒侵百骸。

    “师父。”穆飞燕的眼一亮,手戴着锁链,叮铃作响。

    巫医放下佛珠,“飞燕,你好好配合,为师帮你取了那身上的东西。”

    穆飞燕脸色一滞,人说巫医邪恶,可是在她的心里,师父是除了娘之外,对她最好的人。

    “如果楚恒做了皇帝,这天下就完了。”

    “你连自己都保不了,如何管这天下。”

    “可是……”

    “你在担心三王爷?”巫医看她的脸色,就全然明白,那年他随了穆武的命令带着穆飞燕下山,就是为了令穆武的人有机会对那个孩子下杀手。

    前些日子,从穆娘的嘴里得知,那个孩子,正是如今的三王爷。  穆飞燕的沉默无疑给了巫医最好的答案。

    巫医靠近穆飞燕,手捻佛珠,压低声音,“如果太子要杀三王爷,早就该动手了,但是到如今还未动手,这说明三王爷的身上有太子想要得到还未得到的东西。”

    穆飞燕垂眸,长睫敛起。

    “外面怎么样了?”

    “都城在传,三王爷谋权篡位,杀了皇帝。”巫医眼神睿智,“但是百姓不信。”

    穆飞燕身子稍微的垮下,目光无力的看着地面。

    是啊,楚景离战功赫赫,于皇位而言,他是最有利的储君人选。

    犹记得那天,她以天图做要挟,那男人睥晲天下的模样。

    楚景离,不会弑父。

    他不会的。

    “师父,这图可有毁的方法?”

    “遇火则融。”

    ……

    大理寺地牢,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地上铺着草席子,角落处,男人将头倚在墙壁上,阖着眼睛。

    眼角嘴角有伤,却掩不住那张风华绝代的脸。

    身上的蟒服沾了血。

    随着一阵脚步声和锁牢门的锁头被打开,狱卒推开门,一身明黄色袍子的太子走了进来。

    楚景离黑眸倏然睁开,对上太子那张清隽的脸。

    “三弟,我不想杀你。”楚恒笑,走到楚景离的面前蹲了下来,“你只要将父皇的遗诏给我,我便放了你。”

    楚景离眯眼,太子微微的仰起下颌,“父皇死的太蹊跷,没遗诏你让我怎么相信父皇传位给了你。”

    “嗬。”楚景离冷笑,狭长的凤眸一片幽深。

    太子就瞧不得楚景离这副模样。

    明明小着他几岁,却偏偏生而令人忌惮。

    楚恒起身,猛地挥了下袖子,转身出了牢,狱卒利落的将牢门上了锁。

    等走远后,太子的声音传来,“将生,跟本王去飞霜殿。”

    楚恒早在皇宫里安插了眼线,是大总管代公公手下的小太监福顺。

    父皇的身体越来越差,尤为那两日更加的厉害。

    从代公公半夜去三王府开始,福顺就飞鸽传书将事情通告给了太子府。

    福顺偷听到了代公公宣布父皇的遗诏。

    新皇竟然是楚景离。

    太子咬了咬牙,他本为东宫太子,理应继承皇位。

    可是朝中部分老臣一直有另立储君的意思。

    他本以为父皇听听就算了,没想到现在留下遗诏,传位给楚景离。

    如今,他必须找到这遗诏,销毁掉。

    那么,他做皇帝,就再也没后顾之忧了。

    “将生,搜。”

    那日擒获楚景离,就是在这飞霜殿,楚景离的身上他已经搜过了,没有遗诏,那么遗诏理应在这宫里。

    将生随命去搜,将飞霜殿翻了个底朝天。

    找到了皇帝之前修建的暗格,可是里面除了藏书以及重宝之外,再无其他。

    “殿下,一无所获。”

    将生脸色凝重,太子的脸色则越来越难看。

    “代公公呢?”

    “关押在刑部大牢。”

    那晚,太子以代公公为帮凶的名义,将人给抓了起来。

    这弑杀皇帝,可是大罪。

    ……

    太子一到刑部,就立刻将人提到了刑房。

    代公公年岁大了,几日的折腾,连神情都是疲惫的。

    袍子上沾着灰尘,十分狼狈。

    “殿下。”代公公给楚恒行了礼。

    楚恒坐在木椅上,冷眼看着代公公被拉到木桩上绑上。

    旁边的炭火烧的通红,冷烙铁被狱卒扔在里面,片刻后,便与那火色融为一体。

    太子微微扬起下巴,狱卒就将烙铁给拿了出来。

    走向代公公。

    代公公苍白的唇紧抿在一起,脸色紧绷。

    “殿下,你这是为何?”

    他出声,嗓音沙哑。

    牢里太潮,代公公体虚,惹了寒症。

    “先皇的遗诏,在哪?”

    楚恒已经没了耐心,修长的手指微微曲起,轻敲椅子扶手。

    “咱家不知道。”

    太子冷眼,示意狱卒。

    狱卒得令,用力的将烙铁压在了代公公的胸膛上。

    火热的烙铁烧透了代公公的衣料,灼出了巨大的伤口,牢内弥漫着一股子肉烧焦的味道。

    代公公哪里受过这么大的罪,通喊一声就晕过去了。

    狱卒拎了一桶水,由代公公的脸上猛地泼下去。

    代公公被泼醒,被烫的地方疼的他想咬舌自尽。

    “遗诏在哪!”

    “咱家!”代公公声音颤抖,“不知道!”

    太子忽的起身,从将生的的腰间抽出佩剑,提剑横在了代公公的脖子上。

    压出一道血痕来。

    “再不说,本王就杀了你!”

    “殿下,你动手吧。”

    先皇已去,新皇未定,如今,他怕是也活不成了。

    “哈哈。”太子狂躁的笑出声,眼神阴厉,一扬手,代公公的头颅咕噜咕噜的滚在了地上,那双眼睛还睁着。

    狱卒被吓得变了脸色,扑通的跪在地上,红色的血顺着剑刃往下流。

    太子像是发了狂。

    拎着剑走了出去。

    “将生,将后院里那两头饿了三日的雄狮带出来!”

    “另外,今晚去挖了叶笡的墓。”

    ……

    太子府里曾有八头幼狮,太子喜欢斗狮,经常要把狮子饿上几天,再两两放于同一笼中,看狮子互相残杀。

    太子府院落中央,是一大片空地。

    如今,放了两个巨大的笼子,每个笼子里,都有一头体型巨大的雄狮。

    威风凛凛,眼神发出幽幽的光,吼声震彻太子府。

    楚景离被将生从大理寺带了出来,手上脚上都拴着镣铐。

    太子坐在披着虎皮的太师椅上,身上披了件厚重的大氅。

    “三弟,坐。”

    太子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眼神眯紧,“以前你经常在关外打仗,没看过斗狮吧。”

    太子笑,转头看向那两只饿的凶狠的狮子。

    “这狮子是两年前,偻町进贡给宫里,父皇后赐予我的。”

    楚景离有所耳闻。

    偻町向大孤进贡了八头雄壮的幼狮。

    “原本是八头。”太子的语气顿了顿,勾起唇角,“两两相残,现在就只剩下了这两只。”

    太子觉得手有些冷,将手缩于袖中。

    “让它们两个斗我觉得太可惜了,今天我们来玩一局与往常不一样的。”

    楚景离冷眸深邃,太子招了招手,就有侍卫将人给带了上来。

    楚景离抬眼,看到被带上来的人之后,手背青筋暴起。

    “弟妹这细皮嫩肉的,不知道狮子可以撕几口。”

    太子偏头去看楚景离,此刻他的眼神已经平静了下来,太子并未看出异常。

    “当然,要玩就玩刺激的。”太子拍手,两个侍卫抬着一具棺材走了上来。

    棺材是由楠木所制,材头化着飞鹤。

    那棺材,分明就是叶笡的棺。

    “太子!”楚景离冷冷出声,眼中染了杀意。

    手铐脚镣叮铃作响,一旁的侍卫出手,将楚景离给按住。

    穆飞燕早就看到了楚景离,他身上的衣服破败,冬日寒冷,身上却一件厚实的衣服也没有。

    那张俊脸上有伤,凌厉的眉眼可以看得清楚他在发怒。

    笼子里的狮子闻到了人的味道,不再趴着,而是躁动了起来,吼声震耳。

    震出了她一身的冷意。

    棺材板被侍卫掀开,叶笡那张青白的脸色出现在了穆飞燕的面前。

    她的尸身未腐,双手合在一起。

    穆飞燕看着,轻轻的笑了笑,楚景离之所以动怒,大概是因为太子损阴德,去挖了楚景离最爱的叶笡的墓。

    “三弟,这两个女人,你只能选一个。”

    太子的声音传来,穆飞燕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随后,对上楚景离的眼睛。

    那双深邃的眼,一点温度也没有。

    “或者,交出遗诏,两个都保。”太子压低声音,只他和楚景离能听得到。

    随后,穆飞燕便看到,楚景离笑了下,“当年,穆家将笡儿置于冰潭,致她阴寒侵体,生不如死。”

    楚景离微微抬眼,“如今笡儿因她而死,本王早想杀了她。”

    那眼底的恨意,刺的穆飞燕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皇兄,由我动手如何?”楚景离冷冷的笑,太子愣了下,倒是没想到楚景离会这般的恨穆飞燕。

    “不必。”太子双手攥紧,穆飞燕的身上有图,他无意让穆飞燕死。

    本想赌一把,楚景离对穆飞燕是否有别的感情。

    现在看来,他这个弟弟是的的确确恨着他这位新夫人的。

    “开狮门。”太子抬手,随后吩咐将生,“将罪人楚景离压回大理寺。”

    太子看着楚景离,“你与她好歹鸾凤一场,此景三弟你还是不看的好。”

    说罢,将生压住楚景离出了太子府。

    出府之前,楚景离薄唇隐隐的勾起,脸上的笑意讳莫如深。

    楚景离的身影一消失,太子立刻砸了椅子,双手抵在腰上,气的脸都青了。

    他几步走到穆飞燕的面前,冷笑道:“在楚景离的眼里,你连个死人都不如。”

    “她活着,我争不过她,她死了,楚景离更忘不掉她。”

    穆飞燕的声音很轻。

    太子脸上冷意更甚,他忽的靠近穆飞燕,挑起她的下巴,打量着她的脸,“倒是一张绝美的脸,可惜如此美的人,却如此愚蠢。”

    穆飞燕偏头避开太子的手,眼前的男人虽为太子,比起楚景离来,却是差的太远。

    她隐隐能理解,为何当初父亲与她说,楚景离是当朝势力最强的皇子,皇帝老矣,这皇位怕是要落在他的手里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