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枪火玫瑰 > 第一百二十九章 白岩邬的回忆
    海都的小雨就这样滴答滴答的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原本打算出去透透气的想法不得不推迟,今天是白岩邬二十五的生日,他三年前回到了这里,回到了这个梦开始的地方,开始延续前往二十年的生活,在这里工作,在这里娶妻,在这里完成没有完成的梦想。

    一眼望不到边的车辆拥挤在这狭窄的路上,不同的喇叭声音传达出了不同的心情,嘈杂的都市,凌乱的人心,白岩邬则坐在天桥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行人,感受着不同的性情,而背后则站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女子,她有着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眼神中的心疼和坚韧让她默默的守候在白岩邬的身边。

    海都已经不是我们的海都了,白岩邬看着阴沉的天,在这个城市里他再也找不到儿时的记忆和那让自己刻骨铭心得青春,还有那些陪伴自己的欢声笑语,现在在身边的只有承欢,白岩邬抓着高承欢的手,那一刻就像浮萍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存在,这里是心得归属。

    “五哥,我已经通知了张哥,他一会就开车过来接我们,你叫我找的地方已经找到了,哪里现在成为了杂货铺,我已经和哪里的老板商量好了,已经买下来了。”

    承欢已经习惯了眼前的男人,他那忧郁眼睛,那缄默中的重情重义,而自己会义无反顾的留在他身边,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这个在别人眼中有残缺的男人。

    高承欢第一次见到白岩邬的时候,没有芳心暗许,没有一见钟情,有的只是好奇,那时候的白岩邬还有着天真的笑容,但是一切在三年前改变了。

    那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事业如日中天的他从云端掉在了地上,摔得很结实,他失去了一条腿,失去了旅行的意义,但是现在的他重新站了起来,像个男人的活着,高承欢很开心,这一刻自己所受的委屈并不算什么。

    下午天气变得好了很多,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后街对于像白岩邬这个年纪的来说真的是天堂,那个梦开始的地方,也是青春时候最让人难以忘怀的岁月。

    这里靠近学校,正是租房最好的地段,那是的房价还没有如此的吓人,那时的人也没有如此的利欲熏心,一切的一切,在高速发展下社会人心在畸形的生长。

    后街在变化着,为了所谓的城市规划建设,后街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各种商铺林立,而原来的后街二十六号就像被丢弃的孩子,躲在后街最偏僻的地方,而这里曾经是白岩邬青春最美好的集结点,而现在他回到了这里。

    后街二十六号的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大爷,今天也来到了这里,准备和张哥交接,当看见白岩邬的时候,眼中露出了疑惑,但又摇了摇头,白岩邬笑了笑,这个老大爷就是他们当年的房东李叔。

    “李叔,还记得我吗?我是邬仔,当年经常到你家蹭饭的邬仔啊。”

    在后街能够遇到李叔连白岩邬自己的没有想到,而李叔在听到白岩邬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睛瞬间就亮了,那个调皮的小子模样回荡在脑中。

    “邬仔,真的是你啊,真没有想到买下这个屋的人竟然是你,你的腿怎么了?”

    “没什么,受伤了,暂时站不起来了。”

    白岩邬如此的轻描淡写是已经习惯了轮椅,习惯了没有脚的生活,李叔眼中明显有点失落,眼前的孩子对于他来说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走了过去拍了拍白岩邬的肩膀。

    “李叔,他们有回来吗?”

    白岩邬怯怯的问道,他是一个很不喜欢面对现实的人,但是看见这里的时候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

    “一年前阿言回来过,在屋里坐了很久,抽掉了一包烟,然后走了,三个月前,彭霄回来了,很失落的样子,抱着那把破吉他,弹了一下午,也走了,只不过他把吉他留在了店里,说是留给我这个老头子一个念想。”

    承欢抱住了他,眼泪不禁流了下来,他心痛了。

    李叔临走之前把吉他留给了白岩邬,他们当年用的器材就在杂货铺里,没有卖掉,也留给了他,白岩邬看着李叔远去的身影忽然想起了那些年偷偷找李叔借钱时的场景,时光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杂货铺只有七八十个平方,这里原来是他们几个合租的天堂,彭霄梦想是想做一个歌手,梦想有一天和前辈一样北漂,一举成名,大家都鼓励他,希望他梦想成真。

    而阿言则是白岩邬生命中最好的最重要的兄弟,大名苗言,是个孤儿,2008年他在那场灾难中失去了一辈子渴望的亲情,也正是这样在白岩邬的心中他是与众不同的。

    后街二十六号,白岩邬梦寐以求要回到的地方,白岩邬回来了,承欢成为了这里的老板娘,白岩邬在这里开了一个小工作室,顺便卖点化妆品。二十六号变成了白岩邬生命中又一个起点,只不过不再是那些人,不再是那些事。

    老巷的风景这两年变化很大,白岩邬曾经的记忆图像已经不复存在了,高承欢还是安静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柔情,心中的心疼不语言表。

    “邬仔,现在我们已经安定好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

    高承欢试图去活跃气氛,而白岩邬的却无动于衷,眼睛直指的盯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承欢,你知道这棵在这里多少年了吗?”

    “这我还是真是不知道。”

    “这棵树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已经十五年了,我离开的时候它还很小,我和彭霄经常在那棵树下摆弄他那把视若生命的吉他,可如今......”

    白岩邬轻轻抚摸着李叔交到他手里的吉他,那么怜惜,生怕弄坏它,而他的语气却那么轻,就像当年的风一样,一吹散在了时光里。

    午后时光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种享受,但是对于高承欢而言却格外的有意义,因为今天白岩邬答应带她去感受一下他曾经的世界,承欢高兴的是邬仔已经不在排斥过去了,这也是她欣慰的地方。

    大树底下好乘凉,白岩邬在这安静的午后变得很不一样,高承欢知道有些人及时折了翼仍然奋力起飞,而白岩邬就是这样的人。

    兜兜转转多年,最后还是回到了青春最美好的地方。

    “邬仔,我能分享你的曾经吗?”

    高承欢有点忐忑,那种焦灼让人心疼,而这一切都被白岩邬看在眼里,手轻轻的握住,而思绪已经回到了那段快乐时光。

    闷热的天气让人面临崩溃,小蒲扇簌簌的声音也挡不住白岩邬一颗向往自由的心,昂头看着天花板,眉头一挑,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要热晕了,怎么感觉天花板歪了呢?一定是幻觉,就在白岩邬疑惑不解的时候,在班长程奕一声惊天地泣鬼神“地震了”的瞬间,教室里彻底疯狂了,那年白岩邬第一次知道啥是地震,原来就是天花板乱颤,原来就是房子倾斜。

    白岩邬跟随着大部队迅速的撤离到了大操场,此时操场上早就站满了人,大家都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说着自己当时的感受,对于白岩邬来说这只不过是比演练要危险一点的撤离,并没有任何的波动。

    在当天晚上才从学校广播站知道原来是四川的山城发生了8级大地震,山河破碎,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在学校组织下搞了关于援助山城的捐款活动,谁也没有想到白岩邬竟然捐出了自己两个星期的零花钱50元,虽然心疼,但是想到那些受苦受难的同胞,他还是毅然去做了,那时候真的很奋青。

    在持续一段时间后一切归于平淡,谁也不曾想到,人生就是这样的奇妙,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对于苦逼的我们而言暑假就是最美好的时光,而白岩邬那颗被束缚了好久的心终于释放出了无比的野性,当天下午就买了汽车票回到了那阔别数月的家里,美美的睡上了一觉,在梦里他梦见自己赚了好多钱好多钱......

    在家呆了一个星期左右,白岩邬凭借自己多年的捉虾绝技已经赚了两百大洋了,这对于一个学生而言无疑是一笔巨款,可是白岩邬没有丝毫满足的意思,继续奋斗在三十度的烈阳下,不知疲倦。

    “邬仔,你还在摸虾呢?你弟弟在后山和别人打架呢,还不快去。”

    白岩邬听见花婶的吆喝,眉头一皱,在村里还有人敢挑衅自己,真是奇怪,是哪个傻子被太阳烤成智障了,越想越不对劲,连忙从田里出来骑着他那辆破自行车向后山飞去。

    后山是村里小伙伴解决私人恩怨的斗兽场,在这里白岩邬已经打了不下于十架,所以他对这里无比的熟悉,很快就凭着声响找到了打架的众人。

    那是白岩邬第一次见到苗言,谈不上好感,只是打量这张陌生的脸庞,想要从他脸上看出花儿似的,苗言中等身材,和白岩邬差不多,一张谈不上帅气的脸却无比的有棱角,这或许就是白岩邬认为的个性,白岩邬看着他,苗言也目不转睛的看着白岩邬,两个人就这样在距离不到一米的地方看着彼此。

    白岩樊实在受不了到了沉寂,大声说道:“大哥,就是这个乡巴佬打我。”

    当白岩樊说出乡巴佬的时候,苗言如火一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白岩樊,白岩樊毕竟年纪小,吓得立刻躲在了白岩邬的后面。

    白岩邬慢慢走上前,伸出手,友善的说道:“小弟年纪小不懂事,兄弟不要介意,你好,介绍一下,我叫白岩邬。”

    苗言脸色慢慢变得温和,也伸出手,操着并不标准的海都话说道:“你好,我是苗言。”

    那是白岩邬和苗言第一次见面,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只是二人谁也不曾想到,在青春的岁月里对方成为了彼此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后来才知道苗言为什么对乡巴佬这个字眼如此在乎,不是说它是贬义词,而是这里面有一个故事,一个关于苗言和一个女孩的故事,只不过苗言再也听不到那女孩生气又略带俏皮的话语,白岩邬也是后来高中毕业前才知道的。

    海都的夏季和山城有一拼,平均气温达到了三十多度,而在不久前白岩邬才弄明白原来苗言来自山城,那个被夷为平地的山城,在这以后,白岩邬就狠狠的教训了以自己弟弟白岩樊为首的几个小村霸,一来二去,彼此也就熟悉了。

    白岩邬曾经不经意的问过关于苗言家乡的事情,只不过苗言从来没有在白岩邬的面前提及只言片语,只是偶尔的时候,白岩邬会看见苗言坐在小池塘边默默的看着手上的那条红绳,后来从苗言大姨哪里才得知那是苗言的阿妈去寺庙里祈求得来的,一直戴在他的手上,也成了苗言唯一的念想。

    海都的八月是那么的粗鲁,炙烤着大地,傍晚时分,白岩邬的母亲做了他最爱吃的红焖小龙虾,这其实是白岩邬自己要求的,因为他想要和苗言一起分享自己的最爱。

    打着赤膊,穿着改装的沙滩裤和那双烂拖鞋,白岩邬从村头跑到了村尾,站在田坝上吆喝着:“苗言,你出来,小爷带你去吃大餐。”

    白岩邬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苗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那一笑成为了苗言生命中最难忘的时光,后来白岩邬通过和苗言的邮件来往聊到这件事的时候,白岩邬微微一笑,那时候的自己只是单纯的想要请苗言吃大餐。

    那田坝上一吆喝全村人都听见了,这不有人就出来打诨了。

    “邬仔,你的小龙虾不卖了,二叔出五块钱一斤你卖不?哈哈”

    邬仔二叔爽朗的笑声让原本沉闷的气氛变得活跃了起来,而苗言在他大姨的督促下,才不好意思的在大家的目光下走向白岩邬,多年后苗言回想起那一幕时,眼里多的是温暖。

    夕阳下,两个少年沿着夕阳的脚印慢慢的走向属于两个人共同的天地。

    随着三伏天慢慢的散去,对于白岩邬来说噩梦一般的学校的生活即将来临,白岩邬的母亲将准备好的腌菜和腊肉收拾好,让白岩邬带去交给房东,这也是白岩邬每个月改善生活的根本,唯一让白岩邬感到高兴的是苗言将会和自己一个学校,并且在一个班,为了庆祝幸运的到来,白岩邬放生了他最后一天摸得两斤小龙虾,以此来回报上天对自己的馈赠。

    苗言这个夏天并没有任何的改变,沉默寡言,只是和白岩邬兄弟在一起的时候话多一点,白岩邬知道做出改变是需要时间的,特别是对于苗言而言。

    一个对苗言陌生的环境,为了照顾新同学,班主任老师将苗言安排和班长程弈一起坐,而白岩邬则是在“帝王坐”,顾名思义就是统领全班的位置,讲台两侧,苗言并不知道白岩邬竟然有这样的特殊待遇。

    白岩邬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苗言,苗言孤零零的沉默让白岩邬眉头微皱,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而苗言并没有注意,现在他只想好好学习。

    “班长,为什么白岩邬会被安排在讲台的两侧啊,听大家的议论这两个位置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苗言沉默寡言不代表他不会和人相处,而白岩邬已经成了他认定的朋友,对于朋友的遭遇他还是很关心的。

    程弈作为班长当然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坐在那个地方,眼神中露出一丝的鄙夷,而苗言也看的真真切切。

    “苗言,虽然你和白岩邬是一个地方的,但是你可不要学他,帝王坐是班主任黄老师专门为班上最捣蛋的学生设立的,白岩邬上学期和彭霄两个人在校外打群架,被全校通告,所以黄老师才他和彭霄放在眼皮子底下,以便监管。”

    程弈一遍说着,一遍教育者苗言,而苗言则是被白岩邬给震惊到了,第一次看见白岩邬的时候他就觉得白岩邬应该不是什么乖宝宝,现在果然,在得知真相后,苗言却偷笑了起来,想起在田坝上狂放不羁的他眼角露出了不易觉察的满足。

    白岩邬早就注意到了程弈和苗言之间的谈话,他没有耳朵都能知道程弈说他啥,对于她这个高高在上的班长他毫不感冒,自然也不会在意,只不过白岩邬却非常在意苗言到底是怎么想的。

    回忆就是这样,永远活在梦里,白岩邬看着不远处的机车,想起之前和苗言还有彭宵一起的青春,是那么的怀念,现在自己回来了,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承欢,通知小妹,我回来了,让他召集我原来的兄弟,这暗流涌动的海都是时候重新认识我白岩邬了,对了我要的那个叫凌安的资料准备好没有!”

    “一切都准备好了,这小子很怪异,还是小心点好,道上都传司光硕和他手下的天残地缺是死在凌安的手里!”

    “那又如何,海都也该出一个值得我出手的人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