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雪域战魂 > 正文 (三十五) 身世渊源
    紫凌就这样跟着卫南平安出了武陵岩,并眼见了这一路岗哨守卫对他的敬畏有加,当然,更没有一个人出言盘问或阻拦跟他在一起的自己。

    经过了最后一道岗哨,他们转进了一段安静的山路。此时的夜已经入深,没有月光,四下里一片漆黑,唯一亮着的只有卫南手中提的那盏灯。雪不知不觉已经停了,但踩在地上还能感觉到刚刚积下的那点雪的松软。紫凌低头小心翼翼地跟在卫南身后,看着被灯光映在地上他颀长的身影,琢磨起眼前这个有些熟悉但其实陌生的人:“覃梦瑶是你的姐姐,这么说来,你是覃风的儿子?”此刻平静下来想想,自己对他的了解不过只是来自半虚半实的江湖传言以及在歙州短短几日的相处,为何能这样信任他其实连紫凌自己也说不清楚。

    “嗯。”卫南并没想过对她隐瞒自己的身份,他只是很少刻意在外人面前提起自己的出身。

    “亲生的?”紫凌随口就蹦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是啊。”这话问得卫南有些哭笑不得,他还是第一次碰见有这么开口的,“不然呢?捡的?”

    “好吧,我只听说过他有个女儿覃梦瑶,深受他疼爱,如今教中许多事也都是女婿顾言与白泽一起料理,想不到他竟还有个亲儿子。”

    卫南停下了脚步,原想对紫凌解释这其中缘由,回头却对上了她那双湖水般干净明澈的眼睛。卫南似乎越来越看不懂这个谜一样的女孩:经过几番交手,论武艺卫南只敢说稍胜一筹,可她看着要比自己小上好几岁,自问几年前的自己也未必是她现在的对手,再论思维见地,她也一点不在自己之下,就好似那日分析谭今之死那般,总是这么清晰而敏捷。但有时,他眼里的紫凌又像一个任性的小妹妹,行事总有这么点由着性子来,这种任性叫人担心,又叫人忍不住想去保护她。在歙州时卫南其实早领教过她这脾气,相比自己沉稳的个性与思虑周全的作风是大相径庭,但也万万料不到她会这样孤身一人就闯上武陵岩,更没料到她会这样不顾安危地在梦瑶面前维护自己。想到此处,卫南再看着她稚气尚存的那张脸,借着她的话无奈笑着回了句:“我倒只听说过漠幽宫中都是武艺卓越的大漠高手,想不到还会有你这样任性的孩子。”

    “我可不是孩子!”

    “做事这样冲动还说不是孩子。”一想到她方才随时可能陷入的危险境地,卫南忍不住又责备起了她。

    “我这不是被逼无奈么”对于卫南的责备紫凌有些不服气,“再说了,其实那顾言就是奸诈了点,论武艺实在不怎么样,只没接我几招就不行了。若不是有那大家伙半路杀出,说不定我早就得手了。”说到这,紫凌又想起了刚刚徒手拦了她半晌的宇文拓,“哎,对了!他是谁?好生小看我,竟连武器也不拿!”

    “他啊,朱雀堂的堂主宇文伯渊,他若认真出手的话怕也轮不到我招呼你了。”卫南这话还当真是没有一点夸张,神力过人的宇文那画戟一出,这武林中能招架得住的就没有几个,反正卫南自认是不敌的。

    “哦,原来是他,”紫凌自然也是听过这宇文拓的能耐,“难怪身手不凡。不过也巧了,你们怎么正好都回了武陵岩?”

    一听到这问,卫南是冷冷一笑:“这就是你不了解顾言了,他的厉害可不在身手,他有让每一个可用的人都成为他棋子的能耐。”

    “你与他有过节?”关于顾言卫南虽没有说太多,但他讲这话时的口气令紫凌想起了方才他甩给顾言的那句话,紫凌当时就听出了他言外有意,“他不会以此为借口找你麻烦吧?”

    “我跟他也不是什么过节,这里面有些说来话长了。”恰好聊起顾言,也因为紫凌方才的疑问,一面走着,卫南闲话般对她说起了从前的事。

    “我离开武陵岩大约是十年前的事了”元祐五年的十一月,由于西夏提出划定疆界的无理要求没有得到满足,西夏军队因此多次向宋边境发动进攻,掳掠了不少宋的人口。宋政府下令禁止双方和市,中止履行宋夏和约的活动,宋夏关系再次陷入僵局。自小怀一身报国热情的卫南不顾母亲让他未来接手宸龙教的期望,远赴环州投身军营,也就在那里他认识了沈誉。

    “原来你与沈云飞有这样的交情,我那日就觉得奇怪,你表面虽看着在与他赌气,其实心里却是十分信任他的。”与卫南的几次接触中,紫凌看得出他是个行事极其谨慎的人,依然记得他那句“非我要入江湖,而是这江湖不肯放过我”,或许是看多了江湖险恶,在大多时候他都保持着警惕的状态,但那日见到沈誉时,他竟一反常态地放下了戒备。

    “这都让你看出来了”想起那日孩子般与沈誉赌气的事都叫她看在眼里,卫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没有否认自己与沈誉的交情,“他的确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若问这世上有谁能让我赌上性命去信任,那他能算得上一个。只可惜他与我姐阴错阳差没能在一起,否则我也不至于要来接玄武堂这个烂摊子了。”

    绍圣元年,借着战势缓和之机卫南与沈誉一道回到南方探望父母,途中恰好遇见被卷入江湖纷争的梦瑶。与卫南一同出手相助的沈誉因此结识了梦瑶并被表面泼辣其实内心善良柔软的她深深吸引:“他们两情相悦,本是一段天作姻缘,无奈我娘一心想将我姐留在教中许与顾言,因而极力反对,并将她软禁在武陵岩不许她离开半步。我姐不得已只能去求我爹出面调和,怎料我爹却提出让云飞入宸龙教才肯帮这忙。”

    听到这紫凌乐了:“覃教主倒是会做买卖,这沈云飞可比顾言有能耐多了。只是人家出身官宦,就是无心走仕途也好歹是南少林空明大师的得意弟子,他能愿意么?”

    “你别说,当时就连我也不相信他能答应这事!说实话,这事也弄得我挺尴尬的,作为朋友我其实并不希望他因此被迫留在武陵岩上,怎么说呢,那样的生活与他的理想抱负相去甚远,可我又不能劝说他放弃我姐对吧?一边是至亲,一边是挚友,我只能选择闭上我的嘴,由他自己去决定。可不曾想人家偏就答应了!”

    “有意思。看他那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模样,想不到还挺痴情的。那后来呢?后来为何还是叫顾言得了便宜娶到了梦瑶姐?”方才虽然只是短短地一接触,紫凌心里却是挺喜欢梦瑶这个人的,此时再想到这样仗义率直的她竟嫁给了狡诈虚伪的顾言,言语间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惋惜之情。

    “后来他因为金明砦告急赶赴战场而失了约,又不幸身受重伤命垂一线。以为自己熬不过这劫的他怕我姐伤心,于是托人回来断情,后来多亏姜将军入川请来告老还乡的韩御医才帮他捡回一条命。”那日在草庐中与沈誉敞开心扉一番彻谈后得知了当年的事,卫南就有些自责,“这事说到底还是该怨我!当时我已知道西夏犯境,金明砦告急,赶回边境前还特意到草庐去见了他,可聊了一宿就是半句没敢透露。而今想想若当时我将事说破了拉着他同去,或许他也不至于落到后来相互误会的境地,也更不会有顾言今日的张狂。”

    沈誉失约后顾言如愿娶了梦瑶为妻,作为教主的女婿,更深受教主夫人白寄筠的信任,理所当然地一步步走向了宸龙教权力的中心,手中权力眼见着越来越失去制衡。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两年多前,玄武堂堂主靳珲突然被杀:群龙无首的玄武堂遭到各派趁势追击,眼见就要分崩瓦解,白寄筠有意让女婿顾言出面处理这玄武堂的危机并接任玄武堂堂主之位,没想到覃风却反常地动用了父亲的权威将向来抵触回宸龙教的卫南给叫了回来。这自然是一个让白寄筠更为满意的安排,而卫南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临危受命的他一战成名并顺利接管了玄武堂,后来更是过关斩将凭自己的能耐漂亮胜出了玄武堂堂主的遴选。

    卫南的意外回归不仅有效压制了顾言权力的扩张,而另一方面,他怀疑靳珲之死与顾言脱不了干系,锲而不舍地暗中追查靳珲的死因,这叫顾言更加忌惮他的存在,恨他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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