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雯见我心底固执的认为镇长书记工作一样,她有些郁闷,嘴里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我不与你说了!……万峰镇书记谁来搞,就任谁搞去!我这是咸吃萝卜操淡心!”
说罢,她径直气呼呼地朝着苏睛她们所在的餐厅走,噔噔地高跟鞋声音在餐厅宁静的过道上响了一路。
我吐吐舌头,跟在她的身后朝着餐厅走。
江雯身着束身裙,屁部一扭一扭,柳丝般的秀发垂在腰际,曼妙的身材,就是道美丽风景!
看着她的背影,她头也未回的样子,我知道她真的对我极度失望!
或许吧,这种失望,是我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她对我的好!
她之前想将我调到清峰县委宣传部,我以陈贝贝的公司在万峰镇上,而没有同意!
现在她想让我做做工作,将万峰镇一把手的位置占下来,我也没有听从她的建议去做!
主要的,我不喜欢为职务的事到县里跑关系,也不愿用这样的手段上位!
我更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仅仅是我们上过床的缘故吗?
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只到三四年后的某天,她将一个小女生领到我面前,我才知道,她在万峰镇任副镇长初调回县城的那一次,就是河峪村后面的草甸上我们发生的第一次关系,而让她怀上了!并且,她还将我们的小孩生了下来。就因为这,她良心负债累累,在与当时的县委书记的儿子李建军维持的婚姻关系也要死不活,最后以和平分手离婚告终!也因为这,她才想尽着办法在帮我。
当然,这事儿我当时并不知情,她没有告诉我。
我和她一前一后,走了约有二十多米。快拐到餐厅时,我疾步加速,跑到前面堵着江雯,安慰她道:“雯姐,你莫生气嘛!要不……待我从上海回来,我就去找古书记!”
江雯不知我说这话,是故意哄她开心,她见我终有所改变,将双手抄在胸前,看着我,好看的眉毛皱着说:“常海,早就应当这样的!不是我说你!你早就应当找找古书记,甚至黎书记的!在机会面前,你不争取,不向他们讲明自已的想法,不让他们听到你的心声!又如何让他们来了解你,支持你?对不?……这事儿,就是别人想帮你,也帮不了呀!”
“对,对的!”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低头回答她。
“现在在咱们清峰县,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领导们是截然不同的两路人。在领导层面,黎书记和古书记,都是想扎实的做出点成绩出来的干部,他们呕心沥血在外招商引资,到省里到市里跑项目要项目!为的 就是让县里在清江市不掉队,他们是真心想做出一番成就。”
“而另一方面,以李县长为首的一拔人,专擅经营自已的人脉关系,上面巴结市里,下面工作敷衍了事!……哎,本来这些事儿,我不应当对你说!这不是你我能管得着的。但我告诉你,只是不想你在困难面前退让!你觉得这时候任人家怎么弄都行,这会废了你,也会废了你之前在万峰镇所做的决策!”
“万江海书记走了,现在的万峰镇,包括你们村里的企业,各方面都处在爬坡上线的困难时期。我刚才听苏睛说,你们旅游公司又准备向她行贷款几百万!你说说,这些钱怎么还?又如何让贷来的钱发挥杠竿作用?让公司快速 步入正轨?如果让吴天旺来镇里当书记主持工作?他要脑袋瓜子一热,将工作重心侧重别的项目,那你在万峰镇的工作如何开展?你对得起给你们镇里大力支持的苏睛吗?对得起宋时锋副省长对你们的期望吗?对得起万峰镇一直支持你的老百姓吗?”
“还有河峪村的苗木产业,于公于私,你必须顶起来!你想过没有,要是换了个镇委书记,不似以前的万江海一样,在河峪村的事情不给予支持,相反还事事反对!到时候,你如何给河峪村那一千多个殷殷期盼的乡亲交待?”
我看着她说得激动的样子,我心里很是诧异,想不到她到县里任职都几年了,对镇里和村里的情况,竟还那么清楚。而且对镇里各种利弊关系,更是说得有理有据。
这让我咬咬牙,然后说:“雯姐,你说得对!分析得也对!我这从上海回来,先写份报告给古书记看,看看他是什么想法!嗯,在这件事情上,我一定全力以赴,要么就不参与,不想竞争的事儿;现在我想了,参与了,我一定拿出看家本领,将事情办妥!”
江雯见我终于答应她,她有点儿破涕为笑的感觉。她笑着说:“其实你早就应当主动提出来的!……不过,这时候还不晚,现在放眼全县,还真找不着有基层工作经验的镇委书记人选!你抓紧时间!”
我点点头,还想说说自已的想法。那边苏睛拉开门,款款迈步出来:“你们两口子在说什么呢?这么久?菜都端到桌子上了,静等你们开饭呢?还吃不吃了!”
见苏睛说菜已端上桌,我只得招呼江雯,工作的事儿就别谈了,先吃饭再说!
……
当天夜里,我从清峰县搭班车到清江机场,然后前往上海。
次日上午,上海同济医院妇产科贵宾间,陈贝贝为我生下了女儿常香雨。
我当时也不知为什么就取了这个名字?
常相遇,常香雨?其中的雨字,或许只是我脑海中,隐隐的想着前任女友乔雨罢了!对她的感情,还潜藏在心底!只是我们也知道,有些感情,现在已经回不去罢了。
常香雨出生时6.6斤,身体健康,白皙肤色,粉嘟嘟的脸!而她妈陈贝贝是自然生产的,其实医生让她剖腹产,同病室还有一个贵妇,在她上产房前还用上海话开玩笑说,贝贝侬就剖腹产啦,要是自然生产的话,那会撑得很大的,以后老公不喜欢的啦!
但陈贝贝还是自已生的,虽然很吃力,流过很多汗。但她说,自然生产,恢复得快,而且国外都提倡自然产,她在德国留学有女同学中,几乎没有一个是剖腹产的。至于那儿紧不紧的问题,她吃吃笑着偷偷跟我说,实在不行,多戴几个套……陈贝贝母女健康的笑脸,让我一时忘了职场的纷争。
……
其时我在上海的时候,围绕万峰镇镇委书记一职的纷争,却一直没有停歇过!
县委副书记古安庆以前也当过副县长,不过是分管综治维稳的。
他对县政府办的各位人士的工作能力,不仅是知晓的,而且更是知根知底。
他从心里客观地知道,吴天旺这人的笔杆子还可以,但工作能力不行,特别是口才更是不行,如果出任乡镇一把手,那自然对地方的发展不利!如果这回李县长提出来,要是由他出任镇长,我来任书记,那他会举手赞成,但县长李国治在讨论干部任命的常委会上,点名吴天旺出任书记,他怎么可能同意?
他不仅没有同意吴天旺来万峰镇任书记,而且当着另外八个常委的面,直诉吴天旺能力不行!因为古安庆的强烈反对,此次投票被县委书记黎庆元中止掉,自然,县长授意通过的人选,被暂时搁置下来。
为此,县长李国治特别恼火。他与杜坤聊天时,拍着桌子破口大骂古安床:“古安庆什么人呢?当场就说天旺口才不行,他哪儿口才不行了?他古安庆就口才能好到哪去?要真是口才好了,为什么不去中央电视台当持,还跑到山疙瘩的县里搞么事?”
吴天旺不仅是他的人,而且吴天旺在前段时间,还让县财政局副局长陈峰,转交给自已一盒冰山虫草!这份礼可不轻,陈峰曾经告诉过他,说这东西价值近四万元。陈峰是李国治的铁杆心腹,是他从市里带来的人选,两人是大学同学,又是狐朋狗友,李国治将他安排在财政局任科员。
这层关系,不是一般人不知道的,但吴天旺在县政府办工作,又有杜坤点拔,自然他知道!
见李县长痛骂县委副书记,副县长杜坤倒反过来安慰他:“李县长,这事儿也莫急嘛!只要你有这份心,我相信吴天旺也心里满足了 !”
李国治依然心绪难平,抚着胸口说:“麻卖批的,我还不信这事儿搞不成呢?过天,我找黎庆元说下去!真是给脸不要脸了!”
古安庆与李国治的不待见可谓由来已久。
本来李国治要不来清峰县,那么县长就有可能古安庆的。
但李国治的背景深厚,被派下来镀金,但他基层工作不足,瞎机巴在县里乱安排,乱拍板,总以为自已是老大,插手人事,乱以县政府的名义给人承诺,搅得县政府的工作一团糟。
比如上回,开发区招商引资的鞋厂项目,李国治给人承诺了减免三年税收。但现在国税上缴国库,地方可支配用钱较少,结果就是县委县政府还得掏腰包给企业承担税费!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依那个鞋厂一年完税一千多万算,县里免他三年,就得垫进去二千来万元。
还有在部办局人事安排上,李国治的风头甚至盖过县委书记黎庆元。他将他县政府办的人马,统统给安排到了部办局任一二把手,像开发区副主任王有泽、湿地管委会主任方永晶,都是从县政府办出去的人。这事儿惹得县委办的一干人急瞪眼,背地里埋怨县委书记懦弱与退让。
种种事儿,让现在的清峰县委班子看着一团和气,实则背地里暗暗杠上!错综复杂的关系,如一股暗流,在相互交织碰撞,又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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