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六,恰逢林雨晴休假在家。平日里几乎不会主动干家务活的宋钟今天居然化身为清洁工,从外而内,哪怕是狭缝中的角落上 , 宋钟都清扫得一尘不染。
“这小子不会在外面闯祸了吧?难道太阳打西边升起了?”
其实不是宋钟闯了祸 , 也不是他变了性子 , 而是他想要找到那枚凭空消失无影踪的铜镜。
把家里几乎翻了个底朝天 , 可惜宋钟还是没能找到。
中午时分,宋钟提着饭盒外出送饭。
“姨,忙着呢…”
“瞎说 , 不忙,冷清点好…”
话语之人一名中年妇人 , 也是林雨晴的亲生母亲 , 名作‘张雅’。
宋钟的父母过世后留下这家丧事用品小店 , 因为生意不错,一年到头也能挣个十来万 , 所以张雅主动替宋钟打理生意。
张雅这么做不图任何利益 , 因为每个月的收支她都会仔仔细细整理成册,结算的时候又会亲自找到宋钟核实。
在张雅看来,红事图热闹,白事怕热闹,所以店里生意还是平平淡淡的为好。
“姨,今儿晴姐亲自下厨,您赶快趁热吃吧,午饭后去里屋睡个午觉,我负责看店…”
“阿钟,不错嘛 , 居然知道心疼人了……也好,正好阿姨昨晚没有睡好…”
很快,张雅提着饭盒去到里屋。
身临其境,宋钟脑海中不禁再一次浮现出父母生前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当天中午时分。
“你好,请问这里是喜庆街‘生平店’吗?”
生平,是宋钟的父亲取意于地府阴差黑白无常 , 只道是:“一见生财 , 一生平安。”
“先生 , 确实是本店,您有什么需要?”
“哦哦,我找宋钟先生…”
话语之人是一名中年男子。
听闻男子点名道要找自个 , 宋钟满心纳闷不已,因为他压根就不认识对方。
“我就是宋钟,您是?”
“您是宋钟?”
“没错。”
“哦哦 , 宋小哥 , 您别多虑 , 我叫韩虎 , 事情是这样的……我爹他,他快不行了 , 却怎么也走不了 , 昨天他突然醒过来,说是让我来喜庆街生平店找宋钟…”
男子这番话语直叫听闻在耳的宋钟不由自主的泛起一股股毛骨悚然之意。
素未谋面,也不曾相识,到了大限突然回光返照不说,居然还点名道姓要找宋钟,这叫什么事儿?
如果是以前,宋钟一定会臭骂男子一顿,只是刘晓晓的事情让他下意识道:“世间自有人类无法说清楚,也无法道明白,却又真实存在的‘东西’。”
“韩大哥,您也看到了 , 店里也离不开我,您看?”
宋钟语落,韩虎一边打开随身小包,一边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宋钟。
“韩大哥,您这是什么意思?”
韩虎突然间跪在地面上祈求道:“宋小哥,求求您了 , 我这当儿子的实在不忍心看着老父亲受尽折磨啊,您就帮帮我吧…”
韩虎话语过程中 , 宋钟左手心中突然现出一则信息 , 只闻:“超度韩忠信。”
“韩忠信?”
“啊?宋 , 宋小哥,你?你认识我爹?”
霎时间,宋钟有些魂不守舍 , 也彻底懵逼了。心中五味齐全 , 只想:“老天爷啊,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各种离奇古怪的事情都发生在我身上…”
好一会儿后 , 恢复几丝清明的宋钟故作平静道:“行 , 我就跟你走一趟。”
有刘晓晓的事情以后,不管怎么 , 宋钟总下意识到:“如果这就是命 , 他也无法逃避,只能勇敢的走下去。”
借口告别张雅后,宋钟跟着韩虎离开。
韩虎家在东海市境内的一个地级市,约莫90分钟后,韩虎驾车载着宋钟抵达他家。
这是一处农家庭院,主屋是一栋三层小洋楼,外面喷漆,里面装潢精美,左右侧屋也不失档次。由此可见 , 韩家不算是中产阶级之家,至少也是名副其实的小资家庭。
“大虎,你有没有?这是?”
“妈,这位就是宋钟宋先生。”
“哦哦,快请进……大虎 , 别愣着,快去泡茶呀…”
韩虎家中有些冷清 , 他的妻子和孩子都不在 , 楼下也只有她母亲一个人。
现场所见 , 宋钟这样意识到:“韩家已经开始准备丧事,而且奉行的还是华夏国传统的土葬。”
宋钟来这里有些鬼使神差 , 至于来了能做些什么 , 他至今很茫然。
如果是有人指派宋钟过来超度韩忠信的话 , 这更是扯淡 , 因为宋钟既不是道士,更不知道如何超度亡灵。
“啊?呜?呜…”
坐在客厅沙发上 , 耳边依稀能够听到一道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下意识伸开左手 , 手心中毫无变化,然后打开右手,其上则肉眼可视的现出一则信息:“了解情况,发家。”
“了解情况?什,什么鬼?”
心中波澜着,想到楼上即将结束这一生的韩忠信,宋钟心中再一次翻江倒海起来。
“宋小哥,您喝茶…”
“阿姨,您怎么称呼?”
“哦哦,我叫王春花,宋先生叫我王大娘就好…”
“王大娘,我可以超度韩老先生,不过超度之前我需要了解他的具体情况 , 比如说‘发家’。”
宋钟这么一说,身前的王春花突然紧张起来,仿佛她在刻意避讳与忌惮着什么。
沉默着,两分钟过去了。
“妈 , 你咋走神了?宋先生问您,您倒是说话啊…”
“我?哦哦 , 阿虎 , 你快回家 , 刚才你媳妇打电话说小磊子又哭又闹的,可别出什么事儿才好…”
王春花没有就重话题,这让宋钟当即意识到:“她是刻意支开她儿子。”
“奇了,难道这韩忠信真有问题?”
很快 , 韩虎不情不愿的离开。
“宋先生 , 您千万别介意 , 您有所不知 , 虎子和他爸一向不和,就连儿子结婚 , 这死老头子也没去。哎?其 , 其实大娘还有一个儿子,叫‘韩龙’,是虎子的亲大哥,只是他走得早…”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原来,大儿子韩龙死后,韩忠信性格大变,有一次和二儿子韩虎发生口角,从此后者出门打工。
这些年来,韩虎挣了点小钱,也结婚生子 , 可是韩忠信却一直没有原谅过他。可以这么说,韩忠信清醒的时候,韩虎带着妻子和儿子一起来也休想踏入他的房门半步。
至于韩忠信是如何发家致富的?王春花给出的回应是:“韩忠信是个土工,年轻时候干包工头挣了些小钱。”
王春花说 , 宋钟负责聆听 , 同时时刻留意左右手的变化。
“大娘 , 这是韩大哥给的 , 您替我还给我,实不相瞒,这件事情我也是有心而无力…”
见宋钟要告辞离开 , 惊得王春花及时拉住他。
“宋先生 , 是不是钱少了?不够的话 , 大娘这里还有,要不您说个数?”
“大娘 , 人在做,天在看 , 有些事情不可说 , 说不清楚,事情自然也无法办到,您说呢?”
“这?宋先生,您留步,大娘说,大娘全告诉你…”
原来王春花一直没有说真话。
大老远过来,这左右手又如此神奇,宋钟想着进一步确认。
“宋,宋先生,其,其实这死老头确实是个泥瓦工 , 只是他,他?哎?作孽啊,挖了人家祖坟,这要是传出去 , 我老婆子不说,可让虎子他们一家三口咋活呢?”
天!刚才还是包工头起家,现在又变成挖人家祖坟的盗墓贼?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遐思着 , 宋钟左手上突然现出一则信息 , 只闻:“天桥引路。”
右手紧随其后 , 同样是一则信息,只闻:“房门正北20步 , 纸钱做引 , 燃三炷香 , 焚蜡两根。”
似心有领悟后 , 宋钟立马吩咐王春花一一照办。所谓的天桥引路乃民间土葬中的一道程序,本是回煞时所用 , 没想到提前上场。
宋钟不是道士 , 却从父母生前提及到的信息中知道这些。
“妈呀,这是要干啥?如果真是回煞的话,我看还是先溜为好…”宋钟想着先行告辞离开时候,右手上又浮现出一则信息,只闻:“三魂犯难,子弑父,父毒子,冤不散,请宋钟!”
“请宋钟?别别,别介啊 , 别请我,我不想趟浑水…”
须臾即过,房门正北二十步,负责烧纸钱的王春花一直无法点燃香蜡。要知道现场几乎没有一丁点风。
“宋,宋大师,我…”
“让你儿子点。”
“虎子,你?”
“妈 , 我来 , 他不待见我 , 我毕竟是他儿子,不管怎样?我认了就是!”
接过母亲手中的香蜡 , 几分钟过去了,跪在地面上的韩虎依旧无法点燃香蜡。
“这?宋,宋小哥…”
亲眼目睹这些场景 , 宋钟鬼使神差来到韩虎身边 , 然后顺手掏出韩虎刚才压给他的中华香烟。
“燃!拜请勾魂使者 , 黑白二使拘魂 , 左手阳,右手阴,黄泉路为引…”
王春花和韩虎母子目瞪口呆过程中 , 宋钟一边念着咒语 , 一边交替着左右手凭空点燃三根中华香烟。尤为重要的是,三根中华香烟居然安安稳稳的落在地面上,仿佛牢牢扎根大地的大叔。
做完这一切以后,宋钟陡然清醒过来。
“拉走黑狗,所有圈养的家畜全部关上房门,晚上一点之前不得回家…”口中嘀咕着,宋钟的目光却带着无限惊悚,仿佛他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一样。
按照宋钟的吩咐,王春花和韩虎母子带着复杂而惊悚心情一一付诸于实际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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