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卧槽！爸你干嘛？想谋杀呀？虎毒还不食子呢！”老爸猝不及防朝我胸口挥来的一拳，砸得我直咳嗽，虽然知道他 并无恶意我还是十分不满的埋怨。
“按说不应该呀。。。。。。不应该呀。。。。。。”老爹盯着自己的拳头，喃喃自语。
“马海！你在干嘛？多大岁数了咋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啦？……马奔你没事儿吧？”正端着几个菜过来的王姨刚好看到老爹动手的一 幕 , 匆忙把托盘放到桌子上 , 过来帮我用手抚着胸口。
“王姨 , 我没事儿 , 没事儿 , 我爸和我闹着玩呢！”看着王姨担心的样子，我赶紧替老爹解释。
“真是的 , 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毛愣，跟自己儿子还动手。。。。。。”王姨还是对老爹不停的责备 , 老爹也不说话只是嘿笑。
“王姨 , 我爸是在试我功夫呢 , 您别怪他。内什么，王姨您也别忙了，坐下来一起吃饭吧！”我忙拉着王姨坐了下来。
“马奔，你能不能……能不能以后别叫王姨了？你姐都管我叫了十几年爸了。”老爹犹犹豫豫的暗示我。
“爸，我。。。。。。”我一直在避免这个尴尬的问题，可是现在老爹当着王姨的面提出来，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马海，你就别总这么为难孩子了，马奔和茵茵的情况不一样 , 而且马奔一直和我都很亲近，叫什么有关系吗？ ”一旁的王姨见我为 难，赶紧开口圆场。
虽然有王姨的圆场，尷尬得以化解 , 但是之前的话题应该是没办法再继续下去 , 为了不至于太沉闷 , 我努力的找点轻松的话题 , 同时一 家三口也互相夹菜 , 毕竟我都二十出头的人了，无论如何也得在王姨的面前把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场面撑起来。
不一会儿 , 王姨借口说出去跳广场舞随便吃了点饭菜就出去了，临走还特意嘱咐，让我们爷儿俩吃完饭直接早点休息 , 饭桌等她回来收拾。
王姨走后。其实我和老爹吃得也差不多了 , 两个男人就那么面对面坐着 , 我拿起酒瓶给老爹和我的酒杯都满上，然后端起自己的杯子一样而尽。
”爸，我想我妈了！”这句话从中午老爹第一次提起”妈”这个字的时候，就一直在我心里憋着。
”我也想你。妈了！儿子，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是我没保护好你妈，都怪你爸没本事，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刺激你 , 别生爸的 气，其实你王姨挺可怜的。”老爹拿手抹了一把脸。
”爸，你别这么说，我没怪你 , 关于我妈的事情后来老爷子跟我说过 , 相信我妈也不会怪你的 , 我知道王姨人很好 , 对我也很好 , 可她 对我再好也不是我亲妈呀！而且，我总感觉我妈还活着。”
”还活着么？嗯 , 应该还活着，肯定还活着！”老爹喃喃着老泪纵横，仿佛那一刻老爹又苍老了许多。
如果没发生那件事 , 或许 , 现在的一切完全应该是另一番模样 , 关于我的妈事情，我知道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而不是我爸。
我对我妈的印象永远定格在妈妈把我推向爸爸的那一瞬间，那个梳着马尾，满是欣慰的笑脸。还有她脸蛋两侧深深的酒窝，总是会时不 时的出现在我的睡梦里。
那一年我四岁，我被妈妈抱在温暧的怀里，那时候的爸爸妈妈还是那样的年轻，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老爹一直后悔不该带着我妈和我去那座不知名的山上游玩 , 只因为那突如其来的地震，一切全变了样子，洋溢在人们脸上幸福微笑瞬间 被恐惧所吞没，后来听老爷子说 , 原本我妈是有机会被我爸拉住的 , 只是那时候我妈选择了用尽全身力气把我抛了上去 , 我爸接住了我 , 却 失去了拉住我妈的机会。
可能在天灾的面前 , 这世界会瞬间发生太多的悲欢离合甚至生离死别，但是如果不发生在自己身上 , 自己就永远无法真正体会，当然那 个时候四岁的我也并没有体会到，因为在天地之威面前四岁的我只会哭。
再后来 , 老爹就是疯狂的寻找 ,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被他背在背上 , 在深山里一找就是一天，再一找就是—阛，再一找就是一个月。。。。。。
无数的人劝着老爹放弃，老爹却一次又一次的找下去，只是最终所有寻找的结果都是一无所获，当然一无所获也应该是唯一的好消息， 毕竞老爹相信只要没有尸首，他的女人就还活着，那个时候老爹不停念叨的一句话 , ”孩子不能没有妈。。。。。。 ”
再后来，我被老爹托付给闻讯赶来的老爷子照顾。老爹所面对的任何困境我也就都看不到了，只记得一年后我五岁的时候，看到那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 , 满身破烂的男人时 , 年幼的我以为遇见了乞丐吓得直哭 , 丝毫认不出那是我爸爸 , 因为我记得我的爸爸帅帅的很好看 , 不是这种苍老邋暹的样子。
几岁的孩子，并不知道没有了妈妈意味着什么 , 只知道想妈妈了就要哭，直到很久之后的后来，我长大了一点之后的后来 , 我才能想象 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当时是面对着的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 怎样的一种痛。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坠落山涧 , 身旁是哇哇大哭的孩子，背着孩子在山私下一遍又一遍的用早己磨得血肉模糊的双手搬开废墟翻找，还要哄着因为湿热因为饥饿而哭闹的孩子。。。。。。
我已经不能记得，这个“倔强”的男人当时有没有哭过，又或者这个男人是永远不会在我面前哭的吧。
即便是接下来的日子，老爹因为需要抚养我，而不得不重新振作起来。重现开始面对生活，他依然没有放弃过，每一年他都会固定不变 地做两件事 , 一个是到旅游旺季去那座山脚下张贴印有我妈妈照片的寻人启事，另一个就是去那个黄河边的山村看看我，陪我一段日子。
于是我年幼的记忆里有一个在远方工作，每年都会给我带好东西回来的爸爸。还有那个尽管身体在下坠却朝着我露出欣慰的微笑 , 一别 之后就再也没能见到的妈妈。
直到我在老爷子家里的第四个年头 , 爸爸去张贴寻人启事 , 去老爷子那里看我的时候 , 身边带了另一个漂亮的女人一王姨。
从一开始我对王姨就没有任何敌意 , 许是在小孩子的心里爸爸身边总该有一个，”妈妈”的 , 许是那个好多年没见到自己妈妈的孩子天性中 对女人的依赖感，许是那个漂亮阿姨尽管每年只能见一次，但是一直都能在她身上找到一种亲呢的感觉。。。。。。
就连马茵的存在也是在我长大之后才知道的 , 因为爸爸和王姨担心我一旦知道有一个小姐姐每天和他们在一起生活 , 会吃醋 , 会孤单。
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尽管老爹一直坚持着寻找，甚至老爷子也各方渠道时不时的打听，但是我知道如果能找到早就找到了，又或者如 果妈妈还活着，他也应住过的房子，并时不时的过去打扫，该找到我们了，起码可以回到我们以前的家 , 毕竟爸爸一直留着我们曾经在唐市。
有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妈妈还活着的这种想法，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最多是因为出于对妈妈的爱，一厢情愿的相信她还活在这个世上吧？
等回过神的时候，发现不知不觉中第一瓶酒早已见底了 , 对面老爹正抱着他那颗鬂发斑白的头趴在桌子上 , 肩膀在颤抖着，老爹这是 哭了么？在我面前哭了么？
我拿起酒瓶对准老爹的杯子 , 想了想又把瓶子收回来 , 只给自己倒满 , 再一次喝干，再满上。
“爸！”我试探着叫了 一声。
”嗯”老爹带着鼻音应了一声 , 但是仍旧没有动。
“你没事儿吧？”
“嗯。”
“爸，以后别再找我妈了，应该找不到了。。。。。。”尽管说出的是自己心里早就确定的话 , 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不！要找 , 一定要找。 ”老爹猛地抬起头 , 用手再次抹了一把脸，双眼通红。
“找不到也要找，就算这辈子都找不到，我也要找一辈子！ ”老爹说话间眼神坚定的吓人！
那一刻，从老爹坚定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个男人对自己女人深深的爱意和思念。
“嗯，爸，下次我陪你一起去找！以后还要带着。。。。。。”我想说以后还要带着小傻妞儿一起去找，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以后还要带着马茵去找！ ”说完我将杯中酒再次一仰而尽，只是好奇怪 , 我为什么说带着马茵去找？完蛋了，受老爹感染，我开始胡言乱语了。
提起马茵就想到了王姨，我又迷茫了。
如果 , 一个男人如此深爱着一个女人，为什么还容许另一个女人走进心里？难道是男人可以同时爱着两个女人么？
可为什么我的心里就只能装的下小傻妞儿一个女孩子？我自己心里明白 , 就算我和其他女孩子口花花 , 甚至哪怕上。床做。爱做的事，我 心里只爱小傻妞儿一个人啊！
难道，老爹并不爱王姨？可是不爱又为什么在一起了？
肯定是酒精麻醉了我的思维 , 肯定是脑细胞不够用了 , 好难懂。。。。。。
迷迷糊糊中，听见王姨责备老爹的声音，
“都怪你 , 孩子在外面辛苦跑了这么多天大老远来了，你还为难他，叫妈叫姨有什么区别？这孩子又不和我隔心。。。。。。”
迷迷糊糊中自己被一个略带馨香的胳膊搀起来 , 那种感觉好温暖，是妈妈回来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