眦懿捏的手心发疼,松开被褥 , 掀开被子 , 套上鞋袜 , 还不待她说什么 , 那群人便一拥而上,把她擒在地上。
眦懿脸色发白,勉强笑道:“这几位官兵大哥 , 眦某只是个小小食客,怎么能劳动你们动手呢?该不是抓错人了吧?”
那坐在椅子上的官兵自己喝了口早已凉透的茶,咂咂嘴 , 道:“没错,抓的就是你,眦懿!你潜入提督府中 , 用心不良 , 提督举报你恶意放火 , 偷窃书房中重要机密 , 该是死罪!”他站起身,拢了拢蓑衣,道:“走吧。”
身后一群人跟着出去 , 眦懿的手被绑在一起,麻绳的另一头是一个面嫩的小官兵牵着她,动不动就猛的扯一下绳子 , 把她扯得踉跄 , 几乎快要摔倒在青石板上 , 乐此不彼。
眦懿跟他们出了府,但见府外立着几匹马匹,马蹄焦急的乱走,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
那些官兵一个个翻身上马,那面嫩的小官在她和马的身上来回打量 , 半饷 , 郁闷的低声道:“早知道就不要你了。”
眦懿默不作声,旁边有人起哄,说是让这小官把她拖在马尾巴上 , 让她自己跑,那小官在前边牵着。眦懿的脸色愈发的白了,在细雨中仿若河鬼。
那小官最终还是把眦懿带上了他的马,打马连夜赶着出了城 , 走了许久,眦懿被那马颠的胃中翻涌 , 又策马过了一个山头 , 眦懿隐隐约约见到一个尖塔状的建筑,脸色青白,嘴中只剩了不大不小的抽气声。
马进了一片山林,又东拐西拐的到了那塔的外围,马自有人来拴,那几人拖着眦懿进了塔,又上了几层楼,方才推开一个木门,带着她进去 , 把她丢在地上。
“属下不负大人所托,将犯人缉拿归案!”那带头的官兵抱拳道。
“嗯……做的不错 , 把她扔去七层吧 , 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 , 也该累坏了 , 我让通厨为你们备了些吃食,快些去吧。”眦懿前方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她抬头看了眼 , 只看见一个有些消瘦的背影,不等她细看 , 身上陡然传来一股子拉力,眦懿被拉的坐起又倒下,她翻了个身 , 一个仰身 , 坐起来 , 又弯腰小心的站起来 , 被那个嫩脸的人拉着往楼上爬。
眦懿脸色苍白,嘴上被自己咬的血迹斑斑,她被关在一个地下牢笼里头 , 只余了前边一点露出走道的一点光。
眦懿若是此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那就真是蠢了。这里是大理寺监牢,她曾经远远的看过一次 , 只觉得阴森无比 , 便调转马头走了 , 不成想尽还能再到这里来。
她苦笑一声,刚才她还以为这些小小的栏杆是为了排水,怕血水之类的堆在牢里,没想到,这地下竟是关人的!
大理寺果真是名不虚传!
第二日,眦懿被人从牢房里提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有些晕乎了 , 喝了酒 , 又泡了一夜的雨,身上穿的还是湿衣服,怎么能不发热呢?
那些个狱使了没那么好心去给她找大夫,把她绑在木桩上便各自在一旁调笑着吃酒 , 还有些小菜,商量着给眦懿用什么刑罚好,明明笑的那般开朗温柔,嘴里吐出的确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刑罚。
眦懿打了个寒颤 , 稍微醒过来了一点。
迎接她的却是数不尽的刑罚。
那些调笑的狱使见她醒来了,便笑着喂了她一颗药丸 , 然后她便感觉手上捆着她的麻绳愈发的紧了 , 而且头疼的更厉害了。
那狱使拿了一把带着细小倒刺的鞭子在她身上一抽,眦懿被捆住的手猛的一挣,眼睛瞪大,闷哼一声。
她身上现在就好似是被那鞭子抽在了骨头上,鞭子上沾着的不是她的皮肉,而是一块块细小的骨头渣。
疼的头皮似乎要炸开,浑身颤抖不已,风静静吹在她身上,好像都能带来一股子疼痛。
那两个狱使凑在一起 , 调笑着说这次做的药,药效好像挺好。
那狱使又拿了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 , 往里头参了水 , 搅拌成糊状 , 用刷子仔细的涂在眦懿背上被抽出来的伤口上。
刚碰上是清凉的感觉 , 甚至有些减缓的作用,眦懿不再挣扎,让那狱使帮她上药 , 她想要活下去,而不是这么糊里糊涂的折在这里!
后背的小刷子离开,她的伤口上传来麻痒的感觉 , 疼痛猛的从背后炸开,好似被涂了辣椒沫!她用尽全力挣扎着想要离开这个木桩,嘴里尽是痛苦细小的嘶吼声 , 挣扎不开的无力感让她痛恨 , 绝望 , 身后的痛感好似地府的油锅 , 冒着滋滋的声响。
……
她耳边是被汗粘湿的头发,眼神涣散,身体仍在细细的颤抖 , 身旁是狱使的调笑声和酒杯碰撞的声音。
这几日以来,她每日每日都要被拖出去,她和其他犯人有些许不同的便是 , 她依旧穿着自己来时穿的那身衣物 , 虽然已经肮脏破烂不堪。她每日不用受炮烙 , 割肉,压指等摧残,她要做的就是在那些药底下活下来就好。
她是被这狱使用来试药的,前天,或者是大前天?她试的那个药有问题 , 身上长满了红色的小点 , 连唇上,舌头上也有,而且她能感觉到她的喉咙呼吸不畅 , 她怀疑她的五脏六腑也长满了红色的小丁。
她的那样子下了狱使一大跳,把她挂在木桩上挂了一夜,第二天起来时她身上的红点便消退了,她却是痛苦难过的嘶吼挣扎着。
再次被提出去 , 眦懿跟着狱使往刑房里晃悠,眼神木然。
角落里一个面嫩的狱使躲在暗处默默地看着眦懿受刑 , 面上滑过一丝不忍 , 转身下了楼。
“嗒嗒——”
“进来。”
面嫩的小狱使推门而入,对身旁急急穿衣服的女人默然无视,能在这里待这么久,那个人能没有点特殊的癖好呢?
等那消瘦的青年穿好了衣裳,狱使才犹豫的开口道:“老大,那个从提督府捉回来的人,再给他试药,估计人就要废了。”
那青年呵呵一笑,不在意道:“废了?再过不久按照规矩他便要处斩了,到现在都无人愿就他,废了有何大不了的?”
狱使一阵沉默 , 半饷才低头道:“老大,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