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送回病房里了,现在她情况稳定,并没有再昏迷下去。在这之前,我很怕金乐乐被谋杀了,或又陷入昏迷,就跟狗血的悬疑剧情一样。在苗姐的周旋下,医院方面同意金乐乐与我通话,虽然只有一分钟的时限,但已经够分量了。
“喂,黄丁意,你想知道唐二爷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到渡场,瞒天过海的吗?明天来医院见我,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一分钟转眼即过,金乐乐挂断电话后,我恨不得飞去医院,当晚就听她要讲些什么。无奈,医院方面通知了金乐乐的父母,此刻他们陪在她身边,我不方便现在就冲过去。除了唐山泉,其他人对金乐乐的清醒都感到意外,纷纷议论这事会不会让真凶曝光于人前。
唐山泉不是渡场的人了,他亦无意逗留,絮叨了几分钟就走人了。离去前,唐山泉意味深长地回头望了我们一眼,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我想多问问唐山泉的事,胡队长却叫我别多嘴,赶紧帮韩嫂洗碗,别让她一个人从早忙到晚。我也体谅韩嫂,看她已经去洗澡了,于是就开始打扫场地。
苗姐和胡队长都不知道金乐乐跟我说了什么,也不好奇,只有岳鸣飞假意帮忙打扫,然后问我金乐乐到底在电话里讲了什么。我走到厨房那边,看不到胡队长他们了,便答金乐乐约我明天去医院,到时候才见分晓。岳鸣飞大大地松一口气,笑说金乐乐能清醒就好,至少能还他清白,不会被秦望冤枉了。
我敷衍地嗯了几声,边洗碗边猜金乐乐会跟我说什么,既然她醒了,为什么不直接报警?难道,她真的是失足摔下河崖,并非有人推她的?不对!以金乐乐的个xìng,即使她是不小心摔下河崖,她也会找一个人出气,起码岳鸣飞是逃不掉的。想来想去,我都想不出答案,只能明天等金乐乐说清楚,但愿没有电影里的情节在她说出真相前会遭人dú手。
我还在洗碗时,韩嫂就提着水桶和脸盆走回来,她看到后就笑说:“小黄,辛苦你了,这些事让我这个老婆子做就好了。”
“胡嘉桁逼他做的。”岳鸣飞挤对道。
“已经很晚了,你们也去洗澡,然后睡吧。”韩嫂体贴道。
“算了,我们快洗好了。你先去睡吧。”我笑道。
韩嫂不会假装客气,见我那么坚持,她就问:“对了,我听苗梨花说金乐乐醒了?知道是谁推她下水了吗?”
“还不清楚。我想她醒来没报案,估计是自己掉下去的。”我猜道。
“我想也是。”韩嫂点头道,“可能是她晚上和男朋友约会,自己没看清楚脚下的路,所以才……”
“男朋友?”我呢喃一句,登时想起金乐乐的DV机里曾拍过一段脱衣录像,在录像里她说那是送给她男朋友当生日礼物的。可是,我们谁都不知道金乐乐有男朋友,自从看过那段录像,我也未曾往那方面想过。渡场里的男人少得可怜,金乐乐一个都没看上,她的男朋友应该是外面的人。金乐乐现在不肯说明怎么坠河的,莫非是想保护她的秘密男朋友?她会那么痴情吗?
想了想,我就问:“韩嫂,你知道金乐乐的男朋友是谁吗?”
“我哪知道,只听她提过,就在她出事前一天吧,好像说她要帮男朋友过生日什么的。”韩嫂回忆道。
“过生日?就是那个脱……”岳鸣飞想起来,但又马上把话头止住。
过了一会儿,碗都洗好了,夜里蚊子多如牛毛,我就叫韩嫂快进屋休息,别在外面晃悠了。韩嫂不愿进屋,还向我们吐苦水,同情贾瞎子的遭遇,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他是自杀的。我不便揣测,只答胡嘉桁会查清楚的,好不容易才把韩嫂应付过去。实际上,我和岳鸣飞都清楚,这又将是一桩悬案,贾瞎子恐怕永远不会得到昭雪了。
等我和岳鸣飞洗好澡,各回各屋,时间已经到凌晨了。我关上灯,躺回床上,抓起手机一看,竟然有三个未接电话。我好奇地点开一看,打电话的人是唐紫月,刚才我去洗澡了,没有接到她的电话。现在已经凌晨了,我不想打搅唐紫月休息,可她最后一个电话是在几分钟前。
“打过去问问吧,今晚事情太多,我和唐紫月都没好好聊过,她一定很想知道我在老渡场发现了什么。”
我打定主意,刚要回拨过去,唐紫月却在这时候又打了一通电话过来。电话响了一声,我就在漆黑的房间里按下接听键,想听听对方有何要事相商。只听,唐紫月开门见山,问我在老渡场等到了谁,是不是今晚第一次出现的唐山泉。我直言,在老渡场一个鬼都没看见,唐山泉肯定不是约我们的人,说不定那个人真的被岳鸣飞拖住了,分身乏术。
唐紫月思索片刻,怀疑道:“岳鸣飞真的看住所有人了吗?那为什么毛猫猫跑去楼上,他却没看见?贾瞎子离开岳鸣飞视线,他也没注意。”
“那时岳鸣飞跑到门口,我刚回来就看见他了,可能那段时间有人走出了他的视线范围。再说了,后来贾瞎子摔下来,渡场每个人都马上围过去了,没人离开过。”我解释道。
“毛猫猫今天有点怪,我问过他了,可他答不上什么,还以为警察会找他。”唐紫月在电话那头说。
“找什么呀,这事算是过去了,贾瞎子没金乐乐那么好运气。”我叹道,接着又说,“对了!我在老渡场看到墙上还有一份彩色密码的对应样本,和阿修找的都不一样,你要不要和我去一趟,再对照一次?我觉得唐二爷话里有话,他怕有人解读出来,所以搞了一个连环密码。”
“能对应两种,那可不一般。”唐紫月佩服道,“唐二爷这么聪明!”
我趴在床上,惆怅道:“聪明的话,他就不会死了。还有啊,金乐乐醒了,她明天叫我去医院看她,肯定有重要的事要说。”
“你真的确定今晚跟你回来的人是唐山泉吗?我怕那密码样本会被破坏掉,你要是不害怕的话,不如我们今晚就去对照一下。”唐紫月商量道。
我其实也有这个担心,仿佛躲在暗处的人总能先发制人,唐山泉既然主动现身,那么他就不怕被逮住,或许跟我回来的真有两个人。我权衡了一会儿,唐紫月都不怕,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索xìng就赞同她的提议,夜里溜到老渡场再看一次密码样本。这一次,我没把岳鸣飞叫上,因为走过他门口时,呼噜声已经震耳yù聋了。
二十分钟后,唐紫月拿着手电,悄悄地来到老渡场门前。这段时间里,我等得心急火燎,就怕唐紫月半路被水鬼拖下江里。人齐了,我们俩就一前一后,静静地穿过了河崖,爬到了老渡场那边。一路上,什么怪事也没有,只有滔滔江声,不停地给人催眠,让人永远有一种在江水上行走的错觉。
老渡场附近的草比人高,不过最近有人来过,一半的草堆都被踩倒了,留下了显眼的轧痕。唐紫月只来过一次,瞧见这种变化,不禁地好奇还有谁也来过此地。我凭着记忆走进老渡场,来到那间破败的房子里,拂去倒挂的藤萝,一幅斑驳的彩色密码样本就跃入眼帘。此前,我用手机拍过墙上的彩色密码样本,唯恐走开后样本就被人破坏掉,但是手机拍得不清楚。
唐紫月拿出手电,认真道:“有的颜色变色或褪色了,要转换解读出来需要点时间,你帮我看着外面,不要让人打搅我。对了,那封信你拿过来,我再看一次。”
“不用勉强,对照不出来就算了。”我尽量不给对方压力。
接着,为了不打搅唐紫月,我就轻轻地走到外面,折下一根树枝在外面来回走动。这鬼地方虫蛇鼠蚁满地乱爬,我握着树枝在草堆里随便一翻,一下子就窜出许多爬行生物。另一边的草堆有几个大坑,那些坑里已经长草了,但土色还是新的。上个月,我和唐紫月来过这里,看到有人在挖东西。除了那本日志,土坑里应该还有其他东西,可惜我们发现时,东西已经不见了。
之前,唐紫月和阿修解读密码需要不少时间,我看月亮爬过正空,已经往西边去了,不由得担心今晚没机会合眼了。我踱步了几圈,唐紫月还没解读出来,其实信上只有21个同心圆,即21种颜色,不知道为什么要花那么多时间。我走得全身发热了,想要脱衣服,又不好意思。
等了大约半小时,唐紫月终于在里面喊了一声:“黄丁意,快进来,第二个答案已经解出来了。”
我一阵欣喜,想要跑进去满足好奇心,可是外面的草堆忽然沙沙作响,竟现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异象。我停住脚步,转身一看,毛骨悚然的感觉立刻就袭遍全身。
野草之中,浓绿的邪光像被点燃一样,轰地冒起来,在炎热的夜风中来回摇摆。这场景跟鬼片一样,每当有鬼出现,浓绿的邪光就会出现,然后一个鬼披头散发地飘出来。幸亏,仅有绿光从草堆下散发出来,并没有进一步的异象,只不过将老渡场的气氛渲染得更加yīn森了。
唐紫月在里面喊了我几声,没见我进去,她就走出来问怎么回事。当看到浓绿的邪光,唐紫月就啧啧地赞了几句,说绿光就是传说中的鬼火,她小时候在乡下见过一次,但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从没见过鬼火,还以为真的见鬼了,刚才还想搞一泡童子尿洒过去,镇一镇这该死的邪气。
众所周知,鬼火即磷火,通常会在深山老村的夜间出现,多见于炎热的盛夏之夜。要产生鬼火,不是埋一两具死尸就够的,因此我下意识地就想,难道草堆里的土坑里曾埋过许多具尸骸?我们没挖到的东西,就是那些能够人的骷髅吗?可老渡场只是军队泅渡时要依靠的部门,又不是乱葬岗,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呢?
“死人?”我奇道,“坑里以前埋的是死人吗?我还以为是黄金,或者什么先进的外星武器。”
“镇上没有这么多伤亡记录吧,会不会是‘二战’时的尸骸?可如果是的话,那么把它们挖走有什么意义?就算那时有人被杀死,埋在地下,这时候也不可能去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了,已经过了追诉时效了。”唐紫月说着说着就犯职业病了。
我笑了笑,答道:“先不说追不追究,凶犯估计早就投胎到非洲去了,你想追究也没辙啊!”
“算了,别管这些鬼火了,你跟我进来。”
唐紫月说完就转身走进破败的屋里,然后把手电递给我,叫我帮她照明。接着,唐紫月把解读密码的过程解释了一遍,无非就是一种颜色对应一个音。可是,汉语拼音是后来才出现的,“二战”时根本没有,所以广西舟桥部队用的彩色密码对应的皆是壮族语音。唐紫月不是广西人,也非壮族,可她在广西待了一段时间,竟掌握了当地的语言。
我对壮语一知半解,听得不耐烦了就直接问:“你把答案告诉我就得了,我对解谜过程没兴趣。”
唐紫月当惯了老师,总喜欢讲清楚再揭晓答案,听我催得很急,她干脆答:“密码就是小心李小爱,她原来的名字是……”
“是什么?”我追问。
“有些颜色不是褪色就是变色了,最后的字读不出来。”唐紫月对我说。
“什么?最重要的居然读不出来?”我丧气道,“唐二爷千算万算,没算到这样本会变色吗?真是的!这个李小爱到底是谁?从一开始就出现,和这件事有关的人没一个姓李,这根本解释不通。”
“不是说了吗?”唐紫月纠正道,“是指她原来的名字,这就是说李小爱是以前的名字,现在那个人改名了。看来,这个人才是真凶。可惜还是没有头绪,把这种东西jiāo给警察,他们肯定不会理睬的。”
我点头赞同,秦望那老不死的决不会相信这种不着边际的证据,靠警察还不如靠自己。那么,李小爱是何方神圣?她的名字曾出现在断臂雕像上,莫非她是一个艺术家?她的名字也在学校的老图书馆出现过,可记录上没有,会不会她是一位教师?可我记得她的名字在渡场的一些收据发票上也出现过,这又绕回渡场了。问题是,渡场没人姓李。能改名字,难道把姓也改了?
外面的鬼火还在烧着,炎热的夜风一拂过,零星的浓绿邪光就顺着风势蹿进房子里来。有些鬼火散掉了,萦绕在空气里,就像萤火虫一样。我和唐紫月被绿光映照到,四目相对,感觉彼此都像yīn间里爬出来的恶鬼,一种不可言明的惊恐油然而生。我们已经解出了密码,虽然并不全,但再耗下去也没意思,于是匆匆地就跑出了老渡场。
鬼火随风飘动,我们穿过草堆时,浓绿的邪光就染到身上,跟着带出了老渡常等我们跑回樟树林那边,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不敢耽误唐紫月,便叫她快点回去休息,有什么问题明天再继续讨论。不过,我怕唐紫月会被坏人盯上,又将她送回学校,望着她上楼了才放心地走开。
这一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我的脑子都快装不下了。回到了渡场,我倒头大睡,一觉到天亮。
太阳爬到东边的山头时,苗姐早早就来了,她已经买好了苹果和几大盒营养品,说要组织我们去看望金乐乐,顺便去医院办理贾瞎子的火化事宜。我早就期盼着金乐乐苏醒的一天,可大家蜂拥而至,她怎么方便跟我吐露真相,一定会有所忌惮。我又不能把大家赶开,只好听从苗姐的吩咐,一人拎了两大袋苹果跟他们走去镇上的人民医院。
在路上,岳鸣飞小声地问我,要不要想办法支开其他人,否则金乐乐不肯讲的。我瞥了胡队长他们一眼,心想这些人都是装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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