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山,古称玄武山。雁门关、常山关、宁武关虎踞为险,是塞外通向燕赵平原的咽喉要冲。恒山享北岳之祀,山上三寺四祠九亭阁,七宫八洞十二庙,建筑群落庞大。恒山十八景闻名遐迩,金龙峡、舍身崖、桃花洞、悬空寺等景点秀丽险峻。
卫青自落脚恒山,心情大好,有阿箩做伴,登临恒山看云阁虹桥,观虎口悬松,听断崖啼鸟,望危岩夕照,赏紫峪云花,石洞流云,可谓不亦乐乎。
凌波子被十缺老人破元气,功力一直难以恢复。
卫青道:“我那本讲了恢复真元的一些方法,可以一试。文曰:阴阳调谐,天枢魁斗,斡旋星象,体用双修,静极而动,虽撄而宁,静藏深渊,动游碧落,灵妙潜通。”
晓风真人道:“哪有医书讲些这等道理,这分明是疏通经脉、修炼内功的法门。”
卫青道:“我也不明所以。这书中讲一段善恶之论的经文,便插一段此类文字。我读来也头疼不已。云梦山天机老人和鹿邑太清宫太乙真人说是《天地阴阳无极大悲赋》。”说着卫青拿出那本《苏尔曼阿维斯陀秘典》。
晓风真人看了片刻道:“这是吐火罗文字,应是吐火罗人觅难天将中土武学经典记载在这本医书之上空白之处。”
晓风真人拉过卫青的手运功试探,道:“这书中所讲内功深奥异常,你小子独自参悟其中道理,实在危险至极。幸亏你心思淳朴,不至于走火入魔。”
卫青道:“小子不明其中奥妙,还请真人为我讲解书中奥妙。”
晓风真人一边翻看说道:“此书博大精深,于我派武功也颇有益处。”
晓风真人命他翻译《苏尔曼阿维斯陀秘典》中的文字武功心法,也一一为之讲解。卫青沉浸与武学之中,不觉时光飞度,顷刻恒山待了大半年。
黄初十二年三月一日,卫青来到恒山通元谷别院,忽然发现客人之中一人十分熟悉,竟是他日思夜想的颜如玉。卫青与她对视片刻,心中狂跳,却也不当面相认。是日半夜时分,便闻有人轻巧窗格,他翻身跳出,跟随颜如玉到了偏僻处。
颜如玉回身一掌,卫青单掌应对。颜如玉运内力试探,发觉卫青气海竟是深不可测,惊讶道:“你这小子十分古怪,晓风真人不知如何让你开窍,竟是内功进展神速。现在寻常江湖人也不是你的对手。看来恒山派《乾坤元气功》却是非同寻常。”
“姐姐为何在恒山?”
“你不要问我。这些事,说了你也不明白。”
卫青道:“姐姐,自你走后,我一直想你。今日终于见到你了。”说着,不由眼泪留下来。
颜如玉掏出手帕为他擦泪道:“这么大了,还如此孩子气。”
“姐姐,你自泰山到恒山,还不是为了武功图谱,学那劳什子有何用?”
颜如玉道:“有一个男人曾说要陪姐姐一辈子。可是他却痴迷武功与江湖名声,四处流荡,一年难得见他一次。姐姐决心练成绝世武功,将他击败,叫知道姐姐的厉害。”
卫青道:“我有一本医术,恒山晓风真人说是一本非常厉害的武学经典,只要参悟透了,连什么内功学什么武学都进境神速,一学就会。我送与姐姐,你不要再去盗书了。”
颜如玉哑然失笑道:“哦!这么厉害!”
卫青道:“这本医书是用安息文字写的。晓风真人指导我将前半部译写一本简谱。晓风真人讲是修炼招式和内功的法门。所论深奥高妙,若无高人讲解,难以了解其中真义。这本简谱就送给姐姐慢慢参详!希望姐姐早日击败那恶男人。姐姐就不用冒险盗书了。恒山晓风真人和凌波子都是很厉害的人。”
颜如玉摇头道:“即便赠我,我也参悟不透。恒山派武功晦涩难懂,进境甚慢,凡人难以大成。我明日便离开恒山。”
说完,颜如玉飘然而去。
卫青自从颜如玉出现,便心神不宁。时时想起母亲,算了算父母忌日将临,便和晓风真人告假到家乡祭奠。卫青下山到赤岸镇,过五台山下,过楼烦来到马邑。马邑依稀还有些儿时的模样,城市全部废弛,只有百十户人家稀稀落落散布者。卫青沿着旧城墙跟,寻找到自己老家旧址,只见变成了一片荒地,荒草之中依稀可以看见当年老屋的宅基。卫青此刻却哭不出来,只是迷茫着,不知道自己回到家乡是为何故?
夜幕降临,卫青来带村中意欲寻找落脚之地。却见村中空地生起来巨大的篝火,数百人跪拜篝火,嘴里念念有词。卫青一听便知是阿木桑所讲的祭拜神火的祷告词。众人抬着一具尸身投入一座石板塔中之中。
两名兜帽红白相间长袍罩着全身的一男一女,齐声道:“天昭苍苍,化生万象,地显茫茫,厚载四方,月有渺茫,圣洁其光,日有辉煌,普照其泱,圣火熊熊,普照八荒。平等众生,善恶昭彰,圣火无量,焚我躯身,化为埃尘,往生光明。”
众村民皆匍匐而拜,一名长者道:“感谢光明使远道而来,为我村长主持天葬仪式,村中无长物,唯有瓜果蔬菜,还请光明使享用。”
男光明使道:“我本就是马邑人,虽然故人已亡,但旧土尚在,能返回故乡,我亦安乐。”
众村民大喜,仅限食物,围篝火进食,卫青饥肠辘辘,便想讨点吃的。有人喝道:“你是何人?为何出现此地?”
卫青念到:“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彼受欢乐无烦恼,若言有苦无是处。常受快乐光明中,若言有病无是处。如有得住彼国者,究竟普会无忧愁。处所庄严皆清净,诸恶不净彼元无;快乐充遍常宽泰,言有相陵无是处。”
那光明使道:“原来是教中朋友,自何处而来?”
卫青道:“我也本此地人,儿时刀兵起,八岁流落他乡。”
男光明使道:“教友贵姓?”
“卫青。”
“卫青?你乳名可是黑子?”
卫青惊诧道:“你怎么知道?”
男光明使去掉面巾和兜帽道:“你看我是谁?”
卫青仔细看他面容与儿时玩伴相仿,忽然忆起,道:“你是大眼郎王冲!”
“黑子!我就是王冲。没想到你还活着!”
“王冲!大眼郎,你竟然没有死!”
两人喜极四手相握。
“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我时常返乡,期望能碰到儿时乡邻。”
卫青道:“我一路流浪到太原,被好心人帮助到洛阳做人家苦力小厮,一直到今日才有机会返乡。”
王冲道:“我全家被东胡王俘虏带到色楞河草原受尽虐待,幸亏东胡王被左贤王击败,就我出来。我跟随左贤王部做了刘渊的家将。”
卫青道:“你做了匈奴人的家将。”
王冲道:“左贤王部力主和亲停战,近年与边郡军民通商贸易,并没有入侵掠夺之举。那不断南侵的是右贤王部和谷蠡王部。北宫错大将军与刘渊也是十分熟悉的。”
卫青道:“你说这些我也不懂,若是北宫错将军都与之交好,那必是没错的。”
王冲道:“你所颂经文颇为精深,不知何人传授。”
“安息人穆萨·阿木桑。”
王冲惊道:“你是穆萨·阿木桑的弟子。”
卫青手举脖子里的银链道:“这银链乃他老人家亲自传授,我所述文字乃其亲授《阿维斯陀经》。”
王冲道:“那经书我看看。”卫青将《苏尔曼阿维斯陀秘典》递给王冲。王冲翻看道:“果然是安息文字,这是本教圣物。穆萨·阿木桑原在边塞传教,民众多悦其教义,后经刘渊父子大力宣扬,如今颓当城、龙城、头曼城一带信奉光明圣教越来越多,不久前他老人家已经深入草原腹地传教,坚昆、呼揭等部多有响应者。”
卫青叹道:“我与他老人家分别一两年,如今圣火教竟然如此广泛。”
“黑子,走吧!我们连夜出关,到塞外去。我爹娘见你一定很高兴。”
此时,魏与左匈奴和亲,边境和平,贸易通商十分频繁。三人出雁门关,过白刀岭长城,沿桑干河而行。塞外天空明净而高远,万里草原丰茂,时而沿河出现一林子,黄羊、獐子出没其中,湖水中天鹅、大雁、野兔、狍子、狐狸等飞禽走兽无数。疏林、柳丛、草原,再加上那粼粼河水,浅浅的湖泊,风景美如图画!
三人走了两日,塞外颇有寒意,远处山上还有残雪覆盖。那女光明使名万俟兰,拿出厚厚的寒冬衣,道:“这里不比中原,阳光毒烈,北风寒冷,大光明使换上的好。”她听说卫青是阿木桑的亲传弟子,便敬称他为大光明使。这一路万俟兰照顾颇为细致体贴。
三人往东北而行,边境草原之上也有很多华夏流民居住,种植小麦、大豆、甜菜等物,这里地势辽阔,水草丰美,庄稼十分繁盛。虽然边境一旦战争起来,十分危险,但是十年和平便引来流民居住。
王冲道:“阴山之北,寒冷干燥,荒漠处处,华夏子民难以耕稼种田。阴山西端沙漠戈壁连绵,一直延伸到西域皆不毛之地。唯有漠南水草耕牧皆可。左贤王刘渊就在金莲川草原。”
三人走了五天到达一片海子,旁边筑有一座小城,不似中土大城墙高河深,而是土木结构的城池。城池布局倒也与中原相似,墙高两丈,垛口、女墙、城楼、瞭望口等齐全。城内只有千余人,有木屋、泥屋、车屋,也有胡人毡包。城内华夏子民、鲜卑人、匈奴人、羯族人皆有。但是种族不同,却和睦相处。卫青心想:“这刘渊能耐真大!”
王冲道:“南边是上都河,北边是龙岗山,东边是鲜卑山。”
城中央是广场,广场上有很大的祭坛,修以火焰纹饰。一幅巨大的门柱上用各色文字写着“清净光明,无上智慧。”卫青心道:“这必是祭拜圣火之地。倘若果真如阿木桑所言,众生平等,华胡无别,不相互攻伐,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三人进城,居民皆双手张开做火焰状,交叉与胸口,敬礼示意。王冲和万俟兰也回敬之。这是光明圣教的教众相互尊敬之意。
城中一座大木屋前,立着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面貌似华夏人但鼻梁高高如胡人,显然是华夏人与胡人的混血后代。
他道:“冲、兰,此次传教之事如何?”
王冲道:“我敬爱的大王,雁门郡受光明圣教教义者已经如牛羊遍布草原。我保证不出半年云中五郡皆是我光明圣教的教徒。”
“哦!这是大大的好消息啊。今晚,你要多喝马奶酒!”
万俟兰道:“兰儿,给大王带来了大光明使者。”
“大光明使者?是谁?”
万俟兰双手推着卫青道:“这位是阿木桑的亲传弟子,能读安息文,身怀《阿维斯陀经》原本。”
王冲道:“兰又抢我功劳。这是我儿时玩伴,马邑人卫青。”
刘渊满面笑容双手抱住卫青道:“上天太爱我了。我在草原天天等候阿木桑的归来,没想等到了他的亲传弟子。王冲的兄弟便是我的兄弟,今夜我为你举办盛大欢迎宴会。”
刘渊的真诚和亲切如同发自骨髓,不由为之感动。刘渊此人能将散落的各部族凝聚到一块,绝非侥幸,而是有大智慧,大胸怀之人。
刘渊道:“传令下去,今晚圣火节,拿出最美的酒,最好的羊,还有最美的舞蹈,欢迎卫青兄弟的到来。”
是夜,各部族人先行祭拜圣火,刘渊带头虔诚跪拜。众人念到:“凡我弟子,同心同德,不离不弃,相爱永继。世人孤苦,攻伐不息,光明圣尊,普照万物,无上智慧,知善知恶,涤我浊心,显我本真。圣火熊熊,焚而除恶,掩帽拭刀,唯光明故,喜怒哀乐,皆归粉尘。圣火灼灼,普启诸明,苦又何妨,难又何妨妙风引路,无际净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卫青听了那祷词,不由心有所感,跪地朝熊熊烈焰而拜。
刘渊道:“卫青,阿木桑的亲传弟子,请他为我们传播光明智慧。”
卫青看千人瞩目,顿感光明教义的伟大感召力。他先行施礼道:“开我法性光明眼,无碍得睹四处身;无碍得睹四处身,遂免四种多辛苦。开我法性光明耳,无碍得闻妙法音;无碍得闻妙法音,遂免万般虚妄曲。开我法性光明口,具叹三常四法身;具叹三常四法身,遂免浑合迷心赞。开我法性光明手,遍触如如四寂身;遍触如如四寂身,遂免沉于四大厄。解我多年羁绊足,得履三常正法路;得履三常正法路,速即到于安乐国。”他又详细其中道理,千人静悄悄侧耳聆听。讲完之后,千人无比虔诚跪拜,口呼:“光明使者。”
讲经完毕,众人欢宴。
刘渊手下匈奴臣呼延翼极其三子呼延攸、呼延晏、呼延颢,将于提罗、呼厨渠、须卜骨齐聚一堂,皆勇武之辈。
万俟兰一直为卫青倒酒,割肉。她沉默寡言,却善解人意。众人酒酣之时,忽然空中乱箭落入城中,万俟兰连忙挡在卫青身前,一箭射在万俟兰后背,万俟兰晕倒在卫青怀中。
刘渊道:“姑夕王,终于来了。众将随我杀敌。”众将上马,夜月中如群狼般奔出小城。
卫青问:“故夕王是何人竟如此凶残?”
刘渊道:“向北过平地松林的一小部落。他得右贤王和鲜卑段氏、宇文族的支持,不断与我部为难,大有左右夹击灭我部落的心。不过今天,我却要他有来无返”
众人在城墙上观看。只见月如钩,草原之上有密密麻麻的弓骑手,约有四五千众,腰悬弯刀,手持弓箭。为首者姑夕王喝道:“交出你们的肥肥牛羊、成熟的麦豆、漂亮的女人,我姑夕王便放你们离开这片草原。”
刘渊道:“姑夕王,你这头豺狼,贪得无厌。今日我取你头颅。”
刘渊帐下诸将皆随刘渊杀向敌阵,一方仅有十将不足千骑,却悍不畏死冲向敌阵。姑夕王大批人马成包围之势,也冲击过来。但这百骑皆精铁甲护体,姑夕王的弓箭一时奈何不得,转眼百骑冲到敌群。仆一接触,姑夕王部纷纷便倒,刘渊手中长刀上砍敌首,下砍马腿,带领众将如入无人之境。故夕王部众也悍不畏死冲上来,两方将士厮杀在一块。
故夕王部众数量众多,虽然刘渊悍不畏死却渐渐显出人数少的劣势来。故夕王看战局明显利于己方,不由喜上眉梢喊道:“今日屠城,所得财货子女尽归己有。”这时东边树林中冲出五百鲜卑部队打着“拓拔族”旗号率部攻击左翼,为首者高呼:“拓跋禄官在此,谁敢阻拦?”西边冲出一部鲜卑五百部队打着“慕容族旗号”率部攻击其右翼,为首者高呼:“慕容涉归率众杀敌!”。
故夕王看援军不过千人,轻蔑道:“刘渊,这就是你的埋伏的援军!实在不值一提!”他镇定自若挥军抵抗,两方局势胶着。
卫青则径取姑夕王,他不避箭矢,冲向敌阵,堪堪看射程已到,取出雕弓三箭齐发,长箭破空而去,姑夕王应声落马。
故夕王落马,其部众大乱。刘渊、拓拔部、慕容部则士气大振。夜色之中杀声震天。刘渊率众冲破敌阵,来回穿插,使得敌人阵形大乱。卫青单骑冲向故夕王,奈何姑夕王护从众多难以突破。这时慕容部落两将杀至,两人道:“慕容吐谷浑、慕容廆前来相助英雄一臂之力。”两人豪勇,将故夕王护卫队冲散。卫青抓住受伤的故夕王用长刀割下其首级。
卫青用长杆挑起故夕王头颅高呼:“故夕王已死,降者不杀。”慕容刘渊命十将举起火把,卫青高举姑夕王头颅,火光中头颅看得十分真切。姑夕王部大溃逃窜。
刘渊、拓跋禄官、慕容涉归也不追赶。
刘渊道:“我是左贤王部刘渊,我得光明尊者启示:天下民众皆光明之子,不可相互攻伐。姑夕王贪得无厌,此处民众麦豆成熟、牛羊肥壮之时便要来掠夺,我便取他性命。光明圣教海纳百川,草原之上,阴山南北皆是圣火教子民,你们入我圣教便是兄弟。我刘渊与尔同袍,与尔同食。你们的父母便是我的父母,你们的儿女便是我的儿女。今后共享这片水草丰美的草原,光明圣教,无际净土。”降众闻言,无不欢愉,皆高呼:“光明圣教,无际净土”
众人返城,万俟兰已死,众人便要将其天葬。卫青却发觉万俟兰胸口尚有余温,遂破其肋骨,激活心脏,万俟兰脉搏恢复,竟然复活过来。刘渊部落中人见万俟兰死而复生,皆以卫青为神明。
刘渊道:“卫青兄弟的勇猛于千军之中取敌首级,奉光明之命而能令死者复生。本应多留卫青兄弟欢庆几日,但我将西行,分别就在近日。”
卫青道:“大王如此匆忙?”
刘渊道:“故夕王实力雄厚,兵甲三万,多欺凌周边部落。拓拔族、慕容族皆遭其劫掠。我三部皆欲迁徙以躲避之,唯恐迁徙时再受其劫掠。所以三部相约伏击之,制造三部反抗的假象,以安全迁走。”
“如今故夕王已死,殿下仍然要走?”
“故夕王之死实乃意外收获。但姑夕王部依旧兵强马壮,必定寻仇,届时非我三部能敌。况且这一切乃是为了一件大事解决后顾之忧。我部得大魏皇帝令迁往太原郡忻州安置。”
卫青道:“大王是匈奴人,大魏皇帝何故容你南迁。”
刘渊道:“右贤王冒顿大单于设立有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等统帅各部落,我左贤王部与大魏和亲,多有联姻,我的母亲便是大魏云中公主,我仰慕中土文化,遂跟随母亲的姓氏。本王多次大魏封赏,心归大魏!”
“原来如此!”
“冒顿大单于在世阴山南北尚算和平,但挛鞮稽粥继位后,野心勃勃,多起刀兵。况且秋熟之时,草原马儿肥壮,乃草原多事之秋,不宜久留!卫青兄弟何所往?”
卫青道:“我欲返回恒山。”
慕容涉归道:“阿木桑一直在燕山以北的鲜卑山、努鲁尔虎山一代传谕圣教,大光明使可到西北各部族寻找。”
拓跋禄官:“阿木桑足迹东至渤海、扶余国,北至松漠城、乌洛浑,大光明使要多费时日了。”
刘渊道:“拓拔部北迁至乌洛浑,辽西都护王浚招募慕容部东迁大棘城,若是卫青兄弟寻觅至此,还望两位叔父关照。”
拓跋禄官道:“何须多言,我两部皆翘首以盼大光明使的到来。”
慕容吐谷浑大约三十五六岁,对卫青充满敬佩之情,他朗声道:“大光明使神箭无敌,豪勇过人,乃我慕容部最敬佩的勇士。”
慕容廆则是只有二十岁的帅气青年,高俊伟岸,身长八尺,雄杰豪爽,顾盼之间极有气度,他道:“还望4为”
刘渊命侍卫取来一柄剑。刘渊道:“今日作别,本王欲赠予兄弟一宝剑防身,只因购剑之时,卖家没有剑鞘,本王只得用松木和皮革做了剑鞘。”
卫青看那剑柄有些熟悉,拔出一看不由大惊,那剑剑身弯曲如蛇,金光闪闪,正是王毓的金蛇剑。
“大王,从何处购得此剑?”
“燕山脚下,居庸关外,鸡鸣驿,那里是塞外与幽州交易之地。”
卫青与王冲依稀作别,南下到鸡鸣驿寻找王毓踪迹。卫青依照王冲指点,沿着鲜卑山山脚南下的一条小河前行。西边是广袤无垠的草原,时而可见白色毡房,牛羊点点。东边是高山峻岭,峰顶白雪皑皑。时值五月天气,雪岭血水融化,灌入草原,时而可见草原湿地湖泊,波光粼粼,水鸟翻飞。
卫青捡野鸭蛋,猎野兔,兴趣盎然,旅途倒也不寂寞。一日路过一小村庄,忽然自岭上奔跑下来一群小鹿,鹿群不辨方向直冲卫青而来。卫青大喜引弓射箭便射倒几只。忽然身边马儿嘶鸣,卫青心觉有异。只见远处山岭五人发疯一般从山上奔跑下来,背后远远跟着一只棕黄色老虎,体格硕壮,十分凶猛。卫青拉弓一支箭射去,正中老虎眼睛,贯脑而入。老虎吃痛,一蹶丈余,落地翻腾半刻方才七绝。
那五人逃得性命,跪地拜谢。那五人之中两人乃是金发黄须碧眼,高鼻深目,并非匈奴人也非鲜卑人。卫青心中对胡人并无多少好感但也不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应付过去。
为首者道:“老汉张老全,定居鸡鸣驿外五里的腰村,今日幸亏壮士出手相救。”
一名壮硕胡人道:“我叫乞伏震,好汉真乃英雄,这老虎十尺有余,毛皮完好,运到鸡鸣驿起码百十两银子。”
卫青道:“鸡鸣驿还有多远。”
“一天路程。逃命之时,我等将毛皮货物丢在山上,待我等取来,同往鸡鸣驿。”
卫青问:“老人家,那两位胡人何故在此?”
老人道:“他们祖上本是丁零人,部落为匈奴所破,十六岁被掠为奴隶,如今已经年近三十了,后来辗转流浪至。”
“老人家为何定居关外?”
“燕国将军苏定方在居庸关、古北口、喜峰口、山海关重兵驻守维护一方安定,军纪甚严,绝不扰民,又建立屯寨,招募流民,教导农耕,鼓励贸易。燕山脚下一时治安良好,民生安定。老夫一辈子没有过上安定日子,晚年终于能安度流年。”
另一胡人道:“老爹所言极是,云中五郡大将军北宫错也是招募流民,安定边境民生,与苏定方将军并称圣将军。”
夕阳西下,一行来到鸡鸣驿。鸡鸣驿乃是方城重镇,城高三丈,城墙乃夯筑土垣,历经风雨侵蚀,局部剥离,一抹沧桑味道。驿城设置东西两座城门,门额高书“气冲斗牛”四个古朴大字。今日乃是开集之日,城门下匈奴、氐人、鲜卑人、羯人等各色种族涌进城门。卫青遂众人进入城内,只见城内最为显眼的建筑是驿丞署、驿仓、总兵署、驿馆、马号等,是一处三进院落的建筑,皆砖石木结构。大门外由士兵把守穿着邮服,腰挂火漆木牌的驿卒不时骑着雄峻驿马奔驰而出,因为有专用驿道,不虞撞到行人,因为驿马撒蹄狂奔,马铃声声,风尘滚滚。
三横两纵大街十分宽敞,长街上酒馆、赌坊、旅店、骡马行等一应俱全,皆精心雕琢的青砖瓦房,不过城内居民大部分都是土砌房屋。城中央供贸易的场地十分开阔。大多数汉人前来交易皆以物易物,尤其是茶叶、丝绸、铁器甚为广泛。张老全等人帮助卫青将老虎剥皮,出售虎肉,卖了三两多银子。中午时分,卫青前去熟食店购买大饼、牛肉、咸菜犒劳张老全等人,出来小饭店,一名瘦削的小乞丐,手持一根青竹竿,拦路乞讨:“这位爷行行好吧,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卫青道:“你一个小孩子,何故流落于此?”
“我是来自飞狐径的……大爷……出关到长白山挖参遭遇劫匪,小的活下来……”
卫青翻开银袋递给他几个铜子,又将手中牛肉递给他,道:“这些牛肉、面饼给你,我再去采购些!”
小乞丐道:“可怜我外公尸骨尚未下葬,还请赏些银子。”
卫青身上有刘渊赠予的百两银子,刚才出售虎肉的银子,但是他穷苦惯了,舍不得花,此刻见小乞丐与自己同命相连,便道:“一副棺材板起码也得十两银子,便就给你五十两吧!你好好给你外公下葬,赶紧还乡。”
小乞丐欢欣接下银子,一个灰袍老人喝道:“好啊,竟敢咒你外公死。”小乞丐闻声飞也似的逃走了。
卫青来到鸡鸣驿集市,众人吃了些干粮下午交易完毛货,已经夜幕降临。张老全五人就露天在集市上歇息,寒风冻得众人抱团取暖。卫青道:“您老人家怎么能露宿街头?”张老全道:“咱们草原漂泊的人,往墙角羊毛毯子一裹就好。”卫青道:“老丈,我有些银子,咱们住客栈去。”张老全等虽然推辞,终究拗不过卫青盛情来到客栈。
卫青点了酒菜,足足花了三两银子。众人酒足饭饱,卫青有要了房间。店小二道:“天子一号房已经有人要了,上等房间还有三间。”卫青点头应允,店小二见他如此大方伺候十分殷勤。卫青在房间坐了片刻,店小二端了盆热水进来道:“大爷,您泡泡脚!”卫青第一次被人叫做大爷,不由笑道:“多谢!”店小二道:“大爷,您晚上可别吵闹,隔壁两个房间住着一位大人物。”“这边境驿城有什么大人物?”“不知道,但是那为首的单独一间房,三四个侍卫轮流值守,不准他人过去。”卫青道:“咱家明日便走,管他是谁!”店小二赔笑道:“也是!”
店小二离开,卫青独自灯下观摩金蛇剑,回忆王毓练剑的招式耍了一遍,便灭灯睡觉。半夜忽听得有人登楼,虽然隔了一处房间卫青犹能清晰听见声音,依稀听见丐帮两字。卫青连忙用恒山派凝音功偷听,只听两人对话清晰传来。“我已经查清,那几人不是丐帮中人。”“可得了草原诸部消息?”“嗯!”“走吧!随我向郡主汇报。”
两人自后窗跃下,一路向驿馆而去。卫青得恒山晓风真人传授,轻功大增,悄悄跟在后边。驿馆是一处三进院落,那两人也不走正门翻越屋顶,自有暗哨与之借头,两人落到后院中。驿馆最好的房间,走出一名公子来,正是磨刀堂堂主秦卿。“刘渊部已经南下入关。”
秦卿气愤道:“哼!皇帝简直是老糊涂了,竟然允许刘渊部入关迁到太原郡,怕是今后雁门关不复为我大魏所有了。刘渊乃匈奴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皇帝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么?看来以后,太行八径都要重兵驻守,严防有变。”“堂主所言甚是。”“还有什么消息?”“故夕王被刘渊和拓拔、慕容埋伏,被刘渊取了首级!应王浚所招,慕容部东迁至大棘城、龙城一带。拓拔部北迁至乌洛浑。”“王浚倒是打得如意算盘,曹咎控制渤海、扶余国,争雄辽地。王浚便招募慕容、拓拔部前来制衡。”“郡主明见。王爷乃乃开国元勋,居功至伟,曹咎居然恶意构陷,诬告谋反,这曹咎和王浚都非善类。”“那黄龙山庄底细查的如何?”“鸡鸣驿乃游侠、逃犯、黑商集中之地,边民又多孔武善猎者。看似寻常富贵山庄,其实乃扶余国招募杀手此刻的秘密据点,臣观测到段氏鲜卑、宇文鲜卑等部族高手出入。”“好,盯紧了,必要时请武尊出马!”“诺。”“去吧!”两人脚尖一点消失在夜色之中。
次日,张老全等返回腰村。老虎皮一时寻找不到买家,金蛇剑的消息也没有消息,卫青留在鸡鸣驿,在客栈大厅点了一壶酒闷闷不乐。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看见没有,这是什么?给小爷来一桌上好的酒席!”
卫青偏头一看就是那小乞丐,托着那块银子,大声呵斥那店小二。卫青见那小乞丐竟然如此奢侈,心觉有异,仔细观瞧,那小乞丐虽然脏兮兮的,但是脖颈的皮肤却是白嫩细腻,说话中气十足,完全没有面黄肌瘦的模样。他心知自己被骗了。
那小乞丐突然看见卫青,便笑嘻嘻来到卫青一桌,讪讪笑道:“大爷你在这里,我这银子便省了。”卫青怒道:“你骗我辛苦赚来的银子,却来这里挥霍。”“那啊!银子施舍给我,便是我的银子!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卫青道:“你……你……”小乞丐道:“你什么你?我只道你是个好人,怎么反悔了不是?”卫青不善口舌之辩,遂道:“我不与你纠缠,告辞!”记了账,便气鼓鼓往街上走。
那小乞丐追上来道:“喂喂!大哥哥,你不要生气!”卫青道:“我不生气,我还有要事要办!不许跟着我。”卫青急冲冲往前走,头不不回。“哼!你不是想要知道你的金剑自何处而来么?”卫青闻言大惊道:“你可知道?”小乞丐得意道:“不错!你这剑我在集市上见过,至于是谁,那要看你怎么求我喽!”卫青道:“如何求你?”“让我高兴就好!”“那你如何才高兴呢?”“你猜?”“我猜不出来。”“我还没吃饭呢!我吃高兴了就告诉你。”
卫青只得带他到酒楼吃饭,整整点了一桌,什么鹌子水晶脍、炒鸭掌、白玉蹄花、鹿肚酿江瑶、风腌果子狸、鸳鸯煎牛筋、锅塌兔肉、爆獐腿,一坛子的老白汾酒十年陈酿,纵是十个小乞丐也吃不完。卫青足足花了十两银子,但是为了得知王毓消息,也不觉得贵。
哪知小乞丐喝了两杯就醉了,菜才吃两口就跳出窗外,满街乱跑,卫青只得跟上。小乞丐指着一胖妇人道:“看见没有,那个肥婆,看见就讨厌,给我揍他。”卫青道:“怎能无缘无故打人!”“哼,长得这么肥又这么丑,看见就讨厌,该揍。”小乞丐捏起小石子打到肥婆脸上。那肥婆回头看见小乞丐疯一般追过来。小乞丐醉酒踉踉跄跄跑不动,卫青抱起她来翻墙越瓦逃走了。
路边有买卖脸谱的小摊,小乞丐命卫青购买两个,她带着狐狸脸谱追赶,卫青带着兔子脸谱逃窜。小乞丐玩的不亦乐乎。忽然前边人群攒动,两人定睛一看,前边是一个买卖奴隶的牙行。场地内被绑缚的皆是俘虏的沃沮人、东濊人、渤海、新罗人等。众人正在挑选购买奴隶,一个头绑小辫的蓝眼红胡子的男子疯狂挣扎吼叫。小乞丐道:“我要他。”卫青道:“那我便买了他。”“谁要你买,我要你抢!”“抢?”“对!抢啊!”小乞丐带了面具,递给忽而自背袋逃出两个拳头大的黑色丸子,仍在人群中,蓬的爆裂,烟雾四射。卫青冲过去,一剑劈开牢笼,再复一剑劈断手铐脚镣,拉起那男子便跑。牙行守卫乌压压的追上来,三人也不辩道路直冲出城。哪知出城过了板桥,牙行守卫骑马追了上来。
三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一名灰袍人忽而出现,卫青曾在燕府见过的那位乾大师,傲立在板桥中央拦住马队。牙行众人正直恼怒,纷纷骑马冲过来。那灰袍人单手一挥,气劲冲击,为首者一骑凌空飞起,乾大师双手一拉将马匹生生撕裂,掷了过去,将后来者撞的倒了一片,马匹鲜血内脏仍得到处都是。乾大师低沉声音喝道:“敢过此桥者,杀无赦!”众骑看乾大师心狠手辣,武功又如此厉害,吓得魂不附体,扭头便逃。
乾大师驱散追兵之时,小乞丐撒腿已经逃走,卫青连忙追过去。三人刚刚跑了几百步,灰袍人却出现在三人前边道路之上。乾大师道:“闹够了没有?跟我回去吧!”小乞丐道:“外公,我不想回去。”“别叫我外公,你在前边胡闹,我在后边给你收拾烂摊子。哼,我不是你外公,我是你孙子!”“嘻嘻!外公,我玩够了就回去了。”乾大师突然抓住小乞丐,小乞丐大喊:“卫青救我,卫青救我!”,然而乾大师如同大鸟飞也似的消失在空中。看那乾大师轻功如神,卫青惊得张大嘴巴呆了半刻。
那被解救的奴隶道:“多谢大侠相救之恩。”卫青道:“兄台哪里人士?”“我叫鞠义,我要去桑园村寻找我的主人。”“你主人是谁?”“我主人乃是大孤山仙人,他在桑园村养伤,我本到镇上买药,忽然被人迷倒绑架到牙行去当作奴隶买卖,我多日不归主人一定很着急!”
卫青牵马带那汉子直奔鸡鸣驿西南的桑园村,村内石屋四散坐落,人烟稀少。两人来村东一处废弃的石屋,一个魁梧雄壮的汉子端坐屋内闭目养神,就是鞠义的主人了。那鞠义与主人用十分奇怪的胡语交流,尽管卫青听得懂匈奴和鲜卑语,但依旧不懂他二人语言,不过能看出来鞠义讲明鸡鸣驿所发生之事。
那主人道:“在下乃秘族玄胎初,多谢兄弟救我秘族中人。”
“秘族?”
玄胎初道:“我族乃商朝孤竹国遗民,周武王克商后,我族北迁定居于极北三江原大孤山一带,此后华夏大乱,鲜卑、扶余、匈奴崛起于北疆,便断绝与华夏来往。华夏江湖也称我等为秘族。”
“三江原大孤山那定是极远之地,你们为何来到鸡鸣驿?”
玄胎初道:“这次本欲擒拿逃窜至长白山的万年冰龟,却被冰龟伤了本元,功力尽失,跌落冰渊,漂流至长白山山林间,竟然被扶余人所俘虏,幸亏在下逃了出来,流落在此。”
“在下卫青,从来不知化外之地尚有心向中华之族。”
玄胎初道:“在下功力尽失,如同废人,若没有鞠义照顾,怕是要死在这荒村。”
卫青道:“在下曾得恒山派晓风真人指点修习一本安息武功秘典,颇有心得,晓风真人也籍此恢复真元。或者在下可助两位一臂之力。”
玄胎初点头应允。卫青以晓风真人传授之法,凝聚真气,和玄胎初对掌探明其功力消失之谜。
片刻,卫青道:“脊柱错位、胸腔有异物,肺经有损;经脉时刻畅通,时而滞缓,任督二脉似有损伤,气海中空。晚辈以为那万年冰龟幽冥之气侵入五脏六腑伤了真元,又加之冰河伤体,内外伤齐发所致。”
玄胎初道:“不错!”
“《苏尔曼阿维斯陀秘典》云:世人徒知枯坐静室,心游物外,神与物游,身与形俱寂,殊不知四序循环,阴阳调谐,天枢魁斗,斡旋星象,体用双修,静极而动,虽撄而宁,静藏深渊,动游碧落,灵妙潜通。遇时至神知,乘阳便起,雷轰电制掣,发通身业火,飞光走焰,绝迹潜踪。变化无方,去来无碍,自得乾坤之功。”
玄胎初听闻不由心中一动,郑重道:“可否给在下一观!”
卫青取出,玄胎初翻阅似有所悟,丝毫不理会身边人所言,即便饮食也手不释卷,无日无夜。卫青、鞠义也不打扰,只是每日打猎捉鱼,射雁捉鸟,准备饮食。
一日,玄胎初看卫青箭术甚佳,道:“我秘族自上古传下一套神箭术,名曰《神箭九策》。既然你我有缘,传你如何?”
卫青已经为弓箭之术着迷,自认少有敌手,听闻此言道:“上古神箭定是不传之秘,小弟如何克当?”
玄胎初道:“祖宗确实有不可外传之规,但天时变化,大丈夫当应势而动,岂可怀璧自密,束之神山。传你无妨。”
卫青大喜道:“多谢大哥赏识!”
玄胎初道:“我秘族自三大箭术。楛矢石砮箭以楛木为杆,青石为镞,七百步可杀敌;铁骨丽锥箭,箭头三棱,棱有倒钩,中者血尽而死;夺命眉针箭,前针,中菱,箭射眉心,箭头入脑,立时毙命;五齿破甲箭,箭长二尺九寸,头如钯形,宽一寸四分,长一寸九分,分为五齿,齿有倒钩。杆为杨木制,羽以大雁羽制,漆成黑色,箭透锁子甲。我祖鞠天以神箭九策之技,训练箭士,助周武王出岐山伐纣。”
卫青道:“我这雕弓名曰天狼,这箭乃是匈奴左贤王刘渊所赠三棱透甲箭,箭头两寸,箭杆两尺,不可可否使用。”
玄胎初道:“虽然不如我秘族神弓,已经是稀缺上品,使得。神箭九策,分为平息篇、听风篇、凝神篇、膂力篇、定力篇、目力篇、双臂篇、连珠篇、隐箭篇。神箭九策颇耗内力,为兄功力尽失,只能为你演示体术,内气灌注之法则只能讲解。”
卫青道:“有劳大哥。”
玄胎初道:“伏阴而隐,将养神胎;乘阳便起,雷轰电掣。鸿蒙之气,展尾昂头,穿山透石,日月躔移,神威冲霄,真气凝神……”
卫青一直玄胎初修炼神箭九策数日。
一日,晨起则到鸡鸣驿买卖虎皮,顺便打听金蛇剑消息。卫青心想:“那小乞丐随口耍我也未可知,我可得四处问问。”他来到打造兵刃的铁匠铺打听,铁匠道:“如此造型奇异之剑非寻常铁匠可打造,我从未见过。”卫青失望离开,那铁匠道:“你肩头的虎皮可是上等货色,平头百姓可买不得。唯有向西北四十里冷泉旁的黄龙山庄,我曾为之打造兵刃。那庄主正在求购上等虎皮,小哥去撞撞运气。只是那山庄里人采办货物十分挑剔,应是有钱人,只是不大外出,行事十分低调,不喜外人打扰。小哥还须仔细些。”
卫青笑道:“那就麻烦老哥指点个道路。”
“向东北过桥,一炷香的功夫便能看见。”
卫青骑马出了鸡鸣驿向东北走了大约四十里,果见一条冰河,河上一道木板桥,远远可见对岸山坡上一处宅院。卫青到了庄门前,叩门半日,一名黑衣老汉打开大门。卫青表明来意,那老汉瞅了瞅老虎,道:“我家主人确实在求购上等虎皮,且带你去看看。”
卫青自侧门而入,庄内空旷,四周院墙极高,四周设有瞭望塔和箭楼,显然庄内人精于防御之法。进了第二道院门,黑衣老汉命卫青稍等,自己给主人通报。卫青独自在侧厢房坐等吃茶,房舍内装饰精美,隐隐雍容富贵之气,墙壁上一幅《溪山行旅图》十分罕见。
不一会儿黑衣老汉邀他进入院子。两人走入西侧院,只见是一处练武的场地,一名四十岁左右黑衣男子正在和五人较量箭技。那黑衣男子身形高瘦,手足颀长,白净的面皮,神色沧桑冷漠,眼神深邃莫测,似乎能洞察人心,举手投足之间自有王者气度,满面笑容给人感觉及其舒适可亲。一名年轻的胡人武士连射三箭皆中靶心,黑衣男子夸道:“箭术有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之说,悉拔雄将军的箭术令人称赞。”
看见卫青肩负老虎皮进来,黑衣男子接过仔细观瞧,大喜过望道:“这老虎毛色乃是上上极品,竟是毫无破损,是在天赐我也!”
卫青憨笑道:“主人喜欢就好!”
“本尊赏你200两银子!”
卫青答谢。
黑衣男子问道:“这可是亲手射猎?”
卫青道:“正是小人。”
黑衣男子依苏道:“看你背上必是良弓,为我等一展箭法如何?”
卫青修习神箭九策,对箭术理解大有进展,看他们比试箭技各自吹捧,在他眼中却是泛泛之辈,不由技痒,因而笑道:“那就献丑了。”
卫青弯弓一射三箭,沾弦即发,快射连珠,密集如雨,气势如虹,箭矢破靶而出,九射过后,六靶轰然碎裂倒地。
围观众人不由目瞪口呆,好半晌方才鼓掌喝彩。燕山北民风好武,敬重英雄,在场六七人无不心服口服。
黑衣男子道:“天底下竟有如此神技!真乃叹为观止。”
卫青道:“小人一时技痒,诸位谬赞了。”
黑衣男子道:“今日既得上佳虎皮又遇如此壮士,本尊甚喜,白简备宴,今夜本尊与这位勇士无醉不归。”
卫青不善推脱,只得客随主便。酒宴十分丰盛,酒过三巡,黑衣男子道:“敢问壮士姓甚名谁?”
卫青已经早非昔日头脑简单小子,便掩饰身份道:“小民乃汉人,贱名卫青,边关多战,小民流落于此,定居鸡鸣驿北腰村,以射猎为生。”
黑衣男子道:“本尊乃扶余国特使依苏。”
卫青道:“庄主身份贵重,小民惶恐的很。”
黑衣男子依苏道:“阁下箭术超神,便是最好的身份地位!我等敬重勇士,卫青只管狂饮。”
卫青逊谢。
依苏道:“所谓大丈夫建功立业,卫青箭术超神,可愿到我大扶余国为将。”
卫青道:“在下孤陋寡闻,请问扶余国何在?”
“扶余国在努鲁尔虎山和长白山之间,建国二百年,与宇文部、段部毗邻。我扶余国八万户,可谓实力雄厚,辽东都护曹咎居中维持,宇文部五万户,段部三万户,今三方合一,称雄辽郡,。我扶余国王依罗求才若渴,卫青兄弟何不入扶余为将建功立业?”
卫青道:“家有养父年近六十,不愿背井离乡。”
依苏道:“所言甚是,今日不谈,切只饮酒。”
晚宴后,卫青执意作别。依苏赐黄金百两,又赠他纯白狐裘御寒,亲自为他披在身上,送到大门外,方才依稀作别。
卫青骑马行走,来到小河板桥,自板桥上跳出来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子,只见她长发飘飘,红带素发,容貌皎丽,一袭白衣,肌肤如雪,月光之下,如同仙子。
她挥挥手中青竹竿,笑道:“卫青哥哥,你不认得我了么?”
卫青道:“你是那小乞丐?”
那女子点点头。
“原来你这般好看,为何有装作小乞丐,街头乞讨。”
“我讨厌外公管教,逃到街上玩啊,当乞丐很好玩的啊。”
“你叫什么名字?”
“乾晴。”
卫青敲他小身子板瑟瑟发抖,便把狐裘为他披上,道:“雪岭之夜甚寒,还狐裘给你保暖。这里荒无人迹,还是回城吧!”
乾晴呆了半晌并未说话。忽然板桥对面林子一阵响动,卫青唯恐歹人劫道,拔出金蛇剑挡在乾晴前边,严阵以待。不料,那灌木丛中窜出几只不知是獾獐之类的动物。
卫青吁了一口气。
乾晴一双灵动眼睛盯着卫青道:“你很紧张我么?”
卫青道:“嗯,当然了,这含气太重,咱们走吧。”
乾晴道:“你不想知道金蛇剑的下落么?”
“此话怎讲?”
“发现金蛇剑是我外公的一个下人,在这附近桦树林发现的,我觉得一把金剑弯弯曲曲十分好玩,玩了几日,便随手卖给了一个匈奴人。”
卫青大惊道:“嗯,那个……”
“叫我晴儿吧!”
“晴儿,金蛇剑是我几年前侍奉的公子王毓,他是辽西都护王浚的公子,在青州东平县遭遇歹人,从此分散。一年来,我十分惦记公子安危。”
乾晴道:“这个好办,今夜我们夜闯黄龙山庄,查个究竟。”
卫青道:“夜谈黄龙山庄?”
“怎么。你怕了?”
卫青道:“我不怕!”
乾晴道:“嗯,咱们把马和多余东西放在白桦林,咱们从后院进入。这山庄靠山,若是有地牢,多半在后院临崖处。”
卫青听起吩咐安置好马匹行囊,两人轻装来到后院墙外。距离院墙还有五十步,乾晴指着地面荒草道:“那里有陷阱,咱们避开了。”两人绕过陷阱,越过墙头,来到后院,屏住呼吸,唯恐有人发现。乾晴道:“卫青哥哥,你内功好的很啊,我竟然听不见你呼吸吐纳之声!”卫青与她深夜结伴行事便觉十分甜蜜欣喜,受到她夸奖,心中更是一阵温馨愉悦。
一会儿,后院角门吱呀一声响,进来两个人。一个提着一个灯笼,一个背手前行,显然是一主一仆。
剪发留顶的者,叹道:“悉拔雄,你跟了我三年,可见过我宇文素延竟然落到低声下气求人的地步。?”
悉拔雄略矮,背着流星锤,愤愤不平道:“咱们宇文部左有鲜卑山、右有努鲁尔虎山,中有吐护真河,水草丰美,神山佑护,咱们用得着和扶余国纠缠么?”
“辽西都护王浚居心叵测压榨我部多年,最近他又招募慕容部东迁大棘城和龙城一带、拓拔部北迁乌洛浑,对我部形成包围之势,又抢夺段部水草,肆意挑起战事。如今指望着扶余国联络段部一举灭了那王浚,咱们宇文部也就前途无量了。为大局着想,说不得忍受一时吧!委屈你了。”
悉拔雄道:“不过是三部与匈奴联合的事情,非要几百里跑到这破地方,这依苏可算把王子给坑了。”
宇文素延道:“辽郡到处都有他的沿线,避到此地也是情非得已,况且匈奴右贤王架子大,哪里会到辽东去。”
悉拔雄道:“这依苏把一个猎户就当作宝贝疙瘩一般,竟然与他同席吃饭,也不怕泄密。”
宇文素延怒道:“哼!毕竟人才难得,再说你如果有人家箭术,也可以同席吃饭。”
悉拔雄悉拔雄道:“王子教训的是。”
“咱们去瞧瞧那小子,看他什么来头,竟然独闯黄龙山庄偷袭依苏。”
悉拔雄道:“最要紧的是赶紧要出解药来,公子的毒越来严重了。”
“这小子口风紧得很,这次若是再不说出解药,就宰了他。大不了本王子和他一起归天。”
两人闪进后院石崖,打开一石门,走了进去。乾晴和卫青连忙跟了进去,走了几个弯,便看见一座牢狱。牢狱里锁着一个年轻人面壁而坐,背影稀奇和王毓有些相似。
宇文素延道:“这位好汉,在下又来了。”
那人鼻子里哼了一声。
宇文素延道:“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的目的是刺杀依苏公子,在下却只是来府中做客,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连累在下中毒。在下可怨得很。”
“哼,若非你从中作梗,中毒的便是那依苏了。”
“唉!当时在下情非得已,不如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我放你出去,你给我解药。”
“噢?”那人一边说话一边转过身来。卫青一看竟是泰山派小五侠中的达奚箪,只见他依旧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只是断了左臂,形容憔悴,脸色蜡黄。
他笑道:“你所中的毒是长白山神水宫的天一神水。”
悉拔雄和宇文素延大惊,举止失措。宇文素延道:“神水宫不是只有女人么?你如何会有天一神水。”
达奚箪道:“在下喜欢的一名女子入了神水宫,我在长白山天池等了几个月,那宫主便名人给我一小瓶天一神水,只要我能令依苏中毒,便允我带喜欢的姑娘离开神水宫。”
宇文素延道:“神水宫与扶余国渊源甚深,却为何要毒害扶余王重臣。”
“神水宫宫主行事古怪,我也难以明了原因。”
宇文素延道:“唉!总之是在下倒霉,阁下可否赐予解药。”
达奚箪道:“中了天一神水,还可以活两个月,王子何必着急?”
“但我每日全身肌肉痉挛,深如得大病,经脉紊乱,忽冷忽热,你知道有多折磨人么?”
“既然如此,还请王子除去我身上的手铐脚镣,送我离开此地。”
宇文素延默不作声。
“已经三天了,既然王子如此胆小,又何必来烦我呢?”
悉拔雄怒道:“混账,老子现在砍了你。”
“退下。”宇文素延骂,他长叹一口气道:“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的低头,还是自己性命重要,我放你出去。”
悉拔雄道:“还请王子三思。”
宇文素延冷哼道:“凭我宇文部数万大军在,依苏也不敢拿我怎样?我放阁下出去,还请阁下遵守诺言。”
“好!”
悉拔雄道:“我早就搜遍你全身,你哪里来的解药?”
“放我出去,我自然会把解药交给王子,信不信由你们。”
悉拔雄将达奚箪放出,三人走出石门。达奚箪依旧是一幅满不在乎的模样,左臂空空的袖管在风中摇摆。躲在后院大树后的卫青不由一阵心酸,乾晴悄悄问道:“这便是王毓公子么?”卫青道:“这是泰山派的一个师兄,我受过泰山派恩德,今夜还须救他出来。”
宇文素延道:“阁下交出解药,本王就取出克制你内力的黑木钉。”
“好,还请取出风门穴黑木钉,容我运气吐出我体中解药,还请王子小心一点,若是在下一不小心将解药融化在体内,那可就糟了。”
宇文素延依言而行,达奚箪提气胃中异物上浮,竟然自口中吐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瓶,他远远将至抛开。悉拔雄和宇文素延同时扑向那水晶瓶,唯恐摔碎。达奚箪已经逃出生天,一跃而到屋顶,只见他运气大喝一声,全身迸射出数枚黑木钉。突然一对武士手举火把进入后院,将小屋团团围住,只照的灯火通明。依苏闲庭胜步走了进来,段末波、段文鸳手持兵刃前后堵住达奚箪的退路。
达奚箪道:“宇文部如此不守信义?”
宇文素延哈哈大笑道:“若非如此,怎能拿到解药?早知道在你腹中,本王子早就将你剖腹挖心。”
达奚箪道:“你有杀人剑,我有过墙梯。那水晶瓶本是我用紫英水晶雕琢而成送给我心仪女子的礼物,瓶内所装不过秦岭白玉蜂王浆。”
宇文素延闻言大怒,喝道:“放箭,杀了这狗汉人。看你与本王谁先死。”
乱箭如雨,达奚箪跳到屋脊后躲避,轻功高明依旧被射中一箭。达奚箪哈哈笑:“王子不惜性命,在下有何惧死。”
依苏道:“阁下果真是负了神水宫宫主之命?”
“不错!”
依苏长叹道:“你若早点讲明,也不用吃这些苦头。我与神水宫素有渊源,往日恩恩怨怨,她竟然依旧记在心中。”
宇文素延喜道:“那解药岂不是唾手可得。”
“解药一事着落在本座身上。”
宇文素延道:“那这小子怎么办?”
达奚箪道:“在下是否可以离开了?”
依苏道:“若你初来讲明来意,我自可放过你。但是如今你洞悉我黄龙山庄机密,却容不得你离开。”
达奚箪道:“段氏鲜卑段末波、段文鸯兄弟悍勇无敌;宇文部宇文素延深谙兵法,扶余依苏心怀大志,四处招募虎牙之士。我达奚箪能死到辽郡诸雄交手,毫无遗憾。”说完仰天长啸,一幅意气风发的英雄气派。
依苏道:“本座十分欣赏你的超绝武功,可愿投靠我扶余国?”
达奚箪道:“羌胡之辈,跳梁小丑,蝇营狗苟,必将败于都护府之手。”
依苏叹气道:“既然如此,莫怪本座了。”
悉拔雄哇呀呀大叫爬上屋顶,流星锤超达奚箪拦腰攻击而去。达奚箪身法灵活,轻轻避过,单掌一拨那流星锤反而向悉拔雄攻击而去。那流星锤带了悉拔雄的力气再加上达奚箪的功力,悉拔雄看他流星锤来势缓慢,便以惯用手法拉紧铁链意欲收住,没料一股内力窜入手掌,整个臂膊便发不出力。他怪叫一声跌落房顶,重重摔倒地上。
宇文素延有心杀敌,却身中剧毒,不敢上阵。
忽然东部手举火把之人中箭,火把掉落地上;众人一惊之际,西部数人同样中箭,吃痛叫唤之声响成一片,火把跌落,园内黑暗,混乱一片。
乾晴跃上墙头喝道:“英雄,随我来。”
达奚箪见有人相助,施展轻功来到墙头,三人越墙而逃。众武士箭矢凌厉,连珠不断,黑暗中感觉如同漫天箭雨,不知有多少敌人,乱作一团。段末波、段文鸯、宇文素延、悉拔雄跃上墙头,却闻见一股辛辣味道,定睛一看乃是不知是何物冒出一股股青烟。
乾晴喝道:“看我翠烟门的厉害!”
翠烟门的毒烟十分厉害,辽郡诸胡人皆曾随燕王攻击新罗,死于翠烟门者众多。一干人等闻言大惊,连忙跃下墙头逃了开去。
三人逃出到,达奚箪腰村。达奚箪养伤数日,即刻告辞。卫青问:“师兄为何会到此地?”
“还记得易水名侠之女张敏么?我追赶他们到了山海关便失去踪影。料他们是出关了到了长白山。我便通过挖参帮帮忙找到了天池,但是要进入神水宫还须潜游一段极寒雪水的水洞,由于水洞在寒水水位之下,无法撑船,全靠闭气功夫和内力御寒,我试了几次几乎死在洞内。我才知道没有冰心绝,绝难以潜游过去。最后一次,我晕在水洞中,醒来时却在神水宫外,醒来时身边多了刻字木牌和天一神水。只要能令依苏中毒便允我带走敏敏。依苏在扶余国身份极高,我在秽城好不容易接近他,拜为门客。但是他警惕性高,身边一直有高手保护,这次随他到黄龙山庄,我才有机会出手。没想到阴差阳错,中毒的却是宇文素延。”
卫青道:“那张敏心如寒冰,师兄何必如此?”
“我既钟意于她,生死置之度外,何况是一条胳膊。”
“师兄武功超绝,黄龙山庄什么人能断了师兄的胳膊?”
“你们为何要夜闯黄龙山庄?”
卫青道:“我寻找我家公子,辽西都护王浚之子王毓。”
“依苏出自军阵并不会江湖武功,但是段末波、段文鸯二人乃是用刀高手,宇文素延更是枪法高明。我便是中了段文鸯一刀。你们切不可再闯黄龙山庄。切记,切记!”
卫青道:“公子待我恩重如山,还须寻找他的下落。”
达奚箪道:“山庄中原本却是扣押一名公子,三十多岁,身高八尺,面若冠玉,剑眉星目,儒雅俊朗,左额有一道细微的伤疤。”
卫青道:“那就是我家公子。”
“他已经双目失明。”
卫青闻言泪水滚滚。
“我被关进石牢,与他共处数日。他一个月被押送走,根据依苏与他交谈,我推断应是挟持王毓逼王浚就范。如今扶余、宇文部、段部结盟,必是对王浚不利。”
卫青道:“这如何是好?”
达奚箪道:“我前往秽城寻找公子踪迹,你到辽西郡城向王浚告知详情。”
卫青道:“在此做别,还望师兄不要冒险行事,一切待我们会合后再议。”
达奚箪点头称是,上马离去。
达奚箪走后,卫青、乾晴又照顾玄胎初半个月,玄胎初透悟《苏尔曼阿维斯陀秘典》中奥义,功力有所复原。
玄胎初道:“这本书乃安息经书和医术,但是书页留白注释却是中土内功心法修炼法门,注释所讲皆上古心法。所言皆天地混沌初开之大道,乃易筋、锻骨、洗髓武学之宗源,卫青兄弟可以仔细琢磨,必有大成。你内力若有若无,时而雄浑,时而全无,乃是未修习聚气凝神之术的缘故。”
卫青道:“恒山派晓风真人也传我一些道家内功,但是也没有治好我这内力若有若无的怪病。”
“此事急切不来,只可待天赐机缘。我今日就要返回三江原大孤山,就此拜别了。我所传神箭九策不足传外人,兄弟自可刻苦修炼,大成之日,仅凭神箭九策便可驰骋江湖。”
玄胎初和鞠义向北而行,卫青和乾晴则向出发,双方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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