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尤其是雨后的清晨,空气中总是弥漫着清新的味道。可这样的清晨,却并不是清静安祥的。
此刻,清缘和尚早已经离开了房间,他今日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让这些便宜师侄们,为青宗两位死去的长老念经超度。
在青宗会客大厅之中,青宗上下三百余人尽皆汇聚于此,此刻的大厅已并非是以前的模样,在大厅的最里面,墙上大大的写着:‘奠’字,于此之前,两副灵牌并肩端放在桌上,其上分别写着:“青宗长老胡青灵位”c“青宗长老庞修灵位”。
在灵位之前,满厅中烛光闪烁,房梁上,墙角边,屋檐下,各处皆是挂满了白麻布,一幅一幅的悲壮挽联张贴在了门沿边c承重木上,三百青宗弟子,尽皆披着麻戴着孝,二位宗主以及仅剩的两位长老,虽未戴孝,却还是身着白衣。
少林众僧盘膝坐在蒲团之上,敲着木鱼,念着经文,除此之外,还有一僧随意的站在门外,此僧不是别人,正是清缘,他的职责是要让这些僧人念经,可他自己却一点也不会念。
某一刻,清缘不再听和尚念经,他独自走出,行向别处,待他走出众人视线之后,他忽然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而去,那个方向不是别处,正是青宗地牢。他走进地牢中,径直走到关押李箫的地方。
清缘和尚看着李箫,道:“你倒清闲的待在这里,可却累苦了和尚我呀。”
李箫一笑,他只是摇摇头,并不接清缘的话。
清缘自觉无趣,然后坐在了地上,又道:“难道你不想听听这几日追查的结果如何?”
李箫道:“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说你这几天追查的结果吗?”
清缘无奈的一笑,他道:“若是别人,早就好言好语的说了一大堆,可你倒好,一句好话也没有。”
李箫随意的躺在地上,他浑身被捆着,行动很不方便,唯有这样躺着,他方可感觉到一丝丝的舒适。
他说道:“还是说说这几天调查的结果吧。”
清缘一阵语塞,他摇了摇头,然后道:“结果没有,可疑的地方却挺多。”
李箫道:“说来听听。”
清缘清了清嗓子,然后道:“这第一点,为何至今荒宗还未攻山?”
这确是一个可疑的地方,按理来说,青宗已损失两大高手,李箫也已被青宗囚禁,此时,是最适合荒宗攻山的,可他们却偏偏没有来,反倒是一点声势也没有。
李箫细思半晌,最后,他问道:“你上山来,可还有人知晓?”
清缘一怔,他细想了一番,道:“我上青宗之时,连青宗的人都不知道,更遑论是其他人?”
李箫忽又想到一点,他自地上坐起,急道:“哎呀,内奸早就把你的信息透露了出去,荒宗既知你在青宗,他们如何敢攻上山来?”
清缘一听,顿觉在理,毕竟和尚的背后是少林。可随既,他忽然脸色一变,大笑了一声,道:“好啊,好啊,哈哈哈,如此,我就可开始我的计划啦!”
李箫不解,若是荒宗不攻上山来,内奸就一直安插在青宗,只要内奸不暴露,清缘又该如何找到真凶?
清缘瞧得李箫的表情,笑声更甚,他继续说道:“老弟,你聪明一世,此刻却也是糊涂的,对吗?”
李箫点点头,他当然糊涂,他根本就不知道清缘这是何意。
清缘又道:“哈哈,哥哥我去也,不出三日,我必定抓出内奸。”
说完,清缘和尚果真站起了身,离开了地牢,徒留一脸懵的李箫坐在原地。李箫看着清缘和尚远去,脑海中不禁开始思索起来,某一刻,他如是相通了什么关节一般,他神秘一笑,就又是躺在地上了。
清缘和尚走出地牢,先是去了一趟自己的房间,他一走进房间,一只信鸽没过多久也是飞了进去。等他再次走出房间之时,脸上已是带着一丝愁容。他漫步走到青宗会客大厅,又是站在了原来的位置。
等和尚们念完了一遍经文之后,清缘走进了大厅,他先是叫住了赵立,道:“赵兄,有件事兄弟得和你说啊。”
他的声线极高,说出的话如同炸雷一般,使得厅中众人都是将话听在了耳中,众人齐齐将视线投来,清缘却如不知一般,但他脸上的愁容在这一刻却极为明显,于愁容之下,还有一丝为难。
赵立瞧得清缘的模样,心中一阵不安,他连忙道:“大师,但说无妨。”
清缘为难了好一会儿,最后,他低叹了一声,然后伸手入怀,自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条,赵立接过纸条,只见其上写着:浩劫已始,非你之能所能化解,速回。
简单的十四个字,却是看得赵立汗毛炸立。如今青宗外有强敌环视,内有界图之忧,若非是借着清缘的缘故,兴许荒宗早就攻上了山,可这纸条之上,明言要清缘回寺,若是清缘一走,那荒宗定然要攻上山来,届时,江湖豪强一同上山,抢夺青宗界图,青宗必然毁灭。
赵立的双手颤抖着,脸上已冷汗直流,吕鹰在旁见势不妙,他连忙看向赵立手上的纸条,等瞧清了纸条上的内容之后,他立即说道:“大师,此刻正是我宗最为危难之际,你若离去,我宗可该怎么办啊?”
这话一出,大厅中众人都是愣住了神,尤其是两大长老,他们深知此事的重要性,此刻听得此话,他们的脸色都已泛白,冷汗一滴滴的落下。
清缘叹了一声,他说道:“各位老哥哥们,非是兄弟要走,实在是兄弟我也无能为力啊!”
没有人回答他,青宗弟子已经沉默,赵立已经无言,两大长老已经站立不住,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吕鹰面色难看。
不见有人回答,清缘就是转身对着众位僧人,他说道:“各位师侄,收拾行装,我们即刻下山。”
其时,天色已暗,按理来说,清缘等人应该留在山上,待第二日天明再下山也不迟,可清缘却不管,他带着群弟子,果真是走出了青宗,走下了青山。
时至午夜,青宗之内已无明灯亮火,天上的明月高高悬挂,使得这黑夜之中透着丝丝神秘之感。
某一刻,青宗之内,一黑衣人几个闪烁之间,出了青宗山门,他顺着青宗山路下了山去,走进青山之下的小镇之中,在小镇中,他穿梭在各条小巷之间,最后落在一处茅草房外,他四处的张望了一下,而后抬起手来,轻敲了一下房门,一下顿住,又连敲了两下,两下之后,又轻敲了一下。
在他的敲门声落下之后,茅草屋中,一人打开了房门,那人对着黑衣人一笑,道:“进来吧。”
黑衣人进了屋子,他连忙说道:“那帮和尚走啦。”
那开门之人眉头皱了一下,道:“怎地忽然走了?他们为何要走?”
黑衣人道:“哼哼,少林方丈来信,叫他们速回,所以,他们连今夜也没有等,直接就回了少林。”
那开门之人眉头展开,桀桀笑了一声道:“星夜赶路,必然是寺中生了大事,好,他们既走,那我宗便可攻上青山了,桀桀,你先回去吧。”
那黑衣人对着那人拜了一下,然后转身,顺着来时的路走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与青宗广场之上,忽然间,数十人一齐出现在此处。这数十人一现,声势浩大,青宗巡逻弟子立时发现,这一经发现可不得了,众弟子齐齐高呼:“强敌夜袭c强敌夜袭”
这一响声响彻青山之上,夜间,青宗上至宗主,下至弟子,无一不是在担惊受怕之中度过,以至于这一响声响遍青山之后,青宗三百弟子齐齐朝着响声传来之地而去,就连赵立c纪远c史钟云,四大堂主等人,都是冲出房门,朝着此处而来。
随着火光越发的多,天色渐渐的亮起,众人终是看清了广场之上那数十人。这数十人清一色黑衣,从上至下,除了一双眼睛没有包裹在黑布之下外,更无其他模样了。
赵立看着这数十人,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清缘和尚才走,敌人就已经攻上了山,到现在他已然意识到,青宗之内必是出了内奸,否则消息怎会传递的这般快?
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冷淡的道:“可是荒宗之人?”
没人回应他,那数十黑衣人二话不说,对着赵立就是攻了过去,不等赵立还手,三百青总弟子已经加入了战场,可数十个黑衣人武力惊人,他们在群弟子间来回穿梭,竟无一人受伤,反倒是青宗群弟子在一个个的倒下。
赵立瞧得这一幕,哪里还不出手,他对着身后一挥手,顿时间青宗两大长老c四大堂主同时加入战场,唯独吕鹰还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此刻他眼中满是疑惑。
随着天色大亮起来,战场之中,竟无一个黑衣人倒上,而青宗的弟子,已经趟地一半,那吕鹰迟迟没有出手,他盯着战场,心中疑惑之感更加浓郁。
某一刻,赵立与一黑衣人相斗,被黑衣人一掌拍飞,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吕鹰面前,随即,那拍飞赵立的黑衣人大喝一声,道:“楞着干嘛?还不给老子绑咯?”
一时迟疑的吕鹰回过神来,他手中的折扇一点,将赵立的穴道点住,而后他轻笑一声,道:“宗主,对不住了。”
赵立诧异的看着吕鹰,他的眼神几乎可以杀人,他道:“你你你是内奸?”
吕鹰嗤笑一声,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吕鹰的话音落下,青宗三百弟子已经全部倒地,剩下的两大长老和四大堂主也已被擒。
此刻,那先前将赵立击倒之人走上前来,他冷冷说道:“赵宗主,你可没有猜错,他正是我们安插在这里的人,嘿嘿,你想不到吧?堂堂青宗副宗主,竟然是荒宗的奸细。”
赵立怨毒的看着吕鹰,道:“确实想不到,难怪你与李箫相斗时,武功竟有如此长进,原来是”
赵立还未说完,吕鹰“啪”的一声打开折扇,他说道:“是有些奇遇,其实,你早就该想到有内奸的,当初李箫说的并不错,你果真是个十足的糊涂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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