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大阴阳师安倍晴明所住的地方会如此的荒芜幽僻,但事实正是如此,药研跟着童男童女来的地方杂草丛生,只有一座宅院的破门吱吱呀呀的晃悠着,随时会掉下来的样子让药研不禁捏了把汗。
看出了药研的疑惑,童男正色解释道:“晴明大人认为草木各有天性,按照人类的想法去修剪他们只会伤害他们,所以”
嗯,从来不修剪。
“看,晴明大人温柔吧?!”童女在他身边蹦蹦跳跳,像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不停,不,她本身就是鸟
怀中九代已经平静下来,药研察觉到她的气息在不断的增强,或许正是和沙罗的离开有关,但是她胳膊上缠绕的黑气又是怎么回事呢?
进入庭院后又是另一番风景,庭院从外面看不算太大,甚至还有些破落,但内里十分空旷,一棵开的繁茂的樱花树正立在正中,樱花如雪般纷纷扬扬的飘落,洒了树下的人满头满身。不能说是人,手持巨大的蒲公英的娇小的女孩子正和一个肩扛狼牙棒的女孩正说些什么,边上一只青蛙背着雪白的兔子一样的孩子正抱怨,树的另一边铮铮琴音传来,如清水泠泠流淌,一个白衣妖怪面无表情,手下抚琴不停
还真是热闹。
从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明安倍晴明的实力了。
这些以外,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坐在长廊边上清俊的白发男子,一双狐狸眼狭长上挑,眼尾一点红色让他的面容多了几分柔色,却也不媚。传说中安倍晴明为人类与白狐之子,或许这话不假。
“晴明大人!”童女欢快的叫了一声,扑到了他身上,“我把客人带来啦!快摸摸我吧”
“童女!”童男看妹妹又撒娇,上前去想把她带开,谁知却被安倍晴明同样揉了头,“辛苦了。”
“晴明大人”
“姑获鸟在厨房,做了些吃的,去吧。”
“好的”童女听到,乖巧的拉着哥哥往后院飞去,留下药研站在原地看他。
“今天的客人?”安倍晴明把目光转到他身上,“来自远方?”
药研不知道如安倍晴明这样厉害的人,能否看出他们的来历,心里也是绷紧了弦,面上却不显,“是的,来自较远的地方。”
见他承认,安倍晴明眼中笑意渐渐加深,但唇边的笑容也变得不可捉摸,他却不再多说,只是起身腾开了位置,示意药研把九代放到这里,“她快要醒来了啊。”
“”药研看着九代。
“大人!这是?”白狼将弓箭负在身后,快步走来,这女子身上气息混杂,但是那浓郁的死气与怨气实在是太刺激了,尤其对于嗅觉较敏感的她来说。
“嗯。”不等白狼讲话说完,安倍晴明手里的蝙蝠扇一开一合的敲打手心,最后终于合住,转头问他,“她这是?”
“我也不知道,九代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对别人”他顿了一下,他想到了九代当时看到村民时那令人胆战心惊的恨意,他不知道九代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只是叶村的村民,“很恨别人,而且说自己不叫九代。”
安倍晴明点点头表示知道,又看了她半晌,才又问道:“她叫九代?”
“是。”
藤原家那只式神他也见过,和这个叫做九代的付丧神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庞。
安倍晴明细细的观察半晌,眉头也微微皱起来,“付丧神?刀剑的?”
“正是。”
他看了半晌,才转向药研,唇畔的笑意已经收敛起来,“跟我来吧,去房间里。”又见药研下意识看向九代,他的语气稍作缓和,扬声道:“食梦貘?”
“在这里!”食梦貘连滚带爬的从草丛里跑过来,像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它。
“嗯?蝴蝶精又给你喂吃的了?”安倍晴明好看的手点点它的头,得到了它委屈巴巴的点头。
后面蝴蝶精真的追了上来,手鼓上挂着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食梦貘先生不要走呀,试试好不好吃再说嘛!”跑着跑着她才看见安倍晴明看着她,“晴明大人!”
“嗯。”安倍晴明应下来,吩咐道,“食梦貘,你为她编一个梦,然后你们负责看着些她。”
“她?”食梦貘的鼻子顶了顶九代的手,“那大人,我可以吞掉她的噩梦吗?她的噩梦,好多几乎是一直被噩梦缠绕着”
噩梦?
药研突然想起来,他似乎没有见过九代闭上眼睛,自从遇见九代后,每一夜都是她一个人坐在树上
难不成是因为噩梦?
安倍晴明也有些惊讶,他沉思片刻,吩咐道:“蝴蝶精,去她梦里,看看她梦到了些什么?等她出来,食梦貘你再吞噬她的噩梦。”
“去她的梦里?好的。”蝴蝶精把手上的花蜜放下,拿起手鼓晃了两下,化作一只紫色的蝴蝶消失在原地。
“我已经有了些初步的猜想”既然说到梦,安倍晴明也就不再企图带药研去屋里,而是在边上的空地坐下,他问,“你们,来自未来?”
毫不意外安倍晴明可以猜到,药研点了点头,“是的,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我们来自六百年后。”
周围的式神们见安倍晴明有客人,识趣的离开了前院,周围又被他设下了结界,因此他们的对话没有被第三方听到,否则是要大吃一惊的。
“哦”安倍晴明点头表示了解,他又看向九代,“她应该叫沙罗的吧?没猜错的话。”
“不是。”药研不假思索的否认,“她就叫九代,信长大人为她取的名字她只有这一个名字。”
否则也不会有了意识也被困在刀里几百年出不来了。
“信长?”
“是我们的主人。”
“是吗?”安倍晴明不再出声,等待着蝴蝶精的回复。
没过多久,蝴蝶精就出现在原地,只是比起刚刚,她的脸色差了许多,而且有些发抖,连手里的手鼓都几乎拿不住。
“蝴蝶精,你怎么了?”见状,食梦貘不再计较她刚刚捧着花蜜非要喂自己的样子,立刻上前问道。
“血好多血”蝴蝶精看向九代的眼神带上了惊恐,“她的梦里死了好多人,都是她杀的”
杀人?
九代怎么可能杀人呢?
安倍晴明听了蝴蝶精的描述也不慌,淡然地问:“是用什么杀的?”
“花彼岸花”蝴蝶精想想,又打了个哆嗦,“到处都开满了彼岸花,人们是被彼岸花缠住死掉的。”
那怎么可能是九代呢?更像是沙罗。药研刚刚才看见沙罗用彼岸花杀死了对他和九代有恶意的怪物。
“知道了,食梦貘,吞梦吧。”他说道。
“是”食梦貘两条短短的前肢搭到了九代的头上,长吟一声,眼看九代的面容终于变得平缓了些,药研这才松口气,“这样的话,九代会好些吗?”
“会好一些,但是没有办法完全解决。”安倍晴明的神色十分平静,但他说的话却不异于惊天霹雳,“她和被怨气感染而失去理智的妖怪一样,又不太一样。与其说她是被怨气感染,倒不如说”安倍晴明看了一眼九代,“她就是怨气本身。”
他不知道九代是如何变成付丧神,她身上的死气浓厚,不啻于那些来自地府的鬼差鬼使,不过这点可以理解,沙罗是冥府彼岸花妖的分灵,如果说她是未来的沙罗,那么这死气也不足为奇。怪就怪在她身上除了死气以外缠绕着的怨气,和来自地狱的恶鬼别无二致。她尚有理智就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更何况她还是付丧神,吸收天地精华,感应灵气而成的付丧神?
“怨气本身?”药研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
怨气他也不是不知道,曾经也见过,完全失去了理智,只知道杀戮的丑恶怪物,但是九代这样的,怎么可能会是怨气本身呢?她可比大部分的付丧神都自在多了,也从没看她有过任何偏激过头的想法除了在信长公的事情上。九代和怨气,完全无法联系到一起。
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他的想法,安倍晴明沉思片刻,才问:“这么说来她的身上,原本应该是有封印的吧?”
“封印?”药研茫然,他和九代认识满打满算也就几个月,对她的了解哪有那么深呢?
“她丢了什么东西?”安倍晴明耐心的问,“或者是遭到了什么攻击?”
不过如果说起来的话,九代身上的东西药研低头打量了九代,并且开始对此她和初见时有什么不同,不管是精致的狐狸面具还是腰间的荷包,到脚踝
药研终于想起来,他在某一天晚上见到过,九代坐在屋顶上,笔直修长的腿优哉游哉的荡在空中,药研抬头发现有什么东西在反射着皎洁的月光,仔细看过去才发现是九代松松的系在脚踝上的脚链。
“她的脚链不见了。”药研这下彻底开始头疼了,九代是没有发现还是没有在意?如果真的是因为脚链掉了才让她变成现在这样,他又该怎么解决呢?还不知道脚链到哪去了。
“这倒不用太担心,我应该可以帮忙重新把它封印起来,她应该就可以恢复理智了。”安倍晴明再一次打开蝙蝠扇,哒哒哒的敲击手心,看着听到这话稍微松了口气的药研,微微一笑,“不过,她醒来之后又要怎么面对梦境里的画面呢?”
按照蝴蝶精的描述,沙罗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情,而九代完全不知道她和沙罗的关系,因此在看到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后,醒来的她会有什么感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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