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披着满天霞光,缓缓地降落在布里斯班机场。
林苏蔓收起手中的书,叫醒睡着的曹悦悦。
下了飞机,悦悦说要上厕所,林苏蔓只好带着她去找洗手间。
她对曹宇南说:“你先去领行李,我等会儿去行李处找你吧。”
一共有八个箱子,曹宇南自己打的包,所以都能一眼认出自己家的行李。最后一件是林母送给老婆的,一个全新紫色的行李箱。
他拿起,放在行李推车上,准备移动。
“喂,这是我的箱子,你干嘛!?”突然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从身后传来。
曹宇南回头,一个衣着光鲜,脸部刻意修饰过的年轻女人正指着他的推车。
“这是我老婆的箱子啊,有问题吗?”曹宇南有些懵。
“这才是你们的吧?”那女子转身指着托运轨道上正在缓缓移过来的一只紫色箱子说。从外表上看,完全一模一样。
曹宇南走近一看,心里想是不是搞错了?他准备将推车上的紫色箱子拿下来,看个究竟。
“别看了,我这个是正品,你那个是仿货,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两个箱子的价格,最少也得有一万块的差别吧?”那女人轻蔑地冷笑着说。
这冷笑惹恼了曹宇南的自尊心,他一时脸色变白,狠狠地说:“有什么了不起,我又不是故意拿错!”说完用力地将推车上的紫色箱子放在地上。
“你这个人,拿错了东西你还有理啦?!”那女子的声音更是提高了一个层次,引起了几个旅客的围观。
这时一个高个子的英俊男子,从不远处推着行李车快步走上前来,他一把将那女子拉到身后,笑着对曹宇南说:“不好意思,先生,一场误会,我太太没有别的意思,不好意思了,抱歉!”说完,他转脸对那女子说:“燕儿,算了,这位先生估计弄错了。”一边说,一边拉着方青燕的手,准备走开,试图化解场面的尴尬。
方青燕见机场人多涌杂,也不打算再说什么,但脸上的生气的表情还是清晰可见。她对着曹宇南哼了一声,伴着高跟鞋清脆的回响,扭头离去。
“你看那男的,一看就是个斯文败类,你看他推车上的包,一个比一个破旧,很有可能是故意拿错!”方青燕一边跟在老公后面,一边大声说。
高子硕向她嘘了一下,示意她小点声。
“没素质!”曹宇南对着方青燕趾高气昂的背影,轻蔑地瞪了一眼,气呼呼地说。
上完洗手间的林苏蔓,来到行李处。见曹宇南一脸生气的模样站在那里,问道:“怎么啦?”
“刚才有个女的,一看就是个暴发户的老婆,说我故意拿错她的旅行箱。没素质!”曹宇南没好气的说。
“哦,估计外观是一模一样的原因吧。“林苏蔓分析着。
“是一模一样,根本分不出来,她却说,她那个是正品,你这个是赝品!”
“算了,别跟这种人计较。”林苏蔓尽量压低声音道。
“这种人除了钱没别的!你说,在国内拽上天的也就算了,这到了国外,还不收敛一点,简直就是丢尽中国人的脸!要不是那个男人态度还算不错,我今天得好好的讽刺一下她。”曹宇南还是不解气。
林苏蔓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抱起女儿,向海关走去。
“你说你妈也是,要买就买个普通的箱子就好啦,干嘛去买个假名牌?”曹宇南揶揄地说。
“我妈哪里知道什么名牌不名牌,估计她在网上看到这个颜色是我喜欢的就买了吧,现在网上的仿品很多,她又没经验,这箱子花了她一个月的退休金呢。”林苏蔓还是好脾气地说。
出了海关,在接机口。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男人,笑容满面地向走出来的高子硕招手示意。
“高总你好,总算将你盼来了!一路上还顺利吧?”中年男人向高子硕伸出双手。
高子硕礼貌地和他伸手一握,并将视线转向方青燕。说:“这是我太太,方青燕。”
“你好,高太太,很高兴认识你。”
“他是布里斯班有名的华人律师,季华。前二年我在尼泊尔禅修的时候认识的。”高子硕向太太介绍着。
“你好。”方青燕刚才的坏情绪似乎还没有平复,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
“车子就在外面,我们走吧。”季华一边从高子硕的手中接过推车,一边向门口走去。
季律师向着一架七座的丰田埃尔法商务车走去。
一个身材高挑,年轻秀丽的女士轻盈地从车里跳下来,她礼貌地向高子硕和方青燕点头并问好,同时伸出了玉手。
“这位是judy yang,是我帮高总找来的助手,墨尔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商业贸易和法律双学位。”季律师热心地向高子硕介绍着。
“才女啊,幸会幸会。”高子硕礼貌地点了点头,短暂地握了握她的手,快速放开。
车子刚起了几步,方青燕就有些不适,眉头紧锁,有些想呕吐的样子。
高子硕赶紧从包里掏出纸巾,并示意司机将窗户放下一些。
“嫂夫人这是坐飞机太劳累了吧?要不要喝点水什么的?”季律师关切的问。
“在飞机上她还好,估计坐车就不行,有些晕车。”高子硕说。
“我本来就不喜欢闻汽油味儿,现在有了宝宝,更是闻不了这个。”方青燕一头靠在老公的肩膀上,一边说。
“嫂夫人有喜啦,恭喜恭喜啊。”季律师听了,有些夸张地大笑起来。
“我说等我生完了孩子再来,他偏不听我的。”方青燕娇嗔着说。
“这事儿得怪我,是我一直在催他。其实签证一年多前就下来了,他一直不来,我就一直催,说再不来,这签证就过期了。再说,这个月有个很一个很适合高先生的投资项目,需要他亲自来商谈和签字啊。”季律师赶忙打圆场。
高子硕暗自碰了碰老婆地手臂,示意叫她不要再说。
“这房子我也帮你买好了,车也准备好了,家私电器都是最高档的,总之,希望高先生能满意。”季律师继续热情地介绍着。
“季兄的品味相当不错,肯定满意了,这一年多,各种杂务让你费心了。”高子硕微笑地说。
“这房子和家俱都是judy yang订下来的,她说装修比较简洁现代,希望高先生能喜欢。”季律师转向judy yang,说。
坐在车里的judy yang一直默不作声,只是面带微笑地倾听着。
“我中文不是特别好,请多原谅。”她到底说了一句。
“她啊,是典型的abc。”季律师风趣地说道。
“什么叫abc?”方青燕问。
“就是在澳大利亚出生成大的中国人。”高子硕解释着。
“我听季先生讲过你的传奇,为你工作我很荣幸。” judy yang转向高子硕谦虚地说。
“你的中文讲得越来越好了。”季华哈哈笑着说。
很快,车子停在了一栋豪华的超大别墅面前。
“我帮你们将行李拿进去,你们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做东,好好地为高先生高太太接风洗尘。”季律师一边卸行李,一边说。
进了大门,宽敞明亮的客厅里站着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妇女,看上去慈眉善目,她一脸和气地微笑着。
“这位是马阿姨,我太太以前用过的保姆,烧得一手好饭。”季律师向高子硕介绍着。
高子硕笑着点了点头并问好。
方青燕问马姨:“厕所在哪里,我有些不舒服。”
马姨连忙上前,扶起方青燕,领着她去了侧边的洗手间。
季律师识趣地同高子硕道别。judy yang也只是微微笑着,没有说多余的话,同季律师一起离开。
“这个季律师的话还真是多啊,吵死人了。还有那个女的,一脸的傲慢。”方青燕从洗手间出来,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不想动弹,嘴上却并没有空着。
“马姨,你扶她去楼上的房间休息吧,她晕车。”高子硕向马姨说道。
“好的,好的,我等会儿去沏杯柠檬蜂蜜茶给她压一压。”马姨一边说一边扶着她上了楼。
高子硕环顾四周,白色为基调的装修,咖啡色和灰色为基调的家具,显得流畅而大气。
他跌坐在沙发里,松了一口气,闭目养神。
登陆前曹宇南在网上订了一个家庭旅馆,房主是早年就移民的一对香港华人夫妇。
热心的男房东t一ny到机场迎接他们一家。
在机场出口,t一ny就已拿着写着他们名字的牌子站在那里迎接了。中等身材,肤色偏黝黑色的t一ny看上去并不像典型的香港人,更像一个越南人,满身充满着海风和阳光的气息。
“你好,曹生曹太,欢迎来到布里斯班!”t一ny一边微笑一边主动上前,握了握曹宇南的手。
林苏蔓初到异国它乡的忐忑,被素未谋面的t一ny热情的笑容,瞬间化成了特别温暖的感动。
一出机场大楼,一阵轻微地凉意袭来,周围寂静而冷清,空气干净,天空湛蓝。风中夹杂着一股清新又陌生的味道,林苏蔓突然想起了北京的热闹,还有送机时母亲不舍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中国的季节同澳洲的正好相反,国内过夏天,我们过秋冬天,等到国内过年的时候,澳洲正好是炎热的夏天呢。” t一ny见苗条瘦弱的林苏蔓下意识地抱住了双臂,热心地介绍着当地的天气。
一路上t一ny热心地向坐在前排的曹宇南介绍着路过的地方,城市好玩的景点和购物的出处。林苏蔓无心倾听这些,倒是窗外的景色特别的吸引她的目光,路边绿树成荫,时不时地可以大片大片的缀满紫色花朵的大树,片片娇嫩的花瓣肆意地盛开,秋风吹过,片片花瓣缓缓坠落,而路面上早已铺满紫色的花海。抬头向上,阳光明媚,蓝天白云,显得清爽怡人,灿烂缤纷。
这美好的景致,在她的眼里,全都成了画画最好的底色和素材,她心底突然有股感动倾泄而出,恍惚中,几乎忘记身在何处。
经过城区的时候,只见高楼林立,跨江大桥雄伟壮观,然而街上却显得相当的安静。
“不是说布里斯班是第三大城市吗,为什么街上都看不到什么车,更看不到什么人在走动呢?”林苏蔓好奇的问t一ny。
“因为今天是星期天,现在才早上8点多,本地人周末不上班的话,他们都还在睡懒觉呢。所以你不会看到很多车的在街上跑的。”t一ny一边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一边打趣说:“鬼佬没有我们华人勤奋的,享受生活为主,一到周末或公众假期,很多小店就不开门营业做生意,自己去度假或宅在家里不出门了,有些大型购物中心周末也会开的,但关门特别早。”
曹悦悦好像特别兴奋,她趴在窗户上好奇地看着外面的建筑物,“妈妈,你看,那里有个麦当劳,我饿了!”“妈妈,你看,前面还有个肯德基,我们去吃吧?”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林苏蔓并不打算做主要下车去吃东西,根据经验,曹宇南反对的可能性极大,而且他只顾着同t一ny聊天,并没注意到悦悦的话。
她只能安抚女儿安静下来。大约半个小时,很快就到了t一ny的家了。
这是一栋独门独院的二层的h一e(别墅),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院子里种了一些植物和花草,倒是非常的别致。
“这间屋子二层共有5个房间,我同我太太住二楼,你们会住在一楼,一楼还有二个房间已经有2个留学生长租在这里,厕所和厨房是要同他们share的。”t一ny一边介绍一边将他们带到了一楼的一个阴暗的房间,一张不大的双人床,一个柜子,还有一张桌子和椅子,都是非常简朴的家具。
“我们只是在这里住一个星期,我会尽快去租房子的。”曹宇南略有歉意地对妻子解释。
“还好啦,就是悦悦刚才要上厕所,里面有人,等了好几分钟才出来。”
“别看这个小房间,一周就要收120刀,相当于600块人民币呢。”
“那要是租一个二房一厅的话,那得要多少钱啊?”林苏蔓没想到房租这么贵,她一边整理衣物,一边问。
“这要看在什么区,靠近唐人街这附近的话估计要400刀一周吧。”曹宇南不想休息,眼睛盯着电脑,在网上查询着各种房源信息。
到了晚上,气温骤然又降了十来度似的,加上房间不向阳,显得特别阴冷。
出国收拾行李的时候,林苏蔓嫌东西太多,被子和冬天的衣服都没装进箱子里。旁边帮忙的母亲一边说着“晴带雨伞,饱带衣粮”的古训,一边硬将一床蚕丝被塞进了行李箱。
幸亏了母亲的生活经验,不然这大晚上,人生地不熟,上哪里找被子去?
一家人紧紧地挤在一张硬床上,渡过了他们第一个异国之夜。
找房子原来并没有曹宇南想象的那么简单。本地的租房网站上房源很多,但不是能马上就可以去看的,要同中介预约,一般是等到开放时间才能进去看。开放时间15到20分钟,迟到了还看不成了。如果看到满意的房子,首先得填申请表,中介将表格给房东审核,房东一般倾向于将房子租给那些有正式工作的人,租房者不仅要提供工作单位的信息,还要提供银行流水什么的,甚至还要查你以前的租房信用如何,有没有拖欠过租金的记录等等。所以,新移民一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很难租到合适的房子。
曹宇南想到了去华人的论坛上找房源,发现大多是单间出租或几个人合租的。幸运的是,他在一个华人租房微信群里,有个北方老乡小张正好自己买了房要退租一套三房的独立联排屋。曹宇南到网上查了查该房子的周边学校和购物情况,觉得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张是个热心人,他帮曹宇南联系上了意大利房东peter,说明了他是新移民的情况,没想到peter满口答应了。
通过小张的介绍,曹宇南了解到peter也是二十多年前来的意大利移民,十分能理解作为新移民的难处。说来也巧,他的前几任租客都是中国人。他对中国来的新移民有偏好,因为一般中国来的移民,虽然暂时没有找到工作,一般情况下都会从国内带来不少的生活费用。中国人喜欢用现金付租,不通过银行转帐,这样还可以让房东少交税。而且中国人大多比较遵纪守法,不爱惹事,很少有拖欠租金的情况。
租房合同签得很顺利。几天后,他们就拿到了钥匙。
新租来的房子里空空如也,带家私电器出租的情况在澳洲这边极少,因为房东不想卷入维修的麻烦。
房子租到了,又要解决添置家私电器的问题。最燃眉之急的,是要解决买车的问题,没车,就相当于没有腿,去哪里都不方便。
华人论坛是个不错的信息共享平台,曹宇南通过汽车论坛买到了一台二手车。又去二手家私店购置了简单的家具。折腾了二周,总算可以搬离t一ny的家了。
新家坐落的社区,安静又冷清,街区基本很少看到人走动。家家户户的院子里种植的花草植物,体现着主人的品味。除了早晨偶尔有几个晨跑人的身影和傍晚溜狗的人,街区基本见不到人影。
搬完家,各种收拾布置,还要照看女儿,林苏蔓每天都觉得时间不够用。最麻烦的是出门买东西,最近的超市走路也要二十分钟,如果想买一些适合自己口味的食物,还得坐公交跑去唐人街。曹宇南每天早出晚归忙着找工作,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根本出不了远门。
一天晚餐的时候,林苏蔓对曹宇南说:“要不再去买一辆车吧?这样出门方便些,悦悦马上要上幼儿园,接送没车也不方便。”
“最近花销太大,澳币用起来太快了,什么都贵你也是知道的。”曹宇南面露难色。
“出国的时候你房子卖了150多万人民币,还有我们的两台车子和一些股票,不至于这么快就用完了吧?”她觉得自己有权利过问一下。
“是没有完全用完,我留了30万给我父母,剩下的换成澳币也没有多少,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要是我一直都找不到工作怎么办呢?”曹宇南有些不耐烦。
林苏蔓选择沉默不语,她想还是也将自己在北京的房子卖了吧,这样手头上就会宽松些,问他要钱花比讨债都难。
林苏蔓给父亲打了通电话,并在大使馆做了委托公证。北京的房地产交易市场需求旺盛,很快,房子就有了买主,大约100万人民币成交。她将当时父亲帮她付的首期款还给了父亲,剩下的,她换成澳币后,买了一台二手车。剩余的钱,曹宇南要求她和他联名买一套房子,说是比租房划算。
房子迟早是要买的,林苏蔓没有表示异议。很快,他们就看中了一套比较便宜的t一nh一e(联排别墅)。
林苏蔓付了定金,因为是楼花,入住大约得要一年后。
曹宇南找工作并不顺利,他只能先去打零工。酒楼洗盘子,去修车厂当小工刷漆,或者去搬家公司当小工。
曹宇南每天早出晚归,回到家,就将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几个小时都不出来。家里重要的事,不得不说话的情况,他才开口说上几句,那语气,却好像参加一个公司的会议,没有任何的温情脉脉和感彩。
三个月后,某天晚上,林苏蔓从刚回到家的曹宇南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久违的笑意。果然他说,他找到了一份销售的工作,是在华人开的小公司里推销太阳能。
那天晚上,曹宇南心情大好,主动地帮她洗碗和打扫地板。更意外地,等女儿睡着以后,他将女儿抱到另一个房间,自己躺在林苏蔓的身边,试着要同她温存。
她都不记得上次他这样主动同她亲热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好像自从怀孕,女儿出生到现在,他们两个人就一直分房睡,就算有机会睡在一张床上,中间也是隔着一个曹悦悦。
结婚三年以来,夜深人静的时候,林苏蔓经常地是带着疑惑和压抑入睡的。从怀孕加上哺乳,身材胖了十几公斤,是不是身材对他没什么吸引力了?有时,她又安慰自己说,她半夜要起来喂奶换尿布,孩子的哭闹,可能影响了他的心情,这是导致他不再同她亲热的原因?
此时此刻,曹宇南的臂弯动作依然显得僵硬而机械,太久没有相拥抱的两个身体,透着陌生和距离,他抱着她,想吻她,她迷乱和无措,本能地移开嘴唇,抗拒着。
这次,他还是紧紧地抱着她不打算放开,并用他的嘴试图去寻找着她的唇。
她忽然特别想流泪!这个曾经喜爱和渴望过的身体,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什么再也引不起她内心的悸动了?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吻,对她不再充满温度,无法燃起她的柔情?是不是爱情的热烈,经过岁月的冰冻和磨灭,已经蹉跎耗尽?
她伤心地抽泣起来,泪水打湿了枕巾。曹宇南只是紧紧地搂着他,什么也没有说。
尴尬的夜晚如此漫长,两颗不再热烈跳动的心,似乎都明白,他们已经渐行渐远。他们的夫妻关系,终究没有像林苏蔓当初出国时期待中那样,因为转换了生活环境而有任何的改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