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老太太嘴里蹦出一声大叫，手里的动作都忘了，瞪着一双惊慌的眼，下意识的后退。
“不可能不可能”她哆嗦这嘴唇，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的人，双腿一软，栽在地上。
“怎么个不可能？”声音及其沙哑的人，渡着步子，从门下走来。
她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小脸卡白，就那么目光直直的在众人惊诧的视线下走来。
“怎么就不可能呢？”
楚衣重复着自己的问题，唇角处勾出一抹冷笑，停在门前的大树下。
这会儿正是将黑未黑之时，老眼昏花的老太太看不见她的样子，但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鬼叫一声跳起来到处躲，大喊着，“鬼啊，有鬼。”
这是怎么了？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衣衣，衣衣，”王氏跑过来攥着楚衣的肩膀，又哭又笑，“你这孩子去哪儿了？娘都快担心死你了。”
楚大河也走上前，迫切的看着女儿。
他有千言万语，到嘴边就只剩一句‘回来就好。’
“别担心，”楚衣说着，挣开母亲的手。
她将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没多在恐慌的老太太身上做停留，而是大步流星的朝东厢房去。
“衣衣，怎么了？”王氏亦步亦趋的跟着，满心的疑惑。
楚衣没言语，猛地将东厢房的门推开了。
门内的胖孩子当即与她打了个照面。
“还我命来——”她闪电般伸手掐住小胖子的脖子，狠狠的，面容跟着扭曲。
太突然了，小胖子这几天所做的噩梦都在脑海中打转，他与老太太是亲眼看到这人断气了的。
他嗷的一声哭叫起来，身子直往下坠，摇着头哭嚎：“救命，救命，衣衣的鬼魂找我索命来了，爹娘——救我，救我。”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楚衣悄悄松了些手劲儿，目光死死盯着小胖子。
胖子早被吓得胆都破了，闻言哭的更凶：“不是我，不是我，是祖母，你想报仇就找她去，我真不是故意的，都是她害得你。呜呜呜，你放过我把，放过我把，我给你磕头了。”
楚衣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手豁然松开，全靠着她手劲儿的胖子立马摊在地上，真像他说的那样，咚咚的磕起头来。
这怂包没用了，楚衣转过身，越过所有人看向角落里躲着的老太太。
“你好狠的心，”她声音轻轻的，眼中突然坠下两行清泪。
楚衣抬手抚摸脸颊，心里有些诧异，暗想原主是不是还在。
“怎么怎么回事儿？”王氏呆呆的问。
“楚衣你什么意思，吓唬我儿子干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儿？”
所有的人都在问。
楚衣回过神，不理会，扬声喊道：“你们都听见了吗？”
“听见了，”楚流年带着两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嗬——’
看见他们，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老太太直接兔子似的朝最近的屋子里躲。
“抓人——”
与楚流年一同进来的是两个捕快，其中一个一声令下，两人同时朝老太太的方向去。
他们穿着皂衣，腰间挂大刀，走起路来虎虎生威，平时看见了这种官差都躲得远远的，这会儿大步流星的冲着一个老婆子去，当即就把她吓得倒在地上，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她慌了，知道自己完蛋了，在楚衣回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瞒不下去了，可可她怎么能报官，自己可是她亲祖母啊。
“老头子，老头子，”老太太双掌抓在地里，歇斯底里的向楚老爷子求救，“救我，救我啊，我不能被他们带走，快救我。”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儿？”楚老爷子懵了，恼了，想他一辈子老老实实，养儿育女，临到老了自家孙女带着官差把老伴儿压在地上，而他啥也不知道，还是个糊涂蛋。
他火气冲天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楚衣脸上，又把自己的问题咆哮出来。
楚衣沉静的回视着他：“这很难理解吗？祖母残害人命，我这个被害者报官了。刚才大家听见了吧，楚小涛承认是他和老太太联手害了我。”
最近几天的事儿在楚老爷子脑海中飞快的聚集，他越想越心惊，不由自主的将疑惑目光放到老太太身上。
“她不是人，她不是人，我是亲眼看着她断气的，”老太太的尖叫一声高过一声，浑身抖的让压制着她的两个大老爷们面面相觑。
“你是亲眼看着我断气，还是亲手搬起石头把我砸断气的？”走过来的楚衣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婆子，像是在看苟延残踹的癞皮狗。
听到的人又倒抽了一口气，看向楚衣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我我”
老太太怕楚衣半死不活拖累家人，真真拿起石头在伤口上补了几下，流了那么多的血，人怎么可能不死。
她无从辩驳，却一心认定人已经死了，竟一回头抓住捕头的手，再三强调，“她真的不是活人，是索命的鬼魂，你们不要听她的，那是恶鬼，专门回来害我的。”
“满口胡沁。”围观的不知谁喊了一句。
“就是，真会狡辩。”
“这家人是有多大的仇啊，能干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来。”
大家伙你一句我一句的，都不信。一个大活人好好的在哪儿站着呢，傻了才会相信一个罪犯的昏话。
前来拿人的捕头老六，拉长了凶脸喊道：“现在人证已在，你着老东西还不承认就随我们前去寻找物证。将那胖子一起押走。”
闻言，另一个捕快抽出刀，火速将还瘫软在地的胖子押到院中。
“儿子，儿子，”楚家大房两口子跟在后边支这手，想拦又不敢，在不见刚刚吵架时的跋扈。
当场，捕快们就将带来的脚铐分别拴在老太太和胖子楚小涛脚脖子上。
谁也不敢多一句嘴求情，眼睁睁的看着捕头老六与楚流年说了句什么，就驱赶着老太太他们出门。
门外围观的人哗的一下让开一条路，看向他们的目光就像见到了毒蛇猛兽，避之不及。
谁能想到身为亲祖母，能干出那样狠毒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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