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这个空隙，钟小乐去了趟洗手间。等三人落座，钟小乐靠着顾秋坐了下来。
丈母娘沉着脸把乘好的米饭放到钟小乐面前。
力道有些重，
以至于洒了些米粒。
不过还好，不至于特意不给我盛饭。但钟小乐看着面前满满一碗米饭，心里也发苦，
早知道刚才就不吃那么多了，不对，就不该去蹭饭！
丈母娘摘下老花镜，还没吃饭就开口道：“距离春节还有两个月，这两个月的时间，你们两个能不能怀上。”
钟小乐：“能。”
顾秋：“不能。”
额，钟小乐看了眼顾秋，也赶忙摇摇头，开口道：“不能。”
“你······”岳父啪叽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看来在这件事上岳父岳母在同一条战壕里。恨铁不成钢般的训斥道：“小秋呀，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怀孕就要到大龄产妇了。”
钟小乐嘴唇抽了下，顾秋才二十四，自己也堪堪二十三，大量产妇还不至于。
顾秋夹了粒花生放在嘴里，腮帮微鼓，自己吃自己的，明显对自己父母的话当做耳旁风，听一听就散了。
“还有你，我们顾家娶你来是为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再不让我家小秋怀孕，娶你这个白眼狼有什么用。”丈母娘话锋一转，也不好再逼迫自己女儿，只能把一腔怒火撒在钟小乐身上。
那手里的筷子剧烈抖着，差点就要戳到钟小乐鼻子上了。
钟小乐干笑道：“这个，还是要慢慢来，毕竟我也不是种马。”
谁知丈母娘一下子炸了，怒而起身，指着钟小乐的鼻子骂道：“你不是种马，谁是？”
钟小乐一愣，他女儿可还就在身边，这话她也能说出口？笑笑，心里不由开始同情起自己体内的那位来了。这三年，想必过的很没人性，都要被人当成种马了。但钟小乐看了眼身边的顾秋，眼角轻颤，别说，这种马他也想当。
嘿嘿，听见了没，她还在骂你呀，回个音呀。
钟小乐在心底呼唤着，他想看看自己体内的那位对丈母娘究竟持什么态度，当然，最主要的是钟小乐想确认下，那家伙到底还在不在！
他们说你是种马，这不是冤枉你嘛，哈哈，连手都没摸过的种马，你就不气？要是我，嘿嘿，巴不得出来挠死这个老家伙。
你气不气？！
钟小乐在心底肆无忌惮的挑着火。
不过很久都没见动静。
期间，丈母娘还不断讽刺着钟小乐，而这些话钟小乐在心底又变本加厉的全部送给了自己的“前任”。双管齐下，渐渐地，钟小乐的眼底，起了一层薄薄的黑雾。
很淡，很淡，可一直笑着应对岳父岳母的钟小乐，却慢慢冷了起来，
来了。
钟小乐心一沉，果然还在自己体内，毫不犹豫，钟小乐调起体内的鬼气疯狂朝他轰去。
霎时，
明亮晃眼的餐厅大灯仿佛暗了下来，而温暖的房间也逐渐冷了下来，尽管空调还在响着。
肉眼可见的，乌鸡汤中，开始凝结出冰渣。
钟小乐也宛若石化了般，
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最先发现不正常的自然是钟小乐身边的顾秋，毕竟昨夜，她经历过一次，那种阴寒的感觉，估计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丈母娘还在那里嘟囔。
顾秋啪的撂下筷子，声音中开始有些不耐烦：“妈，小乐有他的考量，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奥？用不着我们操心？今天要不是我们来了，还不知道这个家就快要姓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他，你看看，啊，这个家伙从上桌就没说过几句话，也不吃饭，就在哪里愣着，这算什么？这就是赤裸裸打我们的脸，你·······”岳母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钟小乐的鼻子，朝顾秋又是一通斥责。
“不然？”顾秋看着钟小乐眼下的黑雾愈加浓了，不由也有些慌张，但碍于父母在这里她不敢多做什么，只能在桌下紧紧攥着钟小乐的手。
凉。
是的，此时钟小乐的手比冰块好不哪去。
“当初是谁逼得我要结婚？”顾秋盯着两位老人，雅致的面容此时看来格外坚毅。
丈母娘一时语塞，当时他们急的抱孙子，就拿顾秋要参加警察必要经过的政审做威胁，说是不结婚就不要想着做警察，当时刚警校毕业的顾秋，她的梦想就是穿上那身神圣的制服，焦急之下，直接从了父母，让钟小乐做了上门女婿。
岳父低着头喝了口汤，也没说话。
这事说到底，是他们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爸，你们走吧，就在小区旁边我给你们开了宾馆，直接拿着身份证入住就行。”顾秋耸拉下眼皮，她不敢看她父母的眼睛。
但他没有办法，昨夜钟小乐的突变已经吓着她了。
她绝不允许钟小乐再威胁到自己的父母。
岳母也没想到自己女儿会说出这话来，嘴角不停抽着，但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哀嚎一句，哭喊道：“我不活了。”说着就冲出了家门，岳父重重叹了口气，赶忙追了出去。
大门，刚关上。
钟小乐骤然起身，
浑身被黑雾缠着，
顾秋小心的跟在他身后，
虽说她对钟小乐毫无感情，可终究他是自己的丈夫，自己，是他的妻子。
“你，怎么了·····”顾秋小声问道。
“吼·····”
钟小乐猛然回头，
双瞳深邃如墨，
而他脸上，也开始有赤色条纹浮现，
很浅很浅，
可那种聛睨一切的气势让顾秋忍不住的颤栗，仿佛，她的灵魂在他手中一般，只要轻轻一捏，自己就要魂飞魄散。
突然，
钟小乐又低吼一声，
面露痛苦，
而他的身体，在顾秋震惊的目光中，开始分离。
钟小乐感受着身体撕碎的剧痛，沙哑吼道：“你，快，离开，这里······”
这时，钟小乐忽然颤抖一下，半侧脸还在抽搐，可另半侧脸突然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
“走？别走了，一家人，就该团团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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