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和严家有了这么一个过节,关云飞为了谨慎起见,没再往平春府城走,而是从周边的几个县绕了过去。偏巧在一处路边看到了那辆无主的驴车,正在游荡,陈初末跃身而起跳了上去,高声喊道:“骑马骑累了,我改坐车了。”
“哎,随你吧。”众人无语了。
车里还有个包袱,里面都是些衣物c银两。关云飞表示先收着吧,不知道日后还能否见到那位景若水。
这一天正行走间,关云飞突然勒住了马,看了看远方,说道:“要进山了,前面是碎牙山,山势嵯峨,犬牙交错,过了山就是郡城管界,大家都小心些。”
“关大哥,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可不踏实了。”陈初末心想,小说电影里全是这种剧情。随着车队深入,果然是山势险峻,峡谷幽长,还起了淡淡的雾气。越走雾气越重,车队渐渐放慢了速度。突然,关云飞抬手示意停车,翻身下马,陈初末等人也跟着下来了,问道:“关大哥,怎么了?”
关云飞提着关刀,神色凝重,说道:“感觉不对,时近正午,这雾气来得有些诡异。”
陈初末深吸了口气,“好像是不对劲。”放眼开去,迷雾中似乎隐藏着凶兽厉鬼,张牙以待。
关云飞突然跃上车顶,舞起大刀,刀尖挑引着雾气旋转起来形成一圈雾流,将整个车队包裹住,随后这雾流在刀锋的震颤中竟然凝结成一圈霜盾,缓缓流转。这正是关云飞借用了八式刀法中的刀意,“雾隐”中的“雾锁重昏”;“封霜”中的“苦雾凝霜”。陈初末真没想到,这刀法还能这么用。霜盾刚刚成形,一阵破风之声猛然响起,几十只白尾羽箭穿雾而至,钉在霜盾之上,同时一个黑袍人黑巾蒙面从天而降,手中浑铁枪直刺关云飞,关云飞举刀迎战,两个人跳出霜盾,斗在一起。
又是一波羽箭,霜盾禁受不住蹦碎了一地。陈初末等人包括车夫提刀护在身前,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关云飞这边的战团很是激烈,关刀化出的淡青色的龙形刀气,与铁枪舞出的黑色蛇形交织缠斗,激起阵阵气浪,一时间不分高下。陈初末急得脑门冒汗了,自己很久不练功了,现在的修为能在刀锋上现出刀芒就不错了,帮不上忙的,又不知道隐藏的敌人是什么情形?再来一波羽箭怎么应付?自己还好说能运用护体灵气,其他人呢?
想到这,嘛的,只能试试了。右手从怀中掏出一个三角形黄色纸符,只是他离开荻水镇时江太玄做给他的。当初江太玄用黄纸符将他左臂的朱雀印纹拓下来两张,制作成符。并且告诫他,此符威力巨大,请慎重使用。现在情况危机,陈初末想试试,心中默念着,江老头,你可别吹牛,但愿这符管用,同时送出灵气并将纸符抛向了空中。纸符上的纹路在灵气的作用下明亮了起来,迅速燃烧化做一只火凤凰,这火凤凰加速燃烧,越烧越大,笼罩了峡谷上空,炙烈的火焰霎时间把整个峡谷中的迷雾驱散得干干净净,同时飞来的第三波羽箭也化成灰烬。
这个时候才看清楚,在不远处的一个山头上站着20几个灰衣蒙面之人,每人手中一副弓弩,为首之人双手环胸,背后背着个灰色包裹,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什么。
陈初末大声骂道:“龟孙子们,原来都在这呢。”神念意动,空中的火凤凰向着山头人群冲击了过去。
为首的灰衣人感觉到了那火凤凰隐含的巨大威力,惊惧之间,爆喝一声:“快退!”转身就跑,同时伸手从背后包裹中取出一件东西,原来是一件古铜色的圆盾,灰衣人输入灵气,盾牌上的纹饰灵动起来,手臂再一震动,一道光盾从盾牌上脱颖而出,不断的变大,迎着火凤凰撞了上去。猛烈地撞击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冲击波在峡谷上空炸裂开来。真是地动山摇,飞沙走石。
黑袍人舞动铁枪护在身前疾退而去,关云飞c陈初末运气护体,朱永年其他等人死拉着缰绳钻到车底。
等到天地清和,风云静默之后,陈初末抬眼望去,惊讶得呆了。那座山头已经基本被夷平了。心想,江老头真是没吹牛,这分明是导弹啊,早知道真应该让他多做几个。陈初末等人飞奔了过去,在乱石碎木中只发现三具焦烂的尸体,无法分辨出什么了。这时候,朱永年却从一堆乱石中拔出一个一尺来高的铜鹤。鹤嘴里还冒着袅袅白烟。
陈初末问道:“这是什么?”
关云飞仔细看了看,摇摇头说:“不认得,但我感觉峡谷中的雾气应是此物生成的,不是自然之雾。”
“这么说应该是个好玩意儿了?先收着吧。”陈初末在地球上的时候就对这些古玩杂项感兴趣。
众人把三具尸体掩埋了,继续赶路。一路上不断讨论着刚才是伙什么人。山贼劫道?不像,为首的两人都是灵武者,而且那群人进退有度,武器精良,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山贼。是仇家?没和谁结过仇啊,只是在观稻县和严家的人有点过节,因为这么点事,就派人来劫杀?不至于吧。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
在离开南新府后的第十天,终于到了安陆郡郡城,郡城比起府城要气派繁华多了。到了郡城不必再住客栈,由清隐阁分号负责接待。关云飞交接好货物,又和掌柜的寒暄起来。
“你们这一路上还算安稳?”
关云飞回道:“还好,没出什么乱子。”关云飞不愿意多事,隐瞒了路遇劫杀的事情。
“那就好,通远镖局的镖车失踪了,就从你们这路来的,我还担心了一下子。”
关云飞心中一惊,连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哎,据说镖车本该前天到,晚了一天多还没见踪影,局主于俊达派人去找。结果一无所获,镖师和镖车都不见踪影。”
关云飞很疑惑,“我在观稻县曾见过他们,后来没再有交集。”
“郡守大人已经下令缉查了,还没消息。这次的镖是薛家的货,全没了。”
“薛家?哪个薛家?”
“郡城的薛家啊,在整个安陆郡算得上大世家了。薛家和南边的乌黎族常有交易,弄些新奇山货,谁成想全没了。”
关云飞回到住处休息,脑子里还想着镖车失踪之事。陈初末跑过来问能在郡城待几天,关云飞表示得多待两天,薛府尹的大公子薛怀真在郡城户曹司当差,薛府尹有封信让关云飞转交。
第二天,两个人换了干净衣服一同去户曹衙门。按大秦制度,州郡的执政机构分为兵曹c文曹c法曹c士曹c戶曹c工曹。六曹的办公场所在同一片街区,距离郡守府两条街,薛怀真在户曹司只是个普通书办。到了衙门却被告知薛书办今天告假没来,按照薛府尹给的地址又找到了私宅,家人告知薛家家主有召唤,薛书办去了薛家大院。空跑了两趟,二人都觉得今天出门不顺,只好再去往薛家大院。
薛家大院那是相当气派,和薛府尹的衙门比起来,这就是超级豪宅了。门口停了不少车马,看样子今天大有访客。两个人来到门口,关云飞先上前和门房行礼,说明了身份和来意。门房“恩”了一声,只说今天府里事情忙,先等等吧。薛宅门口的空场对面是一个宽大的影壁,两个人靠在影壁下等着。将近一个小时了,陈初末有些不耐烦,要去问问。却被关云飞拦住了,“还是我去吧。”
过了一会儿,关云飞回来摇摇头,继续等。又过了近一个小时,这期间还进去过两位客人。陈初末实在沉不住气了,走到门口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去通报一声,给个准信啊?”
门房一甩脸,呵斥道:“叫你们等就等,罗嗦什么!就算你们府尹老爷来,也得”话还没说完,陈初末一个巴掌扇过去,在清脆的响声中,门房连转了两圈摔到在地。门里的四个人一下子涌了出来,“什么人,敢在这里闹事。”陈初末懒得和他们废话,耍起形意拳,片刻间全放倒了,对付这些货色还用上灵气。关云飞紧忙喝道:“兄弟,别鲁莽。”
“关大哥,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儿难缠,何况这些小鬼儿的小鬼儿,就是欠揍!”
这时大门里又有几个人出来了,为首的像是一个管事的,看了看场面,厉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关云飞赶忙施礼抱拳,“我们是薛府尹门下客卿,来找怀真公子。”
“好大胆!既是薛府门人,竟敢无视家法族规,以下犯上”
“等等c等等c等等,”陈初末打断了话头,“你长耳朵是出气儿的啊,听清楚了,我们是薛府尹客卿,不是你薛家的奴才,别整什么狗屁家法,跟我们没关系。爷我们等了一个多时辰,就没个人出来办人事儿。”
关云飞心想,这陈兄弟最近火气越来越大,以前可不这样啊。
“你们要是不服,叫能打的出来,关大哥,你说呢。”
此时,关云飞的怒气和傲气也被挑唆起来了,双手一背,“好!那就打!”
管事的气坏了,还没遇上过这种事,不知道薛府尹哪里招揽来的凶徒,伸手点指着,“你们,你们等着。”说着转身进去了。
不多久,管事的跟着一位老者出来了。这位老者青色布袍,一根褐色木簪束着头发,胸前花白胡须飘散,面色红润,很矍铄。当这老者站定好,关云飞马上警觉起来,陈初末虽然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全身已经蹦紧了。他们明显感觉到老者传来的压迫感,是个高手。
老者看着他们,沉声说,“薛府的人,却跑到大宅来闹事,该当何罪。”
陈初末很反感他们老把“薛府尹”和“薛府”混淆概念。抢先说道:“现在这世道,你不闹事,就没人把你当回事,你说对吧,老先生。”
“呵呵!那就看你们有没有闹事的本事了。”说着摆开架势要动手。
一个声音从府里急传了出来,“莫动手,莫动手。”一位青年人急急忙忙跑到老者身边连连躬身施礼,“老总管,息怒息怒,他们是来找我的。”
老总管扫了他一眼,“怀真公子,他们可是令尊的门人,怎么如此没规矩。”
这位薛怀真再次施礼,然后低低声音说道:“老总管,父亲曾来信说过,这两位是三公子举荐来的。”
“恩?哪个三公子?”
“都督府三公子,他们一位在清隐阁供职,此次要去州城大考,另一位的师尊是金丹境大修士,不知和都督府有什么渊源。”
话音虽轻,陈初末c关云飞还是听见了,他们只知道做府尹门客是都督府的命令,真没想到是丁家老三的安排,心中诧异。
老总管沉吟了,果然有来历,不然也不敢如此嚣张。薛怀真继续说道:“他们今天失礼了,我去说说他们。”老总管点点头。
薛怀真把二人又引到影壁下,拱手说,“两为先生,今天莽撞了。”
关云飞说道:“的确,给大公子惹麻烦了。”
陈初末依旧没有低头的意思,“大公子,他们哪里是怠慢我们呀,分明是看不起府尹大人,我就看不惯这个,说实话,要是没有府尹大人和血凤凰的名声在外,他们算什么。”
薛怀真连连摆手,“可不敢这么说。”不过薛怀真听了这话心理很受用,前些年在大宅里没少受气,直到这几年才好了些。
陈初末也觉得有意思,薛府尹三个子女,真是个性迥异,薛霸顽劣,血凤凰女中英杰,这大公子却谦恭得有些过了。薛怀真是希望他们俩能给点面子,去认错道歉。今天薛家大宅的确在商量要事,也不全怪门房轻慢。
陈初末并不乐意,不过看在薛怀真的面子上,还是勉强去个老总管抱了个歉。然后把书信交给薛怀真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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