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钰斐拉着程孜崑的衣袖,两人往赵康的病床处走去。
校长高荣兴得知儿子被打了,急忙从教育交流会赶到新民医院。
因为要等待牙科用模具制作假牙,所以赵康的门牙现在不能马上安上,故此他的每次张嘴说话都会漏风。
高荣兴见到满身伤痕的儿子,愤慨万分。不过眼前的是赵家的二少爷和三少爷,随便惹怒一个都能把高家给搞垮。高校长悲从中来,竟然老泪纵横。
赵凯见状赶紧上前说道:“高校长,舍弟不懂事,打伤了令少爷,这个责任赵家是一定会负责到底的。请您将小少爷的医药费和营养费列个单子,我叫管家把钱悉数给您送到府上!”
高荣兴拿手帕抹了抹泪水,说:“赵少爷,不是钱的事,高家虽然不甚富裕,但是这点药钱还是拿得出来的。”
陈钰斐一听校长不要钱,就知道这是要算账了。她被程孜崑攥着的手一紧,引得程孜崑看了过来。
“怎么了?”程孜崑问道。
陈钰斐转过头,看着程孜崑关切的眼睛说:“我害怕,赵康不会被开除吧?”
程孜崑拍拍她的手背,小声安慰道:“放心吧,找家长不是一回两回了。”
这边,高校长继续开口:“犬子顽劣,不自量力,出手伤人,是高某人管教不力,望赵少爷转告赵老爷和赵夫人,高某人愿携犬子一同登门道歉。”
赵康赶紧摆手说道:“高校长,不用了,我没事,不用上我家去道歉!”
赵凯看了一眼慌张的弟弟,抿唇一笑说:“高校长,家父家母外出未归,家中大小事宜悉数由在下代为处理。既然是在下管家期间弟弟出了这等大事,自然不能再劳烦家父家母为其担心。您放心,在下定会处理好此事,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高校长见满屋的年轻人,除了这个赵家二少爷年纪稍长,是个能管事的之外,其余的全是不经世事的少年。
赵老爷虽然家大业大,名望在外,但是对于儿女的教育一直尤为重视。这事要交给他来处理,肯定会比交给这个当兵在外的二哥要公正公平的多。眼前这位军官模样的男子,见惯了军营的死伤惨重,兴许对高铧缨的伤势不以为意,进而从轻处置了这个赵康。
“这么着吧!”程孜崑突然开口说道,“高家公子的医药费和营养费,我就替姐姐做回主,赵家一定会管,而且之后的补牙和复查费用也都由赵家来出。我看高少爷大都是皮外伤,手腕虽是轻微骨折,不过好在年轻,骨痂恢复的也快。赵家会负责高少爷之后半年的基本生活费用,直到他所有伤的愈合。高校长,你看这样行吗?”
高荣兴看向坐在对面的年轻人,他的手攥着陈钰斐的手,气定神闲。
高荣兴并不认识他,于是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哦!”程孜崑放开陈钰斐的手,朝着高荣兴一作揖,“在下是赵康母亲的弟弟,算起来是二少爷和三少爷的小舅。姐姐和姐夫不在家里,我也算个长辈,就是不知道说话好使不好使。”
“原来是”高荣兴又一顿,他并没有介绍自己姓什么。
程孜崑只得再次开口,说道:“在下姓程!”
“程少爷!幸会幸会!”高荣兴点头说道。
等等姓程、赵康的老舅,那不就是津门程老将军的公子哥吗?完了,赵家还没摆平,这又招惹到了程家。
高荣兴最怕招惹这种权势滔天的豪门贵胄,今天是倒了血霉,一连遇见俩
高荣兴平复平复心情,开了口:“是这样的,校规里明确规定,在校学生不得打架斗殴。现在两个学生公然违反校规校纪,很多学生也都看见了,要是不按照程序进行处罚,怕是以后对于学校教育的健康发展极为不利!”
程孜崑点点头,他很赞同高校长的话,不仅是在学校,在部队里更是,搞不好连命都没了。
高荣兴得到肯定继续说:“只是这次两个学生的身份比较特殊,若是真的进行处罚,开除是一定的。只不过赵少爷今年大四,马上就要毕业,七月份毕业典礼一完,他就跟圣琼安学院正式脱离了关系。这个节骨眼,论文的答辩已经结束,只不过关系还在学校,这个时间点儿啊卡的不是很好。”
“那您就给通融通融!”程孜崑笑着说道,“圣琼安学院是私立学校,股东中有很多洋人,他们在中国利益为重,何必跟个学生找不痛快。再者,陈家曾经也为学校捐了不少善款,这次打架事件又不全是我们小康的错。两全其美方为明智之举,您说是不是,高校长!”
高荣兴心里的小算盘从头打到尾,这次儿子虽然受了委屈,但是根据目击的学生说,的确是他把文件袋扔在桌子上先去揪住赵康的衣领,自己能耐不够被打成这样,也不能把责任全部推给赵家。
谈判达成,高校长带着儿子乘车离开。
“去哪里?我送你!”程孜崑对身边的陈钰斐问道。
陈钰斐看了一眼面容憔悴的赵康,对程孜崑说道:“我当然是回学校,因为这事儿,我连微积分都没上,要考试了,我得赶紧去补笔记。”
程孜崑和陈钰斐送赵康和赵凯上了另一辆车,再目送他们离开。
这次是程孜崑自己开车出来的,他双手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说道:“闹半天,是因为你才打起来的?”
陈钰斐往椅子背上一靠,说:“我明明在睡觉,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两个早就互相不顺眼了,要不也不会没说两句话,就打了起来。”
“是吗?”程孜崑按了一下喇叭,提醒前面的过路行人,“你跟赵康的关系比跟我都熟络,我怎么开始有点嫉妒这个臭小子了?”
陈钰斐坐在副驾驶,摆弄腕表的铁链,说:“我跟他早都熟成一个人儿似的,他被打了,我下巴也感觉疼呢!”
程孜崑伸手摸了一下陈钰斐的脸,笑着说道:“真的?别我亲你的时候,赵康也能感觉得到!”
陈钰斐拿右手推他伸来的胳膊,说:“讨厌,认真开车!”
赵康和高铧缨打架的事很快传遍圣琼安学院,有好事者添油加醋,把场面描述的异常激烈。亦或编造打架原因,有人说是二男争一女,有人则传为赵老爷为了打压高家,才引得高少爷不忿,动手打人。
总之,在那么不太长的一个时间段之内,流言从未散去,并且愈演愈烈。
陈钰斐就像默片里的女主角一样,每个举动都会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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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
一辆自行车风驰电掣掠过陈钰斐面前,掀开了她遮面的宝蓝圆边太阳帽。
就在她蹲下身去捡帽子的时候,自行车画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圆弧,瞬间折返回来,一条修长的大腿伸到她的面前,鞋尖距离她的帽子只有一公分。
陈钰斐的头顶传来两个字。
“上车!”
她抬头,程孜崑穿着不知道哪里搞来的黑色学生装,正面容严肃地盯着自己。
“程司令,您这是什么意思啊?”陈钰斐弹弹帽檐上的浮土,拉了绳子系在下巴颏上。
程孜崑:“接你放学啊!你不是总想体验一把校园恋情的吗?来,学长接你回家!”
陈钰斐左右观察,现在不是放学的正点,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会提前离校的。难不成,他一直盯着自己?
她问:“学长是哪个系的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呢?”
程孜崑捏着车闸,前后晃动着自行车的车轱辘,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小学妹,说出来吓死你。鄙人不才,柏林军事学院的基本系、参谋系和军种司令部专业系都读过,不巧,还是个优秀毕业生。”
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古龙水味道,混着烟草味。
陈钰斐怀里抱着一本英文原版的道德与立法原理引论,外加两个笔记本。这书,下午,她准备去图书馆还掉的。
“那怎么从来没见你打过仗呢?你有勋章、有嘉奖令吗?”
程孜崑伸手,摸上陈钰斐的后脖颈子,拉她过来。他的手很凉,冰的她一个哆嗦:“陈钰斐,你真是个书呆子,那些玩意儿,没有的话,也不代表我没能耐不是?”
“学生呢,就要有成绩单。做生意呢,就要有账本。那你呢,当兵,不靠这些,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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