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手指了指对面敞着门的卧室,陈钰斐给程孜崑使了个颜色。程孜崑把碗和筷子交给陈钰斐,起身走了进去。
她的卧室很温馨,墙上挂满了她从小到大的照片,从襁褓到学院入学全都有。照片里她的头发有长有短,最好看还是现在这种齐肩的长度,显得她很乖。床边的书橱很大,真的就像赵志文说的,她的书从地上堆到了天花板,什么书都有,中文的、英文的、德文的,竟然还有几本阿拉伯文的。内容也是贯穿古今,最好笑的是,他看见了一本禁书——金瓶梅。
实木书桌上放着一本亚当?斯密的原富(1900年严复翻译,将亚当?斯密的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的中译本取名原富,1931年郭大力和王亚南将此书重新翻译,取名为国富论),书签夹在一半的位置。桌上的左角有着一个草稿本,上面没有字迹,程孜崑这才放心地撕下一张带了出去。
陈钰斐把鱼刺悉数吐在草稿纸上,这才舒了一口气。拿着筷子继续埋头,她终于把饭碗里的饭和菜都吃到了见底。
“你还看金瓶梅啊?”程孜崑仍旧盘腿坐在陈钰斐的对面,拿手捡开她嘴角的饭粒,“看来也不是个十足的书呆子。”
“你”程钰斐懒得生气,她刚吃饱,一生气就想打嗝,到时候更丢脸,“这本书主要揭露了明代中叶社会的黑暗和官府的腐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都是跳过去的。”
程孜崑拿起陈钰斐放在地上的碗和筷子,把脸凑过来,说道:“饭吃完了,是时候履行承诺了吧?”
陈钰斐感觉嘴角全是油,不符合自己的淑女身份,遂摇头说道:“算了,刚吃完饭,再亲你一脸油!”
“也行!”程孜崑坐直了,“那先欠着,但是我可有利息的。”
程钰斐想着,利息不过是亲两口,反正躲过一天是一天,遂站起来往卧室走。酒足饭饱,等会儿房门一插,又是自己的小世界。
程孜崑却跟进来,阴魂不散似的坐在陈钰斐西式席梦思大床上。他的碗给了刚才经过的丫鬟,还要了两杯水,很快丫鬟送了两杯淡柠檬水到陈钰斐的房间。
陈钰斐正觉得叫渴,一杯水入喉,整个人都变得舒适起来。
“好了吗?”程孜崑对陈钰斐问。
陈钰斐转头回问道:“什么好了吗?”
程孜崑指指自己的脸,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本金,还有利息!”
陈钰斐白了天花板一眼,程司令,你怎么不去要债啊,就你这样死皮赖脸,估计被追债的烦都被烦死了。
陈钰斐觉得这个世界很奇妙,好像世人对外表好看的东西十分怜爱。就像狐狸,话本里多描写狐狸精是破环家庭,勾人心魄的妖怪。可是狐狸长得眉清目秀,很多女人拿狐狸自比,仿佛像狐狸那样,就能得到全世界男人的喜爱。
赵康也是,学校里的女学生都知道他是风流阔少,却因为他那张勾人的俊脸,无数懵懂少女对她痴迷留恋,甚至还要为他去死。
陈钰斐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台灯的钨丝发出亮光,照亮她墨绿色封皮的原富。八音盒上的芭蕾小人儿倒映在镜面底座上,优美的姿势像展翅飞舞的天鹅。
“你喜欢我,所以你才提出要娶我是吗?可是你了解我吗,你知到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吗?”陈钰斐托腮,她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他今天突然说要娶她,她的理智一直在提醒她要时刻注意。
程孜崑坐在她的床上,两条胳膊支撑在身后,他看陈钰斐的侧颜,开口:“你跟赵康还真是有趣,学校里你俩的绯闻满天飞,还互相替对方打马虎眼,伪装男女朋友。要不是我从赵康嘴里得到肯定的答复,你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你。作为小老舅,我还真不好意思这么快就上门提亲!”
陈钰斐打开原富,翻到正在的那一页,淡淡开口:“程司令,您是程老将军的儿子,您亲自上门提亲,我爸爸妈妈肯定不敢拒绝您。为了我的家族,我肯定是要嫁的。但这是基于传统媒妁的婚姻,父母管的越严,我的叛逆心理越旺盛,最后可能还是造成婚姻的破裂。覆水难收,两个家族的悲剧”
程孜崑站起身走过来,扳过陈钰斐的肩膀,浅棕色的眼睛盯着她,好像要吸走她的灵魂。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对你就是,一见倾心!”
陈钰斐差点笑喷出来,捂着嘴说道:“我不相信,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情,只有”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她不再继续说下去。
送上门的金龟婿,如果同意了程司令,爸爸妈妈就肯定不会再逼她去和那些做生意的富家子弟相亲。
首先,程孜崑是程老将军的儿子、大嫂赵鸾的小舅,算是亲戚。
其次,他留过学,在思想上和她能够产生共鸣。
最后,他是当兵的,上前线最少也得一年半载。她以后要是去德国了,他估计也不会像别的男人那样磨磨唧唧,难舍难分。
程孜崑见她眼神迷离,若有所思的样子,追问道:“只有什么?”
陈钰斐抿着嘴唇笑着摇摇头。
“你喜欢我吗?”他问。
陈钰斐低头想了一会儿,复而抬眸说道:“好像也不怎么讨厌!”
程孜崑的面皮生的太好看了,这样英俊的外表搭配高大挺拔的身形,就算没有以上的附加条件,女人都会为他动心。
“那就好”程孜崑低下头,在陈钰斐的鼻尖轻轻落下一吻,“我有办法,让你爱上我!”
陈钰斐的脸红了,她近距离看程孜崑的脸,橘黄色灯光给了他暖色调的肤色,一改下午的惨白。
“程司令”陈钰斐想躲。
程孜崑扶住她的头,轻声细语告诉她:“叫我乔铮,程乔铮!”
“乔铮?”陈钰斐看他的眉心,余光里,他眉尾的黑痣又一次被她从他浓密的眉毛中看清。
“嗯,以后这样叫我,程司令这个称呼太生分,我不爱听!”程孜崑闪着长睫毛,两人的距离近到咫尺,他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紧张的呼吸。
“程孜崑?程乔铮乔铮!”她在分析他的名姓和字,“为什么”
她的话还没有问出口,程孜崑便拿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她的嘴唇像棉花糖一样,柔软细腻之中带着香甜的蜜糖味。他的吮吸,他的舔舐,逐一从她的唇边掠过,带起她细微的反抗,不过很快就被他镇压下去。
因为是第一次,不对,是第二次接吻,陈钰斐毫无技巧地动作很快便喘不过来气。程孜崑适时地放开她,不舍得因为自己而让她憋死。
这时突然响起鼓掌的声音,赵志文正拿着一份文件袋站在大敞的卧室门口,他边鼓掌边开心地说道:“bravo!(太棒了!)”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门口,赵志文顿了一下,拿起手中的文件袋举高晃了晃,挑眉说道:“我是上楼放文件的!老五,你的门没关,可不是我打开的继续,你们继续!”
赵志文倒是跑了,陈钰斐想了想,果然是昊兰送完水没关门。等着,明天罚她走着去起士林买十斤蛋糕去。
程孜崑奸计得逞一般站在陈钰斐的椅子后面,他低头闻着陈钰斐的洗发香波,说不出来的香味,总之很好闻就对了。他用手揉揉她柔软乌黑的发根,很快,她梳理整洁的发型变成了鸡窝一样,乱糟糟的。
陈钰斐没心情管程孜崑如何鼓捣自己的发型,刚才是被赵志文撞见了,他待了多久呢?是不是看完了全程?自己不会接吻差点被憋死,他看见了,免不了又会嘲笑自己。
属喇叭的赵志文,他知道了,就等于全家人都知道了,就等于全天津人民都知道了,她陈钰斐还要不要做人也对,她是要出国留学的,到了国外总没人知道这些事了。
陈太太派人上来请程司令和五小姐。
俩人一前一后下楼去,庞大的亲友团从餐厅转移到了客厅。
中间的是陈老爷和陈夫人,一侧是二哥和三哥,另一侧是陈钰斐的几个姐姐。
陈钰斐走在后面,她的嘴唇有些红肿,她是向来不涂口红的,所以嫁了人的姐姐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钰馥率先指出她此时乱糟糟的头发,说道:“陈老五,你头发怎么这样乱?你俩在上面这么长时间,不会是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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