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无痕借故要在洛阳城内多住一日,殷梨亭不疑有他。
张无痕昨夜溜出去,已经打听清楚了那女子的住所。
此女姓王,住在洛阳东面。乃前朝洛阳太守王规的后人。后来蒙古人灭大金,攻破洛阳之后,仍让其留任太守之职。再往后,王家再无一人入仕,到了王仁这一代,便只有一个掌上明珠。
名唤王茹梦!
年方二八,尚未婚嫁!由于长的国色天香,王家又是书香门第,因此,洛阳城中的名门望族,官宦之流,甚至书生才子,都差媒婆前来提亲。
王府一时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而张无痕今天,就是准备上王府提亲。这家伙想一出是一出,完全不考虑殷梨亭的感受。而且,提亲这种事,他这个做侄子的上门说媒拉纤,他也不觉得别扭。
到了西城门菜市口,买了一斤猪头肉。买的时候,还跟小贩道:“包的瓷实一些,我这是要送人的。”
小贩问道:“道长是想走亲,还是访友?送的人不一样,包的礼节也不一样。”
张无痕哪懂这些民间习俗,听小贩这么一说,于是他问道:“我想给我叔淘一门亲事,你说这包结如何打?”
小贩都傻了,没听说过上门提亲送猪头肉的啊!
合着是你爱吃,你就送什么啊!
小贩道:“可已定亲?”
“定亲那个死了,我说的是昨儿见到的那个!”
小贩不明所理,只道:“道长乃方外之人,不解世俗之事!婚嫁之事,意在六礼,纳采c问名c纳吉c纳征c请期c亲迎,这六节缺一不可。”
说的张无痕都迷茫,啥玩意?这么麻烦?不是提溜二两肉,上门就可以带媳妇回家的嘛!
小贩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长,道长”
张无痕身子一震,回了神,他道:“那什么,你包起来就好。”
小贩应了一声,将包好的猪头肉递给张无痕。张无痕付了钱,刚想准备走,又想到了什么,他突然转身问小贩,道:“如果抢婚,是不是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小贩:“犯法!”
晃荡到了东面王府,这里早已经排起了长队,一打听,全是洛阳城内的媒婆。
有钱的请媒婆,没钱的自个上。
脑子有坑的给别人说亲自个上。
张无痕默默站在队伍最后,这一下引来所有人目光。一个道士,排在说亲队伍的后面,这画风有点邪啊!站在张无痕前面的,一个穷书生回头,打了一个礼,道:“道长若是访友,自不必排在这儿。”
张无痕上下打量这个书生,长的也是俊朗,他道:“我来提亲的!”
书生一愣,道:“道长是出家人!”
张无痕没接这茬,反问道:“这得排到什么时候?”
书生叹了一口气道:“原本还没这么多人,只因昨日王小姐女扮男装,游玩妙法寺,让人认了出来,所见之人,皆惊王小姐美貌如仙,因此,今日才有如此多的媒婆上门。”
说话间,背后有一壮汉,拉了一下张无痕的肩膀,张无痕回头一看,道:“干嘛?”
那大汉也是带着媒婆过来的,他大声道:“你一个道士,排在人家问亲的队伍中,成何体统!”
张无痕提溜着猪头肉,双手交叉在胸,道:“那你想怎么样?”
大汉嘴角上扬,道:“我想怎么样?我想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廉耻的道人。”说罢,大汉举拳便打。
张无痕把头一歪,拳头直打到前面那个书生脸上。书生吃痛一声哎哟,张无痕屁股一扭,将书生挤出了队伍之中,而他又前进了一步。
大汉一拳又一拳的打来,张无痕左躲右闪,拳头都落在了前面排队的人身上。顿时闹的鸡飞狗跳,乱糟糟一片。
大汉见始终打不到张无痕身上,一扬手,招来了自己带的几个家丁,将张无痕团团围住了。
张无痕也不是吃素的!三拳两脚,将这几个人全揍了。打的兴起,把门口排队的人,也全部打倒在地。
今天,原本他是来讲理的,从他懂得买猪头肉就可以知道。但是,别人不讲理,他为了讲理而不得不讲理了。
王府门前哀嚎声一片,一片空地上,除了张无痕还站着,求亲的百来号人,全躺在地上痛吼着。
张无痕还抱拳向四周行礼:“承让承让!”
他当这是比武招亲呢?
到了王府门口,那王府家丁早就吓傻了!张无痕道:“他们都不求了,现在就贫道一个人,我可以进去求亲了吗?”
家丁喃喃道:“你你可有名帖?”
“有有有”张无痕从怀里掏出一张,却是他从殷梨亭身上顺来的,上面也是殷梨亭的名字。
家丁道:“请公道长稍候!”
王仁老来得女,自是视为掌上明珠。宠溺之间,不知不觉就过了二八年龄,到了出嫁时候。王仁本就不舍,本想再留王茹梦两年,谁知走漏了风声,引来洛阳城青年才俊的蜂拥而至,每日说媒之人,都有踏平他家门槛之像。
今日亦是如此,原本打发几波人后,王仁就准备闭门谢客。谁知有小厮回报,说门口打起来了。
说媒拉纤的人,在人家门口打架,也不是没有的事。但是,不一会儿,又有小厮回报,说一个道士,把求亲的人全打了。这下,倒是让王仁有些惊诧。
又过了一会儿,小厮送来一张名帖,王仁打开一看,却是写着武当殷梨亭。
武当诸侠素有侠名,王仁不是江湖中人,也知江湖中事。
武当殷六侠,在门口把说亲的人给打了?听着怎么这么荒诞无稽。
王仁让小厮出去,将“殷梨亭”迎进来。
张无痕进了王府,不一会儿就到了大厅之中。只见王仁已经端坐在主位,一脸怪诞的看着张无痕。
王仁道:“你是武当殷六侠?”
张无痕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小生唤名九霄,乃武当殷六侠之师侄的朋友,路过贵宝地,便逗留了几日,昨日与贵府小姐在妙法寺偶遇,不胜荣幸,殷六侠见猎心喜,乃因王小姐与殷六侠的无耻未婚亡妻相貌极其相似,小生觉得,上天有成人之美,死了一个应该再来一个”
这家伙说的就不是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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